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少根筋,主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晓得。”安琪莉娜出言斥责。
“哼,我当然知道,但这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实了,他再怎样都没有用。啊!我不是不能伤心,但也要适可而止。主人他现在根本是在自虐,不吃不喝的,都已经三天了耶,怎么不让人担心?风她……也一定舍不得的。”黛丝笛儿出的没对安琪莉娜回嘴。
安琪莉娜柳眉微蹙,风的死让自己的心情很不好,所以出口稍微重了些,虽心实在不愿意,但嘴巴却不听话的自然而然脱口道:“抱歉。”
这句话引得黛丝笛儿下巴狠狠撞在桌上,瞪大了眼,一脸震惊,像是看著什么怪东西般的直望著安琪莉娜。从眼神可以看出她很想一句话──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安琪莉娜别过脸避开这个眼神,心也纳闷自己为什么会出这两个字,该不会如黛丝笛儿所想的吧?
“就这样好了,如果今天晚上他还是不吃不喝,就算用强迫的也要让他吃些东西,不然身体会受不了啊!”爱提娜对两人之间的异样没有察觉,握紧拳头下定决心。
“唉!”安琪莉娜幽幽一叹,有感而发的道:“仔细想想,其实这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死别,不管有多想念、有多不舍,都再也无法见到对方一面。在夜深人静之时,只能藉著怀念过往的快乐时光排遣寂寞时刻啊!”
“但这更痛的,是失去的那人却是为我而死,而我,并不值得她那么做。”一道虚弱的声音接了下去。
“啊!主人!”黛丝笛儿整个人跳了起来。
亚从楼梯一步步的走下来,脸『色』虽然苍白,脚步也不是很稳,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但已经没有那哀痛欲绝的神『色』。
安琪莉娜正细细咀嚼那段话的意思,一时间没有反应,爱提娜则是流『露』出放心的神『色』。
亚走到桌旁看了三人一眼,然后深深的弯腰致歉:“是对不起,这几天让你们担心了。”
“没关系,下来就好、下来就好,要吃点什么吗?”爱提娜问道。
“主人,你……你没事吧?”
给黛丝笛儿一个勉强的笑容,亚点头道:“我很好,因为我看到了风。”
“风?”三人同时开口,这是亚太思念风的错觉,或者是……雨的杰作?
“是啊!她终于会话了,而且声音好好听。我们谈了好多,她是一个好妹妹,而我却是如此的不成材。”亚有些自嘲的著。
“主人,您……”
伸手制止安琪莉娜,亚道:“别担心,我不会再自叹自怜了,因为那毫无用处。我能做的,就是尽力成为一个能让风感到骄傲的哥哥而已。”完,『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不管风出现是幻觉又或者是谁的杰作都不重要,因为亚终于恢复正常。
“不过……嗯,这个嘛……”亚突然吞吞吐吐,脸红了起来,对著爱提娜道:“老师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稍微’弄坏了一些东西,可能要赔不少。”
爱提娜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时笑道:“没问题,不过这次可要收利息了喔!”
“放心吧!回去后我会好好努力工作还钱的。”
“那就辛苦你了。”
“那个……”黛丝笛儿举手道:“我也可以帮忙喔!”
“你?笨手笨脚的,算了吧!我看只会越帮越忙,不要到时候把整间房子给拆掉了,我看你怎么赔?还是由我来好了。”安琪莉娜对她的提议嗤之以鼻。
“你居然敢这么我?我看你才是笨手笨脚的!”
“你才是!”
两人吵嘴的模样让亚不禁笑了出来,连忙道:“好了好了,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子,不会感到难为情吗?对了,这边的事结束,也该准备回去了。但在这之前,我想先休息个几天,可以吗,老师?”
“当然可以,一切就照你的意思吧!”
“那么,我先上去了。”
“要吃点东西吗?”
“好啊!麻烦老师你了。”
看著亚上楼的背影,爱提娜知道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从蓝贝塔城出发,略带稚气与不成熟的亚,至今的种种遭遇,让他蜕变、成长了不少。
“这段旅程,是得还是失呢?”
回过头,安琪莉娜和黛丝笛儿正吵得不可开交,惹得不少客人转头注视。不过这也表示她们的心情因亚的关系变得开朗,才有这个兴致去吵一架。
“没变的,大概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吵架功夫了,喂,该停停……算了,也算我一份吧!”
