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的傍晚了,我如一滩烂泥般的躺在床上,全身布满了昨晚欢、爱过留下的痕迹,脖颈、胸口、腰腹、双腿、甚至后背和玉、臀都毫无例外地红紫一片。我身子酸痛到不行,却因为有慕容冲在身旁而可以忘记这一切。我看着身边微微闭目的慕容冲,忍着酸痛奇怪地问道:“凤皇,居然没人来叫我们?”
慕容冲动了动嘴角,浅笑道:“早已来了多回了,早中晚三餐都搁在那了,你睡的沉,我没叫你。”“什么?”我急忙忍着全身的酸痛裹紧了被子,嘟起嘴道:“是景儿还是烟玉?那她不是全看到了?”
“没有,搁在外间了,我没让她进内室。”慕容冲搂着我,温柔如水地对我说。我松了口气,环上他的腰,想了想,又掀开被子,慕容冲拦道:“你做什么?莫要着凉……”“我要看看你,凤皇……”我咬着下唇,红着脸道:“我……我昨天晚上都没敢看你呢……”
慕容冲也有丝羞涩,低低笑了笑,伸手拿过一件衣裳给我披着,我便躺在床上仔细、温柔地欣赏、抚、摸着他的身子。慕容冲的身材一点都不逊色于他的容貌,两米的身高,宽肩、细腰、厚背,清瘦却不孱弱,隐隐蕴含的力量爆发起来能将人毁灭到神形不覆。就连他的肋骨都绝美到让人目眩神迷,他的胸膛是这人世间最美的一块古玉,美到让人不敢逼视,不敢接近。他的双腿笔直、修长,长到我几乎用手探不到头……他的皮肤白皙、细腻,比我不知要好多少倍,世间最温柔的少女也比不得他此刻温情的一抹……真好,这个男人,此刻是属于我的,他是我的山,我的一座暖山。
徜徉在慕容冲的怀里,我撒娇、耍赖、拥着他、吻着他不愿起身,直到将他的火热再度惹起,才鸵鸟地松开手,总算明白了擦枪容易走火,惹火容易烧身的真理。
慕容冲见我缩了起来,摇头笑了笑,从床上坐起身来,摸着我的脸道:“饿了吧,我去叫景儿端些热的饭菜过来。”我望着他健硕的臂膀,突然张口问道:“怎么你现在搂着我睡胳膊都不麻了?”慕容冲在我脸上轻轻捏了一下,笑道:“那天在山洞是这么些年来的头一次,如今半个月下来习惯了,早已便不麻了。”
“那天在山洞是这么些年来的头一次,如今半个月下来习惯了,早已便不麻了……”我在心里想着这句话,有丝暗暗的欢喜,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搂着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女人睡觉,能枕着他胳膊睡觉的女人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他的胳膊,从没给别的女人枕过,哪怕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也不例外。凤皇,我在你心里,仍是独一无二的,对吗?
可是,他还有夫人,那个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夫人,虽然慕容冲与我重逢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太守府,但我一想起他的夫人心里就有丝愧疚。我害她坐冷宫,害她守活寡,害她新婚燕尔还没享几天福就丢了老公的身和心。我此刻是幸福了,可这幸福让我觉得那么的不真实,我时时都怕这会是一个梦,梦醒了一切都不见了。身边的这个男人,是我偷来的吗?现在正属于我的幸福,也是我偷来的吗?
