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的死开启了日后推恩令的先河,未来的武皇帝可以名正言顺的削藩,攘外必先安内。
等到年轻的天子集合了全国的力量,稳定了帝国的局势之后,那如潮水般的骑兵和那两名注定将为后世世代称颂,世代景仰的将军将奠定华夏民族的未来。
那决定了汉帝国命运的反击,来自龙的怒吼!
李云很想这样为自己找到开脱的理由,他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你没做错什么,错的只是政治掺和了进来,而且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对国家,对民族都是有利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依然十分的内疚。
或许是医生的职业道德,或许是因为。。。。。
那个像极了自己妹妹的梁王之女,那憔悴的面容和痛哭的眼神。
瘫坐到草地上,李云无聊的望着山上盛开的野花,这一刻他忽然想“也不知后世的历史学者会怎么记录今天我的所作所为,又或者我根本不能记载到那历史的篇章中!”
沙沙!沙沙!人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李云站起身来,却是正为梁王戴孝的太子刘彻这场阴谋的最大赢家。忙跪下按十足的礼节恭敬的拜迎。
刘彻瞧了一眼李云,有些无奈的望着天空道“李卿,你是否在怪孤?”
李云苦笑一声摇摇头。
刘彻跟着摇头道“孤也不想在那日那么逼迫与你,实在是孤爱你之才,不忍卿就此断送了性命!”
刘彻接着走到李云面前扶起他来,道“此事牵扯之广,厉害之大,卿也应略有所知。如今天下诸侯林立,其强势者在其封地私造兵械,桊养私兵,少者带甲数万,多者带甲十数万,精骑万余,朝廷无奈何也,其弱者,傍依强势,在其地欺男霸女,圈地私吞,置高祖高皇帝所定法令于无物,此等之诸侯皆鼠目寸光,浑然不知塞外匈奴虎视眈眈!”
刘彻望着李云接着说道“匈奴,大汉之劲敌也,其贪婪嗜血,于大漠逐水草而牧,一遇灾荒便径自入我大汉领地,烧杀劫掠,渔阳到右北平之间年年烽火四起,其死者十之八九为手无寸铁之平民,孤常想若大汉不能在未来数十年内彻底击败此敌,长此以往,大汉或许就将国之不国!”
“国之不国!”李云被这句话激起了万千血性,有一种想要跟这位太子一起打拼天下,北击匈奴,纵使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悔的冲动。
但是随即他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大汉现在还未做好准备,太子也依旧没有掌握大权。
而且太子还需要磨砺,那场建元二年的政变刚好是磨砺太子的最佳方法。
一念至此,李云伏地拜道“殿下,现在还不是小臣进宫为殿下分忧之时,小臣现在唯一可为殿下做的事情,便是替殿下在民间救死扶伤,鼓励农耕,为大汉的反击打下基础!”
“殿下须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万丈高楼平地起,任何事情都必须有足够的基础才可进行,而不是拔苗助长!”
第一第十八节 兄弟
听过李云这番话,刘彻很惊讶。
他父本就是少有的智者和政治家,自古少有的明君,自小也没少教导他凡事需在缓与急中做出抉择。
长安的学者也个个都是饱学之士,今天大汉可不是后世那些凭借关系就可以顺利任得一职,又或者只须文采过人就可得官的时代。
这是几乎完全继承了战国时期任人唯贤的时代。
即便是依靠关系担任大将军的魏其侯窦婴那也是顶尖的人才,治理地方,统帅军队样样精通,否则天子怎会将大将军的职位授与他?
而作为未来的天子继承人,刘彻当然得到的是最好的教育,但是无论那位学者又或官员可像李云这般形象的向年轻的太子阐述关于缓的重要性。
刘彻本就聪慧过人,一点就通,听得李云之话,当然明白。心中更是坚定了要将李云纳入自己帐下,用为谋士的想法。
刘彻现在太缺乏可向他提供计谋的谋士了。而遇到李云不过数天时间,他便已从李云口中套出一个科举取才的妙策,现在又听得李云那后世人人皆知的话语,那里肯如此轻易的让李云离开?
当下脸就阴了下来,正要说话,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再言语,只是轻轻的挥手道“既然如此李卿可先回河东,待孤禀报父皇,再诏卿至长安拌孤身侧!”
李云那里还敢说什么,只得告退一声,拜了拜便踏上了回河东的路。
刘彻待李云走远,转身步入后山,那里竟早有数名侍卫护卫着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华服男子,他长的与死去的梁王有几分相似,只是面容比之梁王更为红润,眼神也更为精湛。
刘彻见到这人,恭敬的拜道“儿臣见过父皇!”
那人竟然是当今天子刘启!
天子看了看刘彻,点头笑道:“彘儿果然长大了,方才朕见你与那李云交谈,仿佛便看到了朕年轻的时候,年轻真好!”
刘彻笑了笑,问道“父皇,儿的眼光不错吧!”
周围几名侍从自是知天子与太子说的事情,自己似乎不怎么适合听,都分散到四周去警惕,远远离着距离,刚好是听不到声音,却又可迅速护卫的地段。
天子摸摸爱子的头,淡然一笑:“不错,我儿确实长大了,想飞了,也开始为自己找寻辅佐大臣,想当年朕与晁错,也是在你这般大的时候相识的!”天子眼神渐渐有些哀伤“可惜啊!是朕负了晁卿!”
刘彻安慰道“父皇无须悲伤,晁大夫死于社稷这是他的光荣!”
