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行云和灵波耳语之际,鱼凫权躲到鱼凫昌广背后,悄悄从裹头毛巾中掏出了一个玉盒,见灵波出来,也从鱼凫昌广背后闪出,一边打开玉盒顶盖,一边木然说道:“金石之心在此,那里面可是生机之苗?”
“是。。。。。。当然是生机之苗。。。。。。”
听说金石之心就在眼前,灵波忽然紧张起来,口手尽皆颤抖,一边哆哆嗦嗦地回话,一边手忙脚乱地将玉盒顶盖往上掀。孟行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接口说道:“灵波高兴坏了。呵呵——诸位不用着急,待将生机之苗换到手,只需白头山的金石之心拿回来,鱼凫家也就可以有一位修心之士了。”
鱼凫权没有说什么,将手中玉盒盖子完全翻开,露出一枚金丝游离、红艳如火的珍果团团一转,向四周致意。
灵波依然学样,也将玉盒盖子翻开,露出一枚芽胞嫩绿的珍果,团团转着向四周展示。
关小山一眼认出,鱼凫权和灵波展示的正是金石之心和升级之苗这两种珍果。
“恭喜你——”
鱼凫权向对面的灵波沉声道贺,然后嘎地一声扣上玉盒,捧着玉盒越出己方阵营,走到双方间隔的空隙地带站定。
“嗯~~~也恭喜你。。。。。。”
灵波喜不自胜,喜滋滋地回说一句,也捧上玉盒越出孟家阵营到鱼凫权对面站定。
“给你。。。。。。”
鱼凫权口中说着,左手玉盒前推,像是要交给灵波,右手同时伸出,似去拿灵波手上的玉盒。
“嗯!”
灵波痛快地答应,左手递出自己的玉盒,右手去接对方递过来的玉盒。眼见右手就要挨上目标,对面的鱼凫权似乎误以为他已拿定,提前松开左手,玉盒忽地一下往下掉落。
灵波哎哟一声,急忙伸手去捞,就在这时,正往下掉落的玉盒忽地一弹,重新到了鱼凫权手中,原来玉盒背面沾了一根带子,刚一掉落就被扯了回去。与此同时,灵波感觉左手一空,就在他一心去捞装有金石之心的玉盒之际,装有生机之苗的玉盒却被鱼凫权取走了。未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对面的鱼凫权身子一缩,急速向后弹飞而去,跟着鱼凫昌广厉喝声响起:“漏夜之水——”眼前便白亮亮的,洞室中凭空多出一股潮头,无声无息地向洞室深处卷过来。
“尔等好胆!竟敢耍诈——”孟行云怒声爆喝。
爆喝声提醒了被金石之心迷住魂魄的灵波,他终于明白眼下到底生了什么事,然后怒不可竭——都到什么时候了,鱼凫家还敢耍诈欺瞒盟友,果真是半点都不能信任。愤怒之下,他对面前的漏夜之水看也不看,厉吼一声向前扑去——修神之士的优势在于远程打击,修体之士却是身子锤炼的足够强悍,一两次神术打击伤害不了性命。只要让他靠近,眼前鱼凫家的几位大神便休想逃脱。
剧变起于仓猝之间,孟家修士反应并不很慢——
灵波是孟家精心栽培准备用来服食珍果修炼心识的真君级子弟,一经明白怎么回事,厉吼声中纵身前扑,妄想缠住对手。孟行云作为孟家主事之人,一直在密切关注交换过程,在剧变的当口最先反应过来,匆忙间先施了一道“刀光枪影”向闪身后退的鱼凫权追打过去,另外两位孟家子弟也都修炼到了真人级,是孟行云唤来监看交换过程的族中精英子弟,一俟剧变生,紧跟在灵波身后向前扑去——洞室这等不能高飞之地,是真武施展身手的上佳之处,只要被他们缠上,不管对手是大神还是神君,都只有引颈受戮的份。
早有准备的鱼凫家一方反应更快。
“走——”
成功夺得生机之苗的鱼凫权对身后袭来的“刀光枪影”不闪不避,也不看鱼凫昌广一眼,对关小山喝了一声,就急速向外间洞室掠去。他是鱼凫家精心栽培用来修炼心识的精英子弟,也是真君级修士,丝毫不惧一两次神术打击,只要“钟教廉”神君能带他逃出大野泽,即便鱼凫昌广殒命于此,这次行动也算圆满成功。
