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芷长老……”
百里少侠的耳朵竖起来了。
“说起丹芷长老……刚刚看见丹芷长老和风姑娘在一起呢，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还要柔和不少……”两个走在一起的白衣弟子在聊天。
“那你不看看风姑娘多漂亮啊，就算是为了她动凡心那也算是情理之中啊……”
百里屠苏抿紧唇，是说先生思慕晴雪？
这怎么可能？
先生哪里对晴雪好了？
先生是很温柔，但是从来没有发现先生对其他人……非常的关心。
先生就是这样的，明明看上去非常亲切，但却让人觉得有些疏离。
从来……
百里屠苏亮了亮眸子，脚下步伐加快。
先生对他是不同的。
在夔牛宝库里……先生只送了他东西！
“屠苏。”欧阳少恭按住琴弦，回眸一笑。
百里屠苏的心脏似乎停了一下。
“先生……”百里屠苏在欧阳少恭的身边席地坐下。
两人之间就是一阵静默。
百里屠苏这才尴尬起来，慌慌张张开口，“耳闻先生琴音，不由寻此。”
欧阳少恭笑笑，并不在意百里屠苏说的原因，而是谈论起了另一件事情。
“方才在房内翻阅典籍，屠苏所予应是仙芝无误。但书中却有几处我实在不明……”欧阳少恭也是在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弹琴的原因，“故而先到此处闲坐片刻，以免思虑过多，反倒误入歧途。”
“先生尽力便是。”百里屠苏去找仙芝本来就是不抱什么希望的。现在仙芝找来了，先生炼制起死回生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能炼出来就好，炼不出来那就算了。
欧阳少恭微笑，手上拨弄起琴弦。
百里屠苏静静的听了一会儿，耳畔的琴音仿佛与梦中飘渺的仙乐重合。
先生的琴音……似乎预示着什么即将破土而出。
“先生知晓此乐……”百里屠苏说道。
“嗯？”欧阳少恭转头，“屠苏何意？”
百里少侠有些羞赧，“说来先生可能不信，先生所奏之曲，我曾在梦中听过。”百里屠苏下意识的隐瞒了欧阳少恭一件事。
“为何不信？”欧阳少恭低头抚琴，“这正说明我与屠苏有缘。世间本就无奇不有，梦由心生，梦回前尘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是不知……”欧阳少恭道：“屠苏梦里却是何种情景？”
百里少侠除了某仙的名字就什么都BALA出来了。
百里屠苏：“……我觉得先生奏出此曲却有几丝刚柔并济……”
“……”欧阳少恭拉拉嘴角，“屠苏曾言自己不善音律，却每每都能理解我曲中深意，当真难得。”
“多谢先生夸奖。”百里少侠的眸子小小的弯起。
鬓边垂下的发丝挡住欧阳少恭的侧脸，他开口说道：“即使如此，我还是想再问屠苏一句。屠苏可有擅长的乐器？我想与屠苏合奏此曲。”
“只幼时吹过树叶，并没有学过乐器。”百里屠苏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在欧阳少恭面前说树叶实在是觉得有些不上台面。
欧阳少恭：“……甚好。”这么多年过去了，屠苏还是只会吹树叶。还真是……童真。
“不如就合奏方才那曲如何？”百里少侠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屠苏请。”欧阳少恭按住颤动的琴弦。
百里少侠就冲到一边马上找了片叶子回来了。
欧阳少恭：“……”对哦，刚才他手上还没有叶子。
轻拨琴弦，奏出淙淙乐音泻下。
叶片颤颤，扬起风音飘渺。
谁说的清曲中真意？
怨愤扭曲？
思慕清明？
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结。
曲子不长，两人只是片刻间就把这曲子演绎完毕。
“屠苏与我可比的上那子期伯牙了，”欧阳少恭侧头看着百里屠苏，“不枉我初识屠苏便有似曾相识之感。”
“先生对我助益良多，结交先生亦是我人生之幸。”百里少侠非常实在。
“屠苏如此赞誉我可当不得。”欧阳少恭笑道，“不过能与屠苏结此友谊……我很开心！”
“先生……”百里屠苏凑到欧阳少恭身边，将脸靠近。
欧阳少恭：“……！！！”他下意识的向后倾，却不知这样会失去平衡，就已经直直的倒了下去。
百里屠苏直接揽住了欧阳少恭的腰，把人拉了回来。
欧阳少恭一手撑住百里屠苏的肩膀，显然还是惊魂未定。
“先生小心。”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离得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欧阳少恭定了定心神，抬头，微笑，“多谢屠苏相救。”
“先生于我不必言谢。”百里屠苏放开了手，离得远了些，免得先生又像刚才那样倒下去就不好了。
“哪里的话？”欧阳少恭面上还泛着红色，说道，“结识以来，屠苏救我多次。先是虞山的牢狱之灾，再是始皇陵之事，现下屠苏又让我免于受伤，还真是……”冤孽。
百里屠苏：“……”
“……不知先生可知道魂魄分离之事？”百里屠苏问道。
“如何说起？”欧阳少恭眸子一暗，是谁和他说起此事？还是……
“只是想到，若是魂魄分离，剩下的、散去的，到底是什么？还能够算是一个人吗？”百里屠苏如此问道。
“我只认为，残缺的便只是残缺的。”欧阳少恭抬手掩去半张脸，以免自己温和的假面破碎，“三魂七魄若是少了，哪里还算得上是一个人？不为天地所容，被目为异类。”
“……先生……”百里屠苏张张口，说不出其他话来。
