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阳心中想着这些事情没多久,便又陷入了如暴风骤雨般的情欲之中,明明已经累到了极点的身体,却还是会对男人的挑逗有反应,以前只知那些趴在自己身上的姑娘小官会如此,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竟然也会这么淫荡……
东方。日出。
而皇宫一处的绢纱软帐中,春色正浓……
第三章
“皇上——皇上——”
一大早,宫里又是一副几乎闹翻天的景象。
今年的科举会考圆满结束,皇上殿试钦点了状元榜眼探花,各科进士官职也已是尘埃落定。状元中后,为了表示朝廷的重视,皇上自然会亲自出席一些有新科进士聚集的活动,像是谢恩杏园看花曲江夜游,都是隆盛朝向来状元中后御前三行程。
谢恩宴上的赏光本就是慕容昭阳因见猎心喜,冲着今科榜眼西门英而去的,亏老顾命公孙弘还以为皇上经过殿试迟到那一次教训而从此修心养性,改头换面了呢。
却不知这个认知还未维持过一天,皇上便又故习重犯,听孙儿公孙弄雨说,宴席还未散,皇上便早已不知去向,想是见聚集新科进士们的谢恩宴无趣,又去哪个温柔乡找乐子去了。
虽然早已知道,老顾命还是为皇上的老毛病叹了口气。即位三年,便如此不把朝政放在心上,年纪轻轻便如此纵欲过度,朝廷事务荒废还是其次,他最不想看到的还是自己一手拉扶长大的幼君若因此而英年早逝,那可就贻笑天下了。而自己已经时日无多,若自己身后没有个忠心的人来辅佐皇上,怕是又要天下大乱。
先帝由于身体虚弱,国家那时又战乱四起,结果过于操劳国事而身心憔悴郁卒,临终前把因自己缘故而疏于管教的一点骨血——慕容昭阳给托付给了公孙弘,殷殷嘱咐了许多,对他极是信任和看重,为此他自是更为尽力。
三年来年轻的皇上屡屡犯错,他表面上对皇上的教育辅佐也是极为严厉,但是出于对慕容昭阳的宠溺,更多时候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想是皇上年纪还小,既已是一国之君,慢慢便会有自觉的,却没想到这样反而更助长了他的恶习。
夜不归宿,流连花街柳巷也就罢了。至少作为皇上应该参加出席的一些活动要事必躬亲,像今天是杏园看花,皇上必须出席。但是现下日山三竿,还未见那个冤家皇上的一点影子就让人郁闷了。
宫里没有,几个妃子那里都没有皇上的影踪,想是那朝三暮四的性子觉得家花不如野花香,早腻了宫里的家花,不知去哪找野花去了。
于是又派人去把皇城里所有的皇上惯常去的几个青楼南院搜了四五遍,愣是毫无所获,就差没把京城里家里养着英俊儿子漂亮女儿的家给搜个底朝天了。
想是皇上酒量不好醉得不知东南西北了,不知又醉到哪个宫女太监哪去了。结果又发动了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们到处寻找。不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不把皇上找出来看来是誓不罢休的了。
“咳——你们在找谁呢?朕不是在这吗?”说是时,不知是工夫不负有心人还是怎的,慕容昭阳竟破天荒地出现在他们背后。竟如幽灵一般,连脚步声都没听见,人就已经站在了皇宫的一间房的屋檐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皇上——”公孙弘拱手上前。
“老顾命不必拘礼。” 慕容昭阳挥了挥手,阻止了站了半天已虚弱得颤颤巍巍的公孙弘的君臣之礼。
见鬼!
昨天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登徒子还是采花贼,竟然胆大包天地冒犯天威,不要命地趁他酒醉之时把他给上了。本来想看清楚是那人是谁,无奈自己醉得厉害之下还被他绑住双手,遮住眼睛,为所欲为。一夜之间,几乎把他榨干,直到天明才又昏昏睡去。
今早醒来早已不见那人身影,手指连提起的力气都没有,本想再睡一会,却又被公孙弘支使的找他的人吵得心神不定,真真不得安宁。
撑着软绵绵的身体把衣服胡乱地穿了上去,才发现龙袍早已变成布条,便又匆忙地从房间柜子里拣了件能穿的外套穿上才艰难地迈着虚浮的脚步出去应付那一大群不肯罢休的人。
“皇上可在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公孙弘见慕容昭阳冷着一副神色,黑着两只眼圈,想是昨晚又是去花天酒地得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今天?”见鬼!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怎么知道!
慕容昭阳身体本就不舒服得要命,特别是后腰处更是一直隐隐作痛,导致他心烦意乱得很,哪里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自然口气也不善起来。
“弄雨,今天是什么日子?”看着老顾命也同样不善的脸色,慕容昭阳自然也搬起救兵来。
“回皇上,今天是皇上和新科进士们杏园看花的日子。”弄雨柔顺地低声道。
()
“哦,杏园看花!朕可是一直都记着的呢!” 慕容昭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是朕今天忽然身体不适,可否把这日子推迟一两天,老顾命?”
这是真话!虽然从出生到现在他慕容昭阳说谎无数,但是现在这句话可是千真万确。
看着皇上那明显憔悴的脸色,就连一向严厉的公孙弘都不禁为他担心起来,若真勉强让他去杏园看花,怕是真会伤着他的身子,要是因此而落下病根就得不偿失了。
“好,那就照皇上说的办,杏园看花推迟到后天吧!皇上可是要保重龙体呀!”
