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亮的时候再派人搜查一下。”钱不离突然转移了话题:
“你们有谁挖过老鼠洞没有?”
众将面面相觑。又不是小孩子,挺大个人了去挖老鼠洞做什么?
多让人笑话!
“你们不要小瞧老鼠,如果单单比起挖洞,老鼠这小东西肯定是排名在前三名以内的!鼠洞虽然小,不过也有数条假道,很难分辨哪条是真、哪条是假,和人的居所一样。鼠洞里有居室、有储藏室,而且老鼠还知道把储藏地东西分类存放。当老鼠察觉到有危险地时候,它会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主道用土堵实,这样主道也就成了假道。和这小东西斗智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啊。”
众将犹如听天书一般,都傻在了那里,钱不离从动物世界中得来的知识,对这些人来说。还是过于奇妙了,钱不离的话他们倒是能听明白,但任谁也想不到,原来小小的鼠洞也有这么高深的学问。
顾坚地反应比较快:“大人,您是说……地道里的假道未必就是假道?”
钱不离笑道:“如果另有出口的话,官杉和辛辉震就不会坐在那里等你们抓了,我的意思是,把那地道仔细搜查一遍。很可能会有意外的收获。”
阎庆国点点头:“遵命,大人,末将马上就吩咐下去。”
钱不离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总感觉官杉和辛辉震摆出那种姿态不是为了什么狗屁风度,而是为了隐瞒什么,莫非……他们在掩护自己的同伴不成?”
杨远京笑道:“大人,如果为了掩护自己地同伴,他们大可不必逃走,逃到辛辉震的府中,不是把辛辉震也牵连进来了吗?”
“就算他们不逃,那地道我们也迟早会发现,辛辉震是跑不掉的。”钱不离摇头道:“如果他们的同伴不逃地话,留在官杉的府中,就会被我们抓到了,而逃到辛辉震的府中,他就有逃走的机会,我们可没有包围辛府!”
浮梁接道:“大人,那他们为什么不让同伴单独逃走,而他们留在官删的府中吸引我们的视线呢?这样做的话,他们的同伴很可能平安混出去。”
“这个问题霄云刚才已经替我回答了,危难关头谁不想最后拼上一次?”钱不离笑了起来:“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找到地道,他们就想办法逃到别的地方藏起来,可惜我们的动作很快,他们才死了逃跑的心,把机会让给了自己的同伴。”
钱不离这些话属于无中生有地猜测,虽然他的威望在福州集团内部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地步,但完全属于无中生有的猜测很难得到众将的响应,大家都是半信半疑的样子,何况钱不离本身也不确定,要不然他就用命令的口吻说话了。
钱不离扫视了一圈:“小心些总没有坏处,庆国,官杉府中的人就交给你了,杨远京,你负责辛府,仔细排查,不管是可疑的还是看起来无害的,一个也不许放走!”
“遵命,大人。”阎庆国和杨远京一起点头应是。
钱不离沉思片刻:“我不想扰民,上一次戒严搞得宜州百姓的民怨颇大,不过……顾不上许多了,霄云,你布置下去,城内的巡逻队把眼睛睁大些,别放走了可疑的人!嗯……东、西、北这三个城门给我关死,只留下南门让人出入,所有的商队或两人以上的出城者都给我扣下来!”
“遵命。大人。”李霄云连忙应是。
“浮梁。你带着人埋伏在南门外,把所有出城的人都抓起来吧,按道理说,宜州府搜查得那么紧,心怀不轨的人多半不敢留在城里了,一定会千方百计逃出去,浮梁,注意一些。你那边是最后一关了!”
“遵命大人。”浮梁点头应是。
顾坚道:“大人,这么做……我们要抓多少人啊?宜州府每天都有很多百姓出城,只需抓一天,我们就没有地方安置他们了。”
钱不离笑道:“顾坚,你不知道百姓的心态,只要我们在城内搞得紧张一些,大多数百姓们宁愿在家里躲上两天。也不会出门惹麻烦的!”
顾坚想了想,没有再说话,还是抓上一天试试看吧,如果抓得人太多了再另想办法也不迟。
“这些都是笨方法。解铃还需系铃人!程达,派人去把官杉和辛辉震带来,我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们与我合作,不能地话……那就是他们自己往死路上走了。怪不得别人。”
程达走到外边,吩咐亲卫们去把犯人带来,时间不大,官杉和辛辉震被人推了进来,往日里养尊处优地伯爵、子爵在此刻显得非常狼狈,尤其是辛辉震,被鞭打的眼睛高高肿起,脸上还残留着黑红色的血污。
如果不是身后有人不时扶他一把的话,凭他现在的体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一头栽倒在地上。
官杉极力保持着平静,从心智上来说,他并不是一个无能之辈,可惜每一个成熟的人都从生活中学到了一种习惯,官杉习惯了自己的身份,习惯了自己应该得到的礼遇。而从另一个世界光临此地地钱不离无视姬周国祖制的表现,让人感到穷凶恶极,官杉以为自己最凄惨的下场不过是被公主剥夺爵位,然后受到各种羞辱而已,他有这方面的准备,但现在官杉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太天真!
“官杉,我不想和你说废话,也没时间和你说废话,你坦白告诉我,我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钱不离缓缓说道。
官杉在场中众将身上扫视了一圈,当他的目光落在阎庆国身上,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滔天般的恨意:“钱将军,我认罪!请您处罚我吧!”官杉有了决定,如果此刻背叛了姬胜烈,未必就能得到钱不离的赏识,却把自己留在皇城的后路给堵死了,这种险不值得去冒!而且钱不离狂妄地和内阁、军部对抗,失败是必然的,纵使自己得到了赏识也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不想和我多说什么了?是吧?”钱不离微笑起来。
“钱将军,我倒真有几句心里话想说!”
