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任何语言。
马老大气喘吁吁,但是所有人都能够从这个野蛮人的脸上看到一种表情——酣畅淋漓的笑。
邪恶、恐怖、狰狞还有狡诈。
各种负面的情愫都缺一不可,他不是圣人。马力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他杀人如麻,更是一个手段残忍并且直接的杀人机器,身为士兵,他的选择永远只有两个,从来不会有第三个,更加不会有中间地带。生或者死,对或者错。
正确的时候,他会生存,错误的时候,他会死亡。
“怪物……”
不论是角斗场的观众,还是角斗场中的角斗士,都在喃喃自语,但是这不是对斯芬克斯的评价,而是马力……
这个正手执双手大剑,扭着脖子,缓缓地朝艰难移动的狮鹫兽走过去的男人。
脚步依然沉稳,眼神依然残酷,手段依然血腥。德巴尔的血腥马力,又怎么可能只是浪得虚名?
“我……可不是泛泛之辈啊。”
马老大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森然的语调带着冰冷,高高地举起了双手重剑,朝着斯芬克斯的脑袋,斩了下去……
PS:谢谢大家这几天的宽容,偶确实要跑医院,不仅仅是因为被狗咬……嗯,星期天可以保持两更以上的更新量了。多多包涵。
……(本卷结束) ……
第二卷 解脱枷锁的野兽
第一章 囚犯营【1】
黑德林河的西岸即是阿尔巴尼亚人的地盘,而东岸,则是马其顿王国,黑德林邦。又或者说,是黑德林行省。治所在黑德林河和德林河的交汇处,库克斯城。当然,现在它已经沦陷了,几个月前阿尔巴尼亚人的重兵集结,拿下了这个非常具有象征意义的地方。
黑德林总督最终没有将军人和贵族的骄傲坚持下去,他很无奈也很痛恨地将两万马其顿金币交到了老桑切斯的手里。而此时的监狱长大人,意气风发,在基切沃的角斗场大获全胜,不仅仅让代尔切沃的卡佩罗变得颜面无光,还很激情澎湃地从角斗场带走了六万赏金。
“八万代纳尔,我真是被上帝眷顾啊。”老桑切斯甩着肥胖的身躯,双手插在金币堆里,望着这些金灿灿的马其顿金代纳尔,将这些钱用力地抛洒在了半空中,然后闭着眼睛听着这些金币撞击的叮叮当当声音,快活地笑了起来。维克多惊愕地看着这些钱,有些难以置信,这钱来的可真是太容易了。
“叔叔,囚犯营的囚犯已经上船了。”维克多此时的伤已经全部好了,周围的卫兵都不在房间附近,德巴尔这个监狱难得的变得冷清起来,除了那些家属贿赂过的囚犯留了下来,那些没钱的倒霉蛋,都得上库克斯拼命去。
不过这一次的囚犯营,有些些许的不同,血腥马力身披盔甲,腰佩长剑,尽管依然被囚禁在牢笼之中,但是准备开往库克斯的船队,都觉得有着别样的信念。
不论是巴缪还是索隆,亦或是那个想入非非的艾普鲁斯,这些人都有着一些希冀。
一个可以杀死狮鹫兽的战士?
这……已经是传奇了呀。
毫无疑问,在基切沃或者在德巴尔,甚至在首府斯科普里,很快有人会听到传诵蛮族勇士血腥马力手刃斯芬克斯的故事。那德巴尔的勇士,怎么可能就此消亡?
