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计画简直是天衣无缝,太完美了。
「格格……」
「别说了,我累了!」她的身子累:心……更累。
§§§
「意映格格,我等你好一会儿了。」
「有事吗?」从翰林院回程的路上,意映看到瑞祺贝勒挡在路中央。
「对你不礼貌的人是孛烈吧?」瑞祺贝勒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询问。
他听到传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拖到现在才来问明白,为的还是介意他若突的造访雨荷斋,以目前有关意映风风雨雨的流言,肯定又要添上一笔,而伤害意映的行为,绝非他所愿。
意映回过身,久久不作声。
「我猜对了,是不是?」见到她的反应,瑞祺贝勒激动的冲到她的面前。
「瑞祺贝勒,请你别再说了,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意映没有抬头,只是平静的说道,恍若事情也与她自己无关似的。
她之所以装作若无其事的过著和往常一样的日子,为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困在那些痛苦之中,她不希望任何人再提起。
她很感激方才姚师傅对传言宣若罔阖的态度,他仍像以前一样只和她分享学问,没有多余的追问;若是瑞祺贝勒也能这样,那她将会把对他的感激一辈子铭记在心。
「你怎么能说和我无关,本来,你将成为我的福音,是孛烈将你夺了去。既然这是皇上的旨意,瑞祺也不敢有二话,但他应该善待你的,而不是在做了这些伤人的事后却默不出声,任由你受到流言所苦!」瑞祺贝勒义愤填膺的怒斥孛烈的不是。
如果今天是一场公平的竞争,他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在这场夺妻的战争中失败,因为,他比孛烈更爱意映,如果她跟著他,他绝不会让她吃苦,更不会让她有一丁点的委屈。
「不是他……」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为他说话?你可知道有多少关心你的人在为你担心吗?」瑞祺贝勒不顾地位尊卑的质问她,因为,他知道意映和其他的皇格格不同,不会斥责他逾越了身分。
「我没有替谁说话。」意映坚持自己的回答,避谈著孛烈的姓名。
「你可以瞒过所有的人,但你骗不了我。皇宫内苑即使是身手矫健的武林高手闯入,也难保平安的离开,更遑论,在不惊动任何侍卫之下,还要掳走一位皇格格!再说守城门的官兵也说了,没见过格格从外面回来。」瑞祺贝勒条理分明的分析。
「如果瑞祺贝勒真的关心我,就请别苦苦逼问了。」意映的一张俏险愁眉不展.但此刻却硬挤出一记微笑。
「意映……」
「这是我欠他的。」意映只能如此说。
她一直在等待孛烈用她不顾道德、背弃礼教,於婚前失身之事在宫中大肆渲染,作为向乾隆提出退婚的要求。
后来她明白了,迎宾楼那些知道真相的下人们并没有将事情散布出来,为什么没有,她也能猜到原因,一定是孛烈限制他们不准多嘴。
也是这样,她才真正知道孛烈的计画,并不是她所以为的。
退婚是她预期中的悲惨下场,但那种痛仍远还不及污蔑的流言这样严重,因为,流言会永远缠著一个人一生一世,让人生不如死。
「我不懂你说的,我只知道孛烈该向皇上坦白这一切,然后早日迎娶你,他若是个男子汉,敢做就得敢当,让女人承受这样的困扰真的很过分!」瑞祺贝勒说话的语调已因为她感到愤懑不已,而略呈颤抖。
「你是个这么清新脱俗的女孩,怎堪他人在背后这番的指点?我只怪自己没能早点回京,早点向皇上提出请求,那么,你今天就不用活受罪了……」最后,他竟责怪起自己来。
意映的情绪整个崩溃了。她知道自己不值得他这么痴情的对待,她想对他说,即使没有孛烈,他们两人之间也不会有幸福,因为,她不爱他啊!只要是缺少一方面的爱,就没有快乐可言。
