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烟……正在消失。
李大奇泪流满面,高举着干瘦的手,梦烟的灵魂化做一条白色的清光,流进他手中的灯心草。
见李不悔,李大奇终于痛哭出声,悲戚道:“别过来……否则她会魂飞魄散的!”
短短的仪式终于结束,李大奇握着手中的灯心草,颓然跪倒在地。
“她、她死了……?”李不悔怔怔的看着李大奇,全然没有意识到梦烟本来就只是灵魂体了。
李大奇痛苦的点头。
忽然,他用力的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李不悔,“快带我去阿拓那里,这灯心的作用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李不悔愤怒而悲切的大吼一声,用通红的眼睛看着李大奇,恨不能一口将他生吞了!但终于还是狂暴的抓起他,飞快的消失在天际。
雨骤然而停,天际已露出鱼肚白,白中带青,好似宝剑的锋刃般寒冷。
“所有人马已埋伏完毕!”一名昆仑弟子跑到赤真子面前大声道。
赤真子看看身边的各位掌门,冷笑道,“敢犯我中华上邦,这次定叫这些蛮夷来的去不得!”
宋也在赤真子身边,好歹他也是心剑宗这一代的掌门。
“众位!”赤真子大声道:“敌人即将到来,请大家随我隐蔽到前面不远处的树林中。”
宋正要跟上赤真子的脚步,只觉腰中一动,一条人影飞了出来。
“快!”李不悔大叫道,“把那盏灯给我!”葫芦里的时间比外面要快的多,所以他十分着急。
宋疑惑的从怀里掏出兰阙琉璃灯,李不悔急忙一把抓过,瞬间飞身进了葫芦。
“界中界!”赤真子震惊的道。
各大门派的掌门都震惊无比,这是什么样的法宝,竟然能内藏一界!
“各位,这是我师门历代只传掌门的至宝,从来不轻易示人。但这次为了抵御大敌,所以我将其带了出来。”小宋急忙解释道,开玩笑,要是让人知道这是神器,恐怕他很快就要过上被追杀的逃亡生活。
惊讶了一阵,众人还是随着赤真子来到树林中隐蔽下来,各路正邪掌门各显神通,一连下了三个隐迹逸息阵、两个大小迷门乱踪阵。
着忙碌的众人,小宋心中却有些不安,李不悔来要那盏灯,难道……该死,难道是那个混帐神棍!
但现在他又不能回去看个究竟,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李大奇脸上带着呆滞的笑容,从李不悔手中接过灯。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往胳膊上使劲一划,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他将血滴进灯盏中,苦笑道:“怪不得卦象说是不宜出门呢……这他娘的得要老子的血当灯油啊!”
血很快溢满了灯盏,李大奇没有包扎伤口,他只希望自己的罪恶能随着血液而流出体外。
“用你的三昧真火来点。”他看着李不悔,黯然道。
李不悔伸出手,掌心猛的燃起一团青色的火光。
可是他的手在颤抖,可是他的心在犹豫。
但,灯还是被点燃了。
清淡的灯火中,仿佛跳跃着一个窈窕的身影,摇曳的火光,一似那曼妙的舞姿。
李大奇背转身,轻叹一声,在自己的阴影中呜咽般低语道:“阿拓……你上辈子杀了她,这辈子,她却来救你了。”
淡淡的光,温柔的笼罩着秦拓茫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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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卷马上要结束了,啊,上帝啊,三清啊,让我们在**中结束这一卷吧!)