“我听着呢。”
“钱将军,陛下继位,是人心所向、大势所趋,钱将军带领福州军犯上做乱,殊为不智!札木合凌虐中原,已经闹得生灵涂炭了,现在罗斯帝国与合众国又悍然出兵攻我疆土,钱不离不请命去边关杀敌,却急于同室操戈,难道不怕留下千古骂名吗?”官杉这几句话说得倒是正气凛然。
“有意思,你竟然抢先劝起我来了。”钱不离呵呵一笑,旋即就绷起了脸:“札木合凌虐中原?他为什么能凌虐中原?如果不是姬胜烈谋害郑朔将军,札木合能打到中原来么?!百姓们生灵涂炭,这笔帐应该算在姬胜烈身上,为了一己之私,至国家大局于不顾,这种人也有资格执掌王印?!姬胜烈根本就不在意百姓的生死!还人心所向?真是笑话,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在痛骂他呢!”
“让我请命去边关杀敌?哈哈哈……谁敢相信姬胜烈那种歹毒的小人?郑朔将军用其一生之精力苦守夹脊关,大大小小数百仗、杀敌无数,落得什么下场?最后没有死在札木合手里,却被姬胜烈谋算致死!官杉,你他妈少在这里信口雌黄!”说完钱不离猛地站了起来。
“我最讨厌一种人,口口声声以大义为重,其实他只是希望其他人都以大义为重,而他自己却在躲在暗处残害同袍!我会留下千古骂名?
那姬胜烈就能留下美名了?”钱不离冷笑一声:“归根结底,还不是谁的拳头硬,谁就占有大义?!当我兵发皇城,让姬胜烈跪在我面前的时候,大义就在我钱不离手中!”
官杉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顾坚,把他们两个给我带下去,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舌头硬还是我的刀子狠!”钱不离不想再说废话了。
第一九六章 出巡
连绵的秋雨已经下了三天,天空依然没有一丝晴朗的迹象,阴沉沉的让人心里发闷。
座落在宜州府角落中的几家酒店还有几户平民住居,突然迎来了大祸,几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踢开了他们的家门,把家中所有的人都捆绑起来,随后押走,还有一些士兵留了下来,逐寸逐寸的搜索着什么。
有一些和巡逻队混得很熟烙的平民凑近前看热闹,大着胆子问出了什么事,留守的士兵们很和善的告诉他们,这家的主人图谋不轨,妄图刺杀公主殿下,现在被缉拿归案了。
官杉和辛辉震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招认出来,其实他们没受什么重刑,两个人都是老头子了,稍有不慎就能把他们打死,所以钱不离命顾坚用了瞌睡审讯法,派人轮流盯着官杉和辛辉震,只要他们合上眼睛打瞌睡,绣花针就会毫不客气的刺进他们的手指。当官杉和辛辉震的双手被扎得血迹斑斑之后,他们再也熬不下去了,绣筒倒豆子说了个痛快,有两个人的供词互相对比,自不怕他们暗中捣鬼,而且精神接近崩溃的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这才有了宜州府的大搜捕,浮梁带着人已经扑向了南星城,因为那里还有一个据点!
钱不离本以为自己能休息一下了,谁知贺子诚却催上门来,要求钱不离抓紧时间出巡正阳、石棕、新安、斜桥、练市这五个县,为即将到来的秋收打下基础。
下属能干是好事,钱不离盘算了一下目前的局势,决定动身先赶往练市,正阳县的县主宋乃光是必须要除掉的人物,不过这个人倒是清正廉洁,在正阳县颇有些名望,所以钱不离决定由小及大,从练市开始巡查。同时抢先派出去人手在暗地里调查宋乃光的情况。
钱不离没有带多少兵。除了程达带领的亲卫,还有杨远京带领的中军斥候外,只带了李霄云第二团的五百名士兵,这些士兵都佩戴着战刀,一路行来正好可以训练一下。
宜州府由贺子诚主持大局,顾坚的密谍辅助,李霄云主理防务,有这三个人坐镇。宜州府算得上是固若金汤了。
钱不离临走前给贺子诚留下了一道难题,也是一个考验,把官杉和辛辉震榨干净之后,将由贺子诚下令把这两个伯爵处死!两家人中参与阴谋地也一并处死,剩下地人削籍为奴,遣送到福州去。
这种严厉的处罚肯定会引起贵族阶层的不满,但贺子诚没有犹豫。
慨然答应下来,不过他提出了自己的担心,虽然贺炯名在半年前已经向内阁上报了贺子诚死亡的消息,可惜当他贺子诚假名‘贝成’走上宜州府的舞台之后。谎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察觉,那样会给他的父亲带来灭顶之灾!
钱不离原来计划借用贺炯名给雪原金矿出难题,现在这个计划必须要放弃了,不能让贺子诚在担心贺家安危的情况下去工作。钱不离思索了片刻,派人去和贺炯名联系,让他带着连城塞地士兵南下,通过青龙岭,进入宜州。
宜州的赋税虽然很重,但宜州土地的富饶在姬周国也是首屈一指的,只要肯吃苦、能吃苦,填饱肚子不成问题。一路行来,鲜少看到流离失所、穷困不堪的乞讨者,纵使有也是年龄尚小的孩童或者是老人。
金灿灿的稻浪一望无际,沉甸甸地谷穗中寄托着农夫所有的希望,官道两边,三三两两的农夫都在用充满骄傲的目光凝视着自己汗水结出地果实,相比较而言,钱不离这一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军队无法吸引农夫们的注意力。
“程达,到哪里了?”钱不离凝视着手中刚刚拆卸、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