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听得一呆,终于拭干了泪,强颜笑道:“小克,嫂子,嫂子还是走——”
嫂子说着,一转身,小跑着上了的士。我见嫂子上了车,这才摸出手机,给大春哥打了个电话,然后双手一伸,对那个很识趣的警察道:“来吧!”
冰冷的手铐再次铐在我的腕上。我闭上了眼睛,我不想再看见眼前的一切丑恶。
善良、正直和勇敢,在这个世道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我的心开始变得冰冷,一如手铐的温度。
情欲之旅 第十六章 被逼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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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唳天纸鸢
我被送到医院,取出了小腿肚子里的弹头,因为没有伤到骨头,并没住院,就直接押送到了看守所。
我以为警察不久就会提审自己,可奇怪的是,住进看守所十多天,也不见提审。正当我疑惑不解时,屈得力找到机会来见我了。
“萧大哥,萧大哥,快睁开眼睛看看,是我,得力!”
我正微闭了眼睛假睡,听得这话,一翻身就爬了起来:“兄弟,好久不见了!”
“大哥,兄弟我早就听说你进来了,但一直没逮着机会,所以直到今天才来看你,你可别见怪哦!”屈得力笑得很真诚。
“兄弟,有个人说话真好,一个人在这里关着,都快憋疯了都!”我不是没经历过孤独,在进行野外侦察训练时,一个人没入丛林,那种人面对自然的孤独与渺小感更可怕。但我毕竟回地方已经两年多了,已经不太能习惯孤独了。孤独,这种心理折磨,是谁都会觉得难受的。
屈得力四下张望了一下,轻轻地道:“大哥,兄弟是得了信,专门来告知你的,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事?”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屈得力,心想,就我这事,能有多大?
“你的案子已经判了,六个月有期。”屈得力道,“明天,A监狱就将来武警押送。”
“判了?”我哪里肯信,“不提审,不问口供,不上法庭,就这样给判了?”
“甩手局长说,你功夫好,又桀骜不逊,是个危险分子,最好缺席审判,免得你在法庭闹事。又说你这案子,人证物证俱在,事实清楚,不用提审。”
“娘的!也行,不就六个月吗?半年而已,老子认了!”我无可奈何,想想自己伤了警察,没有掏医药费,才判六个月,也没吃啥大亏。
“大哥,多长的刑期其实没啥,咱出来还是好汉,对不对?”屈得力说着安慰的话。
“对!兄弟这话说得对!老子伤的都是恶心老百姓的王八,坐牢也不耻辱!”我倒是想得开,不就六个月吗?才他娘半年!
“不过,大哥,有个事,兄弟得提醒你!”屈得力欲言又止地道。
“什么事?”我问,刑都判了,还能有什么事呢?
“就是——”
屈得力正要说,一个声音突然喊了起来:“屈得力!”屈得力吓得一哆嗦,忙一个立正,行了个军礼:“队长!”
“干啥哪?”一个武警疑惑地走了过来,瞪眼望着屈得力。
“报告队长,正在检查清洁!”屈得力身子挺得笔直,眼睛不敢斜视。
“哦,跟我到那边去看看!”队长朝另一间牢房努了努嘴。
“是!”
屈得力无奈地跟着队长走了,该说的话也没敢说。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道:“兄弟,大哥哪天发了,一定记得报答你!”
********完成了交接之后,我被六个武装警察带上了囚车,一阵风出了A县县城,沿盘山公路开进了A山。
A县以A山的名字命名,A监狱也以A山命名,是个劳改煤矿,大小犯人一律下井挖煤改造。我因为刑期不长,再加上有一身功夫,也不怕老犯人和狱警欺负,倒也不十分害怕即将到来的监狱生活,一路上山,尽管汽车颠簸得厉害,我的心情倒还算得平静。唯一使我不能放心的,是嫂子和延儿,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那些王八们会不会把对自己的仇恨加在他们身上。要真那样,自己倒真是太对不起他们了。唉!一切都等自己出了狱再说吧,现在想这些也不起任何作用。
可是,当汽车开进深山,路两边没了田畴,没了人家,只剩密密的树林时,我的心情便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因为一个武警说,得预防我逃跑,所以要反铐我!
奶奶!老子就六个月刑,我傻哟,我能逃?得了,你舅子要反铐就反铐吧,最好铐在车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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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教,那武警果然将我反铐在了车厢上,连脚也上了链子,一并铐在了车厢上!
我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预感刚起,我的脑袋便挨了那个武警肘子的沉重一击!虽然这一击要不了我的命,但相当沉,打得我晕了半天。
我靠!这该死的家伙将我反铐了,原来是要对我下手!
接下来的一击,是那家伙用枪托砸的!要不是我曾经练过铁头功,这一砸怕不已经把我的脑袋给砸开了花。一阵彻骨的疼痛,差点将我的眼泪都给砸出来。
另一个一直叼根牙签的武警朝砸我的武警一挥手道:“让我来!”
砸我的武警连忙退过一边。牙签武警懒洋洋地走上前来,用手拍了拍我的肩头,笑嘻嘻地道:“听说你小子专找警察作对?现在你他娘的作给我们看看!”
“哪有啊?”我申辩道。
“哪有?你小子还敢不承认!”牙签武警一口吐掉牙签,一个勾心拳,咚地一声击打在了我的胸口。这家伙力道虽然及不上我,可这一拳也不轻,打得我差点没将吃进肚子那点不多的劳改饭给全吐出来!
我艰难地忍着胃里的难受,将带足了怒火的眼睛死盯着牙签武警,心里早发了一万遍狠,老子要有机会,一定给你个死舅子好看!
