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江河的心里涌起一阵悲凉。
同时,他更加由衷地敬佩自己的导师了。
他走出草坪,不经意地朝棕榈林望了望。明月和夏兄坐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空空如也了。一排座位上,只有那几个猜拳行令的人,还在大张旗鼓地浪掷着美好的青春。
姚江河就这样惆惆怅怅地往寝室走去。
走到寝室门口,见到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覃雨端着满满的一碗饭,饭的上头,盖着至少两份红烧肉,背靠着门在那里站着。
“你——”姚江河歉意地说。
覃雨露出凄然的微笑。
姚江河掏出钥匙,抖抖索索地将门打开了。覃雨把饭碗放在书桌上,两行长长的泪珠儿,顺着美丽的脸颊流淌下来。
“你等我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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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啥不自己吃?”
“我给你买了红烧肉。”
“我有时是有事的,出去了要很晚才回来,你完全没必要等我。”
覃雨没有做声,看着姚江河空空的碗,知道他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姚江河摸了摸覃雨的饭碗,饭碗已凉,饭菜早已没有了热气,便说:“我给你热一下吧。”说着就到床底去找电炉。
“不用了。”
“热一下吧,吃凉的是要坏肚子的。”
“我不想吃。”
姚江河没理会她,继续把那一个堆臭熏熏的烂鞋子往外扔,执意要把藏在床脚深处的电炉找出来。这电炉是他冬天偷偷用过的,春暖花开时节,他便藏起来了。学校三令五申不准用电炉,也根本不准买电炉,在八十年代初,就曾有学生因用电炉而引起火灾,差点毁了一幢楼。床底乱糟糟的,既有散放的鞋袜,也有不要的废书,还有一大捆信件。除此之外,就是密布的珠网和厚厚的灰尘。姚江河的决心异常坚定,他双膝跪地,手向床底尽力伸去,头便隐没于那一堆废物之中。覃雨看他那一副模样,深深地感动了,也拿着一根撑衣服用的竹棒帮助姚江河挑开那些凌乱的东西。姚江河折腾好一阵,终于将电炉拎了出来。
他的额头上,鼻梁上、肩头上,到处挂着蛛网,沾着灰尘。
覃雨忍不住笑了起来。
姚江河把电炉放在桌上,就到盥洗室洗脸。他依然忍不住要向夏兄的寝室望去,但寝室里依然没有灯光。姚江河的心里,生出一种可怜的情绪。他觉得夏兄的价值,就在于他像蛀虫一样泡在书堆里,虽然创造不出任何的价值,可恰好地表明了他生存的意义。现在,他开始谈恋爱了,他的生活秩序完全被打乱了,他正在背负一种自己并不愿意承受的重量,正在向完全背离自己人生理想的轨道上滑行。这只不过是生活给他开的一个玩笑!当他按部就班地向前运行时,突然来了一股巨大的外力,使他的轨道摇晃起来,并轻而易举地将他扔出去了。夏兄是很累的,因为他正在残忍地摧毁着自己的理想之舟。
……可是,他恋爱的对象偏偏是明月!
弄到最后,姚江河不知道自己是在可怜夏尼还在可怜自己。
姚江河洗脸回来,覃雨把饭菜基本上热好了。
“吃罢,快一点了,你一定饿坏了。”
姚江河轻柔地说。
“你还吃吗?”
“不吃了。我刚才吃了半斤饭。”
覃雨一脸凄然。她坐着不动。
“快吃吧。”姚江河看着她说。
“我哪能吃得完呢?”覃雨怅怅地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与姚江河的眼睛对视着。
姚江河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今天的覃雨,穿了一条雪白的牛仔裤,上身套一件玄色的单衣,很利索地扎进裤子里,显得既青春又柔情。她的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残存着晶莹的泪光,在淡淡的眼影之下,如梦一般的遥远,如梦一般的迷离。
“好吧,我吃。”姚江河说。
覃雨笑了。虽然这笑还是浅浅的,且依然显得那么凄然,却让姚江河的心中生出一阵微妙的波动。覃雨的嘴唇,打了较为浓重的口红,合起来像一枚鲜桃,张起来如一朵莲花。姚江河看着这好看的性感的嘴唇,突然想起他大学时曾爱恋过的那女子,心想:今生今世,难道与那女子真的有缘?
