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扔给迫击炮排排长,自己冒着违反战场纪律的风险配属给步兵分队。不过,营长发现这事后也没说什么,属于无声的默许了他的“擅离职守”。
李运鹏、王厚忠还有孟来福把我们六连余下的二个排也带了上来,他们几乎没什么伤亡,在后面一路跟进只顾着收拢人员了没怎么捞着仗打,包括王厚忠在内看上去精神状态都不错。
没功夫跟他们寒暄,我现在急切的需要人手,两个排加上原来穿插分队的二十八个人,我又来了底气,侦察连配属我们的李玉明等人也不放回去归建了,侦察连一直跟团指挥所行动,他们也找不到。
“玉明,你就带着他们几个跟我干吧,别他妈归建了,在哪都是打仗,都是干那帮兔崽子。”
“中,连长我听你的,我们几个跟你干也顺手了,你指挥到哪,俺就打到哪。”李玉明河南口音很浓,说话憨厚朴实跟他在战场上的机警敏捷很不匹配。我非常喜欢这个一身武艺跟孙猛素质差不多的侦察班长,可也不知怎么了,跟我一起参战的老兵好象命都不太好,除了牺牲和受伤的,其他人打完仗差不多都复员了。李玉明复员后不长时间就因为替人打抱不平,没弄几下就误伤人命,也怪那人体格太康,更怪李玉明功夫太深,三拳两脚就将人致死,被判了无期徒刑。我去他服刑的监狱看过他,还是那付纯朴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变,表现的很好,已经减了两次刑。
归我指挥的兵力再次过百,又是一支齐装满员的猛虎部队,自是一阵兴奋,打过几仗终于明白,有人有枪腰杆子才硬,否则眼看着战机稍纵即逝,那么好的穿插敌后机会都无法把握也不敢冒然行动,自己干瞪眼使劲跺脚也半点用不顶。
我马上根据当面敌情、地形和我方人员装备情况进行了作战编组。王厚忠率领一排配属二门无炮为全连的左翼突击队,在敌左翼实施主要突击,完成当前任务后,不要与敌恋战迅速向主峰发展进攻。李运鹏率领三排配属一门无炮为连的右翼突击队,战斗中向敌右翼实施辅助攻击,主要是配合左翼突击队的行动。孟来福带三挺轻机枪三具四0火箭筒和一门无炮为全连的火力队,战斗中依我的命令随时为两个突击队实施火力支援。我带着穿插分队的原班人马在左翼突击队后跟进,准备在两个突击队打开突破口后迅速投入战斗向主峰勇猛冲击。
任务明确完,我又严肃的向几个连队干队和排长明确战场纪律,都是一些狠话,都是“斩”字当头。
林小天很是不满,按他的想法是准备亲自带一个突击队的。我没好气的跟他说:“你现在归哥们儿指挥,老实的跟着我一块行动得了,没上报你脱离指挥位置违反战场纪律的事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使用王厚忠做为主攻突击队的队长主要是听取了李运鹏的意见,明确任务时他也没什么特殊反应,对于一名职业军人来讲战场上被重用那是一种荣誉,而且副连长带突击队天经地义。本来到了战区,王厚忠的工作有目共睹,全连在他的调教下战术能力有了很大提高,老同志还是很有经验。只是我现在对他很不放心,尤其是两天前那次突然“抽风”让我觉得他是吓破了胆,是怯阵,更让我产生了疑人不用的想法。
形势逼迫,大敌当前,攻击就要开始,连李运鹏这个跟我平级的指导员都俯首贴耳的听命于我,不怕王厚忠来什么老妖蛾子。就让他上吧,仗打到这个份上,正是用人之际,此时不该对同志来什么不信任,况且再胆怯的人也不敢不服从命令,谁敢拿战场纪律开玩笑?
