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发现这些瓷器的遗迹。这种贸易是东非沿海一些繁荣的港市和城邦的基础。到13世纪时,其中两座城市基卢瓦岛和桑给巴尔,已建立了自己的造币厂,铸造出大量的铜币。
现在,谈谈伊斯兰教在非洲的作用。伊斯兰教还大大地促进了苏丹的文化生活。随着《古兰经》学校的建立,识字的人愈来愈多。学者们可以在苏丹各大学里从事更高深的研究。在这些大学中,廷巴克图的桑科尔大学最为出色,为非斯、突尼斯和开罗的其他穆斯林大学所仿效。学者们习惯于自由出入这些学校和穆斯林世界的其他大学,在某一导师的手下从事研究。穆斯林旅行家利奥(非洲的)曾于1513年访问廷巴克图,他发现,这一兴盛的学习状况应归功于统治者阿斯基亚大帝的支持。“这里‘廷巴克图’拥有大批医生、法官、教士和其他学者,他们从国王那里得到充足的生活费用。各种手稿或书籍从巴伯里‘北非’运到这里,它们比其他任何商品更能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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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奉伊斯兰教还加强了苏丹各王国政治上的团结。传统上,苏丹各王国的统治者只是要求有直接亲属关系的集团或家族,以及有亲属关系并承认血统上同属某一伟大祖先的其他集团对自己效忠。但是,当王国扩大为大帝国时,这种亲属关系作为帝国组织的基础,显然不能胜任。帝国扩展的疆域越大,皇帝与大部分臣民的关系就显得越不合。地方首领不可能被当作忠实的封臣予以信赖,相反,他们往往领导自己的人民反抗帝国的统治。伊斯兰教通过加强帝国的行政机构,帮助解决了这一制度上的问题。穆斯林学校和大学培养出的一批文人,可以组成有效的帝国官僚机构。这些人不受亲属联盟的支配,他们的切身利益同帝国权力控在一起,他们通常是可以被指望能忠心耿耿地为这一权力服务的人。
五、苏丹诸帝国
农业和冶铁术的发展,以及相应的经济生产率的提高,地区间贸易的繁荣,伊斯兰教的促进因素,所有这些结合在一起,说明了自8世纪起非洲大陆上的国家建立的过程。毫不奇怪,苏丹出现了最复杂的政治组织,在那里,长途贸易发展得最快,伊斯兰教的影响最为强烈。因此,这个地区出现了三大帝国;加纳帝国(700…1200年)、马里帝国(1200-1500年)和桑海帝国(1350…16O0年)。
这三个帝国具有某些共同的基本特征。首先,它们都以商业为基础,因此每个帝国都将其权力范围向外扩展,向北控制食盐进口,向南控制黄金买卖。每个帝国的岁入的大部分都来自对这些和其他一些商品买卖的征税。当时的一位学者贝克里,列举出在加纳帝国向出入边境的“每头驴所驮的盐,”以及驴和骆驼所驮的其他商品所征收的税。他说:“在这一帝国中所发现的每块金子都属于加纳国王,而国王留给人民的只是金子上的灰尘。……”
来自这些捐税的岁入渐渐地使帝国的行政管理更为复杂完善成为可能。因此,桑海帝国比前两个帝国更复杂。全国明确划为几个省,每个省设一名长期任职的省长。帝国还有早期职业军队,甚至还有几个部,分管财政、司法、国务、农业、林业以及“白人”,即帝国撒哈拉边境地区的阿拉伯人和柏柏尔人。
