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晋静道,“这个……是班委的决议。布挺……那个,嗓子有些……啊,因为
前段时间足球比赛,他嗓子变得很沙哑,不太适合这首歌的风格。所以我们才决
定让他休息的。”她总算给自己找了一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这理由听上去还真
像那么一回事,让人无从反驳,因为布挺的嗓子确实自从足球比赛之后就哑了。
晋静当然知道布挺嗓子哑了,她看看一脸为难的班长,又看看那个得意洋洋
的陈露露,心里觉得不甘。她紧咬嘴唇,半晌说道:“那好,布挺不能参加,我
也退出来,我也不参加!”
“这……”
还没等武茜和陈露露反应过来,杨炜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反正我也不会
唱歌,去参加只能拖班级的后腿,所以我也不参加了。”
接着,独自一人坐在教室后角的臧剑也起身道:“在下亦不参加。”非常简
单一句话,但是态度很坚决。
布挺仰头看看在他前面的晋静,又看看旁边的杨炜,最后回头看看臧剑,他
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呢……
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学生们又炸开锅了,大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作业
不赶了,书不看了,教室内好像有一万只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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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听李灵讲过去的事
最后关于布挺究竟参不参加班级的合唱表演,这事情被报到了班主任那里,
请他裁决。当翟贵顺听到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尾之后,也皱起了眉头。如果说这
个决定是陈露露一人做出来的,那么毫无疑问是有问题的,但是武茜说这是班委
集体决议,那就有必要把当事人叫来问问了。
于是布挺在第一节课之后被叫到了翟贵顺的办公室。
晋静本来想跟着布挺一起进去的,但是翟贵顺瞪了她一眼,她就不敢吭声了。
这件事情在三班闹得沸沸扬扬,要知道晋静他们可是第一批敢公开对抗整个
班级领导集体的人。陈露露相当生气,她认为晋静当众损了她的面子,拆她的台,
如果不是武茜安慰她,她就要撂挑子不干了。
当班主任把布挺叫进去之后,大家非常关注,于是都围在外面等待最终处理
结果。
办公室的门关的很死,墙壁的隔音性能也非常出众,没有人知道班主任在里
面对布挺说了什么,五分钟之后,布挺面色如常的走出来了,他看了看围在门口
的同学,晋静正焦急的看着他,但是他却先找到了武茜:“翟老师让你进去。”
武茜进去了,门再次关上。门外的人分成了两拨,一拨继续守在办公室门口,
另外一拨则围住了布挺,询问他事情的结果和在办公室里面他和班主任谈了什么,
晋静是里面最着急得一个人。
布挺看着晋静的表情,然后对她笑道:“晋静,你和胖子还有阿剑还是老老
实实去参加排练吧,我就不去了。”
晋静一听急了:“这怎么行?!没想到翟老师也……不行,我要去找他说清
楚!”她起身要走却被布挺拉住了。
“不是翟老师让我退的,是我自愿的。”
晋静不相信地看着自己青梅竹马。
“是这样的……”布挺咳嗽了一声,旁边顿时围上来一群人,就算有些人碍
于面子不想上来凑热闹,也都支起耳朵全神贯注的听着。
“……我进去之后,翟老师让我照着歌词唱几句,我就唱了。”布挺摇头晃
脑,好像在说书。
“然后呢?然后呢?”有性急的人催促道。
“然后?然后翟老师* 在椅子上,半天没说出话来。看样子好像很受打击,
于是我决定不参加这次表演了。哈哈!没想到我的声音还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布挺摸着自己的脑袋很得意的笑。
围观的人和他一样大笑起来。
晋静笑不出来,她据理力争回来的竟然是布挺的主动放弃,这让她有些气不
过,只好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生闷气。
两分钟之后,武茜从办公室里面出来,表情看上去轻松了不少。和她一起出
来的还有班主任翟贵顺,他到让所有学生回到教室里面,关于布挺的事情他要做
一个结论。
三十秒之后,翟贵顺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宣布布挺主动提出放弃参加表演的机
会,并且着重指出这是因为在之前结束的足球比赛中他拼尽全力,喊哑了嗓子,
导致声带暂时损坏,不适合唱歌。大家要向布挺同学这种顾全大局,为班级集体
利益着想的精神学习。
言毕,武茜带头鼓掌,随后教室里面掌声响成了一片。布挺在这种掌声中显
得很高兴,好像他刚得到了一朵大红花一样。只有晋静坐在他前面撅着嘴很不高
兴,全班只有她一个人很不给面子的没有鼓掌。
一场闹剧就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下落幕了,陈露露成了胜利者。出于对布挺不
争气的愤怒,晋静也没有闹什么要退出表演的别扭,相反她对于文艺汇演的热情
更加高涨了,排练起来更热情了。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班主任特批,每天下午的自习课和星期四下午的活动课
都用来排练演出。布挺也得到了一个特权:全班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照常上活动课,
而且还能把自习课当活动课来上。因为班里面为了排练合唱,连桌子都全都搬后
面去了,他在那样喧闹的环境下也没有办法自习啊……翟贵顺就干脆让他出去自
由活动,想干嘛都行,但就是不准提前回家。
于是,当每天下午自习课的时候,其他人都在教室里面排练节目,布挺就好
像孤魂野鬼一样在校园里面游荡。
他会去其他班级教室外面张望,看看他们都排练一些什么节目。如果有趣他
就会多留下来一会儿,他看到高一一班打算表演相声,可是他觉得那个相声一点
都不好笑。他还看到一八班的节目是一段街舞,他也会站在教室外面跟着音乐得
节奏扭扭腰什么的,不过看上去一点都不潇洒,反而特傻。
高二一班是王薇的班级,也是他最关心的,他希望看到二一班表演什么,没
想到他每次自习课的时候去看,都只能看到一群学生老老实实在自己座位上上自
习,王薇也在。看着她认真学习的侧面,布挺渐渐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
在外面看的出了神,直到有人出来将他赶走。
大多数时候,被人从教室里面出来赶走,就是布挺所获得的结果。不过他不
在乎,他似乎很喜欢到处乱转,然后看别人的表演。他很好奇,同时也很自豪—
—自己也许是全校第一个看到这么多其他班级节目的人,回班里之后可有的吹了!