牙签见我怒目瞪视着他,突然恼怒起来,双手握住我的脖子,将我的身子死死地往下按,按到一定高度,突然一抬他那该死的膝盖,咚的一声,膝头重重地撞在了我的胸口,差点没把我的心脏给撞飞出胸腔!
我胸口痛极,半天没回过气来!等我回过气来,真想开铐和这家伙来个你死我活!
但我忍了又忍,还是放弃了。我是有开铐的本事,但在六人虎视眈眈之下,我不可能有开铐的机会,再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再加重自己的罪行,延长自己的刑期。愤怒归愤怒,冒火归冒火,忍还是得忍!
牙签见我强忍着,并不回答他的话,膝盖再次顶到了我的胸口,但这次力道较小,对我的生命还无法构成威胁。先前砸我的武警也凑上来,将枪托往我身上不致命的地方使劲地砸。
我闭了眼,咬了牙,极力忍受着每次击打带来的剧痛,不发出哪怕一声轻轻的呻吟。我心里默念着一个字:忍!忍!忍!
疼痛使我汗水狂泻,瞬间便打湿了我的头发,一张脸有如刚从水里冒出来,“吧嗒”、“吧嗒”地往下直掉汗水。
“小子,看你不出,还真是一条硬汉啊!”牙签武警一边佩服,一边又撞了我一下,“小子,就算你是条汉子,也他娘的不该落到我哥手里,知道吗?还有,你他娘的也不该落到老子手里,哈哈!”
我快崩溃了,尽管我还在强忍着疼痛与屈辱,坚持着本分与克制,但我心中的怒火却实在按捺不住,已经快要喷发了,之所以未能燃成燎原之势,也许就差那么一点点引火之物了。
“队长,这样不是办法!”一个一直站着未动的武警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道。
“小刘!我知道你胆小,胆小就站着别动就是,别多说话,晓得不?”牙签武警原来是队长,难怪看上去岁数比其他几个大了那么一点点。
那叫小刘的果然闭了嘴。
队长回头和小刘说完话,许是见我眼里怒火直冒吧?这小子一手抓了我齐耳长发,一手啪啪就掴起了耳光,嘴里还聒噪个不停:“你小子冒什么火?你晓得你都打了些什么人吗?告诉你吧,廖局长,那是我老大;小邢,那是我哥们;成王成霸虽然不是什么东西吧,可他娘的人家也对得起咱!看什么看?还恨恨的,想报复?不怕你晓得,老子叫廖云飞,随时等候你狗日的来报复!”
我本被这叫廖云飞的队长打懵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可听得“廖云飞”三字,耳朵里突然“轰”的一声响,整个人顿时失去了一切的自控,一个狮子大摆头,我的这颗曾经经常与石头和砖块相撞击的头颅猛地撞向了这该死的队长的额头!
额头与额头不一定都有强大的抗击打能力,至少队长的额头没有。“砰”的一声响,队长“噔噔噔”地后退,一直退到了另一边车厢,靠了车厢挡着,方才站稳,不过他的额头顿时鼓起了一个青包!但我的额头一点事都没有,相反,还格外的解恨。
“妈的,格老子你还敢还手啊!看老子怎么让你舒服!”队长骂着,又要扑上来。
“队长,歇歇吧,再打,会打死人的!”小刘拦住了队长,看得出,这个小战士还有点同情心。
队长似乎还真怕打死人,竟然真停了,探头朝蓬布外看了看,从小窗口对司机道:“停一停,我要撒尿!”
“队长,撒尿还不简单,东西捞出来朝外放就是啊,停什么车?”司机笑着,就是不肯停。
“叫你小子停你就停,罗嗦个鸟!”队长捂着额头上的青包,声气很是不好。
车停了,队长朝我喝道:“小子,下车撒尿!”
我敌视地看着队长,眼里只有仇恨,没有一丝别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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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你不是同情这家伙吗?解开他,带他下车撒尿!”队长狡猾地转着眼睛,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队长,你不怕他跑了?撒什么尿啊,看他出这么多汗水,肯定没尿要撒!”小刘嗫嚅着不肯动。
“跑?老子就是要看他怎么跑!”队长冷笑着,一边哗啦的一声拉动了枪栓。
小刘没法,只好从另一武警手里接过钥匙,来替我开铐。
手铐开了,不然没法掏鸡鸡,总不能让武警帮着掏,是吧?脚镣也开了,不然没法下车。这一切都是由队长口授,小刘做的。小刘也许以为我会有什么动作,但我竟然一动不动,呆子一般。
“下车!”另一个武警看着队长的眼神行事,过来推我。
“干啥?”我不动,大树一般,那武警根本就撼不动。
“下车撒尿!”队长色厉内荏地吼。
“老子没尿!”我针锋相对。
“没尿也得撒!”队长眼睛鼓得像牛蛋。
我望着那两个牛蛋,望了好一阵,忍了又忍,终于跳下了车。
队长跟着也跳了下来,用枪指着我:“去那边!”
我站在公路上,四下望了望,发现我所处的地段,左右都是茂密的森林,人一旦钻进去,绝难让人发现,正是逃跑的好地方。但我可没有逃跑的打算,六个月的刑期,一眨眼就过去了,用不着。
茂密的森林青得直逼人的眼睛,无边的森林就像青色的海洋,一道道山岭连绵起伏,就如青色的波浪,翻卷起淘天的浪花。与青山之浪相接,蔚蓝的天空格外的明丽,蓝得让人的心胸顿时变得开阔爽朗。浮在天边的几朵白云,丝丝缕缕的,像女人冬天脖子上的纱巾。
我叹了口气,这么美丽的山色,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想自由地扑进林海,像兔子,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