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我们毫无印象,除了傻傻的笑,就是手舞足蹈。可是如果我们不小心触犯了她,她会突然变得狂暴,目露凶光,很吓人。
有一次陆子鹰开玩笑地问:“小美女,记不记得你曾经勾引我?”
就因为这句话,李晨妍发狂了。大概“勾引”两个字对她来说很恐怖,她立刻扑上去,撕咬陆子鹰。
(79)想安慰她
陆子鹰大叫着躲避。开始我们都为他捏把汗,后来就当作笑话来看了。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是该让小女生好好教训一下。
李晨妍披头散发,瞪着眼珠,脸上充满仇恨,绕着花园追逐陆子鹰。
陆子鹰完全乱了方寸,一边喊着:“你们这些叛徒、小人,快来救我!”一边往灌木丛里钻。
唐纤纤问我:“夏兰,你不去救他?”
“谢谢,把鱼片递给我。”我接过鱼片吃起来,“呃?你刚才说什么?”
唐纤纤笑了。“哇,夏兰也可以修炼到没心没肺的境界。”
陆子鹰的号叫从灌木里传出来:“世界太悲哀了,朋友都变成恶棍了!”
柳仲终于忍不住,想过去帮陆子鹰解围。唐纤纤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别去,让鹰二爷受点苦,对他的成长有好处。”
柳仲苦笑着摇摇头。大概,他心里有句话——
“天下最毒女人心啊!”这句话,终于由陆子鹰喊出来了。
……
“晨妍!”忽然从花园西北角传来粗嘎的呼唤。我们转脸去看,是哲叔。依然穿着大雨靴,扑趿扑趿走过去。
陆子鹰箭一般窜到哲叔身后。哲叔的个子太矮了,最多能到陆子鹰的腰侧。李晨妍怒吼一声,撞上去,把哲叔撞了个四脚朝天。
柳仲赶忙跑过去,将哲叔扶起来。
李晨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马上变乖了。
“哲……哲叔……”
哲叔并不生气,掸了掸身上的土,说:“晨妍,别闹,他们是君妈妈的客人,懂不懂?”
“客人。”李晨妍含糊地应了声。
陆子鹰气喘吁吁跑回来。李晨妍似乎忘了刚才的事,正在嚼着哲叔给她的腊牛肉。
“鹰二爷,祝贺你凯旋归来。”唐纤纤笑道。
“嗯,我是打不垮的。”陆子鹰挺起胸膛,得意洋洋地说,“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我们一起做出呕吐状。唉,这就叫本性难移!
………………
晴朗的天气持续了两天,第三天又飘起雪花。
这几天我们很少见骆君,她平时便很少出门,除了吃饭偶尔露一面,其它时间都不管我们。我忽然发现自己开始留恋这个地方,这里有花园,有可口的饭菜,更有安宁的时光。只是在平静生活下面,浮动着一种孤寂和忧郁的气氛。
不过正因为这样,我才对这里更加不舍。
因为,我居然想留下来陪伴骆君,安慰这个冷冰冰的蛇女。
(80)游荡的猎手
雪花飘了个上午,花园里更显得美丽如画,一切都是新鲜宜人。潮湿的石板像闪光的流水向前延伸,道路两旁的树木似乎焕发了生机,虽然是冬天,却像是早春提前来临一般,充满了喜悦。
我在花园散步,享受着雪花拂到面颊的感觉。陆子鹰陪在身旁,没有说话破坏我的情绪。
一丛侧柏树的暗影出现在眼前,后面露出小屋的飞檐,远处的围墙如梦如幻。
忽然看到哲叔的身影快速经过。陆子鹰也发现了,我们停下脚步。哲叔个子太矮,没有看到我们,大雨靴几个起跃,消失在树丛后面。
我朝陆子鹰使个眼色,悄悄跟过去,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观察着。
哲叔面前站着一个人,看打扮像是仆人。两人不知在说什么。随后哲叔朝花园一角的平房走去,那边正飘来琴声,骆君在屋里。
哲叔到了门外,躬身说了几句话,房门打开,骆君披一条鲜艳的披肩,紫色流苏在微风中摇曳。哲叔一边比划,一边描述着。骆君静静倾听,接着点点头。
“陆子鹰,你说他们出了什么事?”我轻声问。
陆子鹰说:“我们先回房间,通知柳仲和糖精。”挽着我的手臂,离开了树丛。
……
“会不会与我们有关?”唐纤纤听了我们的叙述,第一个问道。
柳仲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我坐到床边,一边喝着果汁,一边说道:“即便和我们没有直接关系,也是骆姐家里有了什么变故,归根结底也会影响我们。”
柳仲点点头。“夏兰分析得对。”
陆子鹰皱着眉头说:“这么看来,我们住不久了……”
“——是的。很快就要离开”
门外忽然传来骆君的声音。
我们一惊,急忙站起身。骆君推门而入,冷漠地环视我们,嘴角却牵了牵,似乎在笑。“自从你们住进来,我家里就没有秘密了,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被小探子侦察到。”
骆君在嘲讽我们。我们只能勉强笑一笑。
柳仲问:“骆姐,究竟出了什么事?”