让他们尽情的嫉妒自己吧,哇哈哈!
但是校园里面总共就那三十个班级,他两个下午就全都转遍了。还有些班级
似乎把他当作了其他班派来刺探军情的间谍,看到他出现在走廊上,立刻就在里
面把窗帘拉上了。
到最后无处可去的布挺竟然转到了学校的运动场。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
想要来这里,是双腿自动将他带来的。
他来到自己曾经站过两个月的门前,蹲下来,看着脚下已经变得枯黄稀疏的
草坪,下面的土地暴露出来,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癞子头,很难看。
“我们学校毕竟不是正规足球俱乐部,没有专人保养它们。真可惜……”一
个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把他吓得跳了起来。
“李……李老师?”站在背后笑眯眯看着他的正是校队主教练李灵。
“你是布挺吧?怎么不上课?违反课堂纪律被老师赶出来了?”李灵坐在球
场上,背* 门柱,抬头问布挺。
“没有,班里面排练节目,我又不参加,翟老师就让我出来上活动课。”布
挺觉得站着和老师说话似乎有些不礼貌,他也坐了下来。冬天的球场地面有些凉,
而且很硌屁股,他稍微挪了挪身体,选择了一块比较舒服的地方。
“咦?怎么不参加?”
“我嗓子不好,唱歌跑调声音还很难听,所以……那天翟老师还不相信,非
要我给他唱,结果刚唱了几句他就吓的说不出话来了。”布挺没有觉得这是糗事,
相反他觉得这种特殊之处正是他可以炫耀的资本,所以只要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他就会这么说。
李灵哈哈大笑,到最后他干脆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继续笑。布挺坐在他身边,
陪着他笑。
好半天李灵才恢复过来,他就这样躺在地上,看着头顶上的蓝天,然后对布
挺说:“你让我想起我大学一个同学。”
“是谁?”布挺问道。但是他没有听见回答,李灵只是出神的望着天空。
布挺觉得大家都沉默会很傻,他决定没话找话说:“李老师怎么也不训练球
队了呢?平常这个时候你不总很忙吗?”
李灵扭头看看他:“你们班都已经拿自习课和活动课用来排练节目了,其他
班肯定也一样啊。足球队的训练已经给元旦文艺汇演让路了。欧洲职业联赛只用
给国家队让路,我的球队还要给期中考试、期末考试、元旦汇演、家长会让路…
…”最后一句他小声嘀咕道。
布挺拍拍脑袋,表示他清楚了。
李灵重新坐起来,他指着前面大一片球场说:“现在你们真幸福,踢球都有
这么好的球场。我们那会儿……啧啧,初中踢球一大群人骑着自行车全市转悠找
那些免费的,对外开放的球场。到了高中学校终于有球场了,还不是正规场。我
刚进学校时,看到球场全是半人多高的杂草,足球踢进去就找不到,球门也生锈
了,没有网,看上去很破。学校没人管,我们那些喜欢踢球的学生就自己组织起
来拔草,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终于把主要地方的草都拔干净了……”
李灵将自己的过去娓娓道来,布挺就安静的听,对于老师的学生时代他是非
常好奇的。
“三年之后,当我从学校毕业的时候,那块曾经杂草丛生的球场再也长不出
一根草了。足足被我们踢掉了十公分厚的土!厉害吧?”
“真厉害!”布挺点头赞叹道。
李灵很高兴布挺的反应,他继续说:“后来过了五年我又回去看了一趟,球
场上面铺上了一层沥青……”
“沥青?”布挺插嘴道,“楼房顶上,柏油马路上浇得那种沥青?”
“你以为还有哪种沥青?”
“可是……”布挺想象了一下,“在沥青上面怎么踢球?”
李灵大笑:“哈哈!如果是我们那会儿,再过三年,保准把沥青下面的泥土
踢出来重见天日!现在的学生……我就不知道了。当时学校说铺沥青是为了铺人
造草皮。但是过了一年我也没见那沥青有什么变化,至于现在,我也不知道人造
草皮究竟铺上去没有。很多年没回去看过了……”他悠悠的叹口气。
“李老师,你离开学校多久了?”
“十年。”李灵双手食指交叉,比了一个“十”字。“整整十年。1995年我
从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