马里和桑海帝国之所以能发展贸易,提供一个训练有素的官僚阶层和促进文化生活,在很大程度上应归因于伊斯兰教的影响。伊斯兰教还将苏丹从非洲的一个与世隔绝的地区改变为穆斯林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因此,14世纪阿拉伯旅行家伊本·拨图塔将马里包括在他的旅程之内;这一旅行东面最远到中国。1353年6月,拨图塔到达马里的首都,帝国的行政和人民的习惯给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他说:
黑人们具备一些极好的品质。他们很少是不公正的,而且,比其他任何民族更憎恨不公正的行为。他们的苏丹不宽恕任何犯有最轻罪行的人。他们的国家绝对安全。在那里,不论旅行者还是居民都无须害怕强盗或暴力者。在他们国家去世的白人,即使有数不清的财产,也不会被没收。相反,他们将其财产交给白人中可信赖的人代管,直到合法的继承人前来继承为止。他们小心地遵守做祷告的时间,专心致志地聚众祈祷,并以此教育他们的孩子。每逢星期五,清真寺里十分拥挤,若不一大早去,便找不到一块落脚之地进行祈祷。
在苏丹诸帝国的形成及其作用方面,尽管伊斯兰教起了主要的作用,但应该指出,它主要还是一种城市信仰。只有商人和市民变成了穆斯林,而乡下人基本上仍忠实地保持传统的诸神崇拜和信仰。因此,许多皇帝及其帝国行政机构对伊斯兰教的依靠,既是强大的原因,又是衰微的根源。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伊斯兰教曾有过很多贡献,但它的基础比当时去过城市中心和沿商路旅行过的观察者心目中的印象要狭窄。因此,危机时期,以城市为中心的帝国会突然分裂,迅速崩溃。
苏丹诸帝国的另一个弱点是,易受北方柏柏尔人的攻击;这些柏柏尔人或是寻找非洲黄金的发源地,或是企图将其特殊形式的信仰强加于别人。1076年,狂热的阿尔摩拉维德人推翻了加纳帝国。同样,1591年,摩洛哥的入侵摧毁了桑海帝国。桑海帝国的灭亡,标志着苏丹帝国时代的结束。用17世纪廷巴克图一位历史学家的话来说:“从那时起,一切都改变了。危险代替了安全,贫穷代替了富裕,不幸、灾难和暴力代替了和平。……”
六、王国与部落
上面提到的三个帝国,是非洲中世纪最著名的政治产物。不过,在非洲大陆其他地区,还存在着其他各种不同的政治结构。例如,在东南非,存在着某些同苏丹相类似的情况。正如苏丹以出口黄金闻名于地中海盆地一样,东南非也以同样原因闻名于印度洋盆地;正如某种商业养育了苏丹诸帝国和北非诸国一样,到15世纪,另一种商业也供养了内地的莫诺莫塔帕帝国和沿海的基卢瓦岛城邦。
莫诺莫塔帕一词,由葡萄牙人用国王的称号“姆瓦纳莫塔帕”改变而成。这个帝国包括今罗得西亚和莫桑比克,因而,同苏丹诸帝国一样,控制着产金区和通往沿海地区的道路。正是莫诺莫塔帕的君主们建造了津巴布韦大神庙;这座神庙四周的围墙高达32英尺,为皇家举行正式的礼仪提供了适当的环境。基卢瓦岛的商人统治者,以苏丹自称,是贸易的经纪人,控制着莫诺莫塔帕和穆斯林商船之间的商品的交流;这些穆斯林商船往返于印度洋,甚至远航到中国海。“基卢瓦岛是世界上最美而且建造得最好的城市之一。整个城市的建筑都是第一流的,”伊本·拨图塔这样写道。后来,马里帝国又给这位拨图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正如苏丹请王国被北方的柏柏尔侵略者劫掠一样,莫诺莫塔帕和基卢瓦岛也遭到了海外葡萄牙入侵者伪破坏。在瓦斯科·达·伽马于1497年绕好望角航行后的十年内,葡萄牙人洗劫了东南非许多沿海城市,并继续留在印度洋,好象它是一个葡萄牙湖似的。达·伽马首次航行时并未发现基卢瓦岛,但1500年一支葡萄牙舰队曾在此避过难。五年后,另一支舰队用无情的掠夺报答了这里的好客。一位远征队员描述说,他们没有遇到惊愕的居民的反抗,使占领了这座“有许多坚固的高达数层的房屋”的城市。然后,“代理主教和方济各会的一些长老带着两个十字架,唱着感恩赞美诗,列队登上岸去。他们走进宫殿,放下十字架,船队队长做了祷告。然后,大家开始抢劫这座城市所有的商品和粮食。”