第一百零七章 决战之第一枪
昆仑一百六十五人人,蜀山一百八十人,正道其余六大门派茅山、龙虎山、梵音谷、三清山、紫竹洞、霓裳宫共二百四十人,总计五百八十五人。玉魔门一百人、妖门一百三十“人”、旁门碧游宫三十人,共计二百六十人。中原各大正邪门派八百余人已全部就位,埋伏在离这片荒凉沙滩一公里远处。
埋伏地点本来就是个偏僻的所在,本来还有个村落,但在五年前就已经彻底荒废,只剩了破旧不堪的大小屋舍。昆仑接到来自西方的卧底情报后分析是对方为了登陆的隐蔽性需要。然后,只用了五天不到时间就设下了这个大手笔行动,可见其影响力并未随着时间的推进而削弱。
此刻,所有人马已隐蔽在各自的障碍物后,并纷纷施展出独门手段隐逸了气息。昆仑界宗的人另外提供了独门炼制的法器给各处人马分别设下藏匿气息的乱息引流界,并由阵兵设下了庞大的迷门阵。他们或躲在树林中,或避在废弃的屋舍后,最绝的是玉魔门的陷血兵,竟然能凭借药物和独门的法术进入假死,完全藏匿自身的气息趴在沙子底下,等到掌门血云子捏碎玉符后又会在瞬间醒转,狠狠的给敌人背后来上致命一击!而最可怖的则要算妖门的巨蟒、巨力牛妖、茅山的十二具金尸和六十具银尸,都是防御力惊人的棘手货色,用来冲阵扰乱对方的阵形真是绝佳的不二选择!
但若论战斗力,以上所有人加起来恐怕都及不上蜀山剑派的战力。他们各自在身上打了隐逸符,神情傲然的站在昆仑设置的重重迷阵、结界之后。他们坚信一点,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蜀山,始终是中原最可怕的杀戮力量,最伟大的胜利、最杰出的战果,必然属于蜀山。但现在他们很难受,因为眼中已难以控制的迸发出兴奋的杀气,却又要努力的将这些气息收敛起来不致被对方察觉,他们的脸色无比冷漠,然而身上的血液却仿佛在燃烧般炽热——他们渴望着出剑,几乎已经等不及了!
宋站在玄真子身边,让蜀山剑修们冰凉而颤抖的呼吸将自己慢慢熏陶出无边的杀意。小宋感受着身上的剑气,渐渐已和周围蜀山剑客的剑气浇铸在一起,仿佛有一种无形而磅礴的力量静静的,开始在空中凝结。
“来了。”玄真子轻轻的道,眼中忽然放出饿狼般的疯狂神色,但这疯狂只存在了一刹那,他立刻将自己的杀气掩盖下去。周围,响起一大片激动的平息自己呼吸的声音。
“到了。”站在船头的利昂轻轻的道。潜艇在不远处浮上水面,然后放出快艇将里面的人马分批送上岸来。
“利昂……”伦琴从后面走上来,平静的看着海面和飞快接近的陆地道:“到了吗?这地方真荒凉,我有些担心,为什么教皇让我们这批人先上岸,真的仅仅是侦察环境吗?”
“哼,恐怕他们是担心这里有埋伏吧?”利昂轻蔑的道,“可是,就算有埋伏,难道这些东方的异教徒能挡的住可以杀神的一枪吗?”
“利昂,千万不要轻敌,就算克罗朵主教在这里也不敢轻敌!”
利昂微笑着看向伦琴,“你要明白一点,我,已经完全超越了导师,现在,我,才是名副其实的枪皇!你认为我的力量还不够?或者,还是你认为这些中国人能够把数千人象空气一样隐蔽在前面沙滩上?”
