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混元金身’仍未练成,根本不能拿来对敌,虽可以拿来救命,却太迟了根木没有机会运用。
而且这将耗去他六成功力,因此,他只有死。依那情朗毫不为之所动地淡然道。
韩秀云惊异地望了依那情朗一眼,奇问道:“这位先生如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依那情朗扫了林峰一眼漠然道:“我知道他们来对付林兄弟后从河南马不停蹄赶来之时,便已把每一个人最厉害的武功都知道了一些,幸好来得还不算迟。”
林峰感激地望了依那惰朗一眼对皓月淡然一笑道:“用我的剑去练习练习,把这剩下的几人宰了,最好两个小孩子联手,将三个见不得人的打发了。”
皓月望了望林峰,又望了望手中的剑,一副跃跃欲试喜不自禁的样子,笑道:“谢谢大哥我定会让这些坏人下地狱。”说完,身形一旋,若幻影般抱起一抹霞光刺于杜威的战群。
“好身手!“杜娟禁不住赞道。
“小孩子不能夺,夸了会骄傲的。”林峰有些痛苦地一笑道。”阿峰你感觉怎么样?”韩秀云握住林峰的脉门,关心地问道。
“我的命很大,不要紧,不过凭感觉,似是肠子断了两根,肉脯受了些震伤,可能要休息几天。”林峰痛苦地笑了笑道。
“来,这里还剩有道教疗伤圣药,吃两颗!”韩秀云拔开瓶塞向林峰口中喂了两颗药丸慈爱地道。
林峰缓缓地闭上眼心神收到体内那两道化作甘泉的圣药之上。
“轰——”惊天动地的一爆,整个山寨中都有一种不平常的震动。
萨蛮一声厉啸,双矛以一种十分奇特的姿式推出,像是一只觅食的蛤蟆,而劲矛则像蛤蟆的舌头。
没有丝毫声息,但却有一股汹涌的暗流,在虚空中鼓动,萨蛮的全部心神都融入这对矛中,没有了天地,没有自己,甚至连双矛都没有了只有一团意念和一对手掌。
是闻天熊的手掌,淡淡的黄色中有一丝惨淡的绿气,那是一种十分恐怖的感觉。
萨蛮并没有觉得他的恐怖,只知道,那对手掌,在眼前不断地扩大,幻化,竟成了整个天空,整个宇宙。
每一道纹理,每一根血管,每缕涌动的劲气,在萨蛮的眼中完完全全地展现出来,这对手掌对于他来说,已完全没有秘密可言,但是这一对手掌在他的眼里竟也没有任何破绽。
于是又一声巨响在夜空中传开。
萨蛮依旧倒退了两步,而闻天然也没有占到半丝便宜甚至在手心显出了两点红星,那是矛尖留下来短暂的纪念品。
闻天熊神色有些变,却似乎更为凶厉,更为可怖。
萨蛮变成了一尊雕像静静地屏息,衣袂在风中飘洒,但却没有半丝声音。
“大王女人和小孩已全部调停妥当。”萨德斯怒目闻大熊,沉声道,同时攻向冲往萨蛮的那名蒙面人。
“很好!“萨蛮的声音很淡,神情仍是那般专注和认真,在他的眼里只有一个闻天熊。”啊——”萨德斯一声低吼,却未能阻住那名蒙面人的攻势。
这里的每个蒙面人都可以列入江湖好手之林,又岂是萨德斯可以轻易阻住的。
萨蛮动了,不能用快速形容他的动作,快已经太落入俗套了,不能够形容萨蛮的动作。
动了便是动了,动便会有结果,而且还是很现实,很残酷。
闻天熊也动了,无声地动、无风地动、无形地动,便像萨蛮一般利落,诡秘,突然而出,无始无终,只有动作,一个很简单的动作,那便是推出双掌。
萨德斯似乎很惊怒,手中的刀也变得有些疯狂,似乎一定要将这蒙面之人斩成两截,抑或是更多。
“噗——”‘呀——”
一声闷响,萨蛮的一支劲矛己完全透入那蒙面人的心房,在这蒙面人的剑离萨蛮身体还有三寸的时候。
这个蒙面人死了,留给世间的只有那一声长而凄厉的惨叫使夜空更为深邃和可怕。
而闻天熊的双掌也在这个时候攻到,所有气势和劲气便在这一刹那间完完全全地崩发出来,有说不出的狂野肃杀和猛烈。
