之间矛盾并不大,不然自己的女婿不在这里,真要被抓了谁来解救自己?
回上海吗?清廷那边现在对自己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自己剥皮抽筋,回上海等于自寻死路,那么到国外去?杨坊虽然当过买办,可真要他背井离乡远赴他土,他也不愿意,人年纪大了,总是希望能死在自己家乡。思前想后,杨坊觉得还是继续待在根据地为好,议长虽然抓了很多人,但这些人都有他们可抓之处,而根据地重视商业、工业的政策并没有什么改变。想到留在根据地的杨坊当天晚上就宣布工人最底工资为三元。
杨坊没想到自己保命之举今日居然得到了议长的表扬,虽然他的脸皮练的足以刀枪不入,现在也微微有些泛红了。
“应该的,应该的。不保证工人有吃有穿,他们也无心做事,大人实在是太抬举老朽了。”
“是啊,工人们要是没有吃没有穿,最后只能是逼着他们铤而走险,如果这样不知工厂又如何可以生产,到什么地方赚钱去?脑袋都没有了,还怎么赚钱啊!”杨沪生感慨地说道。
“憩堂兄,不是我们希望站在工人一边对各位老板进行打压,而是为了各位有个良好的可持续性发展企业的需要,必须对现在这种工人待遇进行干涉。希望憩堂兄可以理解我们,大家眼睛应该放的长远一点。工人手头上有钱了,他们也就有能力购买各位生产的货物,没有钱你们生产出来的东西卖给谁去?难道卖给猴子吗?!有钱了,工人将不再为生计发愁,中国人实在是太温顺了,只要能吃饱肚子,谁还愿意造反?可要是卖儿卖女还无法生存下去,既然左右都是一个死字,为什么不起来争取活下去的机会?可这样一来对大家又有什么好处呢?难道只有到了死亡边缘才知道悔改,或者就是掉了脑袋也不愿意少赚一分钱吗?这样死不悔改的人只能说是对根据地建设危害太大了!”
容闳在跟杨沪生交流了不少次后,对杨沪生的思想也有了初步认识,同时还接受了部分杨沪生所带来的新鲜名词,见议长在那里大发感慨,容闳在旁边帮腔道:“根据地商机不少,支持工商业发展的政策决不会改变,不过也希望大家不要太得意忘形,以为解放军能为你们撑腰。解放军为谁撑腰的?他是中国人的解放军,为中国人撑腰的,而不是里面部分人,如农民、工人、或者是各位老板。解放军是保护大家有个良好的建设环境,对破坏的人一概镇压不赦。”
杨沪生对容闳所说的话点头表示赞同,继续说道:“不错,不过既然憩堂兄已经在这里率先实行了最底生活保障,我们自然是感激不尽。憩堂兄若是有什么需要,只要在政策范围内能办到的,大家也是会尽量给憩堂兄帮忙,总之不会让憩堂兄因为守法而吃亏!”
杨坊连忙站起,朝杨沪生半弯着腰感激地说道:“不必了,只要能让老朽安心进行买卖,不受到敲诈勒索,老朽已经是感激涕零了。”
“憩堂兄,除了卷烟以外,还有一个赚钱的买卖您有没有兴趣?”
“哦?能够投资卷烟老朽已经诚惶诚恐,惟恐将这事办砸了。其他恐怕力所难及了。不过纯甫兄是否能说下还有什么买卖能赚钱?也让老朽开开眼界。”
虽然卷烟的利润已经十分可观了,但人总是不会嫌钱少,既然有能赚钱的好买卖,为什么不做?只是在人家还没有将话挑明之前,也不能答应的太爽快了,这样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非做生意人之本色。
“铁路,建设铁路。先建设从长沙到南昌的铁路,以后再慢慢将它延伸及扩展开。”容闳抿了口茶,将茶杯放下来轻松地说道。
杨坊这个老狐狸底细容闳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作为英国在上海的买办,他的眼光对现在中国人来说是开阔多了,对火车的好处,虽然没有见过,但听也听外国人说过。何况他现在主要生意都是依靠运输,如果铁路建成,对他的水路运输必然形成一定冲击,老狐狸不会甘心这种事情发生的。
果然,杨坊一听愣住了。根据地开放,这个不用别人说他也能感觉到,但他想象不到现在的根据地居然要发展铁路!这也太迅速了吧?不过真的根据地想将铁路建造起来,他将比大清不知要快多少,大清那边还因为要平坟场、洋鬼子的小玩意反对不已,这边只要说干是没有什么人敢提出反对意见的。
容闳一说建设铁路,铁路上来后它的运输成本将极为便宜,对根据地工厂产品出口好处是大大的,对粮食的运送也将不再向现在一样,运十石粮食到数百公里外,路上就要吃掉很大一部分。运的越远吃的越多,若是从湖南走陆路运到福建去,恐怕到了福建粮食也没有多少剩下来了。
其他都好了,总有人要哭泣,一个是现在的搬运工将要大批失去工作——到时候不需要他们运输了,那还需要这么多人?还有一个就是自己的水路、马帮运输将受到极大冲击,从外国人介绍中杨坊知道自己的轮船虽然在中国算是又迅速又便宜,可跟外国火车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根本无法相比!
