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鞍马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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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鞍马尘-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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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吧。”我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以往我总是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去哪?”墨第一次提出废话问题。
    “我们的地方。”我没有说“暗界。”
    墨眼睛闪了闪,笑意蔓延开:“好。”
    一场梦醒了,又一场梦开始——
    ……
    很多年前,我以为我的一生会结束在那个时间。
    当我站在比斯堡奴隶展出的台子上时,我看到了他!他笑着,眼里是深深的恨意。也许这就是他最后一次看着我笑。
    五年,整整五年,他也该厌倦!
    五年前,当红色湮灭我的世界,我以为这就是我的末日!
    吞吐的火焰漫天,地上粘稠的血未干涸马上化成气升腾到空中。燃烧吧,连着我的这一部分血,这一具肉体!
    浓烟凶,我却能清晰看到火焰中浓烟后熟悉的身影——那两具横陈一起的尸体,爹娘的身体!
    我笑着,一步步走近。我感受不到火的灼人,感受不到烟的窒息。将死之人,无意一切!
    衣角缠绕上了火,不由伸手去捉,这火是亲切的,因为爹娘在的世界都是亲切的。
    “想死?”后领一紧,我被扯到一个人身前。
    世界突然黑暗了。
    “我不会让你死!你不能这样就死!等我不恨你了,你才可以死!”他说。
    五年来,他加诸我身上的除了惩罚还是惩罚,萦绕耳边除了“你害的!”还是“你害的!”
    爹娘是被他杀死的,家是被他烧的,他却说都是我害的!只因为我夺了爹娘对他的爱,只因为我不是爹娘的亲生儿子!
    他从能记事以来就恨了!
    那个人,我叫他哥哥!爹娘的亲生儿子!
    和我一同来的人一个一个被买走,我不担心,因为我知道他替我安排好了结局。他厌倦了,所以他会给我一个他认为最合他心意的死法!
    五年,我学会了冷漠,从一开始上刑时咬牙切齿到最后毒打时面不改色的冷淡,他从一开始变态的兴奋到最后更加疯狂地挥鞭!他再不能从我这儿得到心里平衡!
    台下人群疯狂,不过已不关我事!
    我不相信奇迹却让我遇到奇迹!
    有两帮人争执着一个有来头的少年,价格节节飙升。那少年一直很安静,没什么表情。我想不到此生会因他而改变。想不到以后的若干年,与他一起汗水,见证我们的辉煌。最后却是与他敌对,看着他自刎在我面前。
    到底是我该感谢他,毕竟是因着他,我才经历了一个我想不到的梦。
    若干年后,我才知道争执他的两帮人的来历,知道了他的故事。
    在颠簸的马车里我听到了他的名字——林希献。很多年后我才知道他原是西林贵族子弟,少年游历心性,来庆国,时运不济,落入贼人手里,几番辗转,被贩卖到比斯堡。
    争他的人自然晓得他身份,一方是他家族派出的人,另一方自然是他家族的对头。只是谁都想不到半路会出现程咬金。
    一个年纪比我还小的少年出了倾城玉玦外加五千两白银买了他,连带着我。若他是买的那个“一”,我便是送的那个“一”。
    他原本也是个良善少年,却因着他背后的身份,走上了一条没有归路的路,成则王败则寇,寇的结局通常都是以血谢天下!
    他也不能例外。
    买我们的人竟是庆国七皇子,林希献背后的势力自然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只是从此,走上不归路的是他。
    京华楼外楼那间雅间,他笑着横剑,红色滴下剑尖时,我看到了他眼角的晶莹。这一场梦,他做的也苦!
    背负着身份活着的人都苦,不仅仅是他。
    “好歹他也跟了我那么多年,也不忍见他受那些苦。”想来少爷也是理解他的。
    不管他是自愿还是无奈,最后判定命运的只有结果——他到底是背叛了少爷!