“青木之槌——”
“大地之根——”
关小山和甲一早有准备,一个御使一根巨大原木向洞内深处撞去,一个御使七八根地刺钻出地面阻挡对手追击,然后一起向外间洞室飘去。
“神君!不要管我,带阿权走——”
鱼凫昌广去没有退意,呼喊了一声,又向迫近的灵波打出一击神术,希图能拖延片刻时光。灵波此时已经取出一把短刀,大喝了一声“破”,一边消解袭身的神术,一边向鱼凫权追去,却没理会鱼凫昌广。
顷刻之间,平和的洞室灵气纵横,刀光闪耀,笼罩在浓浓的杀机之中。
孟家修士反应很快,特别是灵波,他不甘生机之苗在自己手中丢失,宁愿被神术侵袭也不放过鱼凫权,全力在后追撵,奈何鱼凫权也不是等闲之人,先一步赶到洞外,而且没有任何犹豫,纵身跃下峭壁。
峭壁有二三十丈高,即便是能够滑翔的真君,跌下去也可能会造成一些伤害,这些伤害平时没什么妨碍,身陷对手腹心之时却可能要命。不过,他这样做并非毫无道理,而是把脱困的希望全都放在关小山身上,跃出峭壁的那一刻,鱼凫权脱口喊道:“神君救我——”
“好!我来救你——”
关小山灿然一笑,赶在灵波之前和甲一飞出广圣洞,身子一闪,赶上在空中滑翔的鱼凫权,右手探出用力一抓——这次抓得却不是甲衣后领,而是鱼凫权的后颈。
“呜~~~”
鱼凫权感觉很不舒服,闷声低哼,却没有说什么,只以为匆忙之间,钟教廉神君拿捏方位不够准确。
关小山右手一提,将鱼凫权提到与自己并齐的高度,按在后颈大动脉的拇指使劲一捏。鱼凫权一阵迷糊,差点眩晕过去,当下再也忍不住了,嘟嘟囔囔地呼道:“神君,你捏的我。。。。。。”
话未说完,他忽然感觉一股大力袭来,迷糊之中来不及做出反应,手中一空,两个玉盒已经被夺走。紧跟着一只大手搭到额前,轻轻一扯,颈下的绊带断为四节,头上跟着一凉,裹头也被取走了。
“啊!神君!你——”
鱼凫权很快明白生了什么事,一边怒吼指责,一边扭动身躯挣扎,想要夺回被抢的珍果。一挣之下,他又感觉到异常,对方捏在后颈的手犹如铁钳一般紧,无论自己如何挣扎,都不能有丝毫松动,与此同时,一股巨力由大手上透体而去,犹如大山压身,让他动都很难动一下。这哪里像一只神君的手,简直比真君的手还要恐怖的多!
正自惊怖之时,鱼凫权又感觉后颈的手突然松开了,一股向下的大力随之传来,身子不由自主地被这个巨力推动着向下掼去。一时之间,他忘记了愤怒,直吓得魂飞魄散。被这样从空中掼下去,虽然不会粉身碎骨,却可能折了双腿筋骨。。。。。。
“噗——”
恐怖的念头刚刚闪过,鱼凫权便结结实实砸在地上,出奇的是,这一砸并不十分疼痛,也没有筋骨断折的感觉。身子一挨到地面,下掼的力道随之消失,再度有了操控自如的感觉。
他记挂着被抢的珍果,一俟身子恢复自由就骨碌一下翻过身,眼光四处搜寻“钟教廉”神君,准备找对方理论算账。谁知等他抬头一看,豁然觉自己依旧在广圣洞中,钟教廉神君和甲一大神平静地站在旁边,特别是钟教廉神君,嘴角挂着莫名地笑容,从容地把玩着两个玉盒和藏有三个玉盒的裹头,没半点脱身逃走的意图。鱼凫昌广嘴角渗血一脸难看地依靠在洞壁上,之所以脸色这般难看,显然不仅是受伤的原因,也许更多是因为鱼凫家珍果被抢的缘故;孟行云、灵波等孟家修士分站四角,正恶狠狠地瞪过来,鱼凫权看到这等诡异的局面,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巴。
“现在到了自我介绍的时候了。。。。。。”
关小山把玩了一阵玉盒,随即将之塞进裹头之中,慢悠悠地说道:“诸位有所不知,我是金水联盟此次行动真正的主帅,我叫关小山。”
“关小山!”