慕容轻轻将我吊环着他的手臂放下来,起身穿衣。他昨晚的衣服被我撕烂不能穿了,但是万幸的是他昨天将我送给他的那个用我们发丝做成的同心结荷包装在了裤腰上,否则也难逃被我意乱情迷之下撕烂的厄运。早上景儿来送饭的时候慕容冲又叫她给我们两人都重送了一套衣服过来,可就在慕容冲起身掀开被子看见床上腥腥落红的时候,却突然眉头紧皱,似是有丝隐忍,但仍是没能按压下去而侧脸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我楞住了,不禁有些心凉,他这是什么意思?嫌脏?他嫌我脏?嫌我的落红脏?怎么会有人嫌落红脏的……眼泪斗然间簌簌落了下来,慕容冲却再不看床上,只是盯着我流泪的眼,良久后幽幽长叹了声,到外间穿了衣裳进来,搂住我,轻轻道:“楚楚,对不起……”
我一把推开他,想要起身去外间拿衣服来穿,哪料双腿尚未着地,下、身就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一股暖流淌了出来,我无力地倒在床上,看着流出的鲜血再次将床单大片染红。
慕容冲慌张地站了起来,刚扶上我的手又一把将我推开,眼中流露出极大的恐惧,他什么也没说,甚至连看也不愿再看,失魂落魄得猛然转身,还撞倒了一张圆桌落荒而逃般得匆匆跑了出去。
“慕容冲,你是天底下最混蛋的混蛋!”我哭着趴在床上用力拍打着床铺,“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你把我弄成这样就跑了,虽说昨晚是我主动的,可你怎么能这样不顾我的感受?我可从不知道你晕血,你到底在嫌弃什么?
身、下的血还在点滴的渗着,花心里也灼痛难耐,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心里的痛,我抽泣着哭着骂着“混蛋的慕容冲,混蛋的鸟凤凰……”骂着骂着却突然想起烟玉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来。
那天她在我房内收拾床铺,已经绝对万分的一尘不染了,可她还是趴在上面仔细地检查着,生怕遗漏了些什么。我觉得奇怪就问她,哪料她四下左右看了看,一脸恐慌地说:“太守大人的睡榻之上连个芝麻粒大的脏点都不能有,否则那个铺床的人就得死!”
是了,是这个原因,凤皇有洁癖,他对床上的东西有着近乎疯狂的洁癖。这都是……都是小时候那恶梦一般的日子留下的阴影,苻坚一定非常变态的摧残过他,甚至有时会有什么脏东西搞到床上,所以导致他成年后一看到床上有东西脑海中便立刻闪过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马上就条件反射地恐惧、厌恶甚至是憎恨……
凤皇,凤皇,我可怜的凤皇……想起这个原因,我的情绪立马反转过来,改口大骂苻坚“都是苻坚那个王八蛋,都是因为他,他苻坚才是混蛋,天底下最混蛋的混蛋!”
我趴在床上无法动弹,下、身还痛得难以忍受,只能不住诅咒苻坚来解气,正哭的眼泪鼻涕错综交错的时候,“咣当”一声,门被用力撞开,我急忙裹紧了被子大叫“谁?”
“楚楚,你怎么样了,别怕,我来救你了……”慕容冲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话音刚落,他便已奔到床边在我身旁坐下,紧紧搂过我,将我揽在怀里,恐惧地摩挲着我哭的梨花带雨的脸,不住呢喃道:“别怕,我来救你了……”我流着泪扶上他的手,凤皇,我不怕,有你在,我不怕……
“你快进来——”慕容冲突然怒吼一声,将我吓了一跳,他将我的脸埋在他怀里,示意我安心不要害怕。“是……是……老身来了……”寻着声音,我方才看见一个身材矮胖的老妇慌张地跑了进来。
慕容冲冷着脸道:“快来给这位……这位夫人看看!”
“是,太守大人。”那老妇哆哆嗦嗦地上前,看了眼慕容冲,却又恐慌道:“太……太守大人,劳烦太守大人将这位夫人平放于榻上……”
慕容冲听了老妇的话,将我小心平稳地放在了床上,还握着我的手,安慰道:“别怕,我在你身边呢……”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慕容冲也微笑着为我拭去腮边的泪水。
还没等那老妇凑到我跟前,便又听到外面声音传来“姐姐……”“公主……”“小姐……”“你怎么了……”
“出去——”慕容冲如万年冰山般阴冷至极地喊道,吓的那老妇差点跌坐到地上。
“没你们的事,我有些不舒服,你们不方便进来。”我微扬了声音有丝尴尬地跟外面说:“你们,都回去吧!”
