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戍边御辱。分开了道,才能相互扶持。不然,这么一大锅夹生饭煮下去,谁都没好日子过。”
官吏们心『乱』如麻,哪取舍得清?容辉见众人低头,接着说:“府中宰辅,可以秩五品衔。下面石城、阳都和广昌三座大城,可以循古制设县,秩七品衔。还有三十多个小城,可以设镇,秩九品衔。算下来,就是三、五百个官吏,都按朝廷的标准给廪禄。口粮还是二品灵米,‘本『色』米’还发粮票,‘折『色』米’只发灵丹。这些人招齐了,总不能全是‘修炼者’吧。”
他见众人面现难『色』,也不为难,站起身郑重嘱咐:“大家好好考虑呀,是在山上过逍遥日子,还是下山入世。”转过屏风,走出后门,见石万鑫正等在廊下,微笑商量:“你去屏山瞧瞧,看营建城池要多少开销。我以后也不住那里,府邸前院主要让各司管理办公,后院只要一间正屋,中间隔个花园就行了。”
石万鑫穿了身琥珀丝袍,微笑应承:“仙君也是一方诸侯,纵不穷奢极欲,该讲的排场,还是得讲。不然我们这些人跟在仙君左右,也无光啊……”
“仙君,首先为仙,其次为君。”容辉伸手相请,边走边说:“人山为仙,仙就是山上的人吗?依我看,能称仙者,德比山高。君者,尊也。仙中之尊,才称称君。我这个仙君,何德何能,更不必讲那些排场。有个修炼的道场,有个治世的府邸,也就行了。”
石万鑫跟入中殿,欣然劝说:“得封君者,无不是手下众多。仙君要礼贤下士,怎么也不能马虎。封地之内,我看‘凌云山’不错。地处阳都、仙居、庐陵三县交界。崖壁陡峭,山顶平缓,也是一处钟灵毓秀之地,素有‘一山观五县’之称。”
“那不又得大兴土木吗?”容辉摇头婉拒:“屏山上有现成的宅院,我打算把那里作道场。以后谁愿意来,我扫榻相迎。没人愿意,我也乐得清静。”
“仙君三思……”石万鑫悄声提醒:“二少爷的前程,二小姐嫁妆,可都还没着落呀。夫人的嫡子,是要继承基业的。与其到时候再大兴土木,让人拿兄弟姐妹们比较。不如先占个名分,到时候给他们现成的。别人看见了,也不会说仙君偏心谁。”
“是啊……”容辉觉得有道理,压低声音说:“那就比照屏山别院,请几个大师傅好好相度……”走进中殿,顺便坐上丹道旁的矮几,微笑询问:“你也老大不小了,娶了那么多小妾,怎么就不抬个正经媳『妇』?”
“没缘分呐……”石万鑫实话实说:“她们馋我的钱,我馋她们的身子。撇开这单买卖,兴味索然呐……”摇头轻叹:“这有些东西,还的确是钱能买不到的……”
“敢情你们家就是你一个人『妓』院……”容辉不由腹诽,又有商量他:“那几个丫头都是小人精,这福地内的事,你不帮不上忙。还是来我府下管账吧,咱们从头干起。以后碰到的女修也多,你再花点功夫,给自己讨个老婆。好了,去吧……”
容辉眉开眼笑,欣然告退。容辉只道最后一次在山中升殿,不免有些感慨。金碧辉煌之间,负着手款款迈步。走出后殿,却被迎面拦住,然后被拉去了书房。
潇月用赤金首饰束了“凌云髻”,穿了套身青丝深衣,见妹妹和容辉进来,亲自拿玉壶倒下三杯白酒,捧杯相敬:“我姐妹何德何能,担此大任。师兄如此抬举,我们受宠若惊……”抬袖掩面,仰起头一饮而尽。
“你们领悟的月之意境,委实精微。两人联手,足以担负‘灵山真人’四字!”容辉洒然一笑,举杯一饮而尽。经书典册之间,就近坐到画桌西面,伸手相请。
潇月有些尴尬,施施然坐上首座。潇娟心直口快:“请师兄来,是想点算清楚进项和开支,以后就照着规矩来。”
容辉知道她话中意思,摆手婉拒:“钱庄和金号份子,都是公中的,以前怎么办,现在还怎么办。燕京那边的开销,自然归我出。不过好歹也是同门,师妹这个新掌门,总不会短了我的月例吧。”
