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闲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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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闲妻-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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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房间,海棠牵着嘟嘟进了里间。把外间留出来,帮嘟嘟脱下披风,耳朵却一直竖着偷听。
    “公子,不,姑爷,您一定要想法子救救苏家。”
    “苏家怎么了?”
    “公子不知道吗?婢子也不太清楚,昨日,苏家全家都被抓入了大牢,说是谋反,说是汉王同党,现在都被关在牢里。婢子前几年已经出嫁,这事还是一些旧姐妹告诉我地。”来报信的人说,苏家老爷临被抓时,留下话,一定要找方公子,还说公子来了京城。还好方公子在京城,不然京城、应天一来一往的,小姐只怕已经没救了。
    方楚亭怔了一怔,这事儿为何自己不知?“莹儿,不是,莹妃呢?她没有想法子营救?”边说边向里间望了下。
    “小姐,小姐也是自身难保。听说小姐早就被送去了宗人府,罪名也是一样,而且还多一项,意图谋害皇上。”碧落有些着急,明明他们说方公子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为何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方楚亭一听这话,呆住了。
    “方公子,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我听人说,您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您一定会有法子的对不对?”
    “她怎么会摊上这些事的?她一个女子能有什么作用?”方楚亭喃喃地说。里间的海棠听到这里,有些明白,她苏莹儿是叶维宇送进宫的,为地只是帮汉王在宫里当一个眼线。
    碧落一把跪在了他面前,“方公子,您是知道小姐的,她心地善良,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肯定是被人诬陷地。”
    “谋反的事,谁敢诬陷?”方楚亭知道皇上的性子,必是已经证据确凿。
    “方公子,您就是不看在小姐的份上,也要看在二小姐的份上啊,怎么说,也是自家亲戚,求您了。”说完碧落便磕起了头。
    “碧落,不要为难我,先起来再说。”这事儿牵扯到谋反,还真不好帮。
    碧落摇了摇头,仿佛他不同意就不肯起来,方楚亭把脸一绷,她心中一时没了主意,傻傻地看着他。
    方楚亭叹了口气,伸手示意她站起来,碧落只好抹了把脸,站了起来,“公子,您是不是怪小姐当初没有随您一道走啊?小姐是没办法啊,她也不想的。”
    “我,不是。”方楚亭面露尴尬。
    “当初,叶大人要将小姐送进宫,老爷是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小姐,小姐实在是不能跟您一起走啊。”
    “叶大人?”
    碧落赶紧点点头。
    方楚亭想了想,“碧落,你先回去,我先去打探下。”还是先去打探下吧,她毕竟是岚儿的姐姐。
    “方公子,您可要放在心上,小姐就只有靠你了。”碧落临走还不停地嘱咐着。
    碧落出了门,方楚亭没有回头,就知道海棠已经站在身后了,“怎么不说话?”
    “有什么可说的?”要他不管吗?就算说了也是白说,还不如不说。毕竟苏岚儿还是他地妾,弘珏还是他儿子,苏家还是他的亲戚。方楚亭沉默了一会儿,“我先出下门,你在客栈等我回来。”说完便出了门。
    海棠眼皮跳了一下,这事儿还真是麻烦,看来是苏家让碧落来找他的,苏莹儿到底做了什么?
    方楚亭很晚才回来,回来后脸色一直不好看,今日进了宫,却一直没法子开口问苏家的事,皇上一直拉着他说别的事情。找了平时相熟的同僚,他们都是支支吾吾地说不明白,最后有人告诉他,莹妃早已经关入了宗人府,可是罪名却是昨日才定下来,具体的案卷根本没人看到过,只知道她身边的人全都被抓起来了,末了那人还透露,上月有人在宫里行刺皇上,刺客是莹妃宫里的人。
    海棠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却发现身边地位置一直是空的,爬起来却看到他在外间的榻上已经睡着了,面前小几上摆着苏家谋反案的案卷。靠在门边看着他,心跳没来由地加速,他会怎么做?他又想怎么做?
    匆匆吃过早饭,方楚亭又出门了,海棠百无聊赖地带着儿子和沈妈在街市闲逛,这次上京没有带着歆姑,过几日是歆姑的丈夫忌日,他们不好意思让她远行。
    京城的街市很繁华,比起应天更胜一筹,嘟嘟像个新奇宝宝,拉着她在市集里乱窜,一会儿要看捏泥人,一会儿要买糖葫芦,一会儿要看人耍杂技,玩得不亦乐乎。海棠一手捶着发酸的腰,一手认命地被他拖着,手一刻也不敢松开,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若丢了嘟嘟,她可是连找的地方都没有。
    “爹。”儿子眼尖,一眼就看到走进酒楼地方楚亭,拖着她就要向那边跑,“别跑,你爹又不会丢。”孩子到了六七岁就像个猴子般,精力旺盛得让她想哭。
    三人进了酒楼,却发现楼下没有他地身影,扶着楼梯上了楼,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他,对面坐着的正是那碧落,桌边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立在方楚亭身后地成瑞看到了他们,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的眼光朝楼梯口看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方楚亭走了过来,一把抱起已经向他身上攀的儿子,走到另一处桌子前。
    “他眼尖,看到你了。”海棠随意地答着,眼睛却瞟向那陌生人,一个中年男子,那人正在和碧落说着什么,眼却朝他们扫了一眼。
    “哦,逛累了?坐下吃些东西,我还有事,先过去,等会儿一起回去。”说完唤来小二,帮他们点了茶水点心,然后又回到了那一桌。
第十九章 心乱
           等他和两人谈完,一家人一起回了客栈,一直到睡觉时分,方楚亭的眉都没有舒展开,不知在苦恼些什么。
    “在想什么?”海棠安顿好嘟嘟,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这都快二更天了,还在翻查那些案卷。
    方楚亭看了看她,拿起剪子,把多余的烛芯剪掉,屋子里顿时光亮了些,“这事有些蹊跷。”
    “为何?”
