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阵阵肉香随风传送中,薛金凤已安心入定坐息了!
沈瑶琴从车中搬出一个方形竹篓来,里面全是食用餐具佐料,趁此之时从怀中掏出玉叶递给她的手帕包,打开来果有五百多万两银票!
内中夹着—份“北斗血刀”心法秘笈,图像字迹却十分工整,绢底上漆,少说也是百年以上的古物!
她匆匆看过一遍,便另行收了起来,合上双日,默想其巾的道理!
她对“雷霆神刀”已滚瓜烂熟,理解这“北斗血刀”诀已得心应手。
她回想那血刀郎君所用过的两,三招刀法,以她时下眼光来看,不认为他是练成了,仅是依样画葫芦,仅算入门而已!
这是为什么!他年近三十,少说也应磨练了七,八年以上的时间,不学无术,草包一个,连他们的父兄在内!
她一幕幕的假设情况,冷静分析,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却使她哑然一笑!
心上压力倏减,对武胜堂的过节,便不怎么放在心上了!
原因是他们虽然手中握着天下三分大神刀的秘笈心诀,却因智慧不足以明了刀决的奥秘!陡使神刀蒙麝。
血刀招式,不懂北斗七星的运转变化,那只是个空套子!
他们仅把空套子练热了,便认为是刀法已练成!
实际相差十万八千里,北斗七星依天体时序运转,一周天下来共四季,三百六十五缠度,分春夏秋冬,分正反阴阳,更分……
这阴阳玄奥之学,哪里是他们草莽之夫所能理解得了的!
在此时,她才庆幸她老爹的博学,对她不以女子,小人目之,得以传承衣钵。
为什么命名“血刀”,其道理何在?是因它的杀气重呢?还是另有根据!
她急着会见石青五的心,又多了一项事物!若此时青玉在侧,她深信必会解释迥其中道理!
玉叶策马奔回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了!
而抢着讲话的却是小莺,只听她娇呼道:
“大小姐,玉叶姐真棒,没怎么费事便找出少主的宿营特徽来!嘿嘿!这两个丫头在下大厨房,好香。”
沈瑶琴微笑着向她们点首道:
“谢谢你们辛苦了!你去迎接一下金叶妹子去,玉叶跟我来,咱们弄吃的去!”
沈瑶琴低声对玉叶道:
“妹子!那是真的!没事故发生,三天便可以解开!咱们的收获太大了。”
玉叶轻声道:
“妹子奇怪的是,怎会在那草包身上。”
沈瑶琴道;
“可能他老子认为,当时他年纪小,适合从头练起,父兄年龄已长,不易改弦移辙吧。”
玉叶道:
“真有这种顾忌吗?”
沈瑶琴道:
“鬼话!工夫知道的越多越好!不道也有例外,如“柔情蚀骨”功,男人练久了,则会变成不男不女的恶入,练雪魄功不得其法,再练火阳功也易走火入魔。”
这时人也找回,肉也烤熟,薛金风已回醒过来!
夕阳冲山,颇有凉意,八女围着火坐地。
沈瑶琴下刀分肉,玉叶分配佐料,金叶提出一个酒葫芦,两个小巧提盆,提盒纯用竹筒做的,每人需要些什么佐料,放在竹碗中,将酒注入竹杯中。
酒香,肉香,人香,三香聚合,这野餐露食,可真够香艳诗意!沈瑶琴道:
“众姊妹们,肉可吃饱,酒可随意,这可不是醉洒的时机,麻烦随时会来的,马肉虽粗,今后有得吃已经不错了。”
“哈哈,好香!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老化子向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们乞讨些洒肉,祭祭五脏庙。”
众女一惊,霍地站了起来!
只见一个老化子头,双手斜拄着打狗樟,厥着屁股,神态悠闲,似笑非笑,白以为要的这一招、非常高明得意,用鼻子猛嗅,空传而来的洒气!
