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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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画
“女儿;一会把地下室整理好啊——我和你爸爸有事要先出门。”
“知道了。”晓季应道,随即放下了手里的电视遥控器。“好。今天就把它全都打扫完吧!”她伸了个懒腰,准备大干一场。
晓季一家,原来住在很远的青县。由于爸爸的工作关系,又恰巧附近有转让的房子,于是买下了住在这里。新的家是很漂亮的双层民宅,院子也很大,只是被从前的主人荒废了,野草丛生。爸爸翻新了一下,种上花木,一切就都焕然一新了。
穿过宽敞的院子,把水槽边的桶里灌满了水。晓季吃力地提着红桶,一步一步走到地下室。接着昏暗的光线,晓季大概可以看出这里曾是一个画室,很久没人用了,空气里飘着的细细的灰尘,引得她打了一个喷嚏。她摸索着打开了电灯。
顿时,昏黄的光撒满了整个房间。屋里靠着墙放了两张大木桌子,上面摆满了画具,房间的中央有一个画架和一把椅子,画架上还粘着以前主人留下的画作。但,这幅遗留的画,让晓季有些惊讶——桌上的颜料、画笔、调色盘‘‘‘‘‘‘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最起码有三、四年没有人动它们了,可那幅画却依旧色彩鲜艳,仿佛是画者昨天才留下的。
“这是什么?”她走过去,认真端详起来。画布上描绘的只是一棵很大很老的橡树,唯一特别的是它的树冠上系着一缕红丝带,那抹鲜红的颜色在绿色的背景下分外醒目。晓季的眼皮开始“突、突”的跳动起来,只觉得这个景象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她有些苦恼的揉了糅额头。不管了,打扫卫生先。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擦起桌子来。自己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在宽大的封闭空间里荡出闷闷的回音,还是不禁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家人正围在餐桌前吃晚饭。
“妈妈。”晓季忽然开口。
“恩?”显然是很饿了,晓季妈依旧专注于手里的饭菜。
“就是——我们住的这里,先前是谁住的?”
“唔?忽然问这个干什么?”
“哦。。。。。。收拾地下室的时候,他们留了一些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怕也许要回来取的。”晓季放下筷子,盯着眼前绿油油的炒青菜出神。
“东西吗?”她终于停下了手里筷子,开始仔细听起来。
“不管是什么东西,他都不会回来取了。”许久未开口的爸爸忽然说道。
“啊?”
“恩。你说的因该是一些被用过的画具吧?”晓季爸呷了一口啤酒。
“是啊。”
“是那个孩子留下的东西么?”妈妈忽然接过话,见爸爸没有否认,继而用着担忧的语气说:“把它们都丢掉吧,不吉利啊。晓季,你听到没?都丢掉。”
“唉——你真是,还信这些。”爸爸责备般的说道,却再没有提出异议。
“哦。”晓季有些郁闷的回应了一声,对于父母的反应实在有些不解。
“那,这附近有橡树吗?”她忽然又问。
“树?大概有吧。”爸爸茫然的说道。
“好拉,吃顿饭哪有这么多问题,快吃吧,一会还要把剩下的活干完呢。”妈妈用筷子敲了敲晓季的碗沿。
她只得埋下头,闷闷的把饭划进嘴里嚼起来。
“画这棵树的人是谁呢?他们口中的“孩子”。连用过的东西都会被认为是不“吉利”的那个孩子。会是谁呢?”
想着这些,晓季再没有了先前的胃口。
然而,之后的日子里她很快淡忘了这些事情。新的环境,总是要花费许多精力去适应的。小镇上的廉价冰淇淋和街头亮闪闪的饰品店迅速占领了她的生活。虽然是有些迷糊的女生,但也依旧和普通女孩子们一样热衷于这些简单而美好的东西。
寻找榕树
“老板,一瓶醋。”
下午,妈妈叫她回家的时候带一瓶醋回来。晓季只得就近找一家杂货店,准备买好了带回去。
“哎——就来。”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拎着玻璃瓶从后面的柜台探出头来。
“拿好。”
“哦,给你钱。”
“小姑娘,看你很面生啊,不是镇上的人吧?”
“是啊。”晓季笑着接过了沉甸甸的瓶子,说:“我家才搬来不久,就住这不远。”
“哦?是吗?那可以常来玩啊。你看,我一个人看店总是很无聊的。”老板娘亲切地打趣道。
“好啊。”晓季点点头。语毕,偏过头开始随意地打量起小店的布置,直到看见角落里的一副拙劣的儿童水彩画,才忽地仿佛想起了什么。
“老板娘我想打听点事。”晓季说。
“哦——你问吧。我住这很多年啦,大大小小的事都知道一些。”她答应的很爽快。
晓季笑起来,说:“其实也不是很大的事,只是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很老的大橡树啊?”
“树?”胖老板娘想了好一会才说:“多着呢,郊外有年头的树就有不少了。至于橡树么。。。。。。”
“上面还系着红巾的。”晓季忙补充道。
“红巾?哦!那一定是‘许愿公’啦!恩——一定是。”她一脸的肯定。
“‘许愿公’?那是什么?”
“呵呵。。。。。。也难怪你不知道。这是我们镇上的一个风俗。只要把完不成的心愿告诉许愿公,然后系上红巾,诚心祈祷——许愿公听到了就会保佑你完成它们。”忽然,她一脸神秘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许愿公啊——他最讨厌贪心的人了,如果一个人要的愿望太多。他不但不会去帮他实现它们,还会让他天天遇上倒霉事。呵呵——所以啊,大家都怕触怒了许愿公受到惩罚,每个人每年只敢挂一次红巾。可是很灵的呢!”