他们怀着各自的心思开始吃饭,一碗饭吃完,话却说得不多。
姚江河为让覃雨开心,专捡肥肥的红烧肉吃。他开始打的也是红烧肉,食堂师傅为了图方便,切得指拇那么宽,吃起来只觉喉咙里伸进了一根毛草,想呕。
覃雨却吃得十分香甜,边吃边把如水的眼波,流到姚江河的脸上来。
吃完了饭,覃雨要到盥洗室洗碗,姚江河不想让别人知道午休时间在他的屋子里关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儿,便对她说:“不用到盥洗室了,我盆子里有一些干净水。”实际上,只不过是他的洗脸盆里存放着一些清水而已。而且,他只有一个盆子,洗脸洗脚是无法分开的。这是大学生们的通常做法,有人甚至夸张地、善意地描绘他们的生活,说他们是洗脸洗脚接尿打饭用同一个器皿。
覃雨听话地在洗脸盆里洗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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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劳动的动作是很优美的,头微微地侧着,一绺头发遮住了她的半个脸部,女人贤惠的本性,便从她那一绺头发里透露出来。她修长洁白的手指在水里微微地动着,随着这富有节奏的韵律,她圆润的臀部发出轻微的、不易感觉的震颤,像是弹奏一首充满诱惑的歌曲。
天啦,她实在是太美了!
太阳越过最顶点,慢慢向西偏斜了,热热的阳光,从窗口直射进来。
姚江河拉上了窗帘。
覃雨擦了手,跑过来就投入了姚江河宽大的怀抱里。
姚江河几乎没加任何思索,右手往侧边一伸,让覃雨侧身倒在自己的臂弯里,便对着她湿漉漉的嘴唇狂吻起来。
对覃雨来说,姚江河的动作来得太突然,太猛烈了。她完全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迅速,她只是想从姚江河的臂弯里获取一种温暖的慰藉,对姚江河嘴唇的攻击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事实上,覃雨对接吻是异常陌生的,虽在梦中还想时有过这种渴望,有时还异常强烈,弄得她不能安睡,可对真正有血有肉的男人的嘴唇,她是异常陌生的。姚江河的嘴唇很有经验地在覃雨鲜红的唇上滑动,企图唤起她的激|情——因为他分明地感觉到了,覃雨嘴唇是冰冷的,她的整个心态,是完全被动的。
姚江河显然失败了,覃雨越来越被动,她把自己残存的那一点力量,完全用于招架了,连初始的那一份柔情,也被这一阵狂风暴雨吹散了。她的脸上,呈现出从未有过的痛苦的神情。
这让姚江河隐隐地感到愤怒了。他左手勾住覃雨的腰肢,右手向下滑去,在覃雨饱满的、圆润的、富有弹性的Chu女的臀部上下摩挲着。覃雨终于轻微地喘息起来。
姚江河的手固执地在覃雨的臀部摩挲着,他的手心,感受到了一种异常的热度。这种热度,像针尖一样锥进他的血管,使他在短暂的痛楚之后,感受到通体的压迫。覃雨的娇喘,就像不断从针尖推进血脉的药物,刺激着他,抑制着他,同时又强烈地兴奋着他。他在极短的眩晕之后,爆发式地亢奋起来。
他重重地将覃雨放到了床上。
覃雨扭曲着,想翻过身去。可是,蹲在床边的姚江河有效地控制了她,使她根本就无法动弹。姚江河腾出一只手来,顺着覃雨身体的曲线,自上而下地游走。当姚江河指尖压住她羞涩的、Chu女的Ru房,覃雨猛然坐了起来。
她死死地抱住姚江河的脖子,颤颤地央求着:“抱我一会儿吧,抱我一会儿吧………”姚江河的整个头部,笼罩在覃雨如云的鬓发里。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如茉莉花一样的发香。同时,覃雨轻描淡写地洒在身体上的高级香水,也与发香体香发生了奇异的化合,形成一种温突突的、湿漉漉的性的香味,直钻进姚江河心肺里。他的血管,无可挽回地暴涨着,身体像要被分裂似的。他似乎听到了自己骨节的嘎嘎声响。那种被瓦解的感觉,是大祸临头时的痛苦,是幸福降临时的狂喜。
因此,他忽视了怀中女人近乎绝望的恳求。
他再一次把覃雨往床上掀。
覃雨却更加使劲地搂住他,更加绝望地呼唤着:“抱我一会儿吧!抱我一会儿吧!”
