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脸上一惊,道:“这,金使者,为什么?”
金使者淡淡的道:“你知道得越少越好。”说着便袖袍一挥,先走了出去。
那两个女子走过来把一件衣服披在我的身上,粗糙的布料一接触到我肌肤我就被摩擦得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她们抬起我就走,我又是一阵剧痛,昏了过去。
我因为着凉外加外伤,连续高烧昏迷,每次醒来,我都不太清醒的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看着我。
我深深的陷入了恶梦中,梦见了所有的人,但是奇怪的是他们都看不见我,我冲过去叫他们他们也不理会我,就像我不存在。紧接着他们就突然都变成了可怕的妖魔鬼怪,伸着长长的爪子要来抓我,我吓得尖声大叫,却发现自己一步也挪不动。我想挥手打他们,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我身上的肉一块块的血淋淋的咬下来,痛彻心肺!
尚阳出现了,但是他怎么都接近不了我,任我被这些怪物压在身下,我的脖子可怕的扭着。伸出手要去够他却哪里够得着?血泪从我的眼中流了出来。
突然,又不知道怎么地春暖花开,那棵桃树下,纷纷的花瓣雨。温柔的落在我的脸上,发上,杨霆温柔地为我拂去。他的嘴里喃喃的在说着什么,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见……
好渴啊!我叫口渴,有人给我送水来,我喝完便又陷入昏迷之中。昏迷中我仍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疼得已不属于自己。头很重很重,眼皮都抬不起来,沉沉浮浮之中,我想也许我已不在人世了吧?可是为什么死了还可以感觉到这么切肤的疼痛?
当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醒来时,却发觉自己身处一处华丽的帐帷之中了。我浑身上下就披着一层薄薄地光滑的丝绸,身子却一点都不觉得冷,转头看去,只见宽敞的房中生着几个大火盆。
床边坐着一个脸戴金色面具的男人,我心下一阵慌乱。这薄薄的丝绸紧紧贴着我的身子就像第二层皮肤一样,穿了跟没穿一样,羞死我了!我身子一动,便痛得满头大汗,顿时不敢再动,躺在那里直喘气。
他诡异的眼珠从面具的小洞里窥视着我,沉声道:“别动。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烧了两天两夜了。这伤虽不及死。但是皮肉之伤也够重的了。我已经让人给你全身擦了药膏,幸好发现得及时,这样才不至于日后留下痕迹。”
我压下疼痛,舔了舔干涩地唇,无力的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他木然的脸上只有那两个小洞里眼睛闪着光芒。声音却带着丝笑音:“这还没脱离危险就来打探我的底细。你不怕我再把你扔回给燕容吗?”
我打了个寒颤,千万别!
识相的闭了嘴。却感觉到他在打量我的全身。我脸上燥热难当,急道:“你别看,不许看!”
他嘿嘿一笑,道:“我要看你又能奈我何?”说着手做了个势要揭我身上的丝绸,我顿时大急,也不顾疼痛,手忙脚乱地要护住自己,这反而把轻薄的丝绸给弄乱了,露出了肩头,这一动也把我痛得龇牙咧嘴地。
那金使者把我的手高举过头固定在我的头侧,戴着面具的脸凑近了我的脸,我看着他黑得发亮地两颗眼珠,害怕地打了个寒颤,他缓缓道:“何姑娘,你的身子我早就看光了,但是我现在不会碰你地,你放心。不过,你迟早会是我的,他杨霆得不到你,啊哈哈!”
苍天啊!大地啊!无语啊!又被看光了啊!跟他说了会话我的脑子已经清醒了不少。
我打量着他,努力的想从他唯一露出的眼睛里寻找到一丝线索,根据玉猫儿那天所见,他用毒药控制着燕容。他就是燕容的主子吗?而他提到过我,那么他对我很熟悉吗?熟悉到什么程度?
