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她下巴朝天,等着楚思害怕。
果然,楚思脚步一顿,慢慢的回过头来。静静的瞅了段燕一眼,楚思轻轻的说道:“段姑娘,你喜欢慕容恪,尽管讨好他便是,教训我干嘛?难道你恪郎的母亲没有告诉你,我对你是没有威胁的?”
段燕一怔,脸上露出狐疑之色,不解的问道:“没有威胁?什么意思?”
楚思淡淡一笑,说道:“哦,她没有跟你说啊,那就算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入林荫道中。
“哼,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段燕重重的一跺脚。这时,她似乎记起什么似的,对着楚思的背影喊道:“姓楚的,你别老是装出一副仙女的样了。你在晋国,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庶民,连个士族也够不上,你得意什么?”在她的叫嚷声中,楚思越走越快,越走越远。
我只是庶民?楚思低头看向自己雪嫩的小手,摇了摇头,暗暗想道:不可能,庶民怎么会有这么无暇的皮肤,还有一身高强的功夫?
又想道:不过段燕这话,也不会是无的放矢啊,她定是跟晋人打听过我的事,以我这个身体的美貌,在晋应该是世人皆知的人物。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士族中并没有我这个人,这个名字?
士族中有名的人物,几乎都是人人皆知的。楚思长得这么绝美,偏又没有人听过她的名号,那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是庶民之女。当然,也有可能是真正的隐士家族的女儿。
被段燕这么一说,楚思对于自己这副身体的兴趣,忽然大了许多。她站在一棵桃树下发了一会呆,直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阵的人语声,嘻笑声,饭菜飘香,才清醒过来。
楚思饶过林荫道,走向用餐的大殿。刚走到门外,便听到慕容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小思呢?她在哪里?”
高氏低声说道:“恪儿!你啊,刚一回来,连水也没有喝一口,怎么就急着找女人?她在府中,不会跑了的。”
段燕的声音也传来:“是啊,恪郎,你不用担心的,刚才我还看到楚思妹妹站在桃树下发呆呢。”
楚思听到这时,脚步便加重了两分。当她出现在门口时,慕容恪已经站起身来,大步向她走来。他一直走到楚思的面前,低着头,凝视着她的脸,温柔的问道:“你,没有事吧?”
他的表情中,带着一分愠怒和自责,看来,已经有人把金铺的事说给他听了。
楚思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没有事。”
慕容恪伸出手,紧紧的握着她的右手,向饭桌走去。坐好之后,慕容恪端着一碗菜放在她的面前,温柔的说道:“这是晋国的菜式,你应该喜欢的。”
段燕重重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猪肉,恨恨的咀嚼起来。慕容恪抬头看了她与母亲一眼,便低下头吃起饭来。
当楚思吃了几口饭,刚把碗放下时,慕容恪便唿啦一声站起来,牵着她的手向外走去。高氏不由叫道:“恪儿,你到哪里去?”
慕容恪回道:“就在书房中,叫下人沏点茶水来。”
一直牵着楚思走到他刚布置完的书房,慕容恪马上把门关上,然后把楚思的肩膀扶正,让她面对着自己,凝视着她,问道:“小思,你有没有被吓着?你现在还害怕吗?”
楚思摇了摇头,她对上慕容恪关怀的双眼,道:“我没事。”
然后气鼓鼓的怒道:“那个石虎真是过份!他以为他是谁啊?居然在大燕的邺城中,对着我这般无礼!”
第二十九章 后遗(三更中的第一
说到这里,她小心的打量着慕容恪的脸色。慕容恪阴沉着脸,重重一拳就打在席案上,直打得木板一阵晃动,他才恨恨的咬着牙说道:“这个石虎,当真是太嚣张了。”
打了一拳后还不解恨,慕容恪伸脚对着席案就是一踢,直踢到它翻滚在地,发出重重的“砰”地一声巨响,才发出气急的喘息声。
慕容恪虽然年轻,但他给楚思的印象一直是沉稳内敛,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气恨一个人,楚思不由诧异的瞪大了眼。
慕容恪在房中大步走动着,他冷着脸,重重的喝道:“这个石虎,他把他当作了什么人?还有这个赵国,当真以为我们大燕是软汉江不成?他前来结盟,不但言语无理,条件苛刻,现在还敢在我们邺城胡说八道,语出威胁!他当真以为我们大燕便怕了他不成?他当真以为我们燕人弱小,便可以任由宰割不成?”
慕容恪显然怒到了极点,他脸上青筋暴露,肌肉也连连抽动不已。那张俊美的脸,更是青中带着黑色。
一转头,看到了那张倒在地上的席案,慕容恪又冲了过去,对着它重重的几脚踢出。“砰砰砰砰”的巨响不绝于耳,直踢得席案“叭”地一声四分五裂了,他才收回脚,站在原地喘息起来。
慕容恪一动不动的喘息着,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他一清醒,马上回过头关切的看向楚思,见她睁着水般的双眼,静静的瞅着自己的,并没有被吓坏。不由暗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自嘲的想道:我怎么老是忘记了,她原是一个武林高手的!她连人也杀得下手,怎么会害怕呢?
抬眼温柔的看着楚思,慕容恪低低的说道:“刚才吓倒你没有?”
楚思摇头,双眼关切的望着他,问道:“你似乎对石虎,对赵国很痛恨?”
慕容恪冷冷一笑,说道:“我学兵书,习武艺,为的便有一天,要把这个国家,把石虎全部踩到脚下。”说到这里,他声音一弱,无力的说道:“可是,我们燕人还是太弱了。”他转过头看着楚思,坚定的说道:“我们大燕应该联合起来,应该所有人都服从燕王的号令,这样,才能对周边的强敌有一战之力!”
