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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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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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罢大步走了过去。
    徐子陵没法,硬着头皮陪他去了。
    才踏上出城的大路,后面蹄声响起,四骑疾驰而至。
    寇仲见城门处不见了那几个常服大汉,只有十多个衙卒,正狠狠盯着他们,想掉头走已不成,转身向冲来的四骑招呼道:二爷出城了吗?
    四骑擦身而过,其中一人应道:大爷和二爷在后面!接着旋风般去了。
    寇仲和徐子陵吓得忙加快脚步,隔远向那些衙卒叫道海沙扬威!
    其中一个兵头笑道:你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学人去干活,是否嫌命长了?
    众兵爆出一阵哄笑。
    另一兵卒道:你们是谁?为何没见过你们?
    寇仲一拍长刀,装出粗豪姿态道:二爷是我们的阿公,谢峰是我们的干阿爹,上个月才收录我们的。
    众兵见他说来有纹有路,再不阻拦,放他们出城。
    两人大喜若狂,急步奔出城外。
    方踏出城门,立即心中叫苦。
    原来城门外黑压压聚了几大队人马,少说也有近千人。
    由于他们既没有点燃火炬,又个个闷声不响,两人出城后才发觉,已是无法脱身了。
    有人喝逍:海沙扬威!
    两人同时答道:东溟有难!
    一名大汉迎过来,低声问道:那个堂口的。
    寇仲硬着头皮道:余杭分舵的!
    大汉不疑有他,指了指其中一堆人道:绑上红巾,站到那里去,龙头快到了!
    徐子陵见他递来两条红布,慌忙接过。
    来到那组余杭分舵的人堆时,两人装作绑扎红巾,低头遮遮掩掩的来到了队尾,竟没给人瞧出破绽。
    前面的几个人掉头来看他们,黑暗中看不真切,正要问话,幸好蹄声急响,一群人由城门驰出,再没有人理会他们。
    带头的是个铁塔般的大汉,因在他左右方两人均高举火把,所以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此人长相威武,背插双斧,目似铜铃,环目一扫,包括寇徐两人在内,都感到他似是单独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其它人各有特色,其中还有位相当美貌的尼姑,宽大的道袍被海风吹得紧贴身上,露出美好诱人的曲线。
    那谭勇亦是其中一人,不过排到队尾处,看来其它人的身分都比他高。
    那大汉到了分列两旁的部下间,策马转了一个小圈,停了下来。
    众海沙帮徒纷纷拔出兵刃致敬。
    寇仲一边举刀作状,乘机凑到徐子陵耳旁道:这龙头看来要比我们这两个高手高得多,有机会就溜,什么都不要理了。
    见到这等声势,徐子陵亦心虚得要命,不迭点头。
    那海沙帮的龙头勒马停定,喝道:今趟我们海沙帮是为宇文化及大人办事,酬劳优厚不在话下,还有其它好处。今次致胜之道,是攻其无备,不留任何活口。你们尽心尽力随本舵的头子去办事,谁若临阵退缩,必以家法处置。事成后人人重重有赏,知道了吗?
    众汉齐声应了。
    这里离码头颇远,又隔了个海湾,纵使放声大叫,亦不虞给码头的东溟派听到。
    寇仲正要扯徐子陵往后开溜,才察觉后方一座小丘上亦有人在大声答应,惟有放弃了行动。
    此时谭勇和另一矮汉策马来到余杭分舵的那组人前,低声说了几句话,便下令出发。
    骑马的骑马,没马的人便跑在后面,只恨谭勇堕到队后压阵,累得两人无法开小差,只好跟大队出发。
    走了小半个时辰,到了海边,早有三艘两桅帆船在等候,该处离东溟派巨舶泊岸处至少有三、四里的距离。
    寇徐两人硬着头皮,在谭勇的监视下,登上了其中一条帆船。
    各人上船后,都各就工作,有的去预备发动投石机,有些去弄火箭,又或起帆解缆,只有他们不知干什么才好,非常碍眼。
    正心惊胆跳时,谭勇竟登上他们那艘船来,幸好船上灯火全无,否则早给人发现他们是冒牌货。
    两人惶然失措,正要靠往船边跳海时,一名大汉拦着他们喝道:一还不给我到舱底把水靠和破山凿拿上来?
