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钉在地上!
体内的真元开始逐渐流失。无处下手吗?看来只有吸收了足够的能量,裂缝才会消失。那么,就让我把你的嘴开大一些,让你吸收的快点吧!
拔剑,人立刻被吸起,射向裂缝。单手执剑,人与剑形成一条直线,仿佛一条黑色的雷电般,义无返顾的向着地狱的入口扑去!
快接近裂缝的时候他忽然倒转了方向,心剑的拉力堪堪抵消着那股巨大的吸引力,让他勉强静止在那道可怕的豁口面前。
狂啸,反身一剑!这一剑必须同样具有划破空间的力量,哪怕只有一瞬间。
黑色剑光与垂直天地间的裂缝形成一个“十”。凭借合体期的修为是不可能切裂空间的,但是屠群猜测裂缝周围的空间已十分不稳定,只要用巨大的力量贯注在狭小的面积内,借着那道裂缝的拉力,还是有可能把裂缝周围的空间也割开的。
借着那一击的反作用力,屠群鼓起所有的真元慢慢的离开裂缝。但是,当他刚艰难的飞出三丈左右的时候,那道凝聚了他所有功力发出的黑色剑光终于在裂缝的里应外合下,又水平的割开了一条空间裂缝!
吸力立刻倍增!把他向“十”字裂缝快速拉去。他只能步师傅的后尘,咬破舌尖,但出口的血还没喷到剑上就被吸入裂缝!
七窍中狂飙出的鲜血成数道血箭,笔直飞向身后。
他疯狂的吼叫着,猛烈的风中,根本就听不见声音。全身血液都被推往脚上,皮肤被紧紧压在肌肉上,不断颤抖着!
紧握黑色的剑,他在心里冷冷地对自己说:你的命运,在自己手中!
远远看去,湍急的气流中,那一个固执的黑点是如此的渺小。
此时,他的压力比谢再羿切裂人仪劫雷大了何止数倍。
我很可悲吗?就算我再努力,在天地之力面前,还是毫无还手之力!就算是师傅,恐怕也难逃这最后一劫吧。
但是老头子他绝不会认输,小螃蟹也不会!我,更不会!
我就知道你们熬不到这最后一劫。嘿嘿,不等到最后出手,又怎能体现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名呢?
心剑宗的人意志再坚定,但也怕死,心中也有脆弱的地方。但是,心剑宗的人永远不会认输!你们没做完的事,让我做给你们看!
双手抓剑,手臂上粗矿的青筋崩的笔直。充满血丝的双眼狠狠的瞪着前方。真元急速在经脉中游走,烫的几乎要燃烧起来!
忽然,裂缝停止了吸收。因为惯性,他一下如流星般往前窜了足有百多丈才稳住身形。
就这样结束了?是不是太快了。
答案是否定的。他骇然发现刚才只是前奏,只是为真正的一击积蓄能量而已。
“十”字裂缝的四端向内渐渐消失,交叉处出现一个急速旋转的旋涡,这个旋涡……是反向的,它的存在,是为了聚集并释放所有吸收的能量!
这一击来的如此之快!无形的,纯能量的一击!
真正的最后一击!那可怕的空间裂缝也只不过是吸收能量的前奏而已,可知其毁灭力已到达无坚不摧、登峰造极的地步。果然是“无上混沌雷”,这是凝聚了空间能量后的一击!
这一击直扑魏毅藏身的山峰而去。这样一座小山,即使谢再羿也可一击毁去。如果此刻被击中,后果不言可喻。
如夜魅般的身影出现在劫雷前进的路线上。
“劫雷的威力再大,也只是一种最强的‘力量’而已,我的剑要战胜它,必须突破力量的范畴。”黑色的眼牟闪过一丝明悟……
人最强的,是心!力量是服从于心的,精神越强,力量就越强。纯粹的能量又怎敌的过有心激发的力量!只要意志不破,我的剑就无坚不摧!
“混沌重开!”
梦幻般的一剑。
在生死面前,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只有强者,才能领悟生命的力量。
这一剑,带着破碎一切的信念,完美的结合了真元和精神的力量。在剑的轨迹还未出现的时候,他深邃的眼睛,已经看到了划开的空间。用手中的执着,开辟出的希望!
力量,永远不能突破人的信念!心中的剑,可以激发出毁灭一切的力量!