又是一次长达半小时的火力准备,半山腰上的我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山崩地裂一般的震撼,在我的记忆中,好象轮战时的炮兵火力实在太强大了,感觉炮弹比子弹还多。主峰附近诸高地全部被浓烟笼罩,巨大的爆炸声将我的耳膜彻底击穿。
攻击开始了,我们六连、四连、八连、一连、二连从五个方向敌人猛扑过去,另有三连、七连向敌侧后穿插。
这回我们连可是实施正面强攻,王厚忠带着一排为连的主攻排冲在最前面,我带着穿插分队残存兵马居中,李运鹏带三排在右翼猛攻,孟来福的火力队不断的以精确射击压制着敌人的明暗火力点。
又是让我刮目相看,两天前还犯“抽风”的王厚忠居然异常英勇,直着身子挥舞着冲锋枪哟喝着冲在全连的最前头。
“我的老班长,我的好大哥,老弟以前多有冒犯,真是对不住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俺的亲哥。”我还是在心里默念着,赞美着王厚忠。
“注意降低姿势,各组‘四0火’迅速向敌火力点开火。”通过通路时,我大声提醒着冲击的战士们,敌人的暗火力点基本都复活了,步机枪向外喷着火。
王厚忠的姿势实在太高,没到通路口就一个跟头扑倒在地。
“老王,老王。”我大声呼叫着王厚忠,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我让两个战士把王厚忠背下来,死也得把他背回来。同时命令伴随的无炮和轻机枪压制住敌人,通路暂时冲不过去,赶快回撤,准备组织第二次冲击。
“我这是哪呀?”王厚忠终于睁开了眼睛。
“报告连长,副连长没有受伤。”卫生员向我大声报告。
“什么?你说什么?”我的耳膜已经穿孔,周围的枪炮声响成一片,什么也听不清。但从卫生员的表情和嘴型,再看看身上一个窟窿也找不到的王厚忠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王厚忠,我操你祖宗,驴鸟!驴颓!驴熊!老子今天毙了你。”
第七十六章 军法从事(手打版)
我象医生给病人检查身体似的,把王厚忠从前到后从里到外检查个仔细,反正现在撤到了敌人射击的死角,我站着动作不怕被打死。发现这小子确实安然无恙后,一口气将三种以公驴生殖器命名的骂法悉数喷出,手也没闲着,端起冲锋枪就对准了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老穆,老穆”李运鹏距离我有七八米,连滚带爬的奔过来,一把抓住我手里的冲锋枪向上抬高枪口,又用另一支手死死按住我伸向手枪套子的手。
我这二哥平时一直都管我叫老弟或者直呼我的名字穆童,叫“老穆”可是跟教导员称我为“弟”一样,那可是大姑娘破处头一遭的事。
“老穆,千万别激动,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执行战场纪律可不是闹着玩的,千万别闹错了,否则追悔莫及。”
“追悔个屁,莫及个**,你看他身上有一个窟窿吗?为了掩护他,为了把他背下来,我牺牲了二个弟兄,全连的冲击行动都他妈让他给毁了。”我前半句话说的是实情,后半句有点夸张,全连的第一次通过通路并不全是突击队长王厚忠贪生怕死所致,敌人的明暗火力点大部复活,火力实在太猛才是真正原因。
不光是我,连林小天和旁边的一排长、孙猛他们全急眼了,都恨不得冲过来扒了王厚忠的皮。当时全连边打边撤,孟来福他们火力组拚死在后面占领发射阵地与敌对射,才赢得短暂的喘息时间,前去背王厚忠的两个弟兄未到这厮身边就被子弹打中,后面又冲上来两个人才算把这个根本不用背的大活人抢救回来。
李运鹏伸开双手把哆嗦成筛糠的王厚忠护在身后,又小声劝阻着步步紧逼的我和林小天他们几个。