后来,葡萄牙人沿赞比西河进入上游地区,以相似的方式破坏了莫诺莫塔帕帝国。他们先占领了沿河各战略要地,向四面八方扩展其影响,直到1628年发起不可避免的最后的进攻为止。凭借他们的火器,葡萄牙人轻而易举地击败了莫诺莫塔帕的两支军队,结果,在前帝国的废墟上,出现了几个小王国。
如果我们将视线从东南非转向东北非,那么,非洲舞台上的多样性便十分明显。在东北非,在埃塞俄比亚人和努比亚人中,存在着一些默默无闻、与世隔绝的基督教王国。公元4世纪以前,埃塞俄比亚的阿克苏姆人一直是异教徒,他们信奉的诸神也就是阿拉伯半岛南部的神。公元333年,叙利亚人弗鲁孟提乌斯将基督教传入这里,并使国王皈依基督教。从那时起基督教—直是官方的宗教信仰,并渗入埃塞俄比亚人的生活的各个方面。7世纪,穆斯林的征服切断了埃塞俄比亚同地中海的联系;8至10世纪,红海各港口丢失给穆斯林,使这个国家同外界的联系完全切断。但是,埃塞俄比亚拥有由山脉和高原组成的极为辽阔的内地,实际上一直与世隔绝地幸存到现代。在此环境中,形成并持续下来的是一个独特的社会,一个拥有朝廷和国王的基督教封建社会;朝廷由牧师、官员、军事将领组成,而国王同中世纪早期欧洲的国王一样,由于经济需要和政治压力,被迫将其宫廷不断地从一个地区迁移到另一个地区。
如本章第三节所述,325年,努比亚库施王国被阿克苏姆所击灭。随后相继兴起的国家,通过来自亚历山大的一个传教团,于6世纪皈依了拜占廷或科普特基督教。大量教堂的建立反映了对这一新宗教的信仰;有些教堂由于被沙埋没而得以保存,其精美的壁画至今仍呈现出原有的色彩。几年前,波兰的一个考古团发现了这些壁画,将它们从埃及新建的阿斯旺高坝的不断上涨的大水中抢救出来,分别珍藏在喀土穆和华沙博物馆中。
同埃塞俄比亚一样,这些基督教努比亚王国因7世纪伊斯兰教征服埃及而与世隔绝。尽管努比亚边境地区同穆斯林的战争不断,但努比亚的基督教却在不为外界所知的情况下又生存了六个世纪。13世纪,埃及归顺了好战的萨拉森人的统治;这时的萨拉森人正在圣地同西方十字军作战,不愿意宽容家乡邻近地区的其他基督教徒。因此,13世纪后期,他们蹂躏了努比亚大部分地区。不过,那些与世隔绝的地区又生存了两个世纪。
在对非洲各种不同社会的个别考察——这仅仅是个别考察,而不是全面调查——中,有些最原始的社会不应被忽视,因为它们的长期存在反映了非洲大陆在地理上被划分成几个部分的情形。俾格米人和布须曼人因被限制和隔绝在难以进入的沙漠和雨林地区中,故仍停留在食物采集的发展阶段。当他们作为狩猎者和食物采集者,以人类原始的生活方式继续存在时,世界却忽略了它们。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文化没有意义或影响。少数几位仔细地观察过俾格米人的人报导了他们在舞蹈、合唱、表演、模仿和讲述故事方面的高度发展的才能。同样,布须曼人也以其岩石绘画和雕刻而闻名于世;这些绘画和雕刻用自然、流畅、富有韵律的线条绘制而成,一般描绘动物、打猎和战争场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