    楼外楼雅间内粘稠的红色滴下剑尖时,我仿佛看到了清池里的莲含苞,挣扎着绽放,最后到底是未及盛开便败了,成一朵秋风瑟瑟中的枯莲,在冬风中湮灭。
    ……
    “我还要他!”以后成了我少爷的那位少年指着我时,我看到他——我哥哥不甘的愤怒。他厌倦了,所以只要我死了,他就解脱了。
    可是我还将活下去,就是死,也不是按他希望的。他赤红的双目,捏紧的拳。他心里造成他一切不幸罪魁祸首的我,逃脱了他安排的命运!他,不能解脱了,不能!
【同人】能再陌路逢—忘川之别—祈然BY戎衣
    水气迷茫的忘川,汹涌无声的黄泉,
    我该走了,
    浮生,往事——历历如梦。
    轮回,宿命——没有穷尽。
    真的有轮回吗?
    如果有,我想知道,你的前世是谁?我的前世又是谁?
    为什么我们会相遇又相别?到底是有缘还是无份?
    你不必道歉,用我的生命换回你的记忆,是我甘心,情愿,
    哪怕在这记忆里,从没有我的位置。
    但那是我奉献上苍的祭礼,只要让我与你相聚能再多一时,
    今生能得到你的一段情,我已知足,却有憾。
    我期待着来生,能再见到你的那个来生,即使还像今世,我,无悔……
    能再陌路逢,不辞千万世,若知与君别,恨不早相识,
    我没有恨,只有爱,只有眷恋,
    爱到尽头,终需分离,忘川一别,相见何期,天上人间,我只想能记得你,
    我要记住你,即使喝下了忘情水,
    我要依旧记着,你的眸,你的笑,却不要,你的泪……
    阿钥——
……(本卷结束) ……
卷一:铁马金戈非迷梦
前记
    *****
    不知多少年前。
    庆国,整个朝廷阴云笼罩,气压很低,压的满朝文武喘不过气。全朝上下一片寂静,只除了沉重厚远,悲伤隐约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乾华殿上空回响。昨夜八百里急行军,日夜兼程的大将军满面沧桑,汇报着战果——这个国家第三代掌权者最疼爱的皇子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朝堂上一具棺,内置一残血班驳,破损严重的盔甲,一残缺的头盔,一把卷了刃的宝剑。那剑,是庆国第二神兵,庆国开国皇帝创江山时从不离身的“蒙尘”。宝剑名曰“蒙尘”,实是一种亵渎,然宝剑“蒙尘”从来都光芒耀眼,它彰显的威名震四海,扬天下。还有一盆全株墨色陈菊,据说是从战死的少年皇子倒下的地方长出来的。
    站在高位的皇帝,死死盯着这个棺,仿佛过了很久很久,静的时间都要停止,终于重重吐出两个字:耀夜!音刚落,墨色陈菊的叶缘、花瓣边缘顿时泛出金色,高贵,神秘,傲气中却又透着幽雅。从此,花就叫耀夜。陈菊,并不算稀有的花,只不过花也分三六九等,全株一色的一般都非凡品,反之,则落了规格。
    庆国百姓都知道,少年皇子,是被宰相之子出卖。事发以前,宰相之子是少年皇子的好朋友,也是敌国派遣在庆国伪装十年的奸细。在中敌人圈套,全军覆没之际,为救庆国主要兵力,指挥五万兵士鏖战敌军四十六万,成功为庆国二十万兵士谋得自救机会。同仇敌忾的庆国奋勇反攻,惨胜敌军。
    那位少年皇子,名字就叫耀夜。
    人亡,却名留花身永续。若是看久了耀夜,便会觉的那黑色中隐隐透出红色,人们都说,耀夜是少年皇子流尽的血凝结后所化。
    据说皇帝喊出“耀夜”时,民间耀夜雨后春笋,开满天下。然一道圣旨下:为彰显耀夜尊贵,民间不留耀夜影。从此,耀夜只开帝王家。
    ……
    又不知多少年后。
    日暮,炊烟袅娜时,归家的垂髫孩童唱着不知从何时流传下来的歌谣,一声连一声,清脆的童音飘荡在京华街头巷尾,穿过房前檐后浓绿的柳荫,直入空中片片云,延至很远很远的远方。