“哦——这样啊——”晓季完全信服的样子,“那么,在哪能找到它啊?”
“在郊外,数它最大,一眼就能看到。”老板娘笑。
“哦——多谢啦,我得先走了。”她差点忘记老妈还在家里等着醋做饭呢。
“哎,路上走好。”胖老板娘朝她摆了摆手。
次日,晓季一早便出门了。她只想快点看到画中的大树。
虽然前天地下室的那些东西都被妈妈处理掉了,可她却偷偷地留下了那幅画。总觉得不该被丢掉,应该是件非常珍贵的东西。
“明明那个阿姨说在这里啊。。。。。。”走在平坦的郊外草地上,晓季一脸郁闷的看着眼前高高低低茂密的树丛,全然陷入了迷路的状态。来来回回找了半天,四周的大树虽然有很多,但却没看到有画上那棵系着红巾的‘许愿公’。
“你在干嘛?”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墨阡
晓季打了个哆嗦。“遇见鬼啦?”她暗暗想道。猛一抬头,发现树上躺着一个人。
“哎!?”她有些被吓到了。
“你在这附近转来转去的干嘛?”那个“人”并没起身,躺在那儿半眯着眼睛淡淡问道。
“哦······我、我在找一棵树······你知道吗?是叫‘许愿公’的。”
“哦——就是你头顶的这棵啊。”
“啊?”晓季诧异。
那少年却不再理她,继续闭上眼躺着。
头顶的这棵大树,参天的树冠几近遮蔽了阳光,虽然和画里的树很像,可她打量了半天也认不出来。
“它怎么没有系着的红巾啊——”晓季终于提出了心里的疑议。
那少年懒懒地坐起来,望着晓季一字一句地说道:“许愿的时间已经过了,当然没人系了。”那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晓季有些楞住了:白皙的皮肤、狭长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凌乱的碎发、挺挺的鼻梁、下巴的轮廓完美······贴身的军绿色衬衫随意的解开了两粒扣子,露出漂亮的锁骨,周身都散发着一股疏离的冷漠气息。
竟是个好看少年。
“哦!哦······是······是这样啊。”对上对方的目光,晓季有些窘迫的别过头去。
忽地,他从树上跳下来。背对着稳稳落在了她的面前,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
“哎,你?”
“嗯?”他站定,竟比自己高出了一截。“怎么?”少年转头望着她。
“你,也是到这里许愿的吗?”她试探的问道。
“这种东西——都是镇上的老人骗骗孙女之类的人的吧。”他拍拍衣服,不看她。
“哦······是这样么······”晓季不知该说些什么,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排斥。
少年望了她一眼,自顾自的准备走掉了。
“等、等一下。你也是学画画的吧?”
他停下来,注视着晓季。
“很奇怪吧?我怎么会知道。”她得意的笑起来,举起了右手:“这个。你的手上有没有擦掉的颜料。呵呵——”
他低下头,看了看手掌,脸上的光线忽明忽暗。
“可以······认识你吗?我叫晓季!”虽然,主动搭讪不是自己的作风,可眼前的少年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吸引着自己,让她不禁想要去接近和了解。就算被拒绝很丢人,可还是想试一试。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这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女生,缓缓说道:“你不是这个镇子上的人吧?”
“哎?我······才刚搬来不久。你呢?你也不是吗?”
这样就算成功了吗?!假如可以透过胸膛看见心脏,那么此刻她的心里一定有个在欢蹦乱跳的小鹿。这样想着,季晓暗自笑起来。
“算是吧。”他并没发觉女生的异样,边说着边盘腿坐在草地上。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
“墨阡。”他说。
“墨阡——”晓季轻声重复道。
“你来这边只是为了一棵树么?”
“啊?恩。其实,是因为——”
“恩?”
说是因为一副别人留下的画所以四处打听要到这里看看吗?这样好像太夸张了。偷偷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原本想说的话又吞没在了喉咙里。
“哦······没事,因为家就在附近,所以顺便来看看。”
“唔——”
“对了,墨阡既然是镇子上的人,应该也相信这个的吧。老板娘就是这样说的,镇子上的人都相信‘许愿公’的。”
“不。最起码,我不相信。把愿望寄托在一颗树上,太不现实了吧。”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
“啊?虽然······这样说是没错······不过······”听着他回答,晓季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他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转而缓和了声音:“其实,以前也相信过的。可现在,连自己都不能信任,还要怎么去信任这种东西。”话语间眼睛里的光芒有一瞬的黯淡,却立刻又变得像镜子一样平静。“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愿望并不是你努力就可以实现的。现实,要残酷得多了。”最后,他静静说道,俊朗的脸上没有表情,白皙的皮肤几近透明,就像一张面具,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可以叫你‘阿墨’吗?”她叉开话题,忽然用一种轻松的语气问道。
他沉着眼,不置可否。
“那么,你以前许过的愿望是什么啊?”
“以前?大概······是考上美院之类的吧,已经记不清了。”
晓季沉默了一会,忽而笑起来,明媚的眉眼像一道阳光,说道:“虽然不知道阿墨你到底遇到过什么不开心的事,但是我可以看出你一定非常地执着呢。连我都可以感觉到,许愿公也一定会明白的。”
“所以,那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