    两人吓了一跳,低头钻进舱里去。
    早有十多人忙着把箱子抬上来,其中一人道:还剩下一箱,由你两个负责。
    两人楞头楞脑的摸往底舱去,只见昏暗的风灯下,堆满杂物的舱底再没有人,只有一个木箱子。
    寇仲大喜,扑了上去,揭开箱子,只见里面有一个锐利的螺旋巨钻,至少有五、六十斤重。
    帆船微颤,显正解缆起航。
    徐子陵帮他由箱内把钻子取出,不约而同把钻尖对着舱底,转动起来。
    寇仲笑道:只要把这条船弄沉,就什么仇都报了。
    徐子陵道:这事既和宇文化骨有关,我们怎都不可坐视不理。待会入水后,我们就跑到甲板去,大叫大嚷,便可破壤海沙帮的什么攻其无备了。然后再跳水逃生,立即去抢盐,哈!
    两人愈说愈兴奋,把钻子转动得风车般快捷,不半晌波的一声,硬在船底钻了个洞。
    忙把钻子转回来,当他们要把箱子抬上去时,海水早浸到脚踝的位置。
    东溟派的巨舶像头怪兽般俯伏在码头处,四周黯无灯火,只有它在船头船尾点燃了四盏小风灯,凄清孤冷,在海风下明暗不定。
    码头一带上千百艘船舶,部分紧贴岸边,大部分都在海湾内下锚。
    海沙帮的三艘帆船悄悄地穿行船阵之中,到了离巨舶十丈许处,停了下来。
    被钻破船底的那条船早沉低了两尺许,只差尺许水就浸到甲板,但由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敌船上,竟没有人发觉到。
    寇仲和徐子陵躲在船头特别暗黑处,手持分派来在箭头扎了油脂布的长弓劲箭,心儿忐忑地等候。
    杨勇下令道:入水!
    八名穿上水靠,带了破山凿的手下无声无息地翻进水内去。
    忽然有人低叫道:水位为什么这么高!
    寇仲知是时候了,一推徐子陵,点起火箭,在众人愕然中,望巨舶射去,画出两道美丽的火虹。
    谭勇惊喝道:你们疯了吗?
    两人齐声大叫:海沙扬威,北溟有难,海沙帮攻其不备!
    谭勇横掠而来,暴喝道:又是你两个小鬼!
    寇徐两人把大弓当暗器般使,甩手往谭勇挥去,同时翻身潜入水里。
    码头那边已喊杀连天,巨舶离开岸边,望北开去,刚好在爬上海沙帮盐仓后面码头处的寇徐二人身后经过。
    两人边笑边往仓后奔去,到了入门处,寇仲一手握着锁仓的铁锁,叫道:看我的内功!
    呸!
    锁头纹风不动。
    寇仲没法,把铁链拉直。叫道:快拿刀劈!
    徐子陵摇头道:劈崩了我的刀怎办!
    寇仲怒道:刀折了可以买把新的,发不了财这一世都是穷光蛋,海沙帮并不是每天都全军出动去作战的呢!
    徐子陵嘻嘻一笑,把寇仲的刀抽了出来,运起全身吃奶之力,一刀下劈。
    镪!
    铁链应刀而断。
    两人同时一呆,不过已无暇多想,寇仲指着泊在后码头最大那艘风帆道:快把那条船摇撑过来。我去搬货。
    他们分别活了差不多十八年和十七年,但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风光了。
    寇仲躺在堆积于船上像小山般的盐包上,享受着清晨的阳光,哼着扬州最流行的小调,写意得像快要死去的懒样儿。
    徐子陵望往左方延绵的陆岸,别下头看看快浸到甲板来的水位,皱眉道:我已叫你不要偷这么多了,现在连睡觉的地方也塞满了货,船都要快压沉了,不如拋掉十来包吧!
