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这时已经深刻领教了张启的厉害,大觉张启比传言中还厉害三分,自己的话对方竟丝毫不为所动,当真是盛气凌人!如今想要保住性命而又达到自己的目的,看来只好委屈自己了。
想到这里,重重地跪在地上,颤声道:“张良往日年少无知,闯下滔天巨祸,深知罪无可恕,今日只是希望陛下能给张良一个赎清罪过的机会。”
张启冷笑一声,示意成泰不必退出殿外,这才毫不客气直呼其名道:“张良,朕文有萧何、冯去疾,武有蒙恬、王贲,大秦经过一年的减低税赋,终止徭役,收纳乱民,朝政已经开始蒸蒸日上,庶民开始安居乐业,你们若还想大兴兵灾,便是违逆天意!”
说到最后目光冰冷地瞪了一眼面无人色的张良,不再多发一言,大殿内登时沉寂了下来。
张启面对这著名汉初三杰的人物,多少有些心虚,只好用沉默来加重对对方心理上的重压,这一点是他们这种特种兵接受心理训练的必修课。
沉默良久,大殿中死寂无声,殿内们的内侍也被这沉重的气氛压得大气都不敢出,大殿中的气氛愈加凝重起来,宛若一块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别人都还好些,本就心虚的张良这时愈发感到一阵阵地心虚。
想了想,好不容易才艰难地开口道:“陛下少年天子而能有如此威仪,实在是上天所赐!”
说过一句奉迎的好话,张良这才渐渐整理清楚自己的思绪,郑重地向张启拱手道:“张良之所以冒死来见陛下,只是希望把汉王的仰慕陛下的心意传达给天子圣听。仅此而已。”
张启冷笑道;“刘邦派你前来不会就仅仅只是向朕表达善意吧?”
张良闻言脸色一变,勉强笑道:“我家主上并无他意,只是希望能有幸与陛下结成臣子之义,如此一来‘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家主上的东西,便为陛下所有,如此君臣共享天下。主上还可以协助陛下铲除赵王,荡逐匈奴!”
他这话说地慷慨激昂,抑扬顿挫,极尽感情。听得殿内的禁卫和内侍们都悚然动容。
张启却淡淡一笑道:“既然刘邦愿意称臣,那么朕便要你拿出点诚意来。”
看着张良那探寻的目光。张启轻轻颔首道:“替朕把赵王的人头拿来,朕便封刘邦为汉中侯,否则……”
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微笑着向张良望去,心中暗自思忖:假若刘邦答应了自己的条件,自己便可兵不血刃的除掉赵王。而这时刘邦经过一系列的大战实力也会损耗不小,自己便可轻而易举地两刘邦灭掉,省去不少力气。
最失策的是张良不肯答应,自己虽然可以立刻将张良拿入狱中,刘邦必定将与秦军正面为敌,同时还要提防赵王和匈奴的滋扰,多少都有些无暇顾及,势必给自己造成不小的麻烦。
若是刘邦阳奉阴违,暗里与匈奴和赵王连成一气,自己必定又将有一场恶战了!秦国刚刚经历奸臣的祸害。再加上沉重的徭役和税赋,百姓的生活早已苦不堪言,国家经济面临崩溃。好在自己及时除掉了赵高这只毒瘤,免除了各地三成的税赋,将几处动摇国本的浩大工程全部停止。百姓才得到了一定的喘息机会。自己之所以极力控制战火的蔓延也是不想再让刚摆脱了战火地百姓再次陷入到这种灾难中去,得到休养生息,为大秦的壮大积蓄力量。
想到这里,暗自叹了一口气,举目向张良望去,张良被张启那大有深意的目光盯得暗自一惊。表面却故作从容地道:“若是陛下下旨册封我家主公。臣子自然是要为陛下分忧的。”
他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绝口不提铲除赵王一事。更加不提北抗匈奴,张启登时便明白了三分,只是若当真杀了张良,自己便要多费些手脚才能荡平汉、赵。
这时,只听韩焕低低地禀奏道:“陛下,丞相在殿外求见。”
张启闻言,知道冯去疾一定是为了张良而来,不觉皱眉道:“命丞相在偏殿侯旨,朕等下再召见他。”
韩焕紧张地看了一眼张启,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良,和他身后气势汹汹的禁卫,低声道:“丞相要陛下先稳住刘邦,待商议之后再行决断!”
