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虽然料到汉军中藏有匈奴骑兵,却没有料到这些匈奴骑兵如此厉害,甫一出手。便将秦军压得抬不起头来。不由又气又怒,正要命令后面的秦军往前压,便看到黑暗中几枝仅有的火把的映照下,一名身穿青铜战甲的匈奴将领正手持长弓,正瞄准着自己前面不远处的王渊拉弓射箭。
不觉猛地一惊,急忙将自己的身形向黑暗中藏了藏,这才顺手摘下挂在马鞍上的小型弩机,向那名暴露在火光中的匈奴将领悄悄地凝神瞄准。
匈奴射手的厉害王贲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能一箭射杀,王渊必定很难躲过的对方的利箭。好在自己这种张启亲自设计出来的马鞍和马蹬一同装备后,给随身携带弩机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这种弩机因带有瞄准所用的望山,而命中率几乎是普通弩机的十倍。
随着王贲手中弓弦爆响,吐诨哥手中的也同时响起了同样刺耳的爆响。王渊这时刚刚砍翻了一名冲上来的匈奴骑兵,溅在脸上的腥热的鲜血还没有来得及擦掉,只听背后一阵刺耳的尖啸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呼啸而来,他心知不妙。急忙猛地一踢马腹,马儿吃痛,猛地向旁边一跃,王渊借机挥起长剑借着心底敏锐地感觉,挥剑一挡,只听“叮!”地一声脆响,长剑登时脱手而飞,一支利箭带着刺耳的尖啸擦着左肩飞过,将肩胛处的战甲划出一串耀眼的火星。
王渊的整条右臂已经没了一丝知觉,软软地垂着。虎口鲜血淋漓。就在王渊长剑脱手的瞬间,一名紧紧跟在他身边的亲兵立刻为他送上了一柄不知何处多来的匈奴长剑,使得王渊险险地以左手握剑挡住了紧随其后冲上来的敌人。
就在王渊拖着没有知觉的右臂咬牙苦撑的时候,正在猛攻的匈奴骑兵忽然潮水一般向后退去,只听王贲那熟悉的声音厉声大吼道:“匈奴人听着。你们的主将已经被我王贲一箭射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笑声,正在竭力抵抗的秦军士气大振,纷纷厉吼一声,向有些惊慌失措地匈奴骑兵攻去,冲入被战火和血腥笼罩的黑暗。
这时,只听夜空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尖啸。奇怪的声音刺激着每一个听到他的人那紧绷的神经。
王贲下意识地举目望去。只见已经露出一线曙光的天空中,数百只大鸟形的滑翔翼悄无声息地向正在激战的山谷压来。早已熟知飞行军作战方式的秦军不待王贲下令。便同时向山中撤离,与汉军和匈奴骑兵间隔开了一条明显的山间小路。
正在厮杀的匈奴骑兵和英布率领的汉军都是第一次见到这前所未有的飞行军,一时间惊得纷纷忘记了厮杀,骇然望着天上的滑翔翼发起呆来。一些匈奴骑兵更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竟有一些士兵翻身下马对着天空跪拜起来。
英布在项羽军中与张启的几场大战中,早已见识了这种飞行军的可怕之处,这时见状急忙厉声大吼道:“大家快退,退入山林!”