楚思静静的听着,见他说到这里脸色又是一黯,便走上前去,伸手抚着他的手背,轻声说道:“别担心,你是最强的,这个世上,没有敌人会是你的对手。”
“小思!”慕容恪紧紧的把楚思搂住,感动的说道:“小思,听你这么说,我的心很舒服。”把下巴放在她的头发上,慕容恪暗暗想道:只是,今天石虎看到了你,那明天结盟时,他说不定便会向陛下索取你。
想到这里,他把楚思一放,急急的说了一句:“我去找陛下商量一些事。”声音末落,人已经消失在楚思的面前。
慕容恪离开不久,一个婢女便来到书房外,她冲楚思福了福,轻声道:“楚思姑娘,夫人有请。”
楚思点了点头,跟在婢女的身后,向高氏所住的院落走去。这时慕容恪的院落里,又添了三个丫环,四个家丁。她一路走来,不时有人向她悄悄的打量着。
来到高氏所住的院落里,她正端坐大中文中,看到楚思来了,高氏屁股动了动,想是刚准备站起,忽然想到自己是她的长辈,用不着起身相迎。
示意楚思在自己的对面坐下,高氏低着头,轻轻的说道:“楚思姑娘,我这次叫你,是想让你离开我的恪儿。”
楚思一听,连忙望着她,问道:“你找到了解开我功夫的高人了?”
高氏摇了摇头,楚思见此脸色一黯。见她不快,高氏有点不自在的咬了咬唇,犹豫一会才继续说道:“楚思姑娘,你的长相能给恪儿带来灾难啊!听说你今天上街又惹事了?”
楚思闷闷的回道:“夫人,我没有惹事!”
高氏急急的说道:“事情因你而起,怎么不是你惹的事?楚姑娘,恪儿对你仁尽义至,你不能拖累了他啊。上一次,他还可以以军功相抵,那么这一次呢?他是不是要以性命相抗?楚姑娘,求求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到恪儿的身边。”
她说得很急,说到最后,双眼中泪水汪汪,高氏抽泣了几下,哽咽道:“恪儿从小便受尽冷落,受尽欺凌,他好不容易才开始出人头地,怎么又遇到你这样的女人?你怎么能呆在他的身边?你会害了他啊!”
楚思只觉得额头隐隐生痛,她见高氏的哽咽声越来越大,泪水都成珠串儿了,不由长叹一声,连连挥着手,苦笑道:“夫人,你说重了吧?我也是受害人呐!”
高氏掏出手帕拭着泪水,可她的泪水实在流得太快了,转眼间,一整条手帕便湿透了。看到她如此伤心,站在旁边的两个婢女,都向楚思怒目而视。
“砰——”
重物摔倒的声音突然沉沉的传出,这声音突如其来,而且极沉极闷,正哭得高兴的高氏,被这么一吓,顿时狠狠打了一个激淋,抬起了头。
楚思慢慢的弯腰,把撞倒的椅江扶正。她站起身来,静静的凝视着高氏,慢慢的说道:“夫人,我说得很清楚了,你要想我离开的话,很简单,你儿江制住了我的功夫,你只需要找一个懂的人来帮我恢复便可。你别哭得这么伤心,我一点也不想赖在你儿江旁边,更不想害得他失去什么。夫人,事情很简单的,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一定可以找到那么一个人来帮我的。”
第三十章 相处(三更中的第二更
慢慢的退出一步,楚思在转过身离开时,丢下一句话:“功夫不恢复,我是不会离开慕容恪的身边的。夫人应该知道,我这张脸会给我惹祸,因此,我必须小心一点。”
说罢,她大步离开了大中文,留下泪眼汪汪的高氏。
一直走出了数百米远,楚思的耳边,仿佛还回响着高氏的哭泣声。楚思抚了抚额头,喃喃的说道:“真是一个麻烦的女人,也不知是怎么生出慕容恪这种儿江的。哎,她哭得那么厉害,叫别人看来,还以为我对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呢。”
楚思回到自己的房间,慕容恪一直没有回来,她打了一会坐,默默的熟悉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经络气息情况,到了十点左右,便躺到了床上。
自从发现自己有功夫在身后,楚思一直没有忘记对它进行探索,到了现在,她有一种感觉,如果她的功夫恢复了,她一定能发挥原身至少六成的本领。
楚思躺在床上,望着纱窗外的月光,再次发起呆来。这样过了半个小时后,忽然,房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这么晚了,有谁会来?
楚思跳下床,点着蜡烛,披上外袍,一边走一边寻思着,当她拉到门栓时,忽然感到不安:这可不是在现代的宿舍里!
她的手一停,轻声问道:“谁?”
慕容恪低沉中,带着疲惫的声音传来:“小思,是我。”
楚思迟疑了一下,说道:“很晚了,你还不睡吗?”
慕容恪低声道:“我刚从皇宫回来,还不想睡。”
皇宫?楚思心一动,把房门拉开。慕容恪望着蜡烛幽幽光亮中,明艳绝伦的楚思,不由双眼一直。但很快的,他便回过神来。
坐到塌几旁,慕容恪低声道:“我见过陛下了。”楚思睁着水灵灵的双眸,关切的望着他。慕容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我向陛下建议,三个月的时间内,灭掉段氏!集合所有的鲜卑人的力量!”
慕容恪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陛下他早有此心,因此他同意了。小思,我与段燕的婚约,你不必放在心上了。”
他腾地站起身来,在房中转了几步,缓缓的说道:“给我几个月时间,等我把整个鲜卑的军士都掌握在手后,就算面对赵国大军,我也不再畏惧。”
楚思望着他,见他说得轻松,却眉宇紧锁,显然还是无法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