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弘心说,待会儿你就知道害你的是我了。顺势坐到了老十三的床头凳上,摸摸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没有发烧,说明没有炎症。看来这病不是真病了,八成是被吓得。
十三只觉得她的手软软的,凉凉的,柔柔的贴在自己额头上,心头就好像被浇了观音净瓶里的甘露,无比的妥帖。转念一想,这可是自己的弟妹,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想法。赶紧叫停,干咳一下,又润了润嗓子。这头却是不敢抬了。说道:“你是来找十八弟的吧?他在内务府思过,现在应该回去了。”
敏弘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嚅嗫着说:“我还有件事儿,说了你别生气啊?”
哦?十三抬头看了一眼,也没看实,半坐起来说:“说吧!我能有什么好怪别人的。”想起皇阿玛的话,心里失望透了。
敏弘掏出手绢,说:“你先看看这个吧。”
十三扫了一眼,“这不是我咳的嘛!”不就是要死了吗!骂去吧,骂去吧,反正也活不长了!
敏红说:“你确定是你那时候用的吗?”
十三觉得奇怪,仔细看看,说道:“确定,那上面不是还有你绣的东西吗?”心里加了一句,绣的可不怎么样。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只能以“东西”指代。敏弘太了解这句话不是什么好意思,小十八也常常这样讲。脸上一红,忽略不计,毕竟不是自己的人,不能打的。
“如果你确定这就是你用过的,你闻闻吧!”
啊?这丫头的行为怎么这么古怪,哪有闻自己吐得血的。没容十三拒绝,敏弘在他鼻子下面挥了一下手绢,没什么腥味儿,反而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那时也有这味道,当时只道是女孩子家的用具都是这样香得不行。难道自己想错了?
敏弘从红色血块的边上挑了一点东西,在手心搓了搓。说道:“你看,就是这个!”
十三疑惑的低头细看,怎么?难道?抬头看看敏弘,又闻了闻,问道:“这不是血?不是血!是什么?”十三的声音变的严厉而高亢,神情也有些扭曲。
敏弘立刻起立,说道:“你说过不生气的!你是王爷,不能食言!”
看敏弘象兔子一样,毫不犹豫的蹦走,滑稽认真的表情逗得十三又气又乐,连连摆手说:“你说吧,说吧,我不气!”心里已经明白是这个丫头在搞鬼,无端的轻松了些。
“这个是胭脂。”敏弘说,“今天早上,胤校疽胰ッ砝锇莅荩仙嫌屑校兔挥猩仙健U饩褪枪浼械氖焙蚵虻摹!逼财沧欤沸|这个龟毛,以后再也不和他逛街了。
“你拿胭脂唬我做什么?还骗大家说我吐血了。你知不知道事情很严重!现在已经传到皇阿玛那里了,这可是欺君之罪的!”十三担心地说。
敏弘无所谓的耸耸肩,看在十三的眼里觉得怪极了,只有那些洋人才做得出这种动作。想起她以前和洋人的交流,也就不再吃惊,但是知道她不觉得这事情很严重。
敏弘说:“我也是没办法啊!十四这个坏胚,总是欺负你。这次,他把话说得那么绝。明摆的,就是难为你。你们都是正人君子,大英雄,大豪杰,当然不可以临阵脱逃。我不过是个小女子,眼光浅,见识少,就知道这场架不能再打了。我又不可能替你们打,只好委屈你了。”说完,眨眨眼看看十三。
十三觉得,对于拿自己作为逃脱工具这件事,她一点也不内疚,而且似乎很得意。心里也不知道该不该骂她。虽然她满嘴的歪理,可是又句句在理。彼时彼景,也只有这种怪招才能克住老十四。想想自己虽然也吓了一跳,但是身体毕竟没受什么损伤;而老十四自负聪明盖世,竟被这个小丫头小小的戏弄一把,忍不住哈哈大笑!满身的难受竟然不翼而飞。
敏弘就知道这个小气鬼一定要有所沾光才能病好,不过这次也的确是自己的得意之作,笑眯眯的歪了头,看着十三在屋里得意洋洋的走来走去。
忽然,十三想起来,这毕竟是欺君的行为。恐怕会有麻烦。刚想说话,就见福晋进来说,皇上传玉儿姑娘进宫见驾。十三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她解了自己的困厄,皇阿玛不会对她不利吧?
敏弘谢过福晋,冲十三不在乎的一摆手,说:“你好好休息,不要再生气了。不然关心你的人也会很难受的。别让我白耍了那个坏胚!”
听她这么直言不讳的称呼十四,十三突然觉得很对自己的心思。有种少年时的意气在心中激荡。又听她说很多人在关心自己,心中暖暖的。
十三抿然一笑。
看着敏弘出去,福晋看着明显好转的十三,心里酸酸的,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扶十三躺下后,若有所思地说:“这个玉儿,挺讨人喜欢的。”
“嗯,是啊!”十三没注意福晋的语气,顺着话儿说:“是个鬼灵精!”有这样的人和四哥关心自己,自己当然要好好的活下去。十四那个坏胚,决不能让他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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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10:04:50 PM《穿越文合集》第三十六章 打架
清秋大梦(上)作者:姬流觞
第三十七章 吃醋
到了宫里,敏弘和几个大人擦身而过,好像是户部和兵部的。
一个说:“这折子要十四阿哥看过才能发,眼瞅着都这时候,怎么还没见人啊?”
那个说:“我这儿也是,这十七阿哥也没影。今儿是怎么了!”