随着他的喊声只是少部分随同他投入刘邦麾下的楚军士兵,向山林间躲去,一些汉军士兵竟还指天上的飞行军,指指点点地大声惊叹着。
就在这时,已经逼近到山谷上空的飞行军,看到己方的秦军已经全部退入山林,同时将手中的火药爆竹向人群中掷去,就随着惊人的爆炸声,无数惨号登时在山谷中响起,被爆竹炸弹炸得晕头转向的汉军和匈奴骑兵,同时迎来了一轮秦军弩箭疯狂的射杀,无数士兵纷纷倒地,没有经过火药训练的战马被那忽然响起的爆炸惊得四处飞奔,不知踩死了多少逃过爆竹炸弹和秦军弩箭袭击的重伤汉军。
匈奴骑兵在统帅吐诨哥被王贲一箭射死的瞬间已经阵脚大乱,再加上这忽然出现的飞行军,和秦军弩箭的袭击,在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几乎全军覆亡。而英布带领的汉军则同样没那么好运,逃过一劫的几乎不到一成。
看到飞行军出现的瞬间,王贲心中一阵无法控制的激动,一个念头闪电般冲入了他的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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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尔虞我诈
这时,只听“嗖!”地一声,头顶上一名飞行军士兵飞过时忽然射出一枝响箭不偏不倚地射在距离王贲十步之外的一株松树的树干上,箭尾上颤巍巍地挂着一只白色的锦袋,在还没有熄灭的山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晃眼。
王贲微微一惊,急忙上前把锦袋取下,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封蒙恬的手书,大意是说张启听到谣言后担心军中人心不稳,特地派了随身内侍韩焕抚慰三军,还特旨将两百飞行军拨给蒙恬。另外命令王贲全歼五万汉军,不得有一人漏网,这才有了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得知了这个消息王贲精神大振,看到山下的汉军和匈奴骑兵在秦军第一轮弩箭和飞行军的攻击下已经全无一点抗拒之力。
局面已定,王贲心情大定,这时林中的大火已经在一些秦军的扑救下得到了不小的控制,王贲看了一眼浓烟滚滚的山林,向旁边刚刚来到身边的王离道:“王离,你立刻带人扑灭山火,不然待到大风一起,火势无法控制,我们都得完蛋!”
王离这时刚刚冲杀了一夜,听到王贲的命令来不及歇口气,便答应一声,带着自己身后的两万精兵冲入了浓烟滚滚的山林中。
看到盘旋在天上的飞行军在投完爆竹炸弹后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地撤离,王贲不觉大笑一声,翻身上马挥起长剑大吼道:“兄弟们,跟我上!”
他身后的秦军在飞行军将局面扭转之后,早已士气大振,只是没有命令不敢擅动,这时得到进攻的命令后更是如虎入羊群一般,跟在王贲身后向那些少数还在拼命抵抗的匈奴骑兵砍去。由于火药爆炸的巨大响声将那些匈奴骑兵的战马惊得四散奔逃,根本无法驾驭。无法控制战马的匈奴骑兵被冲出密林的秦军骑兵一阵砍杀。
几乎完全歼灭了这支亲自有冒顿单于精选出来的骑兵,这次较量可以说是张启的秦军与匈奴军队的首次正面交锋。
天色大亮的时候,山林中到处弥漫着一股呛人的浓烟,山林中的大火在秦军的扑救下渐渐被控制了下来。山林中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尸体,和呛人的滚滚浓烟。打扫战场地秦军士兵兴奋地砍下一颗颗汉军的头颅,麻利地挂在腰间,人头乃是秦军士兵得到封赏的唯一标准,一颗人头便可以得到最低的一级军功爵位。
砍杀人头的这一习惯在中国延续了近三千年,直到后世的清朝末年,人头依旧是战功的鉴定标准之一。这便使得一些士兵在没有敌人首级的情况下,杀害手无寸铁的百姓来冒领战功。这种现象在明清时期最为突出。
士兵们在砍够了人头后。将尸体上的财物也全部洗劫一空,一些下级将领更是将一些值钱的东西直接为上一级的将军留下。秦汉时代军人没有军饷,甚至连口粮都要自己准备,缴获敌人的财物是他们唯一赚取好处的机会,所以军中不但不进行控制,还在一定程度上鼓励这种行为。
这时。天上盘旋的滑翔翼只剩下最后一只,看那士兵的打扮似乎属于将领一级,王贲不觉举目望去,就在这时天上盘旋的那名的飞行军士兵忽然大叫道:“王贲将军可在??”
王贲不知道那士兵究竟是什么用意,吃惊之余,纵马而出,仰首回应道:“在下王贲,究竟是什么事?”
那飞行军士兵一边控制着滑翔翼,一边大声道:“将军,我们从天空发现一支三万人的汉军正在从侧翼向将军包围而来。在下的飞行军火药已经告罄,无法再继续逗留,将军保重!”