潇娟急中生智,微笑应承:“既然师兄是从本门出去的,也算给本门光宗耀祖了。朝廷不发俸禄,我们给师兄补上,年俸两千石,怎么样?姐姐既秩一品衔,就领一千零四十四石年俸。我、容雪、凌霄,领八百石年俸。其他弟子,各循旧制。至于修为上的嘉奖,等我们把手头上的事情理顺了,再做定夺。”抿嘴一笑,试探着问:“师兄,你到底是什么修为……”潇月未免尴尬,起身去给三人斟茶。
“什么修为……”容辉欣然微笑:“去年年底,我就踏上了‘第三重天’,现在才稳住境界。”压低声音嘱咐:“别说出去啊……”
姐妹俩星眸璀璨,怔怔地看着他,又惊又喜,又敬又畏。潇娟欣然感叹:“难怪师兄肯把‘真人’的头衔让给我姐姐,原来根本就瞧不上……”
“也不全是!”容辉实话实说:“除了五岳,掌门一职均由‘太极’境界的门人担任。我要是还站着这个位子,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我们有多大后台呢!本来是只鹅,结果被人当老鹰收拾,岂不冤枉……”
“好了,说正事吧……”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正『色』商量:“这里再小,纵横也有一万里地界。地方再贫,也有十万顷灵田。但凡开矿、耕田、猎渔、放牧、都要交税。这笔钱直接交到‘灵山君府’,一来防备外敌,二供衙门运作,三来赈济天灾,四是开办学府,五则维持山门生计。而在买卖行当中抽的税,由各地衙门征收,主要用作城防治安,铺路修桥,开渠垦荒。这样上下有度,互不抢行,你们看怎么样?”
“我懂了……”潇月边听边想,点头赞同:“师兄的意思是,所有人都想要、而凭自己办不到的,就有我们来办。多数人都能办到的,就由各地衙门因地制宜,是吗?”
“就是这个理!”容辉端起茶喝了一口,微笑承认:“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得多。你们管好‘金号’,教好徒弟,再好好修炼就行了。每年要多少金费,由我府下账房直接奉上。‘钱庄’份子的收益,就留给你们打牙祭。一品堂,还是由我收购,我再用一品堂收‘钱庄’的五成份子。这么分,你们看怎么样?”
“这怎么好意思……”潇娟又惊又喜,伸出手指如数家珍:“钱庄的红利,山下十三座小城的利钱,再加上七千顷灵田的田租,就不少了。我们日常开销,还从师兄那里走账,我们发了……”
潇月听出味来,蹙眉轻嗔:“傻丫头,发什么!他修为这么高,我们这点家底,供奉得起吗?他这时拿我们洗钱呢……”
容辉听得头疼,轻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忽听玉璧轻鸣,挟来一道讯息:“仙君,阳都那边的嫁妆到港了!”精神一振,招呼二女:“那你们先商量着!”起身就走。
第九十八章 穿针结巧
凌霄身在病中,清早送父母兄嫂出垂花门后,便嘱咐红袖收拾箱笼,统统搬往山下别院。、前后屋间,丫鬟们忙得脚不沾地。开午饭时,已过了未初。
日下风中,她穿了套秋罗半臂,用丝带挽了个缵,坐在屋前水榭中喝粥。静下心游目四顾,院中空空『荡』『荡』,不免有些失落。正自感伤,红袖来禀:“明妃,仙君带人回来了,去了隔壁的院子。”'。2。'
“明妃……”凌霄微愣,怔怔回望过去。
“二爷封君,您自然是‘灵山君妃’。”红袖与有荣焉,微笑应承:“那黄家姑娘,不过是个‘泉元君’,秩一品衔,怎么能跟您比……”
凌霄会过意来,微笑嘱咐:“朝廷的诰命,要等夫君谢恩后才给,我也用不着这一套。以前称什么,现在还称什么,免得别人说我们轻佻……”
“明妃……”她话没说完,绿衣快步走来,低声报讯:“仙君给隔壁院子题名了……”
红袖生怕另有隐情,连忙岔开话题:“夫人说了,以前怎么称呼,现在还怎么称呼……”
凌霄放下碗看了红袖一眼,正『色』询问:“二爷写什么了?”
