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刀,他身后大汉的刀,斜斜地由下向上拖划而出。
这抽刀的手法。本就怪,这出刀的角度更是怪,这一下的气势却更是让人心惊,周围两丈内所有的人都深深地感到杀气的冷寒,使本来温和如春的春妃阁内,也像外面一样回到了寒冬。
“咦!”君情也怪异地叫了一声,并没有吃下百叶夹的甜糕;而是从身边抽出一柄剑。
剑是很普通的剑,但却有不普通的气势,绝对凛咧的杀气,雾时使杀气罩住了整个二楼,似乎这春妃阁已经不再存在,而是全体露宿在北风凄厉的旷野之中。
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龙佩也没有看清剑是怎么刺出去的一切都来得太快。
“当!”寒气尽散,又恢复了那种温暖的意境。
君情在百叶惊得不知反应的情况下,潇洒地吃下了她夹的那块甜点。
剑依然在桌旁静静地躺着,还是那样普通。
尤过之紧握着刀柄斜斜地指着君情的左大阳穴,眼中显出一片惊疑,但却绝对没有停手的意思。
刀尖在不断地颤抖。发出一阵让人心寒的嗡鸣,自然地生出一股凛冽肃杀的气势,遥遥地逼向君情。
龙佩不禁骇然,他也想不到这尤过之居然这么强悍,当然,他对君情却很有信心,因此依然端坐如故。
“嗯,你的刀法很好,武功果然了得,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甘心做一个府台的教头。君情端起酒杯,浅饮一口,低低地道,似是自言自语,实是对尤过之所说。
“人各有志,你剑法也很好,但却一定要死,”尤过之狠狠地道。
“哦,你就这样有信心?”君情漫不经心地问道。
“哼,没有人可以中了‘胭脂露’会活得很好。”尤过之狠厉无情地狞笑道。
“胭脂露!”龙佩一声惊呼。
“哼,就是‘英雄冢的‘胭脂露,谁得罪了我尤过之,绝没有好下场。”尤过之眼中露出残忍的目光。
龙佩一脸骇然,惊慌地望了望君情脸色,见并没有什么异样才稍稍安心了些。
“你在小针上涂了胭脂露?”君情冷若寒冰的声音使龙佩打心底一寒。
“不错,所以你死定了。”尤过之得意地道。
“你不嫌下手太狠了一点吗?”君情冷冷地问道。
“这是你自找的,也是你该如此、’尤过之狠声道。
“我今日才真的大开眼界,居然有这样的凶人,好,那我今日也不用客气,便送你一程”君情的话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有说不出的寒意。
尤过之心底也有些发毛,难道他并没有中针?心头暗想
君情端起酒杯的左手在食指与无名指之间,露出一截很细很细的针尖,正闪着淡淡的红润。
“这不可能!”尤过之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道。
“世间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君情淡淡地道。
“我明明见到它钻入你的衣服里去,怎么可能到你的手上呢?”尤过之心神有些纷乱,更有很大的震撼。
君情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那半截细针不见了。
“呀!”尤过之一声惨哼,不知什么时侯,一只小针尾只露在他衣服外面。
没有人看到君惰是怎样射出手中的针,尤过之也不知道,他的心神完全被君情那奇异的移针手法所震慑,又见君情饮酒,总认为不可能射出那只小针,可是君情做到了。
正像他所说,世上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这叫杀人者,人皆杀之,是你自找的。”君情声音冷得让人发颤。
尤过之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眼神里尽是凶残,但他并没有出手,只是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拉开瓶塞,倒出一颗白玉般晶莹的药丸。
君情动了,就像是一团不真实的幻影,离开了他一直没有离开过的坐位,横移一丈的距离,向尤过之攻去。
尤过之心神本就再也没有那种冷静,因君情那出人意表的奇袭,使他有些失去了方寸,若论武功,他只比君情差上一筹,若真的斗起来,两人至少要五十招才能分出胜负,可是此时却完全不同。
一个是有意,一个是慌乱,且君情武功本就要胜上一筹,这只是一面倒的形势。
尤过之一惊,龙佩也还没反应过来,君情的拳头已到了尤过之的胸口。
尤过之立刻身形后仰,猛地踢出一脚,果然不愧为高手,反应之迅速,力道之猛烈,叫人为之叹服。
可是君情招式立变。双拳化爪,向上一撩,同时左脚也踢出。
“砰!”两脚相撞。
君情潇洒地退回自己的座位,手中紧握着那个瓷瓶,左手却捏着刚才在尤过之手中的那颗白玉一般的药丸,就像是卖油翁一般投入瓷瓶。
“呀!”尤过之两眼通红,疯狂地扑过来,他的确失算,想不到君情并不是要取他性命,而是志在取他的药丸。
君情一边盖好瓶盖,一边潇洒地挥出一掌,踢出一脚。
“砰!砰!”两声疾响。
尤过之的身形被逼退,君情所坐的椅子也“哗啦”一声变成碎末。
青桐、百叶吓得惊叫龙佩抓起剑正要飞身而上,君情却拉住了他。
“我没事”君情平静地道,旋又转过头来,望了望那要拼命的尤过之。将那瓷瓶高举头顶,冷冷地道:“你若想死的话,尽管过来抢,我保证在你一出手之时,就让解药爆成粉末飞散。”
尤过之果然呆了一呆,他很清楚胭脂露的可怕之处,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只要过上一盏茶时间。便会全身发红,然后奇痒无比,直到人抓得全身溃烂而死,所以他真的不敢乱动。
“你想死还是想活?”君情变得毫无感情地冷声道。
“想死又怎样,想活又怎样?”尤过之又恢复了一些希望道。
