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
“说了是野餐嘛!没有吃的怎么行。”
“嗯,味道不错,哪儿买的,回头我也去买些带回家去。”他双手各拿了几样零食,眼神热切的注视着食盒,低声问我。
“我做的,你可是买不到的哦!而且,整个大清能够吃到这些的,也只有你我二人了!这是薯条,我以前可喜欢吃了,经常去吃,但是这种食物吃多了不好;这个是水晶果冻布丁,晶莹剔透,入口细滑;这个是绿茶糯米卷,用糯米面,绿茶粉,和牛奶等做成的,吃的时候有一股淡淡的绿茶味道,甜而不腻;这个是苹果派,我才做好的,就拿来给你尝。还有好多好多,以后我再做给你吃。”我毫不犹豫的夸口。
“你说什么,真的是你做的?”他猛地抬头,诧异的看着我,满脸的不可置信。我会做食物有那么难以置信嘛?!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信我就不要吃。”说着,我便去抢他手中的零食,他噌的起身跑开,躲避着我,嘴中不断的念念有词,无非是我这么粗鲁得没有一点女孩样子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点心之类的。
“你就跑吧,千万不要让我抓到你,不然……嘿嘿!”我边说边跑,追着他绕着柳树转圈,一个不小心,“啊——”脚下踩到了凸起的石头,顺势倒向了地面。
不会吧,我不想亲吻大地呀!
瞬间,一只手臂牢牢地捞住了我的腰肢,将我的身体反转过来,在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情况下,我狠狠地向他的方向倒去,而他,被我重重压在了身下。
淡淡的檀香味若有似无的飘来,我的脸埋在他的胸口之上。柔软的丝织绸缎摩擦着面颊,我的双手不自然的压着他的双臂,怦怦的心跳声坚定的传到我的耳边,异常的安心……
冬
冬天的太阳,懒懒的,阳光暖暖的射在大地上。
又是这片草地,还是那条河流,变化的,只是天气而已。
我们都很喜欢这里,像是繁华的京城里唯一谧静的地点。除了教堂,这里恐怕是我们最常来的地方了。
“在想什么?脸色那么难看。”躺在枯萎的草地上,看着一脸出神的他,我故意拿枯草拨弄他的脸颊。
“没什么,昨天师傅留了几道题,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解出来,所以……”他坐起身,手指摩挲着眉毛,状似无意的说。
几道题?嗯,也许我可以帮忙。
“说出来,我帮你想想。”我摇晃他,将脸凑到他的面前,挑高了眉眼,不让他继续发呆。
“好、好、好,我知道了,拜托你不要再摇了。”他一副我算怕了你的样子,犹豫着从怀中拿出几张纸,递到我面前。
我顺手接过,随意的躺在地上,双腿曲起撑地,时而摇晃。慢慢打开折叠的纸张,蹙眉看着手中的图形,毛笔画出的图还真不是普通的别扭啊!
“这就是你要解的题?”我侧头,看到他正冲着我的腿摇头叹息,发现我看他,露出尴尬的笑容。
“嗯,我想了几天,可是仍然没有想出答案,总感觉差了些什么。”他将头靠在我的肩上,一起看纸上的题。我则是快速的看向其它几张纸,沉默着没有说话。
“好了,好了,不要看了,我还是回家自己想吧。”他想要收回纸张,却被我躲过。
“我会,这么简单的题,简直是小Case。”看着他眼中的神情,我猛拍他的脑袋,得意的大笑。
“小什么?”他没在意我的举动,一脸的不惑。
“小意思。”我讪笑。
“你真的会解?”
“当然。我警告你,不要总问‘真的么?’,‘真是你做的?’。实话告诉你,除了古文诗词方面的问题你不要来找我,其余的问题你尽管放马过来,我要是怯场就跟你姓。”要我一个建筑学硕士讲几道初中数学题,简直太容易了。
“哦……原来你那么想嫁我!”耳畔是他暖暖的呼吸,撩拨我的神经,心底却莫名的轻颤了下。
夏盈盈,你也太不济了吧!二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会像个小姑娘似的脸红?
“谁、谁、谁要嫁你了!”
“不是你说跟我姓么?不是嫁我又怎样?”如果我不是这么理智,一定要让他此刻得意猖狂的脸上瞬时变为国宝熊猫。
“喂,你见过熊猫么?”我眯着双眼,冷然的看着他,轻笑几声加强气氛。
“熊猫,那是什么猫?”他得意地眼眸在接收到我此刻的神情时,愣了一下,立马和我拉开了距离。
“你想知道么?”步步紧逼,我接近他,轻笑着。
“我……算了,我才不想知道。”他想了一下,再三确认我的面色,最后扭过头不再看我。
哟,不错啊!还懂得看我的脸色嘛!
“好了,讲题啦!”
找来一片空地,将解题的步骤用木棍在地上写下,看着他豁然开朗的样子,我骄傲的扬眉看他。
“你讲的题很好,比先生教的还要容易。可是,你的字——很丑。”等我把几道题讲解完毕,正等待他的夸奖时,岂料他却蹦出这么一句话。
“好你个尹祥,亏我给你讲题,你真真是一个白眼儿狼啊,一点也不念着我的好。哼!”我转身不理他,兀自搓着双手哈气。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可是我仍是喜欢拉着他到外面坐着,不是我不怕冷,也不是我有受虐倾向,而是我觉得适当的锻炼和晒太阳对我们的身体有好处。
“盈盈……”他的声音传来,我扭头不理。
……
“盈盈!”