    寇仲吓了一跳,转身把盐抱紧,大叫道: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要我把银子丢到海里去,不若干脆把我的命也丢掉好了。
    见徐子陵不作声,又坐了起来,嘻嘻笑道:小陵莫要动气,这样吧!待会泊岸买衣物粮货时,让我看看有没有人肯高价购买几包吧!
    徐子陵气道:到沿海产盐的地方卖盐,肯出高价的定是像你那样的疯子和白痴,不同之处在一个乱花钱,另一个是视财如命。
    寇仲哈哈一笑,来到船尾,搂着徐子陵的肩头道:一世人两兄弟,何须发这么大脾气呢?哈!我是贪心了少许,但都是为了大家的将来设想,能赚多个子儿,将来便可多点幸福快乐。说不定可筹组一枝义军,打上京城去趁做皇帝的热闹,那时不是可把宇文化骨推出午门斩首来为娘报仇吗?
    又干笑一声道:看!这条船多么结实,走得多么顺风顺水。
    徐子陵取起长刀,离开他的怀抱,站了起来,踏着也不知叠了多少层的盐包,来到了帆桅下,抱刀而立,苦笑道:你仲少懂得驾船吗?现在天朗气清,风平浪静当然问题不大,假若遇上风浪,两下子就沉了时,你不要对我抢天呼地才好。
    寇仲揩了揩自己的大头,又指了指左方的海岸,笑道:我这个算无什么策的脑袋早想过所有这些问题了,天色稍有不对,我们就往岸边靠过去,哈!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原来只是这等小事。
    徐子陵以长刀遥指寇仲,冷冷道:若这艘船突然靠岸,如非碰个粉身碎骨,就是永远都开不出来,还笑我在白担心。
    寇仲显是理屈辞穷,痛苦地道:你要拋掉多少包?
    徐子陵颓然跪在盐包上,叹道: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而是照目前的航线走,最终我们都要由大江进入内陆,而扬州城则是必经之路,那时你该知会遇上谁了。
    寇仲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哈哈笑道:我这超卓的脑袋怎会没想及这件事,到时我们漏夜闯过扬州,既可避过官船,又可不与我们的便宜老爹碰面。在到历阳时则早点下船,就地卖去半批货,其余再用骡车有他娘的那么远就运他娘的那么远,完成我们的发财大计。看!这计划是多么完美。
    徐子陵拗他不过,站了起来,径自练刀。
    寇仲凝神看了一会,拔出佩刀道:看你一个人像个小疯子般指手尽脚,让我仲少来陪你玩两招吧!
    徐子陵淡淡道:我怕错手伤了你。
    寇仲失声尖叫道:你伤得了我,看招!
    手中刀化作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刀风寒芒,画向徐子陵。
    徐子陵那想得到他如此厉害,施出李靖教落血战十式中的强而避之,往旁疾移,再运刀格架。
    两人就那么拚将起来,不片刻连招式都忘了,纯凭感觉打个不亦乐乎。
    也忘了太阳被乌云所盖,海风渐急,还以为是刀锋带起的劲气。
    徐子陵担心的事终于来了。  
第七章纲中之鱼
    蓬!
    寇仲哭丧着脸和徐子陵把第二十包盐拋进大海里,海水才再没有打上甲板。
    幸好这只是一场小豪雨,否则船早翻沉。
    两人筋疲力尽地坐到盐包上,连笑或哭的力气都失去了。
    太阳再次露面时,寇仲忽地捧腹狂笑起来,徐子陵亦很自然的陪他笑得呛出了泪水,辛苦得要命。
    寇仲叹道:我们至少没有了可逛窑子二十次的花费,老天爷真残忍。
    徐子陵哂道:白老夫子不是常教人安于天命吗?我的仲少爷,一饮一啄,均有前定,上天注定要我们少了这二十包盐,就不会留多半包给我们。
    寇仲忽地浑身剧震,指着后方呻吟道:你说得不错,可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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