“可是公主……”
“孙大哥,咱们哥俩先去喝两杯,我上次听那个春风楼的妙红姑娘唱的曲可真是妙呀……”
段随把孙成海和景儿、烟玉他们弄走之后,慕容冲又去将门栓插死、顶住,回来便盯着那老妇怒道:“快点!”“是……是……”老妇惶恐万分地应声,然后便靠近我,将我的双腿轻轻分开,仔细观察了几番,最终面色忧虑道:“太守大人,这位夫人体质过于孱弱,又……又行房过度,伤了……伤了内……内阴,老身回去便送几副药来,但夫人这身子最少一月之内,是万不可……不可行房的……”
慕容冲的脸抽了半天,咬着嘴角内疚地看着我,握了握我的手,头也不抬地对那老妇说:“叫个府里的人随你同去,一柱香之内必须把药送来!”
“是,是,老身这就去。”那老妇得了令便如获大赦般逃了出去,然后又请了院中一个小厮与她同去拿药,这时代,接生婆基本上都会再兼任妇科大夫的。再说那老妇初见慕容冲时惊为天人,楞了半晌立刻便猜是那位倾国倾城的少年太守,只是万万想不到比神仙还美的少年竟然比阎罗都凶暴。
“楚楚,都是我不好……”慕容冲抱着我,将我狠狠揉进他怀里疼惜道:“是我弄伤了你,对不起……”
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唇,深深地看着他,道:“凤皇,别这么说,是……是我要你那样的……”说着,我低下了头,脸色通红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叫烟玉来把床单换了,再烧来热水,我们……我们总得洗一洗……”
就这样,慕容冲给我简单穿了衣裳便将我抱去卧室洗澡,这里就留给烟玉来收拾。床单上那么一大片的血渍……我这张老脸可算是丢的干干净净了。
本来很久以前我就想过,日后我的落红一定要收藏着,可如今这般情形,我不能留着做刺激凤皇的梦魇,所以,就随烟玉处置了,估计她肯定是给丢了,连着同样染血的被罩。苻坚,这都是拜你所赐,我又是恨的一阵牙痒痒。
因我下、身受了伤不能坐在浴桶里洗,而站着又太痛身体难以支撑,所以慕容冲就让我坐在浴桶的边沿,亲自给我洗起来。十二岁以前都是我给他洗,这是他第一次给我洗澡。
虽然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生疏和清涩,但却洗得很认真、很仔细,他看着我身上他留下的大片紫红色的“杰作”,更是满脸的懊悔,我存心逗一逗他,便抬起他的下颌,眨了眨眼,道:“凤皇,你不和我一块洗吗?”
慕容冲嘴角抽了抽,道:“这……这浴桶盛不下我们俩……”
我嘟了嘟嘴,不依道:“那你就抱着我,我要和你一块洗,就像小时候一样……”
“楚楚……”慕容冲无奈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浴桶,终于在我眼泪掉下之前脱了衣服一脚踏进浴桶。他巨大的身子刚一进来,桶里的水便溢出去了一半。空间太小,慕容冲只能像抱个孩童一般地将我身子直立着抱起,我忍着下、身的痛趴在他肩头上“咯咯”直笑,他却要万般地忍住,在这浴桶被他撑裂之前尽快将我们两人都洗干净。
在我的捣乱之下,他终于痛并快乐着地为我们两人洗完澡,将我擦拭干净后便小心地抱到了床上。然后又命景儿将那老妇送来的外敷内服的药都给我用上,最后便是在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地喂我吃饭。
下床,对我来说,应该是N久以后的事了。
生死相随俱尘土卷十七
过了没几日我便让孙成海去信通知司马润我们一行人已平安抵达平阳,并且如愿见到了慕容冲,算是在这里安置下来了。我还在信件上加盖了安和公主之宝,也就是一方小印,我出宫的时候将印宝带了出来,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