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魂字还未出口,方陵已经狠狠一刀劈了过来,逼得黑衣男连忙朝后一退,方陵得此先机,下手一点都不保留,每一刀都是十成十的威力斩出,黑衣男先还用剑试图抵挡。
然而,剑走轻灵,刀走霸道,黑衣男本来修为也仅是刚入融气境不久,若是用游走的身法和方陵战斗,还能够拼上几十个回合。
只不过,他一直想要用吸魂葫芦对付方陵,反而本末倒置,最终被方陵狠狠一刀在胸口上留下了一条长口子,鲜血直飙。
黑衣男一脸愠怒的咆哮了一声,猛地一剑刺过来,在方陵抵挡之时,突然脱手掷剑,空出手来从腰间的囊套中掏出什么东西,猛地撒了过来,顿时一堆白色的粉末迎风而来。
方陵连忙朝后一退,避过飞剑时同时挥刀疾斩,利用刀气将这些粉末震飞出去,他很清楚,这些粉末要么是毒药要么就是迷晕人的东西,绝对不能吸入半点。
黑衣男趁此机会,举起吸魂葫芦大喝一声:“吸魂!”
二字一出,方陵暗道一声糟糕,就在被吸力拉扯魂魄之时,猛地将弯刀朝前甩了出去。
黑衣男冷笑一声,朝着左边一挪位置,弯刀从耳边飞过,切掉几缕头发,不过,脚步才站稳,便宛如石头般僵硬不动,然后机械性的低下头来,见到心口上正扎着一枚古铜色的匕首。
方陵漠然的站在不远处,他当然清楚黑衣男会避过飞去的弯刀,所以在弯刀飞出的刹那,已经摸出了匕首,掷了过去,可谓是防不胜防。
只可惜,这匕首扎得太准,居然扎进了对手心窝里。鲜血顺着刃口流出,黑衣男瞪着眼倒在地上,吸魂葫芦也滚到了一边。
待到粉末散落在地,方陵不由得喘了口粗气,连忙赶过去,黑衣男早已气绝身亡,就算神仙也难以救活。
方陵不由暗叹了一声,连忙又走到蒜头鼻跟前,发现此人早已断气,他刚才一心对付黑衣男,下手着实重了一些,本该留下此人性命的。
如今三人已死,想盘问也没有办法了。他只好走到黑衣男身边,蹲下来搜了下身,发现身上除了一叠银两之外,还有着一个虎头腰牌。
这虎头腰牌制作得颇为精细,乃是铜质品,足见黑衣男的身份不低,接着方陵又在蒜头鼻和大眉毛的身上也都发现了同样的金牌。
在大地各国,凡是官员都会有着和品级匹配的腰牌,这三人的腰牌绝非是私人制作,莫非他们竟和官府有关系?
方陵想了半天也未想明白,反正三人已死,倒不用考虑到自己身份泄露的问题,他将三个腰牌收起来,又将吸魂葫芦带上。
将三具尸体处理完,方陵又将他们随身带着的腰囊里的粉末检查了一下,鉴别出来是一种很重的迷药,好在方陵随身都带着陈谋研制的各种解药,以应变不时之需,他拿出合适的一种,将几个猎户救醒了过来。
几个猎户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说在打猎的时候突然就头晕了。
方陵也并不多说,只是说来这里采草药,意外在这里发现了几人,猎户们也没有怀疑,此时太阳刚刚落山,众人便一起寻着山路到了白水崖,沿途返回了北山县城。
方陵来到药铺的时候,宋影儿正在铺子外翘首张望着,过往的行人哪里见过如此漂亮的美人儿,甚至有人驻步远望着,向周围人打听,县城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绝色女子。
远远的望见方陵回来,宋影儿顿时面露喜色,不过,她又一下子见到了方陵腰间的血迹,连忙从里面奔了出来,担忧道:“少爷,你又受伤了?”
