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剑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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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剑天河- 第2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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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地上落着一个银钗,按说人病死前挣扎导致头饰掉落也不奇怪,可那银钗,却是断的。这钗子画的十分精细,一眼便知是高明匠人的手艺,中间有一颗硕大的珠子,而断裂出正是在嵌珠子的地方。更奇怪的是,那珠子竟然也碎了,碎片几块落于地面,还有一块在床上。
    小宋看到此处,猛然想起什么,回头去看前面第一张画,却见那明月下的女子分明只扎着素髻,插着一支简单朴素的针钗,绝对不是那装饰有珠子的华美银钗。
    这一看,小宋顿时觉得疑云丛丛。
    “戴先生,请问小姐死后,可曾叫官府查验过死因?”
    戴进点了点头,道:“验了,说是心疾发作,心痛而死。伴随有耳窍中出血,须臾间就死了。”
    “不对吧?”小宋惊讶了,“心痛而死,怎么会耳中出血?就算七窍流血,也应当是口鼻先出血才是。”
    “我知道,可是官府查验了当时的形迹,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接近。当时她独自在房中等我,我在外面应酬。在她死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而又绝对排除了外人进入的可能。”
    “那……窗纸上的洞呢?”
    “那洞,我始终认为是一个疑点,可官府的捕快说可能是小姐口中溅出血来,化了窗纸所导致。”
    “这帮饭桶!”小宋怒道,“口中溅血,地上岂有不留痕迹的?怎么可能刚好只溅出那么一滴!对了,那银钗又是怎么回事?”
    “这钗子……”戴进低叹一声,说:“虽然我听了她的规劝,开始学习作画,但在大婚前,我还是禁不住技痒,外边的东西又怎么入我法眼?于是便重操旧业,耗费心力制作了这枚头饰,想届时给她一个惊喜。她后来看到了,也确实是喜欢的不得了。”
    “你说说这银钗。”小宋直觉这银钗有问题,但一时有想不到是那里不对,“仔细说,包括你制作它的过程,不要漏了一点细节。”
    “这钗子么,我是购买了茶马道上商人的西域秘银,用了三天时间构思出图案,又亲手融银浇铸、打磨,最后反复制作了六次才满意。这个制作过程,又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珠子,说说那颗碎裂了的珠子。”
    “哦,你说这珠子啊。说起这珠子,我将银钗制作好后,一直找不到满意的珍珠,当时日子已经有些急迫。于是我便去找一个朋友,那人名叫小野伸二,当时扶桑国派遣过来一个以经商为目的的使节团,他是领头人。当时我的画虽然不入皇室法眼,但小野伸二很喜欢,曾经他带回去过几张进贡给扶桑蕃王,据说很受好评,后来他便时常来高价求画。我看他识货,很多都是送了他的,一来二去就有了交情。因为我听说除了锡兰国出明珠外,扶桑也时常有上好的珠子流入我大明,于是便去找他了。”
第二百八十章 明珠暗杀、画里藏凶(下)
    “你说的这个小野伸二,他就直接给了你珍珠么?”小宋问道。
    “不曾。”戴进回答说,“他听了我的来意,叫人取出一个漆木描金线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一颗珍珠,并不大,只有小手指头大小。但这颗珠子有个奇特的地方,关了灯后珍珠里面还有两个光点,比米粒还小,绿油油的。而在光线下看它,形状饱满、圆润,色泽十分明亮。有这么两个特点,加之在下也是识货的人,当时一看就知道是宝物。我不过是求一珍珠装饰银钗而已,哪里能要这么好的宝贝,就让他换一个普通点的货色。”
    小宋听到这里,心中已经觉得有些不对,按说这么珍贵的东西,不可能如此随意就拿出来送人。
    “你让他换一颗珍珠,而他呢,换了吗?”