「意映,只要你一句话,我会干冒被万岁爷降罪的危险,请求他再三思,将你的一生交给我。昨日,我听额娘说了不少己故宜妃娘娘的事情,我好怕你会变得像你额娘一样的孤僻……」他真的好心疼她。
「不是这样的,额娘不是孤僻,你们都误会她了。」提起抛下自己而去世多年的额娘,意映隐忍的泪终於如决堤般的掉了下来,她握紧拳头,用力的捶打在他的胸前。
「意映?!」瑞祺贝勒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一面,她像是无助又像是在惧怕什么似的,整个人震慑成一团。
「我求你,不管你知道了什么,请你把它忘记……不要再说了,我衷心的求你……」额娘都已经过世了,她不要任何人再来谈论她的是与非。
「好,我答应你从此不再提,你不要哭了。」瑞祺贝勒取过她的巾帕,心疼的替她拭泪。
「猥渎外宾的未婚妻,不知大清律法会治什么罪?」
突然的声音,让意映的脸色更显苍白,她心急抢回了自己的粉色巾帕,退了几步,主动与瑞祺贝勒隔开了距离。
她只消听到他声音中的抑扬顿挫,就能感受他的怒气,知道他又误会她了,但她却无从解释,因为,她已渐渐的接受他永远不会听她辩驳的事实。
按捺不住胸臆间的激愤,孛烈一个箭步与意映只剩咫尺之隔的距离,他的眸中射出两道精光,「你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吗?你又和男人私会了?」
「孛烈王子,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意映格格和在下光明正大的在这里说话,你非要扣上这样一个罪名给我们吗?」瑞祺贝勒真的很怀疑,一个男人竟能如此的偏执。
「尊重?!这该是我问你的吧?你是否有将我这个大清王朝的准额驸放在眼底,你尊重我了吗?我的眼中看到的可是你和我的未婚妻在拉拉扯扯!」
孛烈用鄙夷的双眼横视著瑞祺贝勒,右手则顺手将那个屡次试验他的忍耐度极限的意映搂入怀中。
他执起她的下颚,仔细检视著她的表情,她竟敢让瑞祺贝勒帮她擦眼泪?!一抹揪心的难受感觉,在刹那间突然划过他的胸腔。
「我只是……」
「瑞祺贝勒这么喜欢我的王子妃,想必他一定很想对她这么做吧?」
孛烈yinhui的笑著,将意映带至树荫下,让她的背抵著树干,然后,转头对瑞祺贝勒抛以挑衅的一眼。「看著吧!」
他低头含住意映的唇瓣,品尝她的红唇,再驾轻就熟的探入她柔软的口中,疯狂的掠夺她口中的蜜津。
「回应我。」孛烈的热息喷入她的口中,含糊的命今道。
意映只是僵硬著身子,她没有抗拒,却也没有顺遂他的意思,彷佛她只是一具玩偶,任由他恣意的蹂躏。
她能感到他的身体毫不让步的抵住她,他的强壮似乎足以轻易的将她捏个粉碎,然而,他的力量似乎是隐忍住了,就在这时,她彷佛又感受到一种陌生的情怀,一份地以为已经不见了的感觉──那是他的温柔。
但她心底十分清楚,那种感觉只是她的自以为,是一种假象,因为,他又彻彻底底的羞辱了她一次,而且,是在外人的面前。
「该死!」迟迟等不到怀中女人的回应,孛烈放开她的唇,气急败坏的咒骂著。
瑞祺贝勒忍不住前上想安慰面无血色的意映,看到她柔弱的样子,真的很教人不忍心,「孛烈王子,够了!你给意映格格的伤害还不够多吗?你难道不知道那些传来传去的流言会使一个女人崩溃吗?」
「那正是我要的,等她彻底崩溃时,等到我不要她时,我一定会通知你这个痴情汉来接手,你现在可以省省你的关心,到时她也会是你的!」伤人的尖锐字眼就这么从孛烈的口中脱口而出,他的眼瞳倏地由浓转为黯沉,而且,火药味十足。
「你……」
「瑞祺贝勒,请你走吧……孛烈王子是我们大清王朝的贵客,你不能和他争执,不能与他对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真的插不上手。」意映神情萧瑟而凄楚的央求瑞祺贝勒,并刻意的拉开了和他之间的关系,将他的关心挡在心门之外。
因为,她知道,只要他和自己愈接近,孛烈愈不会放过他的,她是为了他好,她只希望他能了解她的用心良苦。
看到她恳求的目光,瑞祺贝勒可以感觉到她的为难与尴尬,可是,他能走吗?若是他走了,孛烈更暴虐的残害她怎么办?有谁能来救她?