利昂转头,看着后面慢慢走来的布鲁托,笑道:“亲爱的大个子,或许你应该给谨慎的伦琴一点自信。毕竟,那自信现在就背在你的背上。”
布鲁托咧嘴一笑,大步走上前来,拍拍背后巨大的锡箱道,“伦琴,真的,或许你也该背会这套铠甲,当我背着他的时候那颗心就好象水池里的纸船一样安稳。我坚信一点,漂亮的朋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将变成苍白的笑话。”
伦琴看着两名自信的伙伴,微微皱眉,轻快的拔出背后月镜长剑,用一块雪白的丝绢仔细的擦拭着,“我真希望这把剑不要太快染上异教徒的血,否则的话,大个子,我们已经被教皇架空势力的导师们会绝望的。”
快艇突然熄火,然后猛的冲上沙滩,三名年轻的伙伴带着四名末日军团的战士跳下船舷,然后和另一艘船上的六名黑暗巫师汇合在一处,向着前方走去。
利昂他们在黑暗议会呆过不少时间,所以对那些面容干瘦躲藏在灰色长袍中的巫师并没有多少反感,但那些来自末日军团的战士就不同了,崇尚暴力的他们本来就极端鄙视不能给他们加持辅助法术的攻击型光明法师,更何况是黑暗议会的黑巫?看了那些驼背拄拐的老头后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挺起胸脯大步走到前面。却不知正合了那些黑巫心意,这些身材魁梧的肌肉男,不正是绝佳的肉盾?
一行来到沙滩不远处一片空旷的地方,左边是一片树林,前面则环绕着破败无比的房屋,静静的,看不出任何异常。
“你看,伦琴,没有任何异常,稍微修葺一下,甚至可以媲美夏维夷的度假胜地了。”布鲁托得意的道,“虽然这里的海水脏了一点、屋子破了一点、野草荒凉了一点……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偷渡过来偷袭的人来说,这里的平静简直比的上天堂啊!”
“还是搜索一下吧,隐蔽的毒蛇比猛虎更加可怕。”伦琴对利昂道。
“为什么这么麻烦呢?”利昂笑道,“如果这里没什么人的话,又何必介意放一把火温暖一下呢?”
命令很快得到执行,穿着笨重盔甲的战士们迅速找到了引火之物,点燃后提着火把向那些腐朽到几乎要崩塌的房屋走去。
忘记自我,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甚至有人迷恋上这种感觉。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秦拓终于摆脱了所有烦恼,得到了久违的放松。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自然不可能还有任何烦恼。漂浮的感觉很美妙,连灵魂都得到了彻底的释放,让思想沉睡,把精神逃离,在无尽的沉沦中,秦拓终于渐渐的陷入沉睡,一种叫死亡的沉睡。
只有死亡,才能离开所有的烦恼。
或许,黑暗并不存在,只是他闭上了心灵之眼。心魔在秦拓逐渐消散的思维中兴奋的观察着,只要这个矛盾而强大的灵魂被他彻底的迷惑、吞噬,它就能突破虚无的境界凝结出实体,再也不用做那只能在虚空无尽等待脆弱者的可悲心魔。于是,他放出温柔的黑暗,让逃避者更加觉得疲劳,让死亡来得更爽快一些。
李大奇举着灯,灯火摇曳不定,火光在冰凉的石脸上温柔抚摩。
“能成功吗?”白蟒老祖紧张的问道。
“你最好祈祷能成。”李大奇冷漠的道,“万一失败的话,那小子绝对饶不了我,但你这始作俑者也别想撇清。”
李不悔皱眉道,“为什么还没反应?”
“它在寻找阿拓的灵魂,这小子,竟然将自己的内心隐藏的如此之深……”
话音未毕,李大奇手上猛的放出无边的绚烂光彩,一时间三人的眼前只剩下一波接一波涌入的五彩斑斓,但这光只照耀了瞬间,很快便暗了下去。
李大奇睁开眼,发现四周一片漆黑,而那盏琉璃灯上,灯火已缩小成了黄豆大小,剧烈的颤抖着,仿佛一个光明的黑洞,将周围的光急剧吸收进去。
“它在作准备,很快就要开始了。”
“啪”的一下,灯火突然消失了,可怕而短暂的黑暗后,一道激烈至灼热的光柱从灯盏中奋然冲出,瞬间没入秦拓迷惘的双眼。
李大奇的手早已麻木,看见灯光冲进秦拓眼中,失血过度的他立刻无力的摔倒在地,嗫嚅着道:“阿拓,别让我失望!”
“怎么办?”看着举火把的战士越来越近,小宋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