心情大佳的爱提娜也兴致勃勃的加入战局,三人你来我往,吵得不亦乐乎,一派和乐融融的样子。
但是,她们并不晓得,这样彼此打闹的情景将不再出现,因为其一人,将要远离亚而去……
第七十八章
“什么!主人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啊!抱歉,我话得太大声了。”
旅店门口,正在帮忙整理行李的安琪莉娜一时失态,脸红通通的,让不少路人为之侧目。
“你话不能声一点吗?我的耳朵都快聋了耶!嗓门还是大。不过主人,你刚刚得是的吗?”黛丝笛儿捂住耳朵,对着亚问道。
“没错,我是认的,因为如果只有心意而没办法有任何行动,那是毫无作用的。”亚把一箱据是爱提娜特别买回来的土产放到马车上时,坚定的着。
然后,他的脸上出现了疑『惑』的神情,打开箱子翻弄了一下,果然从最底层拿出几瓶酒,注视良久后深深叹了一口气,把酒给放回位:“看来要让老师改变习惯是不可能了,不过……算了。”
爱提娜等三人已经把紫月和雨,以及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告诉了亚,从头到尾毫无隐瞒。当下他就发觉到,爱提娜之所以有时会过分的胡闹甚至饮酒,大半是为了藉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不再想起过往那段可怕的日子,但她本人或许没有发现。
“主人,现在不是这个的时候,为什么您要跟我学武呢?”安琪莉娜的声音把亚拉回现实,他在整整休息五天后,提出的是让两人感到无惊讶的要求。
“很简单,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在魔法方面的是没有半点才能,都已学了半年多……不,该算是八个月了,还是一点成就都没有,但我有不能放弃的理由。只是这样下去我终究会一事无成,所以才想请你教我武技,我不希望当身旁有人遇到危险时,只能当一个旁观者。”亚有些疲倦的着,使用太初之力的后遗症仍未完全恢复,身体仍感到有些虚弱,但已没有那么严重。
“主人,其实我也有一个的问题……”黛丝笛儿举手想要发问。
安琪莉娜狠狠打断她:“你给我闭嘴!等我完再换你。”完,不理一脸气呼呼的黛丝笛儿,对着亚劝道:“主人,您的心情我不是不了解,但是,要遇上像古拉尔那种敌人的机会实在是太低了,可能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而已啊!”
亚望着安琪莉娜,淡然一笑道:“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纵使我穷一生之力学习,顶多也只能变成一个不上不下的半吊子呢?”
“这……”
安琪莉娜脸上微微一红,因为她心确实有这个想法。最近可以发现亚的身手越来越灵活,经过思索后,她认为这是神魔之血改变了亚的体质所造成,但效力也仅止于此。
亚的资质本来就不是很好,就算体质稍有改变再加上他肯痛下苦心学习,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更何况,安琪莉娜从来没有教过人的经验。
这和之前艾蜜丽的情况并不一样,她本身就有良好的基础,安琪莉娜只是帮她指出一些盲点和提供建言而已,但现在却是要从头开始教导有如一张白纸的亚,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莉娜。”亚不自觉的握住她的手,诚恳道:“我非常清楚自己没有练武的才能,也明白一辈子达不到你和笛儿两人的百分之一,但是我无论如何都要去做,或许……也不怕你笑,或许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些可投注心力的事好产生错觉,觉得自己是个可以让风感到骄傲的哥哥,你可以答应我吗?”
安琪莉娜思考了一下,终于点头道:“那好吧!既然是主人的命令,那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就让我想想该如何做吧!”
“那么,轮到我了吧?”怒气已达顶点的黛丝笛儿像个孩子似的,一挥手切断亚和安琪莉娜交握着的手,转身对着亚,脸上『露』出就算是狰狞,但也是最美丽的狰狞表情,恶狠狠的道:“主人,为什么你就只叫安琪莉娜那个笨蛋教,而不找我?你是觉得我不上她吗?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是啊……啊!不、不是,绝对不是,你想歪了,因为、因为……”面对张牙舞爪的黛丝笛儿,亚一边后退,一边装出诚恳却带着无法掩饰的心虚表情道:“因为我只有一张嘴,一次只能向一个人求教,没办法一次对两个人话啊!”
“那为什么你不先跟我啊?”黛丝笛儿完全不满意这答案,依旧咄咄『逼』人。
“天啊!”亚被『逼』到马车旁,后方无路可逃,前方是光眼神就足以杀人的黛丝笛儿,就在他觉得自己命将不保的时候,脑灵光乍现,急忙道:“因为她离我较近!”
“什么?”
“我是她站得地方离我较近,所以当然先找她,再来就是换你了。”
“喔,是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就在亚觉得捡回一条命之时,黛丝笛儿突然贴上前,气势慑人的道:“不过主人,你要记住,下次!下次有什么事一定要先找我,知道吗?”
“知、知道了,我保证下次有什么事一定先找你。”
亚拭去额上冷汗,拍着心脏快要跳出来的胸口,庆幸自己总算逃过这一劫,不过他也很清楚,依据过去的经验,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哎呦。”果然,安琪莉娜开口了,而且毫不留情的挖苦:“我啊!你也该体谅主人的一片苦心,他可是为了不让你感到难堪而谎,是……主人,您放心,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我也会尽量配合,不刺激到黛丝笛儿这个笨蛋的,噢呵呵。”
你的跟做的完全是相反的两件事啊!亚心里如此想着。然后,毫不意外的看着两人吵起来。
“又开始了啊!”刚从旅店结完帐走出来的爱提娜,看着两人『露』出无奈的苦笑,拍拍亚的肩膀道:“也是辛苦你了,要当她们的主人可不是轻松的一件事。”
“虽然不想承认,但老师你得实在是没错。”
“好,不这些了,咱们也该回家了。喂!你们两个,要吵上车再吵,我们要出发了。”
在她们三人没注意到的时候,亚收起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眼散发出坚定不移的慑人光芒,那是内心许下绝不退却的誓言的结果。
安琪莉娜料错了,她认为亚学武的念头是为了转移对失去风的痛苦而起,只会持续一阵子,但他却是异常认,亚至今可不曾放弃过出口的任何一件事。
但安琪莉娜和黛丝笛儿甚至爱提娜都没能看出一件事,亚至今的停滞不前并非单纯资质或才能的问题,而是另有缘故。如果不能突破这点,那越是努力就会越陷入绝望的深渊之。
“喝!走吧!乖马儿,回家了!”
亚扯着缰绳,马儿顺从的迈开四蹄,拖着后头的车厢在大道上行驶着。
一出城门,亚便回头深深望了萨朗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