其中只有沈瑶琴在主位上慢慢站了起来,笑道:
“老爷子可是丐帮九袋长老五铁之一吗?幸会之至,小女子沈瑶琴率同门姊妹,一体拜见。”
这老丐一听人家语气这般的尊敬自己,笑得更开心开眼,一连着晃头摇手的道:
“老丐头不敢,众菩萨饶命,只求恩赐一顿酒肉,也就应了今晨听得喜鹊叫。”
沈瑶琴让出上位来,伸素手示意道:
“老爷子上位!玉叶妹子注满竹碗,金叶妹子调合佐料,我们是班门弄斧,丐帮的“化子鸡”天下闻名,这好比熊掌与猪蹄,不能相比,且请将就。”
老丐那里肯上位坐,急道:
“怎么说我老丐也不敢坐那个位子,如果各位仙子不嫌弃,就在这下首坐地,也紧地众仙子大有不敬,请恕惊扰之罪。”
薛金凤笑道:
“快人快语,悉听尊便,再不喝下神仙肚去,酒都被风姨偷喝了去,我看大姐还是原位坐下吧。”
于是,重新就坐,老丐更不客气,坐下摔起竹碗大口大口的饮下去。
干过这满杯之后,咋着舌头道:
“哈哈!好洒!好酒!咱麦铁脚先干为敬,各位仙子们随意!随意!”
沈瑶琴一面举杯互照,一面打量这位老丐头!
只见他年已六十五、六,须发花白,面形瘦小比之皮铁手显得苍老些,九袋丐衣到也干净,脚下穿着双薄底快靴,质料上佳,心中便有些眉目。
所谓铁脚也者,除脚上工夫了得,这追踪神行之术,必也成就非凡,所以才能在数十万之众的丐帮,博得“铁脚”之美誉。
天下之大,奇人异士,各有专长!
自己正愁追寻石郎无着,强自充大,得此良朋益友,青玉之去向,岂不垂手可得!
众女陪干一小竹杯,沈瑶琴道:
“给麦长老添酒,好菜没有,白洒管醉,金叶再去提两葫芦来。”
麦铁脚一听还有两葫芦后到,再不客气,将碗中酒三口已下肚,自己端起葫芦注满一碗,一仰头就一下子淄了下去!
这才咋着嘴巴,细品滋味,将眼向每个小女逐次望去,点头致意。
他越看越惊讶万分,这六名小婢虽只十四、五岁,笑意呈妍,像朵朵晨露初放的鲜花,美得称其仙姑实不为过!
沈瑶琴淡淡一笑,道:
“不知麦长老何以得知,我等身在此地,匆匆赶来可是有所教诲!”
麦铁脚望望她,又瞧瞧薛金凤,叹口气道;
“老丐头今日午后在浦口听得传言,有八个年纪不足二十的小女,赶着两部轻车北上,被横行淮北的武胜堂二少爷“北斗血刀”截住了订起来,结果,反道是北斗血刀被杀,十三人全部枭首示众!
有六十多客商目睹,全镇已闹翻了天,对你们猜测不透!
老丐前数日曾经皮大哥秘密交待过石少主诛杀长白剑宗的来龙去脉,丐帮受托江北分堂已连线活动,侦察长白来人行踪!
老丐从仙子们的手段上猜测必是贵府门下,死后枭首,江湖门派实不多见!
若是全是女孩子,使老丐胡疑,为了慎重之故,便亲自赶来。
若是石府门下,丐帮已受重托,武胜堂可不是轻易耍得起的角色,连丐帮也不敢与他们结冤,唉!
老丐处置得当,果然是你们,他们快则五天便可赶来,慢则六天,我的姑娘们,少夫人们,你们的江湖经验不足,势力更不能与那批悍得似野兽般的恶汉相拼,他们有可能倾巢而出,老丐我实是拿不定主意,应该怎样协助!”
沈瑶琴道:
“瑶琴代表少主向老哥哥深致由衷的感激,有五天的时间,若瑶琴托老哥哥代办一事,或可超脱这次大劫,不然瑶琴也能应付过去!”