“都别动,大敌当前,现在不是处理内部矛盾的时候。”李运鹏说话的声音不大,他是尽量不让其他战士听到,这事出在连队干部身上极不光彩,那会极大影响部队的士气,甚至是动摇军心。
“什么他妈内部矛盾,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个人的安危,老子今天就是被撤职判刑,也他妈要毙了他。”我咒骂着,血直往脑门上灌,几乎就要气疯了。
“李运鹏,你别拦着,穆童你也别动肝火,全连都靠你呢,把王厚忠交给我。”林小天再次在关键的时刻表现出沉稳的老大哥气质,尽管他是一个哪枪响就往哪跑的好战分子。
“谁也别过来。”李运鹏还是不放心,他怕林小天跟我一样控制不住情绪。他的做法可不光是为了保全王厚忠的狗命,绝大部分是为了我和林小天好,生怕我们意气用事干出蠢事。
一个人肯定照顾不了全面,孙猛和李玉明两个战士已经运动到了李运鹏身后。按说没他们什么事,战士再气愤也不该参与干部之间的事,可这是战时,他们现在只听我的,看到我疯了似的非要干掉王厚忠,自然跟我一条心。
“孙猛,你给我滚开,这里没你的事。”李运鹏掉转方向冲着孙猛大声开吼,再不弄出点动静恐怕不行,孙猛的脾气他还是了解一些。
是李运鹏救了王厚忠的命,也是营长在电台里的呼叫救了王厚忠。
“穆童,你们怎么回撤了?其他营进展都很顺利,唯独你们连通路都过不去,怎么搞的?马上组织力量迅速通过通路向敌人发起冲击,如若再延误战机动作迟缓,小心军法从事。”
妈的,哥们儿这边要给王厚忠军法从事,没想到营长那边更狠,居然要给哥们儿来个军法从事。
王厚忠一直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呜呜的哭,失声痛哭那种,鼻涕眼泪从手指缝里流出,看着就恶心,越看越让人瞧不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着多高躺着多长,还他妈是连队干部,曾经给我当过四年班长,还教过我战术动作、射击要领,为了纠正哥们儿的队列动作还给我来过一棍,我和林小天在学院闹退学之时还把我们从土里捞出来当“逃兵”抓回来,班务会上也是大道理一串一串跟他妈卖瓦盆的似的,可他妈上了战场居然玩这么一出诈死的闹剧。
“别他妈哭了,还是军人吗?还象个男人吗?穆童,让孙猛他们别动,把王厚忠交给我。”林小天关键时刻尽管异常愤怒,他跟我一样都厌恶死了这个根本叫不得男人,配不上军人,愧对这身军装的王厚忠,但他的最大优点就是越是危急时刻越能保持冷静,象冰一般的冷静。
李运鹏张开的手还是没有落下,他现在对谁都不放心,都知道哥几个杀红了眼,杀戒一开,不知要干出多少惊天动地的蠢事。
“李运鹏,别护着了,我林小天说话算话,保证不让王厚忠死在自己人手里,你就把他交给我,你们都是指挥员别扯到这些破事中来,快去指挥战斗。”林小天的话让李运鹏也有所警醒,指挥员的精力都牵扯到什么军法从事上显然不合时宜,他还负责带着右翼突击队呢。
王厚忠蹲在地上已停止了呜呜,手还捂在脸上,不时的把指头分开露出那双贼眉鼠眼,根本就是干打雷不下雨,不时的用耳朵偷听用指缝中的眼睛偷看,跟拉不出屎一个造型。妈的,当年在学校第一次练验枪,这傻逼居然说我象拉屎。那时咱的动作确实象拉屎,但咱他妈拉出来也是倔屎,不象这厮居然跑战场上来装死。
炮声一响,我们的神经再次紧绷,没心思搭理王厚忠这坨狗屎。我将手一挥,孙猛和李玉明马上停止了向王厚忠靠近的动作,迅速站在我的左右,象两个保镖,更象是两尊罗汉。
“妈的,小天领两个人给我带着他往上冲,让他将功折罪,表现的好咱们即往不咎,再他妈的佯死诈尸装神弄鬼,别怪老子新账老账一块算。”我扔下一句操起枪直接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