“小伤。”方陵轻描淡写的笑了笑,这伤口确实不大,只是蒜头鼻这一剑正刺在软肋之上,骨头和附近经脉都被锐利的天地之气所伤,一路走来都隐隐有着痛感,若不是日融月解之术有着天然的治愈能力,血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止住的。
宋影儿却对方陵知之甚深,知道他伤得再重,依然是这番轻描淡写的模样,不由得幽幽一叹,要将他扶到进了药铺里。
方陵却是摆摆手,这时听到动静的肖谨已经从铺子里走了出来,呵呵笑道:“方公子,你回来了,宋姑娘本来想去订客栈的,不过我们家刚好有空房子,你们就不必费那个钱了,你要是不嫌弃,就住在我们家怎么样?”
“那就有劳了。”方陵道了声谢,来到了铺子里的后院,后院颇为宽阔,有好几间房子,种着几棵大树。
肖谨指着侧面的两间屋子道:“左边这间是我姐姐出嫁前睡的地方,右边这件是间空屋子,方公子你们可以先去休息,等会儿吃饭就叫你们。”
推开房间走进去,房间还经过刻意的打扫过,虽然家具简单,但是却十分清净,宋影儿将烛火点上后,将门轻轻关上,然后便说道:“殿下,你坐下来,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方陵便坐了下来,这三年来,他除了修炼之外,常常在石龙山脉里采药,为了采到灵药,常常要冒着很大的风险,而且偶尔还会遭遇凶兽,所以也受过不少伤,每次受伤后,都是由宋影儿帮忙包扎换药。
方陵从小和母亲在冷宫里长大,向来没有也不习惯有人伺候自己,不过连他都不得不承认,宋影儿对照顾人的确有一手。
她小心翼翼的将方陵裹住伤口的布条解下来,端了温水来给他清理了一下伤口,见到伤口已有愈合之像,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又拿出陈谋配制的药膏来,用纤纤手指轻轻涂抹在方陵腰际的伤口处,然后又为他绑上新的布条,待到一切结束之后,再为方陵披上衣服,为他系上腰带,这才罢手,所做一切不仅条理分明,而且细腻温柔。
第一百四十三章释魂
方陵看着她为自己做着这一切,心头也有些感慨道:“影儿,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伺候我,我都说过了,你仍是自由身。”
宋影儿却是嫣然一笑,俏脸上平添了几许妩媚:“殿下这话可说差了,妾身可是得到娘娘恩准,伺候殿下的呢,每个月可是有几两银子的月俸,要是什么事情都不干,这银子岂不是白拿了?”
听她如此打趣,方陵倒不由笑出声来,想了想,将虎头腰牌递了过去道:“青衣坊教的东西很多,你从这块腰牌上能看出什么来?”
宋影儿接过腰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沉吟道:“这腰牌质地上等,不像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不过并不是官员的腰牌,因为官员的腰牌要么有着品级和官名,要么有着各种标记以表示身份。”
“不是官员,那是什么人的呢?”方陵稀奇道。
宋影儿正色道:“还有一种人,一种和官员有联系的人。”
方陵是何等聪明,一点就明,眼一亮道:“你是说,幕僚?不,不止是幕僚,有的官员还可能聘请一些能人异士。”
话一说出口,方陵心头便一沉,就如同望族世家喜欢聘请武林人士当护院一样,一些王侯级的人物也喜欢招揽能人异士,但是,有这种资格招揽的,非侯即王,在卫城郡附近的话,那么有这个可能的便只有一个,即是——益州王!
卫城郡属于徐州,北山县正好位于徐州东边地界,群虎山的一边便是益州之地,如果这几个师兄弟口中的师傅乃是益州王的手下,那可真是一件麻烦透顶的事情了。
吃过晚饭,待到房间只剩下方陵一个人后,他取出药鼎来,随即进入到了寸鼎天地之间。
将那吸魂拿给霍峻远看了一下,一边又将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霍峻远便笃定地说道:“不错,这就是行气境武道者练成的初级法器,外形颇为粗糙,各种材料的粘合也不算紧密,可见火候还未到家。”
方陵说道:“不过这法器的坚硬真是远远出乎我的预料,在我全力一击下,就算是精铁也得崩出条缝,它竟然比精铁厉害硬。”
霍峻远微微一笑道:“要炼初级法器,工序非常多,需要不断的施以精纯的天地之气铸造,练成之后,其硬度宛如精刚一般。若非二弟修炼的是正宗的修真法门,天地之气比普通武道者精纯,否则全力一斩难动此物分毫啊。”
方陵啧啧称奇,想起一事又道:“我听他们所说的话,这葫芦应该还有着一部分猎户的三魂七魄,这要怎么处理呢?”