“劳老顾命操心了,朕真是过意不去。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弄雨,小心送老顾命回去。”
“是,皇上。那臣告辞了。”弄雨倒也乖巧,便掺着公孙弘回去了。
目送他们远去,慕容昭阳几乎虚脱。方才硬着头皮说完,背后已是痛得汗如雨下。现下一放松,便差点跌坐下来,幸亏有身边的太监扶着,否则保准屁股开花。
好不容易走回了自己的正殿休息,一挨到床,慕容昭阳舒服得几乎昏睡过去。但是转念一想到造成自己这样惨状的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就一肚子气。
混蛋混蛋混蛋!
哪个天杀的混帐居然敢……居然敢……对他……对贵为一国之尊的他霸王硬上弓!
躺在龙床上,慕容昭阳是愈想愈气,自己贵为天子,可说是万人之上万民景仰的天之骄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就因为不胜酒力而失身于人!
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呀!
要是让他抓到,一定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吃他的肉!不,还不够,还要诛他九族,还要诅咒他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要是让他抓到,一定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吃他的肉!不,还不够,还要诛他九族,还要诅咒他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好!今天睡醒后便发榜通缉那个天杀的混蛋!
慕容昭阳方方安心一点,却又想起该用什么理由去通缉那人倒是一个令人头痛的大问题。
说他强上了贵为一国之尊的皇上?若是那样便是真抓到那人,又叫他颜面何存!
若是让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便当那夜是被一条疯狗咬了,轻易地放过那个害他如此之惨的人,他又着实咽不下这口鸟气。
思前想后,慕容昭阳还真拿不定主意。这事又不好和别人言说,就叫他更加挠心了。
忽然想起那人是在谢恩宴后扶他回房的,当时酒力所致,双眼迷迷朦朦不甚清晰,只觉那人眼熟,但又想不出在哪见过,但既然是在谢恩宴上出现,想必也是中了今科进士的人,只要自己在日后的行程中多加注意,总会找出蛛丝马迹的。
想到这里,慕容昭阳方才稍稍安了心,一放松,顿时身上那隐忍多时的疲惫袭来,他也逐渐沉入了黑甜乡之中。
* *
“东方兄好兴致呀!”
东方笑刚从皇宫里把皇上吃干抹净回来,还未进家门便被早就埋伏在外的北堂浩给截住了。
“北堂兄?”
神清气爽的东方笑倒也不介意这个考场上一认识就相见恨晚,臭味相投的朋友。
“什么好兴致?北堂兄这话倒叫人难解了。”东方笑自己做了倒是做了,但是还不至于到处去说昨晚那事。
“东方兄年纪轻轻倒是好记性呀!”北堂浩也不直接说穿,倒是话语间连讥带讽的。
“东方兄难道真不记得昨天那谢恩宴后先离席去陪哪位美人春风一度了?不过东方兄酒后乱性也是情有可原,倒是小弟席间没喝多少酒,什么都清楚得很,可否需要小弟提醒一下?”
“呵呵,北堂兄倒是说笑了。东方惭愧!”听得北堂浩那暗示意味极浓的话语,东方笑倒也心神一凛,正色起来。
北堂浩和他同是三甲之列,虽是探花,但考场相识,文韬武略不逊于己,也知其才能不容小觑。
昨晚强要了那风流皇上虽然于东方笑自己那放荡不羁如闲云野鹤般的性子来说也不觉有何不妥,但是毕竟这事目前来说也还不是那么光彩的事情,要是那小皇帝因此动了怒,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
不过现下北堂浩知道了也不是那么严重的一件事情,只要他处理得好。
因为他深知北堂浩和他是一类人,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东方兄,你就别和小弟我客套了。”明显就是说你那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
“那好,也请北堂兄也别拐弯抹角的了。有什么需要兄弟我帮忙的就直说吧!”东方笑和北堂浩相视一笑,心有灵犀地交汇了一下眼神。
“真是知我者,东方兄也!哈哈哈……”两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彼此彼此。”东方笑虽和北堂浩相识未久,但是也大约知道自己这位朋友心中的执念所指为何。
“北堂兄此次可是为了那位主考官而来?”东方笑和北堂浩同场应考,也知那主考官虽然年纪轻轻,人也一表人才,但却是势利得要命,之前就因为北堂浩的家世不见经传,又没有循官场的旧例拿钱财通融而在试上对他诸多刁难。
亏得其他几个还算清廉一点的考官一致通过并且力荐北堂浩,才最终让北堂浩在诸多考生中脱颖而出,成为探花。
虽然位列三甲之内,平步青云指日可期。换了别人,定会对那主考官逢迎拍马,感恩戴德,恩同再造般就差没奉为父母了。
但是北堂觉得那是凭借一己之才所换得的结果,与主考官一点关系也无。倒是那日被那主考的青年颐指气使并且百般刁难的愣是让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现今自己成了探花,一官半职到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要整倒那位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还是有点困难。
这不,昨天谢恩宴上又被那人冷嘲热讽又碰了钉子还不说,却偏巧不巧又看见东方笑倒是仗着那小皇帝酒醉便轻易地就抱得美人归,一夜春宵后今早又见他春风满面、步履轻盈地回来,就更加郁闷难当了。
这时要是不让他帮下忙,天理都难容。
“正是。东方兄是将相之材,是以小弟有一事相求。”北堂浩也不掩饰。
“什么将相之材?北堂兄你也别给我绕那么多弯子,有什么事,直说吧!”
以他的性子,将相之材倒也并不希罕,谁要当谁当去,但是眼前朋友有事相求他倒是极愿意拔刀相助的——不为什么,就为北堂眼中那同样狡黠的精光,犹如见到猎物的野兽般优雅而残酷。
也许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如出一辙。
谁叫他们都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人呢?
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这太平京城里,有人——要倒霉了。
* *
秋高气爽,杏园里牡丹菊花竞相开放,花景甚是壮观。
赏花的众人原是今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