    “没有。”戴进说道,“小野伸二没有换,但也没有直接给我,而是将盒子盖住后放在一边。他对我说东西可以给我,因为在下的画在扶桑十分珍贵,并不亚于这种珍珠。而我以前送给过小野伸二几幅画,小野送给蕃王后很是受到赞扬与赏识,被封了个藏人所藏人头的官位,负责蕃王内部各部门的协调和对外使节,是非常有前途的一个职位。但也正因为如此,小野受到了当朝太政大臣的嫉恨,听他说这个太政大臣相当于我大明的太傅,是扶桑自蕃王以下的最大官位。
    太政大臣年纪很大,已经将近告老了,倒也不担心小野夺他的权,只是气不过小野眼中只有蕃王,却从来不知道孝敬一下他这个当朝元老。于是常常撺掇了各个部门和小野过不去,导致小野无法完成蕃王交代给他的任务。这使得小野很着急,因为蕃王本对他寄予厚望打算一点点提拔他,现在却把很多事情搞砸了,蕃王已经渐渐流露出不满情绪。最后实在没办法,也是心灰意懒了,小野申请来大明做经商使节,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不过就在最近,事情又出现了转机,那个太政大臣终于死在了朝上,继任的人是一个向往汉文化的读书人。对方发出话来,只要小野能帮他弄点大明最杰出的书画过去,就会全力支持他。
    所以小野就说,珍珠可以给我,但希望我能再帮他画一幅画。”
    “这个,似乎并不难吧?”小宋疑惑道。
    “不然。”戴进道,“虽然我以前给了他几幅画,但那都是随意之作。而小野也知道这点,所以这次事关他的仕途,希望我能尽心帮他作一幅好画。”
    “你给他画了?”
    “当时我临近大婚,时间上已经来不及。小野则说他不着急,可以在我成婚之后再开始创作。怎料到,那天晚上,竟发生了如此惊变!我当时真的是万念俱灰,小野倒也没有催我,直到半年之后才找上门,说起了此事。我既然答应了人家,自然不好反悔,何况小野等了那么久也算是近人情了。虽然当时我依旧很悲痛,但还是打起精神为他作了一幅画。”
    小宋说道:“就是说,他最后还是拿到了这幅画。”说完,他开始细细思索这段往事里面可能存在的线索,过了一会小宋突然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个小野叫你画的那幅画,里面是什么内容?”
    “我想想?”戴进凝神回忆起来。
    小宋有些诧异,他刚才说“可还记得”只是客套话,象戴进这样的天才,平生尽心力所画的作品,怎么可能记不得其内容?更何况到现在为止,时间也不算隔的太久。
    莫非,其中有什么蹊跷?
    果然,戴进回忆了一会,讶异道:“怪哉,我竟然回想不起来了?着实古怪啊!想当初我可是耗尽了心血作画,沉湎其中达三月之久,画完后才觉得自己丧妻之痛好受一些。”
    小宋心中一颤,这戴进对当时作画的情景记的那么清晰,却偏偏想不起画的内容……实在匪夷所思!
    难道……,小宋心中一念突然冒起,忽对戴进道:“先生,且安坐凝神,我怀疑那个小野伸二在你身上作了什么古怪。且待我来为你超眼一番!”
    “不会吧!”戴进惊讶道,“当日我的婚席上,并未有一个扶桑人受邀而来。并且我与他们又无怨无仇,怎么可能呢?”
    “戴先生,难道你认为下了那么大精力所创作的画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不奇怪么?而那珍珠镶嵌在银钗里,从不高的地方落下却碎的到处都是,这里又没有什么蹊跷?你且先勿多言,这不仅干系到你自身,更可能和你先妻之死有关系,且待在下查验一下再说。”
    戴进听得此言,顿时觉得颇为有理,其中确实疑窦丛丛!当即道:“不知阁下打算如何查验。”
    “在下自有法子,先生只须安坐椅上,待我以神识一观便知!”