有知情的说:“咳,别提了。九爷,十爷,十三爷,十四爷,十七爷,还有十八爷,今天在街上和人家打架。皇上震怒。除了十三爷养病的,其他的几位爷,都在内务府关着反思呢!有什么事儿,等明天吧!”
“诶,您说,都这么大的爷了,怎么还在街上和人打架啊!”
“咳,还能为了什么!昨天十八爷府里的那个丫头不是给拎到大街上罚跪了吗?那几个泼皮就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被十七爷听见了。这丫头就是十七爷的心病,还能放过他们!正好其他的几位爷也在,就搅合进去了。”
“哦……”几个人嘀咕着走了。
敏弘听了那叫一个汗,想起了一个词儿——“红颜祸水”!估计老康更没好气了。
天晚了,康熙在水流岩秀见的敏弘。请安见礼,还好已经比较熟练了。康熙看看她,说道:“你去十三阿哥那里去了?他怎么样啊?”
咦,话题重点好像不对哦!这个皇上关心“祸水”的问题好像不如对自己儿子的关心啊!还是——担心自己去诱惑他们家老十三了!
:(
敏弘说:“回皇上,应该还算不太坏。”
“你这是什么话?”
“奴婢又不是太医,怎么知道好还是坏。”
“哼,伶牙俐齿!”
敏弘低头站着,不敢说话。
康熙接着说:“说吧,老十三怎么样?”
敏弘也不知道这是一个父亲再问自己,还是一个帝王,大概二者兼有,想想还是实话实说吧。“奴婢是去承认错误的。白天的那口血是奴婢吓唬各位阿哥的,没想到十三爷身子真得不好,竟然真得吐血了。奴婢觉得,自己的错误就要勇于承认,十三爷不能被蒙在鼓里,就去道歉了。”
“吓唬?错误?怎么回事!”康熙的声音也见了严厉。敏弘吓了一跳,但是也不敢要什么不生气的保障了,斟词酌句,尽量说得听起来像是一个怕事儿的小丫头,一时情急下的莽撞举动。最后还加了一句:“奴婢一看事情闹大了,就没敢跟过去。悄悄的回,回自己的住处了。晚上才知道后来的事情,觉得不应该隐瞒下去,就去,去十三爷那里了。”说完,连自己都觉得没见识,没胆量的很!
康熙瞪着她,半天没说话。你说她胆大吧,一帮泼皮就吓住了她;你说她胆小吧,竟然敢骗阿哥,还骗得有模有样,宫里宫外,上上下下,被她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可是,又一想,如果不是这样,这老十三说不定就真得喋血街头了!还得谢谢这个丫头。说道:“哦,你说完了,十三阿哥没说什么吗?”
敏弘说:“奴婢刚说完,十三很吃惊,大概想惩罚奴婢。但是正好皇上派人来宣了,所以也不知道十三阿哥想说什么!”
“哦,还真巧啊!”康熙说:“你这是欺君之罪。罪无可恕!你说,要怎么领罚!”
敏弘一愣,随即明白康熙不想真罚她,不然也不用问她了。心里一松,就有点嬉皮笑脸。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奴婢可以说吗?”伸着脖子看着康熙。
康熙还是万年大冰脸,说道:“说吧!”
敏弘说:“奴婢还是不说得好!反正皇上一句话就可以解决了,奴婢就算说了也没什么用处。白白污染了皇上的耳朵。”
啪,康熙一拍桌子,茶杯都蹦起来了。“谁让你这么多话的!讲!”心里烦躁不已,怎么处理这个丫头?她其实是救了老十三一命,也保全了皇家的面子。但是又的确是欺瞒在先,如果不办她,那些太医,侍卫怎么办?况且自己一怒之下骂得老十三那几句话,也的确有点后悔,现在都怪到了这个丫头身上。反正自己和自己的儿子是不会有错的。是她,导致自己的儿子打架;是她,骗得自己儿子吐血;是她,害得自己冤枉了儿子。怪她怪她,都怪她,但是还不能罚!现在,她啰里啰唆的,眼睛叽里咕噜乱转,一看就又没安好心眼儿!哼,我倒要看看,这回你能玩儿什么花样!
敏弘心说此时不狗腿,何时狗腿!小心地说道:“奴婢以为,奖惩罚则原是上位者定夺之事。奴婢身份低微,不应当作此种决断,坏了规矩纲常。但是皇上体恤之意,奴婢不能不领,所以,奴婢愿意为选择为皇上抚曲解闷。然后再请皇上圣躬独裁。”
正在这时,李德全进来附载康熙耳边说了几句,康熙不耐烦地说:“让他们等着!”
又回过头来冷冷看了一眼敏弘,心说,果然是做过事情的人,说话倒也在情在理,知进退有节制,就凭不枉自裁夺这一点,也比自己的几个儿子强。想起那几个儿子,心里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挥挥手算是答应了。
敏弘接过琴,无比万分的感激龟毛祥“闲极无聊”的魔鬼训练。拨弦弄商,开口唱道: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敏弘早就揣摸过康熙的心情。大半生的帝王生涯,功业千秋,一世英名,已到垂暮之年。回首想来萧瑟处,几多风雨及多晴?若说谁陷红尘最深?便是这万人之上的帝王;若说谁有英雄寂寞,便是这自诩甚深的康熙。于他,最不可得的就是笑傲天下,只手归去的梦想。做得越多,就越不可得。康熙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有自己的浪漫情怀;又是一个不世的帝王,有自己的豪情傲气。这样的人,被自己的儿子们折腾的束手无策,能不心中叹一声:“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吗?!此时唱这首歌,最能符合这位以英雄自诩的帝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