霍峻远正色说道:“这葫芦的作用应该只是将魂魄收于其中,然后用于更邪恶的用途,魂魄一旦离体,若是三日内返回,那人还或许有救,若是三日之后,魂魄便会成为孤魂野鬼,要么被地府鬼差所收,要么就会化为厉鬼,为祸人间。”
方陵听得稀奇道:“地府鬼差?莫非这世上还真有地府阎罗之类存在?”
霍峻远微微一笑道:“这是当然,我们这凡间大地被称为凡间下界,在此上占据灵山隐海的众仙门之地则被称为地上界,也就是修真界,而在凡间大地上,也有着被法阵术界所占据的深谷地洞,那里便是地府所在的地下界。”
方陵听得啧啧称奇,不过又立刻犯难道:“听那三人的口气,这葫芦里所藏的应该有不少三日之内收的魂魄,若是不放出来,岂不白白害了一条人命吗?”
霍峻远便说道:“这倒不难,魂魄纵然离肉身相隔千里,但是却是一心同体之物,只要肉身尚且健在,魂魄便有如活物,其神态惟妙惟肖,有着肉身那样的喜怒哀乐。而肉身若是已死,那魂魄便宛如无魂之物,行如死尸,唯有吸收天地之气,死气渐浓之后又会恢复灵智,而那时便已是一头厉鬼了!”
方陵顿时喜道:“这么说,只要将那些活物般的魂魄释放出去,那些肉身便能自动恢复?”
霍峻远微微颔首道:“不过这件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葫芦瓶口一开,魂魄便会自动钻出来,所以,我要先教你守魂之阵和粘魂之法,这样子,便能够控制哪些魂魄离开。”
守魂之阵,乃是诸多仙门初级阵法之一,本来是用于镇守被邪物附体的凡人,让邪物无法将凡人的魂魄带走,在此阵之中,三魂七魄无法移动,从而达到守魂的目的。
方陵出了寸鼎天地之后,找肖家父子借来了九盏青灯和一堆红线,然后便回到房中,他盘膝于地,将吸魂葫芦置于身前,周围放下青灯九盏,每一盏青灯底座都捆上红线,缠绕在右手之上。
然后,便要割破手指,滴血在青灯之上,每滴一滴血,便以天地之心点燃灯芯,光是这一步,便绝非刚力境修为的武道者能够施展,然而,方陵本身修炼太阳火劲,体内的火劲精纯无比,以血燃火倒并非难事了。
九盏青灯点亮,释放着红红的火焰,鲜血中释放出的天地之气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笼罩在周围,方陵这才打开葫芦口,朝里面一望,只见里面有着十几个半透明的小人,一个个就像被缩小的人一般,都穿着猎户的衣服。
见到葫芦口的光透进来,有一部分争先恐后的要飞出来,然而一到瓶口便像遇到阻碍一般,又掉落到葫芦里去。
时间有限,方陵不敢怠慢,用带血的指头朝着葫芦口一探,便将瓶口的小人粘在手指上,然后朝着天上一抛,那魂魄被大力甩出屏障之外后,身形便陡然放大,宛如真人大小,然后毫未停顿的穿过房顶而去。
方陵依葫芦画瓢,一连释放出了十一个魂魄,剩下的一条魂魄对发生的视若无睹,宛如游魂一般的在葫芦里游荡着。
此时,青灯的火焰也由红转青,方陵连忙将葫芦口盖上,然后又进了寸鼎之中。
听到释放了十一个魂魄,霍峻远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含笑道:“二弟仁义,今天之举救了11条人命,可谓是功德无量啊,他日必有福报。”
方陵淡淡一笑道:“为百姓着想,本就是为王的根本,我又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