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任务没有完成,他还不能死。
这时候,大汉国对匈奴最最友善的大将军窦婴告诉他“你应该去找车骑将军劝劝吾皇,现在也只有他。才可以令吾皇息怒!”
使者说“行吗?”
大将军一脸正色道:“车骑将军,是汉匈友好地支持者,他非常,非常喜欢匈奴。而且他和皇帝陛下的感情很好,本大将军用人格担保。”
大将军似乎觉得这样说还不够劲,又继续威胁道:“尊贵的匈奴使者,你想必也听过我大汉国一句名言,匹夫之怒,溅血三尺,天子之怒。雷霆万钧,血流成河,现在吾皇很生气,要是万一吾皇决定不帮你们,改帮其他人,那么岂不是……”
他又摇头叹道:“既然使者觉得这样没用,我看还是算了吧,反正我大汉国一样可以拿到想要的东西!
使者立刻慌了神,忙赶去车骑将军府。
这时候李云正在紧张的守候在两位娇妻的身边,刘玫和卓文君的待产期都快到了,马上就要做爸爸的幸福感,令他飘飘然起来。
这时候,下人来报,匈奴使者求见,李云眉毛一笑,想起前几天宫廷会议。
当时与会者四人,天子,丞相,大将军,还有他,商议地事情,就是怎么在匈奴身上捞到最大的好处。
天子刘彻看上去很颓废,他很失望,他登基以来,虽然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军事上,政治上,不断取得突破,可是,他亲手提拔的两个大臣,一个被证明为暴吏,另一个干脆就玩起了狐假虎威的把戏,甚至还把算盘打到了当朝重臣身上去了。
这令他地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对自己地眼光产生了怀疑。
一个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怀疑自己,因为一个连自己都会怀疑的人,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所以,刘彻现在经常疑神疑鬼。
有一次,主父偃从他身边走过,他刷的就拔出了配剑,质问道:“汝可有欺朕?”
这下子,把主父偃给吓傻了,主父偃无疑是一个异类,他虽然官居九卿,但住地还是一间寒酸的老旧宅院,他的俸禄,全部用来接济那些当年接济过他的人。
但他却不弄权,并不以职权之便,来安插一些亲朋。
他的妻子,一年只吃过三顿肉,他的孩子,甚至连一件新一点的衣服都穿不起,可以说这个人,几乎没有缺点,要是有缺点的话,那么,就肯定是,他完全的遵照刘彻命令行事,天子要他做东,他永远不敢做西。
这样的大臣,忠心是有了,可是却没了灵性和变通。
当时主父偃就吓了一大跳,最近天子的心情很不好,动不动就责罚身边的近臣,整天愁眉苦脸,所以,他一般不敢只敢悄悄的从天子身边经过。
天子见主父偃的双手扎在袖子里,以为,他从宫里要私带什么东西出去,便命令他脱下衣服。
主父偃死也不从,天子怒,令近侍强脱。
可衣服脱下来后,天子呆了。
原来主父偃实在是太穷了,他的俸禄,根本不能满足他在维持府上日常用度和一帮亲朋生活的同时,还有余钱来购置新的朝服。
这件朝服,还是他从前任太常的弃用的旧衣箱中翻出来,由贤惠的妻子,修补好的。
从外表上看,主父偃这件朝服还算新,可是一翻开里面,却是大大小小的补丁,甚至还有婴儿的布料拼凑而成。
不得不说,主父偃有一位能干的妻子,她硬是用那些他人不要的布料,将一件别人废弃的破烂朝服,修补的和新无二,而且外表居然还看不出来,就是里面实在是……(www。①⑥K。cn)
一到冬天,主父偃就经常冻的瑟瑟发抖。
天子鼻子一酸,问道:“你为什么不买新的?”
主父偃不敢欺瞒,道:“臣穷……”
君臣二人抱头痛哭,第二日,天子下诏赐主父偃金百斤,并令太常府承担他的全部朝服费用,从此天子不再怀疑主父偃,疑心病也慢慢好起来。
可是,至少现在,他还没痊愈,他一直认为,大将军和丞相一定是有某种企图,所以才极力推动援助匈奴。
没办法,大将军和丞相只能亲自到李云那里,请他出山,劝服天子。
宫廷会议一直开到子夜时分,最后,李云不得不对天子说“陛下,倘若陛下还有担心,那么臣有一计,可最大程度减少大汉国负担!”