姚江河揭开了她的|乳罩,将嘴唇送上去,噙住了那樱桃般的|乳头。
覃雨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她的云鬓散乱地铺开在枕头上,微微的汗珠,浸润着她光洁的额头。她的嘴张着,像一个垂危的病人,在努力地吸取着氧气。
姚江河在两颗含苞欲放的Ru房上逗留很久,之后,他的灵活的舌头,顺着|乳沟直直地向下游动。
覃雨再一次扭动起来,比刚才更加猛烈,那变得僵硬的身体的曲线,意味着明显的反抗了。
姚江河收回了他的舌头,将一只手从覃雨的腰带里插了进去,放在她的两腿之间。
覃雨已湿成一片了。
姚江河要去解她的腰带,覃雨猛然一翻,将身子滚了过去,腰带上的结头,把姚江河的手背划出一条血印子。
姚江河使劲地把覃雨往自己的方向搬,可不知她哪来的力气,丝纹不动。
姚江河腾出手来,草草地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把罩雨的手,硬拉到自己挺拔的身体上。
覃雨像触到了火钳,迅速把手收了回去。
姚江河又去拉,覃雨的手软了下来,软得像一条绳子。姚江河拿着她的手腕,让她细嫩的手掌,在自己身体上摩挲着,滑动着。
姚江河正沉醉着,覃雨突然发出怪异的笑声:“格格格——格格格——格格格——”这笑完全像哭!姚江河吓得倒退一步。
第六章
朗月高照,显得少有的星辰,在月亮的辉光里闪闪烁烁。明月独坐在镜花滩上,茫然地数着天上若隐若现的星辰。她怎么也数不清,开始以为只是淡淡的几颗,可她越数越多,那些隐藏于天幕上的生命,竞相显现在一双凄惶而多情的明眸里。这正是初夏,滩面上已没有春天的干爽,湿润润的河风,不断地从不可知的空|穴里送过来,吹打在明月的脸上、身上。一股淡淡的腥味儿,直钻进明月的鼻孔,使她觉得自己并不孤独。在这一段河流里,不知有多少善良而美丽的鱼儿,正享受着安谧的夜晚,正把自己的体香,借河风传送到她的面前,使她张开肺腑,呼吸着它们温暖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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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明月是偷偷地跑出来的。她本来与夏兄有一个约会:今晚到凤凰山上去吃烤鸭。这是凤凰山新开的一道名菜,看起来,原料都是普普通通的,可经烹调师拌上佐料在炉火上一熏,就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这香味远远超出了鸭肉香味的本身,吃起来连舌尖都香透了,只觉得闭合的脾脏极其畅快地舒张开来。到凤凰山吃烤鸭的建议,是明月自己提出来的,当时,夏兄颇有些为难:“你不是说今晚上帮助我研究杨雄与班固评价屈原及其《离骚》的异同吗?再不着手,时间就不等人了。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