张启看到自己的丞相都要跑来为张良求情,大感与其面对一个小小刘邦都要委屈退让,倒不如趁现在新胜项羽的强大气势,先将刘邦灭掉,免得将来养虎为患!况且失掉张良的刘邦便等于已断一臂,便是有韩信这样的名将,实力上也大打折扣,这绝对是一个灭掉刘邦的大好机会!
想到这里,暗暗警觉自己方才示弱的想法,差点将张良拱手送还给敌人,还好自己及时醒悟。
决心一定,眼前豁然开朗,不觉冷笑道:“张良,你果然没有诚服之心!”
说毕,向成泰厉声道:“来人,把张良拿下,入咸阳狱,待朕灭掉刘邦之后再做处置!”
张良脸色一变,知道张启已经决心借着大捷归来,大秦上下气势如虹的机会,一举荡平北方领土,不再容忍任何的叛逆!心中不觉一阵绝望,没了自己,刘邦手下的谋士并无可堪重用之辈,韩信虽是难得一见的将才,却不知道在没了自己的情况下,刘邦能不能将其留下。
思忖之间,竟忘了挣扎反抗,任由殿内的禁卫七手八脚地将其五花大绑起来。
此时,随着张启一声令下,早已等候多时的成泰带着众禁卫一拥而上,将张良捆了一个结结实实拖出殿外而去。
丞相冯去疾已经赶来殿中,刚好看到了张良被禁卫拖出去的那一幕,不觉动容道:“陛下莫非已经决心再开一战了?”
张启神色冷厉地点头道:“朕已经决定,这次以蒙恬为大将军,王贲、彭越为副将军,统领在关内修整结束的三十万大军,东渡黄河,剿灭乱匪!”
说到这里,又点头叹道:“这次蒙将军征程未洗,又将再上沙场,朕有些愧疚啊!”
冯去疾点头道:“既然陛下已经决定,微臣便去准备大军开拔的粮草等物。这一年多庶民因没有徭役,加上税赋减去三成,大多已经安心耕种极少肯附和乱贼的。而且,军中的军田日益增多,使得士兵不用自备口粮,士气和军心都得到极大的提高。那些这次没有能够追随陛下亲征的士兵,都在盼着上阵杀敌立功呢!”
张启意外地讶然道:“难得军心士气如此高涨,只是战争难免殃及无辜,可惜!”
冯去疾以为他是惋惜张良这样的人才不能收为己用,不觉安慰道:“陛下不用为张良气恼,我大秦人才济济,少一个张良绝不会怎么样。只是那刘邦若是没了张良这种人才必定方寸大乱,听说他刚任命了一位大将军,名叫韩信的,此人据说不过是个市井无赖,整日游手好闲,游荡于市井,虽然身佩长剑,却不敢与流氓嘻斗而甘愿忍受胯下之辱!这种人,哼!如何是我大秦的敌手!”
张启被他这番话说的一时没回过神来,冯去疾说的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名将韩信吗?想到萧何费尽苦心连夜赶到函谷关向自己举荐的一片苦心,不觉有些暗责自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时听冯去疾如此轻视韩信,不觉立刻警觉起来:“丞相,朕看这韩信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忍受胯下之如,不为杀死区区几个无赖担上罪名,而自毁前途,这样的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不但不能小看,还应钦佩才对!”