“是,夫人。”绿衣敛衽行礼,一字字地说:“二爷题的是紫、红、斋……”
“紫红斋?”书房东梢间里,潇娟从丫鬟口中闻讯,不由好笑:“姹紫嫣红?这名字,够艳、够俗,倒真是他的作风……”
“那可未必!”画桌上手,潇月摆手示意那丫鬟退下,提笔写下,微笑打趣:“咱们这位姐夫,早非吴下阿蒙。这紫红两字,粗一看,是姹紫嫣红。回看过去,就是红紫『乱』朱……”摇头轻叹:“听说黄家小姐不过双十年华,人还没来,就被定了『性』,可怜呐……”又招呼妹妹:“接着算账,‘灵山君府’加上山上山下,每年要多少口粮?”
“二品灵米六万石。”潇娟轻拨算盘,脱口而出,又边想边说:“除此之外,每年应支饷粮,约一百万石。每年人头所费,折合白银六百万两。五品田征一两银,降级对减。福地之内,光田赋一项,每年至少能征税三千万两。再加上开矿、渔牧、林猎,每年至少有五千万两进项,够我们用了。”
“各地衙门主管百业,大小买卖,一律收两成中佣……”潇月点头承认,提起笔边写边说:“这笔钱由各衙门自行留用,用得好,有升赏,子弟还能入我山门修炼。用得不好,问责定罪。”沉思片刻,郑重嘱咐:“上至‘灵山君府’,下至各地衙门,所有进出款项,都从‘金号’走账。他们管收支用度,我们管他们的账。你拟一套提款报账的规矩,又能省一大桩事。”
潇娟边听边想,欣然赞叹:“自古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师兄的府邸就负责‘雪中送碳’,让各地衙门‘锦上添花’,我们不归他们管,就负责检查他们。相互制衡,果然是极高明的手段。”
“高明什么呀,他不过是想偷懒罢了!”潇月见妹妹满脸崇敬,又好气又好笑:“都是旧账,不过是换个地方。师兄可曾信誓旦旦,免税三年,到正武二年,‘仙君府’才能开收田赋。每年六百万两的人头开销,我倒有看看他怎么圆这套说辞。”
“总不是让金号先垫着,还能怎么样!”潇娟摇头讪笑:“这位爷,拍脑袋说话,让你以为他有多大能耐。拍肚子担保,又让你以为他有多好的办法。最后拍屁股走人,只让你又爱又恨。看着是风风火火,上蹿下跳。真正的事情,还不都是我们这些人做的……”一语出口,又是气愤,又是委屈。
潇月抬起头凝视窗外,欣然微笑:“可是我们,都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好像他要做的事,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不是吗?”
“姐……”潇璇精神一振,看着潇月满脸坏笑:“你是不是看着师兄要和人结成道侣,吃飞醋啊……”
“哼,吃飞醋的,大有人在!”潇月淡然自若,看向西面说:“你怎么不去问她?”
“说真的……”潇娟顺势凑到姐姐身边,压低声音说:“那位,好歹也是师兄的道侣。师兄过了七夕,就拍屁股走人,我们怎么安排她。”
“听说黄家小姐修为不高,不过领着诰命,就给六百石年例吧。”潇月暗自权衡,正『色』嘱咐:“她住的是师兄的院子,院子里的人,自然由师兄养活。我们不招她,不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