但念头一转,他想到这儿是皇宫,孛烈就算再胆大包天,也应该不会在这里对她不利,他这才放心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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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赶走备选情人,是因为害怕让他看见我们燕好吗?」孛烈的表情冷肃,语气狠戾,攫住她手腕的大手则好似铁钳一般。
她早已预料到他的奚落,但乍听之下,还是教意映听了后全身的血液为之凝结,她都已经将他的话奉为「圣旨」,对他言听计从,不敢拂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为什么你哭了?」孛烈这时才明白他非常介意这个答案。
他没听清楚他们所谈的话题,但他心底却有一个感觉,他们谈论的事惰是他所不知道的,但那件事对意映却有特殊的意义或是重要性的,因为,她因此而……哭了。
「没有。」意映先是一惊,然后轻描淡写的想带过。
为何在突然间,大家都对她的身世起了那么大的兴趣?那是她最想隐瞒的秘密啊!她谁也不想讲,尤其是对他。
她怕如果额娘的话是谎言,那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以什么样的立场留在皇宫,以什么资格站在孛烈的面前……她知道,即使所有的人都因此而鄙弃她,她都无所谓,但她不要孛烈也唾弃自己。
「我要你说,有什么事情是瑞祺知道而我不知道的?」孛烈眸中的寒芒尽现。
「太多了,孛烈王子别忘了,我毕竟是和瑞祺贝勒生长在同一个环境……」她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这是我的耐心的极限了!」他的嗓音中透出冷峭的味道,全身的肌肉绷得死紧。
意映毕生的勇气好像在这时一并释出,「孛烈王子,你又告诉过意映多少你的事情呢?人是有自由的,我的身体或许可以是你的,但对於我不想说的秘密,是否能请你别再自私的一味相逼?」
她要他知道,世间上的人事物并非全部都得依他一个人的想法走,他不能事事都那么霸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她一样肯屈服於他的恶势力之下而仍甘之如饴,她爱他,所以能扛下所有的伤害、痛苦与不安,但别人不一样啊!
孛烈的眼瞳被愤怒薰得一片赤红。
「不可以!我不准你说『或许』,你的身体本来就是我的,你的思想也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孛烈抱起她,施展轻功,身子已拔高。
§§§
「孛烈王子?!」
「格格?!」
雨荷斋的宫女、太监们看到意映让蒙古王子孛烈抱回来,各个都傻眼了。
「全都给我让开!」孛烈眼神微眯.唇角刻划著慑人的阴冷,他当著大家的面,抱著意映往她的房间走去,完全不顾身后传来的喳呼声。
「梅儿呢?在这么重要时候她却不见人影?」小顺子四处张望,问著身旁的众人。
他虽然护主心切,但却不敢正面与孛烈起冲突,不过,他相信梅儿绝对敢的。
「我今天早上好像听到格格要她去帮管事嬷嬷的忙,宫里来了一批新的丫鬓,她帮忙去训练她们了。」一个丫鬓不甚确定的说。
「在哪儿训练?赶快去把她找回来啊!」小顺子心急的指挥大家,顿时,一群人做鸟兽散,各个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雨荷斋的下人们真的对你那么忠心吗?还是仿效样子,不让你这个失败的主子太过於伤心而已,我记得,那个流言还是算他们的帮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