冯去疾闻言,不觉惊讶地望了一眼张启,想了想道:“陛下既然这么想,我们的确不能不妨,即便对方果然只是一个无赖,些许小心还是必要的。”
说到这里,起身向张启躬身道:“既然陛下决定攻打刘邦,微臣便立刻前往调集大军需要的粮草等物,以待大军随时调用。”
张启点头叹道:“一切有劳丞相了,朕不胜感念。”
冯去疾听张启说的真挚,不觉亦感动地道:“陛下,奔波征战,还如此挂念老臣,老臣实在……”
张启微微一笑,不容他把话说完,便打断道:“丞相不必如此,只要丞相替朕打理好朝政,令朕安心对付强敌便可!”
冯去疾却忧心忡忡地点头道:“张子房是个不错的人材,虽然当日曾犯下重罪,为先皇追缉,但是请陛下看在人材难得的情分上开恩,饶他不死!”
张启脸色一沉,闷哼道:“谁说朕要处死他了?”
说到这里,迎着冯去疾惊讶的目光,傲然道:“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材不加以磨砺便是废材,不堪一用!朕要将他留在身边,让他看看朕是不是他想象中的昏君,看看一统天下之后,黎民不再受战争之苦,国家安稳富足,看他还反不反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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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丧子之痛
冯去疾离开后,天色已经不早,殿外鲜红的落日余辉将大殿中廊柱的影子一点点拉长,眼前的余辉总是令张启情不自禁地想到虞姬那窈窕的身姿,凄美的玉容。心中不觉低叹一声,正要向韩焕询问赵嫣和柔儿的情况,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隐隐从殿外传来。
张启举目望去,只见皇后左芫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仪态雍容地缓步而来,大概是刻意强调张启亲征大捷,她身穿一件大红色凤纹深衣,头戴一顶小巧好看的凤形金冠,一双慑人的美目中闪动着令人心跳的火焰、看到张启容光焕发的样子,秀眸中的那缕烈焰愈加猛烈起来。
看到左芫定定地望着自己发呆,张启低笑一声,起身大步来到她身边,将那柔软纤细的腰肢拦在怀里,低低地笑道:“芫儿,今日朕凯旋而归,不知皇后准备怎样犒劳朕呢?”
他这话透着七分顽皮三分戏虐,眼神中满是无法掩饰的狂喜和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安,令左芫的心猛地狂跳起来。
看到左芫脸色忽明忽暗,张启以为是被自己当着内侍的面调情而羞窘。正觉失言,刚要开口安慰一下怀中的美人,只见皇后已经仰起一张凄楚的玉容满眼泪水地望着张启,忐忑不安地喃喃道:“陛下……臣妾……愧对陛下……”
说到这里,娇躯一软,已经无力地跪在张启脚边,泣不成声。
张启被皇后的反应骇的浑身一震,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自己自从回宫后还未见到的众位美人,只觉心中一沉,沉声喝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后被张启那凌厉的目光吓得浑身一抖,寒声道:“本来柔儿已经身怀六甲,可是就在陛下回宫前两天。柔美人用过慧妃亲手烹制的猪血羹后,便不幸流产了,五个月的胎儿,已经成形,竟是一个男孩!”
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伤痛欲绝地道:“陛下将柔美人和尚在腹中的龙子托付给臣妾,臣妾却不能保他们无恙……请陛下责罚……”
张启闻言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想到那还未出生,便夭亡的孩子。脑中第一个反应便是柔儿那娇小温柔的香躯,温婉可人驯服心中便忍不住猛地一阵剧痛。
深吸了一口殿中的凉气。勉强控制住纷乱的心绪,冷笑一声,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皇后,面无表情地点头道:“皇后先平身吧,此事干系重大,皇家血脉竟如此遭人暗算实在是朕这个父亲没有尽心之过!”
说毕。
向守在殿外的韩焕厉声道:“韩焕!你可知道此事?”
听到张启喝问的韩焕吓得,匆匆来到殿中,顺势跪在地上,面无人色地道:“奴婢刚刚知道此事,究竟详情如何,还不清楚。”
话未说完,便跪伏在地上,不敢多看张启半眼。
看着黑沉沉的大殿深处,无数纠缠在一起形状各异的影子,张启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竭力使保持冷静。好半晌,才缓缓道:“韩焕,随朕去看看柔儿!”
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