    小宋待戴进在椅子上坐下,站立于他面前。面色严峻,竖立食中、二指成剑状放在眉心。因为戴进是个身体瘦弱的常人,他担心戴进经受不了分神期强大的精神力扫视,所以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将自身神识一点点输入到双目中去,而一双眼睛则紧紧盯着戴进。
    纵然如此,戴进只觉得小宋的眼神愈来愈犀利,其中又带着无限阴冷!没过多久,背后竟然被冷汗淋的湿透,身上仿佛压着大山一般,沉重无比!
    “先生请闭目。”小宋冷喝一声,惊醒了恐慌中的戴进。戴进闻言立刻顺从的闭上眼睛,这时候他处于小宋绝对的威压下,恐怕叫他立刻抹脖子也是毫不犹豫。
    戴进闭上眼睛,不见了那仿佛连接着地狱般的可怕眼神,当即好受许多。
    小宋的眼中充盈真元,在戴进身上来回扫视几遍,忽然一皱眉。原来在戴进的头部识海之中,竟然有一团迷蒙的烟雾,十分稀薄近乎透明,但却无可辩驳地存在着。
    戴进只觉得身上一松,不仅压力大减,连带着仿佛心情都突然放晴一般。耳边传来小宋的声音:“戴先生,事已完毕,请开眼吧。”
    戴进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小宋面带古怪的表情,急忙好奇的问道:“怎么,查出什么来了?”
    小宋似回答他又似自言自语道:“若是出窍期以上,当可直接抹去常人部分记忆,丝毫不留痕迹。由此可见此人手段并不高明。充其量,不过区区元婴而已。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此画的内容十分重要?”
    又想了想,好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道:“戴先生虽然不受皇室赏识,但在民间很受推崇,是个知名的人物。所以他们不敢灭口了事,怕的是惊动大明时应当很强大的昆仑等势力……所以,采用了这个并不高明的手法蒙蔽住戴先生的记忆。”
    戴进听小宋喃喃而语,他虽然聪明绝顶,但那是在艺术上,听得什么元婴、出窍,又说什么蒙蔽记忆的手段,简直是如坠云雾。一头雾水的他只好开口问小宋:“听小友刚才自语,难道那些扶桑人,他们竟能蒙蔽住我的记忆?这个……这也太离奇了吧?”
    小宋看了他一眼,心中暗笑,暗道:让你看到波音747,你才知道什么是离奇。
    他对戴进说:“离奇不离奇,不须先生说,待我施展手段为你解了那封印,你想起那幅画的内容,就知道我并非妄言了。”
    言毕,也不待戴进再说,直接元神出窍离体,顷刻间以虚无的元神体从戴进体内将那团烟雾抓了出来,又立刻归位本体。
    戴进只觉脑中剧痛,似乎被尖锥狠狠扎了一下,脑海几欲爆裂开来。却只是稍纵即逝,立刻脑海中又豁然开朗,好似有一股涓涓细流突然冒了出来流进大脑里去了。
    “先生,现在再好好想想,当时你所画的,究竟是什么内容?”小宋微笑看着戴进,自信的问道。
    戴进一思索,当即心里惊诧!原来他刚才久久无法回忆起的东西,眼下只被小宋一问,竟然就……自然冒了出来!
    “想起来了!”戴进失态的叫了一声,随后又连忙把声音放低,说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我画的,是人。不,说是人也不对,应该是神吧!”
    “你啊!”小宋立刻意识到,不论这幅画里究竟是人还是神,对方肯定含有深意,而戴进,却是被利用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被那些扶桑人给利用了!而贵夫人,就是死在那颗珠子的手下!”
    “什么?!”
    “我猜测,那幅画必定有什么邪门的用途,而且需要创作的人以十分悲痛、绝望的心态来作画……所以你的妻子,就这样被害了。”
    “你是说,那颗珍珠杀害了她?”戴进面色赤红,急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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