    盖上案卷,“说岚儿她爹是汉王的人,这点我还是相信,因为,他与你爹来往密切,京城的同僚手中已经有了些证据,应该不是诬陷。可是莹、莹妃她,虽说是你爹送进宫的,可要说她勾结汉王、意图谋害皇上,我还是觉得有些牵强。她一个女人,在宫里能有多大势力?何况如今已经不是永乐朝,她早从西内搬了出去,贵为太妃,何必要去涉险?”
    “皇上会这么说,总有他的理由。”这天底下只有他觉得她是个好女人。
    “问题也在这里,你知道吗?下午那个男人是苏家的管家,他说岚儿他爹曾经打通关节,想打探莹妃的事。莹妃从进入宗人府起,就没有人去审问过她,单独关在一处屋子里,根本没有人和她接触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被关了进去?”方楚亭一脸迷惑,细细琢磨下午那人说的话。
    海棠不在意的呶呶嘴,“说不定皇上早就审过了,只不过是没有公开而已。”
    “不像,据可靠消息,皇上根本没有审她。”
    “你什么想法?难道皇上还需要随意安一个罪名?杀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用得着这么费心吗?若皇上要秘密处决她,根本不用这样定她的罪名,暗中做了,宫外的人谁知道?”
    “她若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或许是这样,可是她是太妃。是先皇亲自封的,不是暗中了结就可以的。”
    “你不就是觉得她是被冤枉地吗?”海棠顶了一句。“宫里那么多人。皇上不去冤枉。非得冤枉她?”
    “我是觉得有些问题。若那宫女是她指使地。为什么?理由呢?就算是为了汉王吧。可是汉王已经失势。她又何必要去刺杀一个与她没有冲突之人。皇上死了。她又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
    虽然方楚亭说得有些道理。可是海棠还是觉得。他有私心。是在偏袒苏莹儿。在她地脑子里。当日在应天。就已经领教过她地手段。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可惜方楚亭是被过去迷了眼。这进了宫地女人有几人是简单地?“皇宫里地事。又有谁能真正知道。你也不过是听说罢了。眼见为实啊?”
    “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事。是我们能亲眼看见地。从前对于承诣地事。咱们一直都是猜测。最后事实又是什么?”
    海棠不想和他纠缠于这个问题。“你到底想怎么办?查清楚。替她翻案?就算不是她指使。她是汉王同党。她家参与谋反。这些足以让她身首异处。”
    “她只不过是被你爹送进宫替代你地。算什么同党?她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用处?若说她家参与谋反地事。你爹也是谋反罪。为何你没事?”方楚亭对于同党一词有些不能接受。
    “方楚亭,你要弄清楚两件事。我爹谋反我没事,是因为皇上念着大哥的好。是因为皇上知道我没有参与其中,更是因为皇上要保住方家。”海棠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的说着,“再一件事,你给我听清楚!我爹,从来没有想要把我送进宫,起码不是送给先皇当妃子。”
    “什么?”
    “是汉王。汉王曾经答应过我爹,若有一日能登大宝,我便是皇后。因为这样。我爹才会在我出嫁后对我不闻不问,因为我坏了他的好事。”海棠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
    “可是碧落说。碧落说……”方楚亭有些困惑,碧落今日说,当初是因为海棠要嫁入方家,无奈之下叶大人才让莹儿替了她进宫。
    海棠摇摇手,“我不知道那个女人说了什么?不过,就我所知,是汉王妃。叶承谧和我爹不止一次这样说。”
    方楚亭默这作声,眉头拧在一起,从来没有听承诣说过这件事,可是当初在应天一直有传闻,皇上是有意和叶家结亲的,“不可能!”话说得斩钉截铁。
    “信不信随便你。你总觉得是我欠了她的,可是我真地欠了吗?”想到这里她就有些气愤,原先不知道也就认了。后来才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方知这女人老早便在他们之间砌了一堵墙,让方楚亭一直耿耿于怀。现在他已经不恨自己,可是对苏莹儿却生了愧疚之感,总觉得她是替代海棠进的宫。
    方楚亭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不再说什么,再次翻开案卷,想从里面找出些头绪来。
    “听我句劝,这事,你不要管,不要插手。”方楚亭没有理会她,海棠恼火地把案卷强行合上,双手按在上面不肯放开,“你以为你能做什么?你就算找出疑点又如何?他是皇上,他要谁死,谁就得死。”
    “你放手。”有些烦燥地低吼了句。
    海棠不肯放手,想要把卷宗抢到自己手里,“真可笑!你真以为皇上会因为你找出的证据而不杀她吗?罪名既然已经定了,金口玉言,不死也得死,你能做什么?”
    “难道就这样放着不管?一场相识,我做不到。”
    海棠大笑起来,情绪有些失控,对着他冷冷说着,“在你心里仅仅是相识一场吗?何必在我面前说得这样好听,旧相好嘛,她要死了,你是不是很心痛?”
    眼前这张离不过一掌远地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但很快又抹平了,“没错,不仅仅是一场相识,她还是岚儿的姐姐,是亲戚。”
    “方楚亭,我看不起你,你明明是因为心里不肯放下她,何必说得这般好听?你掩得是谁的耳,盗的是谁的铃?”海棠怒吼着。
    “叶海棠,你能不能讲点理,那些事都是过去的事,你吃的哪门子醋?”方楚亭从她手下抽出卷宗,侧过身子看了起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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