“想死很简单,我只须一运力,你便会死得很惨,在一盏茶之内,你根本伤不了我的毫发,甚至连我都打不过,所以你根本没希望让我陪你死,想活也不难,但却要听我的话,只要你多吃一颗药而已。君情丝毫不露出任何表情道。
“你想威胁我?”尤过之怒道。
“随你怎么想,我不会否认。”君情淡然一笑道。
龙佩果然只在旁边看戏,但他和青桐、百叶一样,对这傲气凛然、高深莫测的君情起了崇拜之心。
尤过之陷入了一阵沉思,眼神中喷出几缕怨毒的神情
君情只是冷冷地望着尤过之和他身后四名呆若木鸡的大汉。
很多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鸨母此时却颤颤磕磕,不敢过来,或许她就尝过尤过之的苦头,虽知道这里在闹事,见没有人受伤,也便没敢过来,楼下的人自顾饮酒作乐,等待着春妃的出场;哪有闲情来看这二楼的闹剧;不过楼上那些姑娘,一个个媚眼乱抛,几乎快要把君情给媚死。
“我还要饮酒作乐,没有闲情陪你玩,我数十个数,若你再没有作出决定,那你只好去死了。”君情有些不耐烦地道。
尤过之还没有吱声,眼中充满着深刻的恨意。
“宝贝,你来帮我数数好吗?但不要太慢了哦!”君情转头对满眼惊惧的百叶柔声道,同时拉过一把椅子潇洒地坐上,左手一把搂住百叶,给了她很大的勇气
“公子所说,奴家照办就是啦!”说完,便开始数道:“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声声就像催命符一般,尤过之的额角出现了汗迹,眼神因怨恨而变得通红,众人的心也随着百叶那轻脆悦耳的声音不断地颤动。
“八——”
“慢!”尤过之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
君情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嚼着那热乎乎的点心,斜斜地望了尤过之一眼。
“九——”百叶没有听到君情叫她停,便依然数出了这颗炸弹似的数字。
尤过之全身一震,急怒道:“别再数,我认输,你说,怎样吃两颗解药?”
君情终于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很阴沉,还有些冷酷的意味,轻轻地抚摸着百叶的秀发,还浪漫地在百叶那逐渐恢复红润的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宝贝,把最后一个数字,留一会儿再说吧!”
龙佩不由得不佩服君情的从容潇洒,这也正合他的口味,他从来都没有发现性格作风这样与他相近的强者,在心底具有说不出的仰慕。
君情在百叶俏脸飞过一抹淡红时,转过头来,望着尤过之,眼中精芒暴射,从怀中掏出一颗黑漆漆但却又散发出一股淡香的怪异药丸,冷厉地道:“先吃下这个,然后才有这个”说着摇了摇手中的瓷瓶
“百日搜神丸’,你是‘天龙三虎’?”尤过之脸色疾变道。
“算你有见识,我不是‘天龙三虎’,我是君情”君情洒然笑道。
“啊!‘五魁门’大弟子,‘天龙镖局’四公子君情?”尤过之的脸色更是疾变。
“不错,既然知道。你今日之败并不冤!”君情冷酷地道。
“我认了”尤过之一脸惨白地抓过那黑丸无奈地道。
“这叫识相,我也不会亏待你!”君情冷冷地一笑道。
第 六 章 妙手回春
林峰缓缓地撑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清秀淡雅的面孔。然后却是屋顶上的茅草。
“公子醒啦!”声音很轻柔,有一丝欣喜,正是坐于林峰身旁的那清秀淡雅的姑娘。
林峰移了移那依然有些晕乎乎的头。低声问道:“姑娘,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姑娘伸出那纤细的玉手按了按林峰的额头,沉吟了一会儿道:“嗯,还有些烧,你再休息一天便会好些
“姑娘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林峰有些虚弱地道。
姑娘温柔地望了林峰一眼,淡淡地笑道:“这里是‘回春谷’是絮伯伯把你送过来的,你这人也真是怪异,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这么快便能醒来。”
我在这儿躺了多长时间了?”林峰依然很虚弱地问道。
“已躺了几个时辰不过你因失血过多,体内毒针刚清理,可能要在这里休息三四天才能够复原。”姑娘温柔地答道。
“絮前辈呢?”林峰轻声问道。
“絮伯伯有事已经走了,叫你在这儿好好养伤,你就安心地养伤吧!”姑娘像母亲一般轻柔地为林峰拉好被子道。
林峰心中一阵感动,缓缓地吸了口气道:“敢问姑娘芳名?
“你叫我洁琼好啦,对了,我去把药端进来。”姑娘站起来道,说完边莲步轻移。
林峰缓缓地扭过头,发现短刃、“柳眉儿”全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不由得想起了藏在朱家镇的“秘录”,他以超人的记忆,将之背诵在心里,此刻正好来思索修习一下,同时脑中把与黑白无常在酒肆的一战从头至尾思索一遍,这是他每一次动手之后必须做的事,这或许是在杜家偷看武学所留传下来的习惯而已。
他已经很习惯思索,他想在江湖中真的打下一块天地。凭这点微末之技却绝对是不行的,他在学,进步。
秘录中的一招一式,又在脑中上演,结合这几次的斗争经验。他不住揣摩那些招式的精义。
尤过之喉结一阵滚动,满怀怨愤地把“百日搜魂丸’吞了下去。
“好,既然尤教头这样爽快,我就给五颗解药于你、若尤教头兴趣很好的话,每三个月到我‘天龙镖局’去走一趟,到时候,自有人为尤教头解决一些必要的问题,若有什么需要尤教头帮忙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