“老朽愿意在这方面资助一笔款项,不知总理大人建造长沙到南昌铁路总投资多少?现在又有多少缺口?”杨坊咬了咬牙开口说道。既然无法阻止,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块蛋糕中分一碗羹,取得必要的好处。铁路建设需要的资金是极为庞大的,根据地现在还在进行战争,大笔资金投入到部队建设中去了,肯定没有充裕的钱投入到铁路上来,这就需要将铁路建设成股份制了。杨坊打的算盘是自己在铁路建设中只要占的股份够大,那么以后这条铁路发言权就少不了自己的。只要略微干预一下,说不定铁路方面能赚钱,还可以不影响自己的水路运输,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想明白的杨坊知道虽然在铁路建设上需要的资金不少,可为了长久之计,他也不能不咬牙认购股份了。
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容闳与屋里的人并没有太在意——议长出来巡视,警卫工作做的再严密没有,也没什么人可以威胁到大家安全。容闳见杨坊上钩了,笑着说道:“八百多里铁路,时间需要两年乃至数年之久。测量丈尺,以及岔道码头车站棚厂暨山渠河梁等均得详确查绘,大致需千万巨资。现在银行已经同意在铁路公司成立后贷款三百万,美商务代办答应出资五百万,不过给议长拒绝了,只同意他们贷款两百万以用于铁路建设,剩下五百万就需要各位大佬主动认购了。另外在铁路沿线还得开办煤厂、电报局、铁轨厂等等……这些均可投资。”
杨坊正在心里计算着自己应该投入多少才能既不影响现在的正常生意,又能在以后铁路上分得大大一块蛋糕,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了,杨坊一激灵,抬头看是一名解放军军官冲了进来。
那名解放军军官疾步走到杨沪生面前,迅速敬了个礼大声说道:“报告!南方集群左司令员有紧急公函送到,请司令员过目!”说着军官将一份公函递给了杨沪生。
“不用管我,你们先聊吧。”
杨沪生接过公函站起来笑着对容闳与杨坊他们说道。说完杨沪生走到窗台,在将要落下山的太阳余辉下撕开公函看了起来。
“纯甫兄,老朽多的不敢说,百万之资还是出得起的,照两年来算,每年可以出五十万元。不过这需要勘探过路基,正式决定建造后才可以入股。唉!纯甫兄,老朽也难啊!下面那么多张嘴巴等着从我这里掏出金钱下锅,若是没有十成把握,老朽可万万不敢另他们没了饭碗。望纯甫兄见谅。另外不知铁路建成将来收益如何分配?”
杨坊见杨沪生站在窗台边上看着公函没有理会这边,跟容闳套起了近乎,既答应入股,又提出了自己要求,同时还窥视一下将来若是铁路建成利润如何分配。铁路不同于卷烟,它的收益不是那么明显短期内看的到的,同时高投入,长期建造,加上现在政局还不稳定,这些都让杨坊不得不小心谨慎。
“这个自然,憩堂兄的困难我们已经考虑到了,前期投入以政府资金为主,只是在项目正式决定后才会对大家公开招标的……”“岂有此理!”
容闳还没说完,站在窗台边上的杨沪生大声怒喝起来。容闳他们吃了一惊,同时转头望向杨沪生。只见杨沪生用力地将信纸揉成一团,从后面可以看到他的肩膀正在急促地不停耸动着。
杨沪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一下情绪转过身,这才发现房间里面鸦雀无声,大家正惊疑地看着自己。杨沪生勉强裂着嘴露出牵强的笑容,强压下激动心情,尽量放缓了语气歉然说道:“不好意思,没有影响你们吧?大家尽管继续谈,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回去了。杨斯哲,你跟我一起走。”
“是!”杨斯哲站起来抢先走到门口帮杨沪生将房门拉开。
容闳见杨沪生脸色极为难看小心地问道:“怎么?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没什么,没什么,你们陪憩堂兄继续聊吧。憩堂兄,有什么问题您老跟纯甫兄说好了,只要不违反法律,我们都会想办法帮忙。在下公务缠身,先行告退了。”
说着杨沪生在大家迷惑不解的目光下匆匆离开了房间朝外面走去。
“纯甫兄,议长这是怎么了?左将军那边是否出了什么问题?”杨坊见杨沪生脸色极为难看的甩手走出,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走远了,回头小声问容闳。
杨沪生如此激动,让杨坊心中不得不想到最坏情况出现。杨坊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根据地军队战场上打了败仗,自己现在跟根据地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若是根据地不存在了,对自己叛逃恼火不已的清廷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自己的!
容闳安慰杨坊道:“憩堂兄过虑了,左将军今日中午才传来捷报,消灭了一万多的清军,怎么可能出什么事情呢?憩堂兄大可不用惊慌。”
杨坊疑惑地问道:“哦?消灭了一万清军?这么大的喜讯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这个消息不是才到没多少时间吗?明天早上各家报纸自然会登出来了。”
容闳口头上安慰着杨坊,自己心中也十五个吊桶打水,从刚才军官所说的,必然是南方左宗棠那边出现其他情况,而且是议长极为不乐意见到的事情,只是具体什么事情容闳就不了解了。对前线局势忧心重重的容闳抛开不良预感,朝座位上走了回去。“我们还是继续刚才话题吧。”
“斯哲,马上通知参谋部、政治部、后勤部、作战部各部长到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
刚回到赣州城军委住所,杨沪生跃下坐骑对杨斯哲交代一声,头也不会地朝会议室走去。沿途遇到的军人纷纷站在旁边对杨沪生行礼,而脑袋要炸开的杨沪生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只是大步流星朝会议室赶去。韶州那边过来的消息让杨沪生怒火中烧,现在已经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
公函是左宗棠命快马十万火急送过来的,在公函中左宗棠介绍了南方集群对南下作战不同的看法,按照公函所说,左宗棠希望杨沪生同意他们留在韶州守侯敌人自己撞上来,南方集群将派出众多部队西进云贵桂作战,在那边开辟一块新的根据地,如成功,广东清军将受到福建、江西、湖南、广西三面包围,从战略态势上来说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