恐怕马其顿的大公也会在喝早茶的时候,看到报纸上的最新消息吧。
“维克多,你是不是还在疑惑,为什么我们要用船队,而不是走陆路吧?”老桑切斯笑着抓了一把金币,这些马其顿代纳尔的质地还不错,至少看上去有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不论这是不是错觉,但是这个德巴尔的魔鬼对于金币的信仰肯定不会改变,上帝保佑他?上帝在他眼里,恐怕只是臭狗屎。
“叔叔,走陆路的话,我们还可以让科拉比山的魔法师照顾一下,那不过才四十公里的路程。”维克多担心的是囚犯们可能闹事儿,当然,他其实不用担心,当血腥马力回到德巴尔之后,囚犯们都安静了下来,他们都听从血腥马力的号令。马老大的话,可比狱卒们的破烂吼叫要好的多。
而知道马力越狱计划的人,巴缪和索隆则是根本不会去漏出风声。
尽管在马力回来的前几天,黑人大汉巴缪还在怀疑是不是血腥马力已经死在基切沃了。
不过随后狱卒们口中津津乐道的那个手刃斯芬克斯的故事传来,立刻让这个波斯尼亚人大为振奋,整个德巴尔监狱的囚犯们都是兴奋不已。
英雄呵……
“维克多,水路可是要比陆路快上好几天。”老桑切斯眼睛中闪过一丝精芒,“这些囚犯如果提前死掉一些,那么黑德林那个家伙不是又要来求我的吗?而且,这一批的囚犯……实在是让人很不放心啊。我倒是很希望他们最好全军覆没。不过,那个家伙肯定死不了。”
老桑切斯耸耸肩,这个白发恶魔口中的那个家伙,毫无疑问是马力。
维克多有些担忧,他总觉得囚犯们最近变得好安静啊,这种反常的现象,让他心神不宁,他很不喜欢这种什么都琢磨不出的感觉。尤其是看到一言不发的血腥马力,那全身的伤疤和肌肉,给人的骇然印象,让他毫无快意。
不过所幸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再看到血腥马力,因为那个家伙将远赴库克斯前线。
黑德林河的河道上,船队的速度并不快,这将近八十公里的路程,总是会让人觉得枯燥起来,原本只是需要一两天的路程,以马其顿军队的风格,往往会花上一个星期,甚至更长。
“啐!”
船头上正靠着栏杆发呆的狱卒朝河水里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随后碎碎念地骂道:“这该死的破船。”
吱呀吱呀的甲板仿佛年久失修就要断裂一般,浓郁的臭味从船舱的囚犯层冒了出来,这让手执长矛的狱卒越发的讨厌起来,心情也就越糟糕。只是他待的这艘船,并不能让他四处发泄,这里不是德巴尔,少量的马其顿士兵如果太过粗鲁,引起囚犯暴动的话,未必弹压的住。更何况,在靠近士兵舱的那个小房间内,血腥马力一直在那里呆着,这让士兵们更加紧张起来。
偶尔有人朝那里瞄上一眼,都会觉得似乎被那个可怕的家伙盯上了。
能够杀狮鹫兽的野蛮人?
狱卒哆嗦了一下,然后凑到他的老大跟前,献殷勤一般地将难得的一小撮烟丝递了过来,这是兽人部落特产的烟丝,味道纯正,浓郁的烟草香味带着一点点香片的干花香,深得泛格兰德帝国的上层人士喜欢。以他一个小兵的薪水,能够获得二十克的下等烟丝,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支老旧的玉米管烟斗,小队长塞上了烟丝,贪婪地凑在甲板上的炉火里点上。这火本来是不熄灭的,为了晚上能够让船队之间保持距离,此时一群狱卒围在火盆子旁边,一阵兴奋和期待。
小队长享受了两口,然后有些不舍地将烟斗传给了手下,身为老大,他也必须照顾到小弟们的感情。轮了一圈,七八个人吸了下来,也就觉得这空气不是那么肮脏了。舒服地靠在了船舷上,阳光颇有几分毒辣,只是又喝了一口凉水,扫视了一眼不远处的大锁,那里关着的家伙,可真是让人不敢侧目啊。
“老大,杀了狮鹫兽,这事儿是真的吗?”