“关小山。。。。。。。。”
听到这个名字,鱼凫权怒吼一声,眼前蓦然一黑,半坐的身子咚地一下又栽倒下去,鱼凫昌广颤声嚅嗫,身子沿着岩壁一点点往下滑落。四位孟家修士瞳孔齐齐一缩,戒备地盯着他,反应比鱼凫家子弟好得多,毕竟,他们和关小山的恩怨要小得多。
关小山没有在意两位鱼凫家子弟的反应,只微笑着看向孟行云,和声说道:“鱼凫家已经完了,这样的结果是他们为自己的贪婪奸诈付出的代价。做为鱼凫家的盟友,孟家也不清白,好在陷得不深,抽身而退还来得及,只要诚心悔过,金水联盟不是不能原谅。。。。。。”
关小山的宽宏大量没有得到响应,孟行云并不领情,目光幽幽地注视着关小山,平静地说道:“关小山,你太大意了——好像忘了这里是大野泽,是孟家的小东山,好像不知道这时的广圣洞被孟家子弟包围了,不知道有人接应你也逃不出广圣洞这个事实。”
关小山若无其事地一笑:“谢谢孟长老提醒,不过,你放心,如果没有倚仗,我出了广圣洞就不会再进来。”
孟行云一滞,重新打量了关小山一阵,悠悠叹道:“关小山,其实孟家不愿有太多仇怨,也不愿和金水联盟纠缠不休两败俱伤。你若留下金石之心,孟家只当是完成了一笔公平的交易,不会追回生机之苗,不会过问鱼凫家珍果的去向。孟家和进水联盟从此平等相待,和睦共处。你以为如何?”
“不好。。。。。。”
关小山缓缓摇头,微笑道:“孟长老看来不清楚孟家的处境,也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孟家先在金石熔炉伙同鱼凫家谋害金、水两家数十条人命,现在又伙同鱼凫家围攻白头山,这些罪孽不可能不受到惩罚。我说孟家陷得不深,指得是大野泽和小东山没有被强行攻破,没有成百上千的血债产生,冤仇没到不可化解的地步,孟家只要奉上所藏的珍果,金水联盟愿意退让一步,不再追究孟家以前的罪孽。否则,什么修心之道、宗主家族都将成空,鱼凫家殷鉴不远,孟家灭门之祸就在眼前。”
关小山声音和缓,犹如和风细语,孟行云却听得刺耳之极,他不由怒极反笑,嘿然道:“嘿嘿——好厉害的金水联盟!好狂妄的关小山!孟某不信,倒要看看你等如何追究我孟家的罪孽,如何灭我小东山千年门户!”
关小山颇为失望,叹息道:“机会稍纵即逝,不知把握,愚妄之极。我不愿多造杀孽,这才让你奉上珍果,以便有理由与金水联盟和解;你既不愿,我只好自取了。。。。。。”
关小山话音未落,身子忽然一晃,向一旁虎视眈眈的灵波欺近过去。生机之苗是灵波从最里间的洞室拿出来的,他在灵波身上打量了无数遍,没见到藏有珍果的迹象;初步断定珍果收藏在里间洞室之中。不过,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决定先擒住灵波,再进里间洞室彻底搜寻。
“找死!”
灵波大喝一声,短刀一挥,霹雳电闪一般劈向关小山。他早在一旁等得不耐,一直在找机会上来动手,关小山此举正和心意。虽说关小山的名字在四小福地非常响亮,简直成了鱼凫家的梦魇,灵波却并不在意,一来是因为对自己有信心,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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