老丐大惊道:
“所托之事,老丐先行请示。”
沈瑶琴道:
“我等出府,本是要追上少主,可是不知行踪,若老哥哥能寻得少主行踪,咱们兼程会合,对他们追上来的危机,便消失了!
武胜堂的人追上来,他们敢碰我石哥哥一下吗?”
老丐喜形于色,面上愁容尽失,双手一拍,一个掌心雷响起道:
“说得正是,要寻少主的行踪,这事老丐办来,得心应手!我的女秀才,天下事故,已烟消云散。”
薛金风道:
“就是他们不追来、我们也不能轻饶了他们,十大花郎便是例子,那批死囚,坏心思动到石府女人的头上来了,就是少主肯饶了他们,我与大姐还不肯呢。”
老丐忧心的道:
“他们卓家“血刀”可不是普通武功,那是天下三刀之一。”
薛金凤嘻嘻的笑道:
“老哥哥放心,那个草包,没走过一招去,头便飞了出去两丈高,狗屁的“血刀”!这种入居然在江湖上蒙吃蒙喝的混了十年虎大爷!”
老丐陡然站了起来,向沈瑶琴抱拳道:
“既然少夫人以老哥哥视我!便无需客套,老哥哥借着洒力,向少夫人请教几招绝学,若能将老哥哥比下来!
老哥哥便连夜就道,北上追寻少主人马行踪,否则,老哥哥便不想亲自出马,另行安排追骑北上!老哥哥实不想离开你们!
若你等发生危难,就是寻着少主,于事又有何补呢?”
沈瑶琴心中一热,起身道:
“者哥哥的侠义风范,妹子心感不已,就依教诲,领教三招,点到为止,功聚八成,以此就教。”
她跨步飘然而离席,落脚麦田空地中相候!
麦铁脚虽以脚功见长,但这是试招时刻,当然得以掌力为准,两人相距两丈,各自运气行功!
麦铁脚陡然目射精光,须眉皆张,口中大喝一声道:
“接掌!”
沈瑶琴也不敢掉以轻心,运起夫雷掌心法,突觉不妥,天雷掌煞气太重,可是已来不及撤回,只得以两,三成之间的的功力迎上!
但听两股掌劲在中间相碰,激起一声巨响!
老丐头被掌劲震出一丈,血气浮动,稍停之后道:
“请问少夫人,用了几成劲?”
沈瑶琴怕他听见只有二成劲害他难过自得多加几成道:
“在五,六成之间。”
麦铁脚叹口气道:
“老哥哥还是干我的本行吧。”
沈瑶琴大喜,纵身上前,举起素手,摇着他的肩头道:
“老哥哥身子可有些不适吗?小妹不知轻重。”
麦铁脚苦笑着道:
“还好!只是有些波动。”
沈瑶琴伸手入怀,摸出玉瓶倒出一颗金丹,指演兰花手,笑道:
“请老哥哥张口,小妹补你不大敬之罪!”
一颗灵丹飞入老丐口中去了!
猪八戒吃人参果,不知来头,只知丹一入喉,立化为气,他刚想开口,素手已摇,自家心里骂声“笨蛋”开了口,药的灵气岂不失去大半!
这时,药气已流下丹田,连忙运气行功,周天运转!
沈瑶琴向玉叶道:
“玉妹!拿一葫芦酒来。”
便亲自给老丐挂在腰带上,又在怀中摸出一张银票塞在他的怀中口袋里,轻声在他耳中以传音之术道:
“不要开口,一份程仪一口酒,老哥哥功力之所聚当在脚上,今夜暂别,来日方长,就此上道,将药力化归脚下,有你想象不到的妙用!
言有多余时,正是此时写照,祝老哥哥一路顺风!小妹不送了!”
老丐已老眼充泪,猛点其首,乖得像个孙子!回望众女,打个手式,跃出一步,去有三丈,身影连晃,如轻烟般的向北方消失!
薛金凤笑道:
“这老丐真是性情中人,若江湖道人人如此,那该多好!”
沈瑶琴点头叹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