陆子鹰说:“如果需要我们帮忙……”
骆君淡漠地摇摇头。“情况不太乐观,与你们有关。我收到消息,柳克凡派的蛇人猎手可能嗅到了你们的蛛丝马迹。路上有一批游走的猎手,虽然现在看不出他们的目标,不过很有可能游荡到这座小城。”
(81)离开
柳仲以前对我说过,游荡的蛇人猎手最可怕,因为他们没有直接的目的地,随时可以转变方向,只要接到指令,马上行动,效率极高,而且心狠手辣,办完事就离开,不留任何痕迹。
甚至有时候,他们会故意迷惑对手,一部分猎手装作毫无目的地游荡,其实暗中却有另一部分猎手已经赶往目的地,当对手还在分析情报、犹疑不决时,凶残的猎手突然出现在面前……
柳仲的表情凝重起来。他很清楚:如果看到游荡的鬼影,说明危险已经很近了。
陆子鹰笑着说:“那我们还有几天可以玩一玩?”
骆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今天下午必须离开。”
“哦……?”陆子鹰半张着嘴。
骆君淡漠地说:“你们离开了,对大家都好。我家的小秘密,你们管不着了,你们呢,生死安危看天命,与我无关,也不用我来承担风险。”
话说得直接坦率,比虚情假意的唠叨好得多。
我低声说:“其实我们……嗯,真的有些舍不得。”自己脸庞倒红了,这句话很容易让人当作虚伪。
唐纤纤接口:“夏兰说得一点没错。”
骆君面无表情,根本没有受到触动。不过她这样的女人,我了解,已经习惯把情绪深埋心底,这样大家都轻松。
骆君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下午两点半,外面有车接你们走。”
“去哪里?”我随口问道。
“跟着走就是了。”冷冰冰地看我一眼。
柳仲注视着骆君,沉静地说:“骆姐,我们真的不会把危险带给你吗?”
骆君漠然一笑。“谁知道呢?”
………………
下午两点半,外面准时开来一辆车。我们已经收拾停当,并且简单地吃了午饭,听到车响,马上提着行李朝院门走去。
忽然很难过,却要强忍着,不让自己回头,不然真的会流泪的。
后面传来“扑趿扑趿”的雨靴声,接着李晨妍朝我们喊:“会编花篮的姐姐……去哪里啊?不跟小妍妍玩了?”