“轰!”一声暴响。
萨蛮的身体翻了出去,连动那具尸体,但这具尸体却在萨蛮身子翻出第一个斤斗时爆成八大块,因为萨蛮竟将闻天熊的劲力转移到这具尸体之上,所以这具尸体便已经不可能再以完好之姿出现。
闻天熊的劲力并没有完全停歇,而是不断向萨蛮催逼,绝不会给萨蛮任何喘息和还击的机会。
纵虎归山之事没有谁喜欢干,闻天熊也不喜欢干,这或许是一个逼死萨蛮的最好机会。
萨蛮并不慌,因为萨德斯的恨,萨德斯的刀势很狂烈,只要将闻天熊的掌风牵动了一点,那么,这个翻身的机会便来了,绝对来了,他相信萨德斯的实力,才敢抽出一部分功力来将这名蒙面人于掉。
闻天熊眼中露出一丝怜悯和可悲,也有一丝同情,很奇怪的神情,让萨蛮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妥。
的确有些不妥,萨蛮也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死亡,那种气息很浓烈,却是萨德斯的刀,而并不是闻天熊的刀。
萨德斯脸上露出了一丝惨厉的笑意,那是一种悲悯和嘲弄。
当然,萨蛮看不到因为萨德斯是在他的身后出刀,但萨蛮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一刀的杀意和杀气,还有通体的劲风。
萨德斯竟背叛了萨蛮。
萨德斯竟在最要命的时刻背叛了萨蛮。
多么残酷的现实多么可悲的结局,萨蛮没有感到死亡的可怕,但却有着比死亡更深重的痛苦,那是一种莫名的悲痛,是一种绝望的悲哀,是—一没有什么语言可以描述萨蛮此刻的心情,很奇怪,萨蛮居然想笑,想大笑,想狂笑,这个世界的确太有意思了,人性也太有意思了,萨蛮竟有一种体悟到真理的快慰,更有一种超出尘世的欣喜和超然,所以他想笑,想大笑,想狂笑。
闻天熊感到很惊异,因为他在萨蛮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怜悯和悲哀,不是对死亡的怜悯和悲哀而是对生者的一种同情怜惜和嘲讽的表惰,这几乎不可能成为一个将死之人的表情,却出现在萨蛮的眼中。
这似乎是对生存的一种震撼生的抨击,很有力的抨击。
闻天然没有时间去体味萨蛮的那种眼神,因为他要在这最佳的时机中杀死这最强劲的对手。
第 二 章 人间真情
“阿爹——”一声急切凄然的悲呼传入了众人的耳朵萨蛮震了一下,萨德斯也定了一下。
“嗖”一支劲箭撞在萨德斯的刀上。
“呀——”是萨蛮的惨呼,肩头被刀拖开一道长长血槽,却不是致命的,不是。
“啊——”萨蛮再发出一声牦牛般的低呼,两支劲矛推了出去,那是一股生的欲望支持着萨蛮最后一击。
生命的震泉便在于那一声悲呼。
“轰轰——”萨蛮便若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好远,还撞断了一株瘦小的树,然后吧哒一声,像是一摊烂泥摔倒地上。
“阿爹——”是梦娜亚娃的声音和梦娜奴娃的低呼。
“萨德斯,你这叛徒拿命来!“梦娜亚娃若疯虎一般向萨德斯扑去。
萨德斯愣了一下,因为他见到的竟是一副比梦娜亚娃更美数倍的俏脸,只是那双眼睛中的仇恨之火,太过可怕,否则倒是最让人心动和心颤的美人。
闻天熊也呆了一呆,他没见过梦娜亚娃,也没见过杜娟,因此他竟有些不敢相信萨蛮竟会有如此美的女儿。”杜小姐!”萨德斯的神情一呆,在心底不知多少次出现过杜娟的身影,可此刻却由梦中之人出剑来攻击自己,他几乎忘记了眼前这个杜娟曾叫萨蛮为阿爹。
“呀!”萨德斯竟没有闪开梦娜亚娃的剑,或许是说,他压根就没有打算闪躲。