烟灰似乎也是好东西,几个手脚灵活的,将烟丝放在刀刃上,在火焰上方烤了一下,竟然有几缕青烟冒了出来,众人又是一阵猛吸,仿佛这是什么珍馐似的。
那小队长整理了一下衣袖,将撸起来的袖管放了下去,长枪随意地靠在肩上,左右横视了一下,颇有几分得意地说道:“知道吗?他在杀了斯芬克斯之前,还杀了一个半人马斗士。还有一个普罗比的家伙,居然被勒死了,还有一个克拉托沃的,被吓疯了。”
小队长声音压的极低,仿佛生怕被小房间内的怪兽听到似的,心有余悸地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在从库克斯回来之前,前往不要激怒他,要是他煽动囚犯暴动,那可真是完蛋了。”
几个狱卒们立刻点头,不时地回望了一下小房间,再也没有说话。
第二章 囚犯营【2】
在这个人和狗都是同一层次的时代里,马力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是什么。透过狭小的窗户看着外面,马老大心中的担忧和兴奋让他变得有些扭捏,曾几何时,同样是这样的状况,成千上百的人,将命运系于一身,系于一人。这种危难加身,又有几分严苛的考验,让个人的自我救赎,成为了一种荣誉。
莫可名状的血性啊……
“不知道会去哪儿啊。”
湿漉漉的头发垂的极长,马力想了想,颇有无奈地抓住了一把头发,然后凑到剑锋跟前,毅然割断了这已经长的让人烦躁的长发。
黑德林河的河水总是如此慢吞吞,而带着夏日的偏南风,懒散的船工和马其顿士兵居然没有张帆,他们似乎并不想着要尽快地赶到库克斯。尽管那些过往的前线斥候已经来了许多次,但是这些士兵依然不想加快速度,心中总是有一点点难受的念想,直到对岸的阿尔巴尼亚军队时而出现,时而消失,于是有了危机感的马其顿水手们开始催促船工加快速度,他们并不想在这个鬼地方船破人亡。
船队贴着东岸,时而会有西岸的阿尔巴尼亚军人射上两三箭,只是那弓箭的力道明显很渣,落入河水当中,随后随着船只一路向北。
在双方的谩骂和嘲笑声中,都不是太强大的两个国家的军队在船上岸上互相对骂,尽管都有弓箭手压阵,但是宛如女人骂街一样荒唐和无力。
软蛋射出来的箭,和不举的阳痿男一样没用。
透过稀疏的甲板缝隙,囚犯们在私底下也在嘲笑着这群无能的马其顿士兵,随后和血腥马力这个强大的头领比较起来,立刻有一种自豪感和优越感产生,面对狱卒的苛责,也就不是那么难受了。
“亚罕。”
死灵法师的镣铐往身上撩了一下,索隆凑了一下身子,靠着一根柱子,两边的普通囚犯立刻识相地闪开了一块空地,而因为空间狭小不得不弯腰的维京人,则是有些眼神漠然地看着前方,双眼没有丝毫的焦点,散漫而简单。
他抬了抬头,说道:“头儿说过了,一切等到库克斯再说。”
索隆张了张嘴,该问的问题一个都没有问,因为毫无疑问,既然维京人都这样说了,他也不能再多问什么。
看了看手上脚上的禁魔锁链,死灵法师没由来的骂了一声娘。
“他妈的,这该死的锁链。”
周遭的人都对索隆有几分惧怕,而在另一条船上的巴缪,则是想着另外一个问题:血腥马力找到逃跑方法之后,逃跑之后,该怎么办?
黑人大汉想的很长远,他很清楚一旦逃跑,起码他根本没办法单独在波斯尼亚、阿尔巴尼亚还有马其顿混。不过……如果不止是一个人呢?巴缪挠了挠头,身上的剑刃穿透猛兽的纹身越发的狰狞,头皮上的脏东西蹭了一堆下来,巴缪陷入了沉思,他忽然觉得,如果马力能够产生奇迹,那为什么不一直让奇迹延续下去呢?
整个囚犯营的囚犯们,都有着各自的小秘密,他们都是穷凶极恶,被马其顿等国评定为渣滓、祸害的败类。尽管他们很多人干的事情其实和渣滓也相去不远,但是不管怎么说,比起那些上位贵族的蛀虫来说,这些邪恶的败类反而要可爱的多。
没人可以指挥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