我盯着他道:“你和我很熟?”他是谁?山庄里,能够接触到我的人并不多,而且,我时常跟尚阳忙碌,也没有时间去接触他人,突然,我脑海中闪过一个人!
只见他缓缓起了身,阴沉的道:“我怎么会忘了何姑娘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呢?”
我瞪大了眼看向他,会是他吗?怎么可能?
只听见他低沉的笑了,叹道:“你是如此的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只见他侧着脸慢慢的把面具摘了下来。当他缓缓转头看向我时,我呆了许久,果然是阿铁却又不是阿铁。因为阿铁没有他五官这么明朗和这种霸气,但是眉宇间仍然是有几分相似的。
看着我惊讶的神情,他笑了:“怎么,不认识我了?虽然我在山庄是易了容,声音也变了,但是毕竟没有彻底改变我的容貌。我咽了下口水道:“你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潜伏在紫霆山庄?”
他脸上顿时神情一变,变得阴暗无比,惨笑道:“你知道南星宫灭门惨案么?”
他陷入了疯狂,眼睛凶狠的眯成一条缝,大手一挥:“当年我见大势已去,就让一个手下易容成我,而我倒在死人堆里装死,这才逃过一劫。我南星宫被他杨霆杀得鸡犬不留,这么多年我忍辱负重,混进了山庄做了庄丁,我相信总有一天能让他死在我的掌下!”说着,紧紧的握紧了拳,指节发出劈啪的声响。
我心中一寒,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古人的这种复仇情结真让人觉得万分的恐怖。
见我不语,他又凑近了床边,俯身看着我,道:“何姑娘,杨霆极重视你,所以,我也只好把你请来,待我解决了和他之间的恩怨,就带着你远走天涯。”
我道:“当年你父亲杀了他父亲,所以他就灭了你们南星宫的门,如今你又找他报仇,那么究竟是你欠了他的血债还是他欠了你的血债?”
他一怔,道:“我父亲只杀了他父亲一个,他却狠毒的杀了我全家,当然是他欠我的。”
我叹了口气,顺着他道:“也好,俗话说的好,父仇不共戴天。那么燕容为什么又会受你的控制?他笑了,道:“很简单,她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中,如若她不听我的,我把她的秘密揭发了,她会死得更惨!”
我故作讶异的道:“她会有什么把柄落在你的手里?她贵为庄主夫人,要什么有什么。”
他却站了起来,摇着头道:“每个人都会有他的弱点,而杨霆的弱点就是你。你也累了,先歇着吧。”说着把面具戴上,招了两个丫头进来,看着我,顺便吩咐她们不许燕容再靠近我。
我心下暗自可惜,没有来得及套出燕容的秘密……
第七十三章 寻找燕容
杨霆与魏伯一脸凝重的站在柴房旁,众护卫不时前来报告检查的情况。
杨霆问道:“魏伯,这处房产是您监督建造的吗?”
魏伯摇头:“不是,这是一处老宅,我觉得这里环境不错才买下来的,买下之后修缮过。”
顿了一下,又道:“我们埋伏在外面的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那么一定是院子里还有我们没有注意到的角落。”
杨霆点头,转身吩咐众人:“再仔细的检查,每块墙面都要敲击到,看是否有密室。”
突然天空传来鸟儿振翅的声音,他抬头望去,一只白鸽凌空飞了下来。
取下鸽腿上的小纸条,赫然看见纸条上缚着一条红丝线,这是紧急信息的标志,山庄出事了!魏伯也识得这个暗记,焦急的看着他。
杨霆忙展开纸条:燕容出庄。
他心下一沉,把手中的纸条捏成一团,紧紧握在手中。
魏伯焦急的问道:“山庄那边出了什么事?”
杨霆寒道:“燕容早已离庄,”转而扬声道:“众护卫听令,散出消息,找到燕容,重重有赏,要快!”