梦娜亚娃也呆了一呆,但她的眼中燃烧的尽是仇恨的火焰,对这些根本就不在意,只有杀死他一条。
“哈——”梦娜亚娃一声娇叱,剑身一绞;竟深深地刺入萨德斯的胸膛,并在胸绞开一个大洞。
“呀——”闻天熊为这突然的惊变惊住了,他也想不到萨德斯居然会不闪躲,否则以眼下这少女的剑法,如何能够杀得了萨德斯,而此刻他出掌了,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仍归是出掌了。
梦娜亚娃脸露出一丝惨厉而快意的笑容,抽出那柄带血的长剑,毫不畏惧地向闻天熊击去。
萨德斯的鲜血狂喷,染红了梦娜亚娃的一身素洁的衣服,但梦娜亚娃并没有任何反应,在她的心中只有凄苦和悲伤,生与死已经不再重要。
三天的生命对于她来说本来就是一件十分残酷的事,而今却失去了亲人,眼睁睁地望着亲人在眼下死去,而深爱的男人却和别的女人一起走了,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更没有一颗温柔体贴的心去安慰关心她,那曾经宽阔而有力的怀抱此时也不知道是在何方,生有何趣?生有何趣?
梦娜亚娃的剑很狠,是拼命的架式,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可是她的眼睛太温柔,在此刻却流下了泪水。
晶莹剔透,像一串珍珠,她的心有些破碎,可这却比任何武功更具有震撼力,再加上她那美丽无伦的俏脸,绝对,绝对具有无比的震撼力。
闻天熊的心也禁不住在颤抖,他平生经过大小近百战,从来没有如此震撼过,流着泪的剑招,流着泪的敌人,流着泪的美人,流着泪的仇恨,没有人敢想象这是怎样一种奇异的魅力,这是怎样的一种攻势。
梦娜亚娃的武功根本就不够闻天熊一个指头打,可是此刻居然在闻天熊的手拖开了一道深深的血槽。
这几乎是一个奇迹,流着泪的剑招本就是一种奇迹,流着泪的仇恨本就是一种悲哀,流着泪的美人也不能不全是一种凄艳,流着泪的敌人却是最让人震撼的就因此创造了这个奇迹,在所有人的眼中创造了一个奇迹。
闻天熊一声狂嚎,击出了一掌,忍着颤抖的心击出了一掌。
掌也是颤抖的掌,可是梦娜亚娃却飞了出去,确确实实地飞了出去,只有一声短促的惨叫,躯体便落在萨蛮的身边。
“亚娃——”一声有些虚弱却悲哀的呼声响彻夜空。
一道若流星的人影飞落到梦娜亚娃的身边,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是依那情朗,而他的背上是林峰,然后便是韩秀云、杜娟、杜威、冯过客、孙爱人、皓月、疤老三和三名曾第一批攻入连云寨的三名天妖教弟子。
林峰没有杀他们,是他们愿意追随林峰,因此,林峰又回来了,他答应了梦娜亚娃,不杀死萨蛮,却也不想萨蛮这么早就死在别人手中那样会对不住梦娜亚娃的一片深情,这是林峰惟一的破绽,体内魔性的破绽,感情。
林峰回来了,可是仍迟了一步,闻天熊的掌仍击在梦娜亚娃的背上。
梦娜亚娃奇迹般地睁开眼睛,面显出一丝惊喜和欣慰。
“亚娃,我来迟了!”林峰挽住梦娜亚娃的头,凄然地道。
“阿峰、一你—一终于—一来了,我—一我还以_一以为—一再也见不到—一你,我—一我—一好高兴一一”梦娜亚娃面若死灰,颤抖着手想去抚摸着林峰的脸,断断续续地道。
林峰颤抖着握住梦娜亚娃的手移至自己的脸上,目中蕴满泪水,心若刀割,颤声道:“亚娃,我会为你报仇的,你放心去吧!”
梦娜亚娃艰难地望了望林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