“屠苏可是在哪里见过这般的人？”欧阳少恭试探道，“虽是这么说，我却只是感慨罢了，并非厌弃。”
“……”先生后来补上的话……
“说起来屠苏命途也是不同寻常，当初闻瑾娘所说，我就想着屠苏幼时也一定受过许多困苦。”
百里屠苏：“即使是困苦，也一一抵过了。总有人相助。”
“那就是了。”欧阳少恭说道，“屠苏一生命运多舛，却又有人相助。或是艰难困苦，或是愉悦欢欣，想必也会有人帮屠苏分担。这样，屠苏就不会难过了吧。”
“那先生……”
“嗯？”
“会是那个……吗？”
“……”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关于告白（误）
欧阳少恭：屠苏一生命运多舛，却又有人相助。或是艰难困苦，或是愉悦欢欣，想必也会有人帮屠苏分担。这样，屠苏就不会难过了吧。
百里屠苏：先生……可以和我一起吗？我的喜怒哀乐都可以说给先生听！
欧阳少恭：……我们……说的好像不是这样的问题。
百里少侠身后的抓着的梳子出现了一条裂痕。
Ps。梳子在某代是用作定亲。
生病了ORZ
周更
第52章 第五十一章
风晴雪很是喜欢青玉坛里的风景，有事没事就在上下两层乱逛。
兰后就逛出问题了。
大家还记得黑球A吗？
好吧其实就是为了区分噬月玄帝和黑耀的区别。←好像噬月玄帝很久都没看见了啊！
黑耀冒出来了。
“你是来看我的吗么么哒？”黑耀尊的是非常开心啊！
风晴雪：“……”僵硬，她怎么在这里遇见猫妖同学啊！
“娘子你真上心！”黑耀兴奋极了。
“小黑球怎么在这里？”风晴雪有些不解。
“我来衡山找亲戚学法术，后来遇到青玉坛的弟子我就跟过来了啊！”黑耀真的是一点也不瞒着风晴雪。
“哦……哦。”风晴雪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这个非常实诚的妖怪。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可是很厉害了！”黑耀的眼睛眯起来，“你来是要履行我们的婚约吗？”
“哈？”风晴雪表示话题跳太快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们一起去见长辈吧！~（≧▽≦）/~”黑耀说着就要拉起风晴雪的手。
“黑耀师弟。”有人叫他。
“什么？”黑耀回头。
“过来与我去药房捡拾药材。”
“好吧。”不能和娘子一起去见粑粑麻麻了QAQ
但是……
“你一定要在青玉坛多待几日啊！一定要等着我！”
风晴雪：“……”
远处，一抹黄色的衣角消失在了墙边。
“……焦冥……”欧阳少恭在丹炉里洒下某种黑色的恶心虫子，“……仙芝……”晒干的仙芝切碎。
……
将所有材料都丢入了丹炉之后，欧阳少恭随意的燃起了火，并不在乎丹炉内是否会形成丹药。
↑反正做不好还可以再捞出来直接搓成丸药嘛，仙芝溯魂丹只要有焦冥就够了。
↑欧阳先生你这样做真的好吗喂！
↑反正炼丹也只是做做样子……
……辣么不负责任你让上一章才袒露真（gao）心（bai）的百里少侠怎么想？
“自然是……”
“少恭！”尹千觞由着一位弟子引进炼丹房，张嘴就是招呼了一声。
“千觞。”欧阳少恭一脸温和，完全是对老友的神色。
屏退了领路的弟子，尹千觞开始细细讲述自己和百里屠苏一行人在祖洲的经历。
欧阳少恭沉吟一声，说道：“闻千觞之意，百里屠苏在祖洲另有际遇，却是只字不愿提？”
“那地方的迷障邪乎的很，我们几个通通跌了进去，又是迷迷糊糊的出来的。”尹千觞皱着眉，对这样的情况十分不满。要是突然间杀出什么他们可能就被打个措手不及，命丧祖洲。
“可就只有他一人，反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是什么……有人将我们送到仙芝那里去的。这不是……有了什么玄妙？”尹千觞咧开嘴。
“……送过去？”欧阳少恭猜测，“……莫不是遇上了有缘的地仙？不过……”
“洞天福地之中此等精灵仙怪不在少数，未防大计，由他去便是。”欧阳少恭道，“若是还有些不妥之处，还请千觞多多留意并告知与我。”
“这是当然。”于情于理他都要偏帮欧阳少恭，尹千觞的目光转到丹炉之上，“说起来，你这炉内炼的真是起死回生药？”
欧阳少恭的目光就停在丹火之上，“是与不是，又有何关系？书中既说这是起死回生之灵药，我只照做，其他的，自有屠苏来验证。”
尹千觞的眼光似乎闪烁了几下，“哎——那小子也是倒霉，摊上你这般的……仇恨？”
“仇恨？”欧阳少恭轻笑出声，“我为何恨他？我感谢他还来不及。但是……要是他来恨我却是再好不过了！”
“呵呵呵……”欧阳少恭的笑声在炼丹房里回荡，莫名的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越憎恶越好，越疯狂越妙。那么……我就可以毫无芥蒂的下手了。”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十多年前的事情。
“那被血戾之气染红的双瞳，那该有……多么的美妙~”别忘了，就算太子长琴有战神之称，但他的本质上还是一个文艺青年。
↑追求美感是本能。
尹千觞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妙，又问道，“少恭不是只想从他那里拿到……又怎么……？还用得着这么弯弯绕绕的？”
“我与屠苏之事牵扯极深。”欧阳少恭瞥了尹千觞一眼，“千觞将他行事告知于我，只做壁上观即可，不必多言。”
“行，我不问就是。”
炼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