天子点点头道“晁大夫确实是为社稷而死,恨只恨当年朕耳根软。。。。。”
天子接着又道“这个李云虽说才华是有,所献吾儿科举之策也为良策,但是美玉尚须雕琢,更何况人才?便先令他在河东选一县治之。”
刘彻本是想乘机将李云招入自己幕中,闻言本要再说什么,天子已挥手道:“彘儿无须再多言,朕意已绝!”
刘彻只得告退道“那么儿臣便不打扰父皇与皇叔叙旧了!”
“彘儿!”天子叫住刘彻“朕听说你皇叔爱妾还遗有小女一名,与你也自相熟。”
刘彻点点头,不知自己父亲要说什么。
天子叹了口气道“朕这一世欠你皇叔太多,朕还记得年少时你皇叔常与朕私下出宫围猎,自少朕每所犯错,受罚的总是你皇叔,这也是为什么太后宠溺之故!”
天子眼睛渐渐湿润,显然已沉入对往事的追忆“盖因你皇叔自小就为朕受过先皇的太多责罚!”
“先皇年少时生活极苦,自少节俭,生平舍不得多吃一碗饭,而朕年少气娇,昔日在长安自是骄横一时,所犯之错已不可累数,但每一次都是你皇叔替朕扛下了先皇的责罚,以至于在尚未加冠之时就出任淮南国!”说到这里天子也是泪流满面,他本是重情之人,这次对付梁王已令他心灵大受打击,此时想起昔日的兄弟之情,那里还控制的住。
刘彻忙过去安慰道“父皇务须伤心,想必皇叔也知父皇苦衷。。。。。”
天子擦擦眼泪,继续道:“彘儿可知淮南国那时是何光景?高皇帝时英布反汉,先皇登基不久,又有刘长之乱,那时的淮南国可不比现在,连年的战乱使得淮南国土地大量荒芜,朕记得有一日你皇叔从淮南国写信告诉朕,他那日终于吃到肉了!”
天子瘫坐到地上,无力的道“堂堂一国之藩王居然为了吃到肉而特意写信告诉朕,那日朕看了信后,哭了一晚,第二日就给你皇叔送去了整整一百头牛!”
天子望着刘彻问道“彘儿可知你皇叔为何连肉都没得的吃?”
刘彻摇头,疑惑了一下。
天子苦笑道:“你皇叔将他库府中的粮食都发给封地的百姓去了,自己只留了不到一千石粮食维持全府上下近千口人的日常用度!”
天子站起来接着说“所以,于国于私朕都是亏欠你皇叔的,彘儿记住了,你皇叔这一倒,他的子嗣再无力对你构成威胁,所以日后若你在位,梁藩一系藩王若无大错,不可轻易追究,也算对你皇叔有个交代!”
刘彻跪地道:“儿臣知道了!”
天子点点头,道“还有,你皇叔生前最宠爱小女刘玟,传朕旨加封梁王郡主刘玟为南月公主,规格从信阳公主例,随太子一行转还长安,长伴太后左右!”
第一第十九节 司马相如
梁王的儿子们各自得了王位,自是大方起来每人送了李云几两金子。李云那里会和这些爆发户客气,伸手抓过金子就踏上了回河东的路。
令他稍微感到的欣慰的是,那个像极了他妹妹的梁王郡主被天子加封为公主,随同刘彻回长安去了。
等走出睢阳,李云清点怀中的金子竟然足有三十两之多,折算成钱物怕是可足够李云挥霍好一阵了。令李云不禁感叹梁国的富庶。
数日过大河,抵达河东时已李云悄然一算竟已离开河东半月有余,地里的庄稼都已快到收获之时。
进入河东城,拜会了郡守杨泛,两人闲聊了一阵,由于李云此时已是中郎之身,所以杨泛想让李云到郡守府任职,等过两年再谋个实缺,但被李云拒绝,李云现在暂时并不想为官,只想好好在山村中休息一阵,过几年平淡的生活。
杨泛也不便强求,闲聊一阵后,李云就拜别杨泛,赶回家中。
进得谢李小村,田地中正忙于农活的乡亲见着李云都亲热的与他打招呼,乡民朴实的问候令李云心中好一阵感激。
家还是那个用土砖堆砌的房子,只是院中已栽上了许多鲜艳的花儿,打扫的一尘不染的院子中,还可见到几只家养的母鸡正在觅食。
推开门,唤了几声,杨谋与李叔都不在。
才半月不见,房中已是大变样,家中摆放上了一看便是做工优质的床铺和各式家具。
数十卷竹简整齐的摆放在书房的一角。厨房中更有几块上好的肥肉挂在墙壁上。
李云不禁暗道:看来我这个便宜学生还是蛮会过日子的嘛!
想起那几包方便面调料若再不吃掉,便迟早有变质的嫌疑,反正这时代的人也未必识货,不如便宜自己,也好多尝来自现代的味道,否则将来恐怕会记不住现代调料做出来的美食。
便抡起袖子,抄下一块肉,动起手来。
一阵忙碌过后,一盘香喷喷的炒肉便已经做好,可惜没有辣椒,不然的话辣椒炒肉应是极品的美味。
刚把肉炒好,门外便有声音传来,仔细一听却是杨谋与人在说笑。
只听杨谋道“相如兄,今日小弟听兄一赋,当真是幸甚!”
另有一带着浓厚蜀地口音的男子道“杨弟也是好运,今日相如听得弟所言伤寒论证之法,也是茅塞顿开,弟得遇明师,兄长我也十分高兴,今日你我兄弟当醉酒千杯,痛快的喝上一宿!”
杨谋忽然道“什么东西好香啊!司马兄可有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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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相如用鼻子吸了吸,也赞道“不知弟家中藏有何种美味调料,竟然能有如此香味,为兄今日算是有口福拉!”
李云知自己也到现身的时候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