生命力开始燃烧!一切都要有代价,这破碎混沌的一剑,代价,是生命。
螃蟹,你永远别想还清这笔债了,嘿嘿……
人,剑,燃烧着黑色的熊熊火焰,一闪而消失在无形的混沌力量之中。立刻静止了混沌能量前进的脚步。三次呼吸的时间后,一个小小的黑点出现在扭曲的能量体中。屠群沉溺在自己的心神中,感受着四周都被火焰包围着的那颗心。
伟大的力量啊,原来你来源于生命的燃烧!在你面前,一切的阻碍都显的那么渺小,可笑……
可怕的黑色火焰瞬间爆发,吞噬了整个混沌天劫!天地,仿佛都被这可怕的力量感动着,停止了战栗,一起看着这把直烧向天际的黑火。一起看着这火焰点燃、蔓延,吞噬,在达到颠峰后开始变弱。
屠群在瞬间挥霍掉了自己几乎所有的生命。从天上掉下的时候,已经连可以吐出的血都没有了,早已全无生机。在昏迷前的一刻,他笑了,因为他想起了另一段记忆。
火焰消失了。劫云也消失无踪,天上的太阳依然投下深秋寒风中淡淡的,却更显稳馨的阳光。似乎天劫从未来过,只有那一地的狼籍在回忆着刚才的惊心动魄。
三个老小笨蛋毫无声息,谁能想到这仿佛三滩肉泥般的家伙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追逐着自己的信念。
一只白色的大鸟落在无声趴着的屠群背上,又立刻飞去。不知是被烫到了爪子,还是那个和死人没什么区别的家伙身上还留有危险的气息。反正它毫不犹豫的飞走了,就象它从没来过,没留下任何痕迹。
第一章 一个乞丐的理想
断沽崖。2006年夏天,一个炎热的下午。
一只白色的小鸟忽然被惊起,就象九百多年前它的老祖宗一样。那只当年的大鸟,现在已经繁衍出了一大批后代。而其中的大多数已迁移到各处去讨生活了,这一只,是唯一留在这里的。
断沽崖上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十七、八岁左右,面黄肌瘦,身材矮小的乞丐。能让你一眼就看出他是乞丐的乞丐,那么衣衫褴褛,油头垢面自然是少不了了。
“唉,宋剑锋啊宋剑锋,你空有一个威风的名字,却沦落为一个乞丐。如今不过在山下村子里偷了只鸡,竟然被一直追赶到了这里……”语中透露出无限颓丧。却不防脚下忽被什么事物搁了一下,一个踉跄。
“咦,一只葫芦?奶奶的,老子够衰的了,你只瘪葫芦也来绊我!”乞丐大怒,一脚踩下。
远远地,那荒凉的,野草丛生的悬崖上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山下村子里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禁猜测纷纷。有些迷信的老人更是念起了佛。
悬崖上,乞丐双手捧着一只脚,另一只脚不停的跳着在原地飞快的转圈。因为,那只葫芦的硬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半饷,乞丐缓过了劲,扑通坐到了地上,心有余悸的看着那只葫芦。
“好小子,真他妈比石头还硬啊!”他愤愤的说道“算了,看在你不是故意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忽然又改变了表情:“不过,你倒是有骨气,象我,太象我了!”他拣起那只葫芦,别在破布一般的腰带上。
“以后你就跟我了。”拍了拍葫芦,便唱着不知哪学来的“我有许多的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他离开后不久,这里起了一阵稍带走些暑意的清凉的风。满地茂密的野草也仿佛写意的轻轻晃动着,似乎没有发现这里忽然多出了一个人。这是个身穿青色长袍,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的青年,身材瘦长,皮肤微黑。站在这阵清风中,在这酷热的下午,显的有些落寞。他黑色的眼眸仿若千年的古井般平静又深不见底。
嘴角一弯,邪邪地笑道,“有点意思,居然是他。”青灰色的身形一晃,已然无踪,空留一地兀自沐浴清风的野草。
乞丐此刻在村子外的野地里一脚高一脚低的走着,他又想起了宋老头。说起来,自己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乞丐。自己是一个弃婴,被人丢弃在山上的林子里,本来就算不被野兽发现了充饥也难逃在冰天雪地里饿死的命运。幸而被巡山的守林人宋老头发现后抱了回来。宋老头把他抚养长大,还供自己上了学,直到他读初三那年宋老头被人害死。他还清楚的记得学校里的伙伴们,那些家伙原本看他瘦弱,就时常欺负他,后来却发现这个被人捡回来的家伙是个狠角色,得罪他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过他令人发怵的报复。有一个叫孙清的骂了他一句“杂种”,当天放学的时候,他就无声无息的尾随在他后面,在过桥的时候用一块板砖把他砸蒙了。孙清发现自己流血了,趴在地上哭着,他却解开了裤带在他头上撒尿。过了一年,靠着那股子狠劲,他已然成了年级里的老大。然后宋老头死了,死在一柄偷伐者的斧头下。于是,没有了依靠的他迅速的适应了乞丐这样一个不光彩,但却可以让他活下去的角色。虽然逍遥,但他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笑贫不笑娼。”
一个乞丐最大的理想是不做乞丐,而不是吃饱。
为了实现这个理想,他决定离开生活了十五年的秀才村。
回到山下老头留下的那小屋,环顾四周良久,却发现没有多少可以变卖的东西。最有价值的是老头在山上弄的一些皮毛、药草之类的山货。收拾了一下,将那些尚有用处的物事弄根木棍儿挑了,就又往村子走去。
村子是小村,人少。所以,这不多的人家几乎每家都被宋剑锋祸害过。但是每次他来,村民们都会朴素的笑着说一声“小宋,你来拉。”哪怕明知他是来讨口食的。看着他从小到大十五年,他的存在早已被大家默认了,包括他的顽皮也默认了。
什么是一笑泯恩仇,不知道那一个朴素的微笑算不算。这话或许该用在江湖上,但可惜的是,在那里却根本找不到这笑容。
可是,当人们远远看见他挑着个大包袱走来的时候,还是不禁感到了奇怪。如果小宋离开的时候是这样,那倒是可以接受。
不知道是村子实在太小,还是因为对于小宋的走感到吃惊。得到消息的人们很快都聚集到了村子里那个小小的打谷场上。这倒是让小宋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这样一来倒省了他不少时间,大家还没来得及询问详细,他已经坐在地上“坐地起价”,直接开始甩卖家当……
到黄昏的时候,东西卖的差不多了,收进了一百多块钱,这已经多出小宋的意外了。更出乎意料的是,刚被他偷了只鸡的村长张老头居然留他吃饭和过夜。送了他一身象样的行头,还给他剪了头发。说是不能让他出去给秀才村丢人。
当晚,他躺在那张柴秸炕上,似乎一夜都没睡着。
搭了邻村去出山货的拖拉机,他出现在了“城”里。
在路上,他才听开车的赵老板说:其实,这只是个小县城;其实,这里离秀才村才三十里。赵老板还说,要发达,必须去大城市!小宋说,那你送我去“大城”里。赵老板郁闷的看着自己的拖拉机没有说话。
他很不甘。或许,他其实只是想走的越远越好,远离现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