    京华有少年,负剑意气行。十四战沙场,鞍马满征尘。智计退万敌,威容惊千军。
    十六凯旋归,天子笑颜生。封汝定安侯,赐汝禁军令。朝堂一人下,风光无二人。
    一夕为情故,青丝作雪生。怆然江湖行,提剑难觅情。新朋本是旧,故人孤鸿影。
    烽火逼城下,戎装复重整。孤身入虎穴,纵马逐长风。归来见君王,王问何所欣:
    弃我东宫位,还我自由身。无意天下念,本是山野心。但求一人共,生生世世同。
    南街的一户农家,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好不容易迈过柴草堆,扑进做饭的娘亲怀里,“娘,今天陈二他们教了我一首新的歌子。”说着献宝似的摇头晃脑吟了起来。
    妇人细心听着,笑赞道:“云儿真是聪明,这么长的歌子都记住了。”
    “娘,歌子里说的人‘威容惊千军’,是不是长的很可怕,把人都吓坏了?”孩童咬着手指,清澈的黑眸里闪着疑惑。
    妇人失笑了:“不是长的可怕,是说这个人啊,仪表威严,不怒自威,震住了胆颤的敌人。”
    流传了不知多少年的歌谣,不知已有多少个版本。在妇人解释给孩童时,说不定在庆国另一个地方,有另一个妇人这样给她的孩子解释:“不是长的可怕,是这个人长的太漂亮,把战场上的人都看呆了。”
    歌谣编自历史,这么多年过去,谁又知道当时的情况?谁又知道那不知被传唱了多少年的歌谣的本来面目呢?
    一段烽火,一段家国事,都作一段情罢了!
章一 少年请从戎
    夕阳,皇宫。
    斜晖折射在沐浴若干岁月的赭红色宫墙上,泛起隐隐的光泽,一出尘少年缓缓自陈菊花海中走来。不远守卫身上的盔甲折了夕日的光,晃了他的眼。少年不禁眼微眯,抬袖遮。
    穿过陈菊花丛,入眼是一方在宫墙阴影下犹自绚烂的孔雀草,少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侧身而过,不紧不慢地来到赭红宫墙下,很缓伸出手,轻轻触了那墙,还带着夕阳余温,厚实的暖意自指尖传来。少年唇角微扬,微仰头极目那挑在琉璃瓦飞檐上的夕日,不禁又眯了眼。
    有风路过,云行日移,思绪也纷飞。
    夕阳一半沉入飞檐楼宇,清风还是很有规律地路过,夏日渐浓。少年的目光掠过那张扬的孔雀草,脑袋里闪过几幅残像,一晃就两年了呢,那个霓虹灯迷离闪眼的世界仿佛一场遥远的梦。
    墙角走出一队巡逻的宫卫,见了少年慌忙行礼:“见过七皇子。”
    思绪不知飘到哪个时空的少年回了神,想起自己走出风凌殿的目的,笑着摇了摇头,走向重重宫殿深处。
    一百八十一阶玄石阶梯托起了庆国大臣朝君的巍巍乾华殿,少年每次路过乾华殿,总会注视仰头才看到尽头的庄重玄石阶梯良久,然后同情地笑。可怜庆国大臣,几乎每天早晨拾级一百八十一阶。不过爬阶梯是很好的减肥法子,这从庆国大臣的身材可以看出,没有臃肿者,也没竹竿者。
    当然庆国皇帝姬暝越不用受这个苦。皇宫地势本就是庆国都城京华最高,后宫与乾华殿落差也不过二十个阶梯高度,可以说乾华殿造这么高完全是为了方便皇帝。
    少年走的不紧不慢,斜长的影子在玄石阶梯上移动。影子没有停留,少年没有驻足,没有往常同情地笑。一切静静的,只有日落的味道。
    过了乾华殿,穿过一片淡粉的云裳林,檀香气息渐浓。余晖给这座檀香气息浓郁的御书房涂了一层金色。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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