……
“盈盈?”声音中有掩饰不去的焦虑。
“生气了?盈盈不气哦,都是我不好。罚我给你捂手……”他从我的身后坐下,双臂圈着我的身体,将我冰凉的双手握在掌中,轻轻搓揉。
这双手,早已不似初次见面时的指尖冰凉,现在,我已经可以从他手上获取温暖与安心。
曾经身体轻颤,眼神寂寥的小男孩,早已在不知不觉地岁月中长大。
寒风吹过,吹起他发辫上的穗子,暖阳下,我们望着冰冻的湖面,淡淡的说着什么。
……
“我的字真的很丑么?人家已经练了很久了,我觉得不错啊!”
“也不是很丑,但是还可以更好的。”
“那,你要教我习字!”
“行,我亲手教你,无论盈盈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
“那——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
“如果你要……”
……
短暂分别
我漫步在京城的大街上,闲适的逛着。昨天和尹祥商量好,今天要在聚仙楼吃饭,他说要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
认识尹祥已经半年多了,过些日子就是选秀的日子,家里将我看得越来越紧,这次也是我最后一次出来了。所以,应该也是最后一次见尹祥了。想到这里,心里竟然觉得微微的不舍。记得当年我只身一人到意大利时,都没有这种离别的心情。可是,却在这里体会到分别的辛酸。
不过,幸好我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不会对生活有太多的强求,因为我坚信万物的轮回终有缘份在牵引。
踏上聚仙楼,这个时候已是高朋满座了。
“这位姑娘,您几位?”小二哥赶忙上前询问,一脸的谦卑。
今天出来匆忙,没有换男装。随便的穿了一套嫩黄的丝绸春装,头发也就简简单单的用一根簪子盘了起来。看着酒楼里人们注视我的眼神,我不加理睬,直接上楼。
“我朋友已经定了雅间了,所以——”我话还没出口,便被小二哥截了话去。
“姑娘可是姓夏?”
“正是。”
“您上面请,十三爷早就定好了位子,这会儿正等着您呢。”小二将我引到楼上,便退下了,唯独留下暗自疑惑的我。
十三爷?尹祥?
我走到雅间的门口,看着门牌上的名字:听雨阁。还挺诗情画意的,不错。
“咦,我没迟到吧?”推开房门,便看到尹祥和一个男人坐在桌边正说着什么,看到我进来,他一脸的惊喜。
“没有,是我们来早了。”他忙起身,拉我到身边坐下。
半年多的相处下来,我们之间才没有那套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之说,随意得像个朋友那般。
“这是我四哥,以前曾经向你提过的,我最敬重的哥哥。”他郑重的表情,搞得我蓦然一怔,有些谨慎。
以前尹详曾经说过,他家很大,人口很多,而他在家中很不起眼,总有人会欺负他,所以他很孤单。但是有一个哥哥,很保护他。所以,他对他可是既尊敬又爱戴。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了吧,既然是他敬爱的大哥,我当然也要好好表现一番。
“你好,我叫夏盈盈,很高兴认识你。”我微笑,如三月温暖的春风般,把对付尹祥的那套交际礼仪用上,却发现对方好像很反感。
直到这时我才细细的打量尹祥的这位哥哥。
藏蓝色的长衫,一身的朴素,但是可以看出衣服的料子是很考究的。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冷漠,一种从内心里发出的疏离感。相貌上,他们兄弟唯一相似的是眼睛,都是幽黑而深邃,让人无法一眼看穿,却又不可自拔的沉溺于其中。他的脸瘦长,眼角有些微微的下垂,挺直的鼻梁,薄而紧闭的双唇,证明他平时一定少于言笑。他的目光十分锐利,不似尹祥的温和,而是透着一股疏离的冷漠。
看着我那么直接的打量他,他显然一愣,神色一冽,目光似箭般直射我的眼底。
可能我们之间的互视太过沉寂,气氛又过于诡异,一旁的尹详有些着急。
“四哥,你倒是说句话啊!”等的有些不耐烦地尹祥窜到他的身边,神色焦急地用手推搡着他,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十三弟,她——”这位四哥刚要开口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目露不屑,别过头,不再看我。
“唉!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我讪讪的收回手,瞪了尹祥一眼,坐在空位之上,看着桌上的几盘凉菜。也不用他们招呼,自在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此举,让他本来就蹙起的眉头更加紧皱,而我则险些笑得内伤。
“咦,此话怎讲?”在我的长期熏陶之下,他已经越来越有现代人的思维了。
“你说我一个女孩子,主动的和男孩打招呼,当然,他不算男孩,但终归是个男人吧!”,我看着那个依旧冷漠的人,哼,敢不看我,就是承认自己不是男人!
我品着美酒,直到他察觉我的视线,瞥了我一眼。才继续道:“对方非但不理我,还露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显然是看我很多余一般,让我颜面顿扫。难道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难道我不该泪洒满衣襟吗?”我声音哀怨,单手托腮作垂泪状,看着尹祥。
“你是英雄么?”还是那样冷飕飕的目光,但是口中的话却很刻薄。
“好吧!我承认我不是英雄,常使美人泪满襟,总可以了吧。”你还挑刺?
“噗”,尹祥一口酒就喷了出来,脸上那叫一个精彩,连那座冰山都有些崩裂的迹象。
“喂,你有意见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好看么,还是你觉得我够不上美人的级别?”他要是有胆说,我就真的让他知道什么是熊猫,别以为有哥哥在我就不敢下手,急了连他一起打。
“没,我没意见,我怎么敢有意见呢!可是盈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