她在呼唤我。
我抬手抹了抹眼角,转身朝那边看,努力绽放一个笑容。“姐姐会回来的,你乖乖不要闹。”
“小妍妍不闹,听话等姐姐回来……等莎、莎、莎……”
“是‘夏兰姐姐’。”哲叔温和地纠正。
“莎——啦——”
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喷涌而出。哽咽着,眼泪顺着面颊淌到衣襟上。陆子鹰揽着我的腰,把我拥在怀里。
唐纤纤也在哭。柳仲,第一次主动伸出手臂,把唐纤纤紧紧搂在怀中。
四个人——我们两对情侣,就这样离开了骆君的家。
骆君始终没有出来送我们。
但我有个直觉:我和她应该还会见面的。
也许,她也这样想。
(82)车在路上
接我们走的是一辆陈旧的面包车,黄色车厢布满泥斑,像是刚从野外奔波回来。
直到车子行驶在街上,才知道这辆车的好处——没人愿意多看一眼,城里到处都是这种车。
“师傅,我们这是去哪里?”柳仲问司机。
司机戴着鸭舌帽,帽檐低低压着,既不想让我们看清他的面容,他对我们也没什么兴趣。
“到了地方,自然会告诉你们。”闷闷地来了句。
我们坐在后两排,身体随着车子颠覆。外面的雪花还在飘,忽大忽小。陆子鹰在我身上裹了条毛毯,我蜷成一团,干脆什么都不要想。
从骆宅出发前,哲叔让我们把行李收拾一下,只带最简单的东西,其它的留在骆宅,他们会处理掉。
忽然意识到:其实我们原本就是一无所有。除了身边的恋人。
我小憩片刻,睁开眼时,发现车子行驶在一条宽阔的公路上,速度飞快。远处的原野映在青灰色的天光中,地平线蒸腾着袅袅白雾。雪已经停了,云层边缘探出太阳,将一抹橙色的光芒洒在车窗上。
“这是到哪了?”轻声问着,我转脸看了看陆子鹰。
“只知道往东南方向行驶。”陆子鹰在耳畔低语。
我朝前面看了看。唐纤纤倚在柳仲肩头,看样子在打盹儿,脑袋微微摆动着,漂亮的短发扎成羊角,非常可爱。
面包车的时速应该在80公里,感觉飘忽不定,不禁为司机捏了把汗。
唐纤纤忽然坐直身,揉了揉眼睛,侧脸望着柳仲。柳仲看看她,唐纤纤温柔地笑了笑,然后回过头看着我。“夏兰,没睡一会?”
“打了个盹儿。”淡淡应道。
“还在想骆姐?”
被她猜中了心思,我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啦……”
“切,我还不了解你?”唐纤纤故意歪了歪嘴角。
“真的,糖精你会算命?”陆子鹰凑过来。
“去去,女孩子聊天,小车男生不要插嘴。”唐纤纤白了陆子鹰一眼。
陆子鹰严肃地说:“你满脑子封建迷信思想,我担心你把我们家夏兰带坏了。”
“我——带坏她——”露出震惊加无辜的表情,唐纤纤的眼睛瞪起来,几乎占了脸庞的三分之一。
“对了,你们说老疯子怎么把李晨妍弄成了傻子?”陆子鹰转变话题。
我心里一颤。“别说这个,太沉重了。”
唐纤纤说:“老疯子手段高超,下次直接把鹰二爷作废。”
(83)毒蛇的禀性
柳仲始终没有开口,默默听我们聊天。近段时间,他越来越沉默,我对他捉摸不透,既感觉他离我远了,又感觉他从另一个角度贴近了我的心。
面包车猛地刹住,车轮发出吱嘎一声。我们怔忡地看着司机。
司机说:“下来吃点东西,跑了一下午。”
我朝窗外看去,面包车已经从国道下来了,正停在岔口,旁边有家饭馆。司机从驾驶室出去,自顾自往饭馆走去。
陆子鹰说:“那家伙肯定先上厕所,看样子憋得够呛。”
柳仲哗地一声拉开车门,身子探在外面,四处观察片刻,转脸说:“下来吧。”
“我没胃口。”我靠着椅背,“你们去吃吧,随便带点东西回来就行。”
唐纤纤留下来陪我。柳仲和陆子鹰进了饭馆。
关起车门,我和唐纤纤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对于下一站将到哪里,我们毫无头绪,心情都有些灰暗。
我忽然眯起眼睛,目光定定地望着窗外。唐纤纤发现我的神情不对,忙问:“夏兰怎么了?”
我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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