话音落去时,滑翔翼已经乘着林间的山风向东方飞去,只留下一点惊人的回音在山谷间飘荡。
王贲被这个消息惊得微微一怔。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便听策马赶来的王渊颤声道:“将军,天兵所言必定不差,好在我们先一步得到消息,不然若是被对方前后夹击必定是一个必败之局!”
王贲定了定神,微微思忖了一下道:“若是天兵所言当真。便定是眼下向我们杀来的这支汉军才是对方真正的奇兵。大家打起精神来,这次可是一场硬仗了!”
一席话将在场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五万秦军说的同时一振。一些经验丰富的士兵开始自动结成防御阵型向密林间退去。
王贲看了一眼山谷中堆积如山的尸体,冷笑道:“前来包抄的汉军必定没有料到我们能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全歼对方的这五万人马,他们必定是想趁我们激战正酣之际从两翼包抄。如今我们五万大军几乎毫发无伤,这样的情况必定是他们没想到的,我们现在便已经算得上是一支奇兵了。大家不用惊慌,只要我们小心应付,这支汉军便不过是送上门来的肥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上党城内,汉军大营中,樊哙正焦急地站在门前,仰望着越来越亮的天色。脸色阴沉的吓人,旁边随侍的亲兵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生恐不小心触怒了心情不佳将军。
樊哙身后,陈平神色亦不轻松,只是却不想樊哙那样焦急,还能勉强轻松地坐在榻上喝茶。
看到陈平一副轻松的样子,樊哙有些按捺不住地道:“大人,若是天亮前援军还没有赶到,我们只怕很难抵挡秦军的进攻啊!”
陈平叹了一口气,点头道:“我何尝不知眼下的状况,只是,只要我们能先将对方那五万精兵干掉,便可以牵制蒙恬,打击秦军的士气,而且,这八万援军与我们里外夹击,运用得当未尝不扭转危局。”
樊哙苦笑一声,正要张口,只听一名亲兵大步来到门口大声道:“将军,秦军二十万大军同时从四门发起进攻,四门战况吃紧!”
樊哙闻言大吃一惊,顾不上理会陈平,便大步冲到屋外,翻身上马,正要前往城门处查看,只听陈平上前道:“将军莫急,蒙恬此时后营空虚,将军何不另派五千死士从城中地道秘密潜出,直袭对方中军大营,则眼前危局可解!”
樊哙闻言浑身一震,拨转马头,望着一脸得意的陈平疑惑地道:“城中何来地道?本将军怎的不知?”
陈平狡黠地望着樊哙道:“这条地道,乃是陈平赶到上党的当日命人挖掘的,一来因将军军务繁忙也就没有打扰,二来是担心泄露机密,这才一直秘密进行,而且可在城破之时保证将军毫发无伤地离开上党,这也是陈平受人之托而做的。将军勿怪!”
樊哙双目微微一亮,这才点头叹道:“先生定要助我樊哙脱此险境,樊哙日后必定重报!”
陈平闻言脸色一沉,低声道:“如此便请将军立刻挑选五千死士直扑蒙恬中军大营,此刻蒙恬以二十万大军分别进攻我四门,王贲引军五万前往劫杀我方援军,对方中军大营此刻只有五万余人,以五千死士奇袭必定可以达到围魏救赵的结果。”
樊哙闻言双目一亮,仰首笑道:“先生计策果然叫人钦服,樊哙受教了!”
蒙恬策马站在中军大旗下,迎着东方的曙光,冷冷地凝望着大军的攻城战况。这时,城上的弩箭经过一阵密集的射杀之后已经开始渐渐减弱下来,十架高大的攻城车已经准备妥当,在盾兵的保护下缓缓向城墙靠去,无数黑色的秦军旗帜在晨风中猎猎飘扬。震耳的喊杀声刺激这每一个人的耳膜,浓烈的血腥在晨风中四散飘扬。
这时,身穿黑色锦袍的韩焕,站在蒙恬身后,望着杀声震天的战场,点头叹道:“陛下深信将军,如今看来果然慧眼识人啊!”
蒙恬深吸了一口那带着血腥气的冷风,摇头叹道:“蒙恬乃是陛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