众护卫躬身领命而去。
杨霆嘴角冷酷的扬起,燕容,你胆敢动雨池一根汗毛,我定不饶你!
一个院丁走近魏伯,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魏伯听完,脸上浮现出笑容,向杨霆道:“巧了,霆哥儿……”
街上行人不多,这天气变冷了,人们也懒得出门了。呼呼的突然起了阵大风,平地的刮起了一阵漫天的尘土。空中飞舞着残叶,行人赶忙的都抱紧了手臂缩着脖子,顶着风低头急急的往前走。路旁酒家的布帘子被吹得“呼啦啦”的直响,一个小二赶忙地眯着眼。用力才把门给关上了。关上之后低着头用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嘴里嘟囔的道:“怎么突然起了风?这天冷得真快啊,过两天就该生炉子了吧。”
掌柜的在柜里瞄了他一眼,又低头劈劈啪啪地打着他的算盘,心里反而高兴了,这天冷了。酒水生意该更好些了。冷天喝点小酒,多暖和啊!
这风来得快,也去的快,仿佛就是在这里过一路,一会儿就停了。
一条小巷中,两个小男孩在奔跑追逐着,却一个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名中年男人。男人手中拿着的纸包顿时被撞裂开来,几个圆圆的烧饼滴溜溜地滚了满地。那男人见自己热腾腾刚出锅的烧饼被弄脏了,破口大骂:“谁家的小兔崽子。把大爷的饼都撞掉了!”转身想抓住小孩,那两个孩子却甚是机灵,见闯了祸,一边一个分道跑了,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那男人一撇小胡子被气得高高翘了起来,一双眼睛不但小,而且还很浑浊。面目含糊不清,即便是有人跟他打个照面聊上两句。一转身也同样不会记得他长什么样。
他见那两个顽童已经跑掉了,又不愿抛下地上的烧饼去追,于是骂骂咧咧的弯腰捡烧饼,想着拍拍干净还是能吃的。他捡起了一个弹掉了面上的尘土,待要再捡时。却一眼瞥见一个高大的紫衣男子站在巷子里。他心中一惊,自己居然没发觉他是何时站在那里地。
那男子安静的站立着。纹丝不动,俊逸非凡,贵气逼人,一张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手中也拿着一个烧饼,只见他大手一扬,烧饼便轻飘飘的好像没有重量般的缓缓向他飞来。
他又是一惊,顿时看出了这个紫衣男子的不简单之处,烧饼是有一定重量的,要用内力将它向外递出并不难,难地是让烧饼飞得如此的缓慢,这一定要有着极其深厚地内力才能办到。
杨霆沉声道:“七窍玲珑心张三田,张三爷?常言道,人有七窍,而江湖人称张三爷你却有十窍,窍窍神通。”
张三田见来人一上来便说出了自己的底细,就知道碰到高人了,他伸手接住了飞来的烧饼,挺直了腰板,眼神不再浑浊,反而让人觉得精光四射。抱拳道:“不敢,这只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对我的缪赞,紫霆山庄庄主杨霆,人称紫衣客,您才是侠名远播,如雷贯耳。”虽然口头上说得谦虚,实则神态之中有着傲然之色。
杨霆微笑了,他早就听说张三田嗜钱如命,从不跟银子过不去。他有一种奇异地本领,那就是他想打听地人或事,极少有打听不到的。如要向他买秘密,那价格之高可是一般人接受不了地,但他同时也是个极好的秘密保守者,一旦有人把一个秘密买了下来,那即便是有人出再高的价钱他也决不会再卖第二次。还有就是,他的吝啬和他的名号一样出名。
张三田弯着腰把烧饼一个一个的捡起来,细心的拍掉上面的灰,然后依旧用纸重新包好。嘴里嘟嘟囔囔的道:“挺好的烧饼,别可惜了。”双眼又恢复到了先前那种浑浊无神的样子,既然是专门来找他的,那么定是有生意上门了。紫霆山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