刘彻可以怀疑所有人,但他不会怀疑李云,事实上,正常人也不会去怀疑一个将所有的权利交出来,安心当寓公的前边关重将。
所以,他的态度很平和,点头同意了李云的要求。
李云道:“陛下,臣想,我大汉国劳师远征,虽然是为自己的利益而战,但是倘若要让我们自己负担军费和军粮,这就未免太不好了!”
“所以,臣以为,定当要让匈奴人来承担这些费用,这样陛下也不须为粮食发愁!”
天子这才说服,可是,他又立刻道:“可是,条约的草议上,并无此条啊?”
李云笑道:“陛下,臣会让匈奴亲自提出来的!”
于是,才有大将军和丞相的联合表演,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将军和丞相真是亲匈奴派系,其实,这两只老狐狸谁也不亲,他们只亲自己。
李云进了正厅,匈奴使者一见他,立刻哭着道:“将军救我!”
李云强忍笑意安慰道:“贵使何事惊慌?”
使者立刻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天子的反应。
李云听完,摇头道:“唉,此事甚难啊!”
使者一听,立刻暗叫有门,忙道:“若将军可催促贵上尽快出兵,我便答应将军的所有要求,匈奴大单于会永远感激将军的大恩大德!”
李云唯唯诺诺的道:“这样啊,贵使,不是本将军不想帮你啊,去年,我国大旱,粮食歉收,各地灾民连吃饭都成问题,所以大汉军队现在没有粮食啊,没有粮食,就不能打仗啊!”
使者听了,咬咬牙道:“若是鄙国为贵国军队提供补给呢?”
李云又道:“唉,钱啊,有了粮食,没钱发军饷,该怎么办啊?”
这时候使者再傻也明白了,这是在敲竹杠,可是形势比人强,没办法,若是再求不到援军,单于庭就该被伊稚邪抢走了。
若单于庭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单于庭在的话,就一切都有希望,一切都有重新拿出的可能!
便道:“鄙国拿牛羊冲抵军费如何?”
李云惊讶的转过头,他本以为,这使者该拒绝几次,至少三四天才有机会达成一致,却不想如此快就被他看出来了。
不过也好,省去了众多口水,便笑道:“如此,本将军便立刻进宫,为贵国求情!”
第一第五节
刘彻向李云伸出双手,牵着他走在未央宫的花园中。
“李卿,那匈奴人果真上当了?”年轻的天子轻轻的笑着,在帝国的历史上,还从未有过像他这么自信的天子。
“是的,陛下,匈奴人,自也不是傻瓜,在现如今的情况下,他们只能依靠帝国!”李云轻声作答。
刘彻抚掌大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又道:“卿快当爸爸了吧,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点激动,一点兴奋?”
李云笑道:“陛下,人皆如此,谁不会紧张?说实在的,臣真的很紧张啊!”
刘彻哈哈一笑“卿看上去不像胆子小的人嘛!”
李云搓着手心,嘿嘿的笑着说“臣本来胆子就很小,但是自从遇见陛下后,胆子就渐渐大了!”
刘彻想起两人初见面时,那时候,他还是太子,作为皇家使者和侄子去唯阳安抚粱王,那时候,刘彻见李云这样一个白面无须的家伙,也还曾心生捉弄之意。到后来,两人居然慢慢的成了知己,世事之奇,莫过于此啊。
此刻听了李云这比马屁还舒服的话,顿时心怀大开,笑道:“当年,朕见卿白面无须,曾暗想,此人莫不是皇叔内侍,谁知道……哈哈!”
李云自也跟着一笑,摸了摸头暗想‘我真有那么像太监吗?’
“不,我绝不做太监!死也不做,好男儿,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更何况去当没有小万的太监了!”
刘彻嘿嘿的笑着问道:“卿可曾想过,朕的皇妹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
李云笑道:“回陛下,臣倒也想过,事实上,臣非常希望内子生一个女儿,臣喜欢女儿!”
刘彻眼珠子溜溜一转,盯着李云瞧了半天,才道:“卿喜欢女儿?莫不是想和朕做亲家了。”
这个年轻的天子说完,立刻哈笑起来。
李云尴尬的笑道:“臣不敢奢望,臣只是觉的。女儿比儿子听话,孝顺,而且更可爱一些,而儿子,小时候肯定会调皮的要命,臣怕啊!”
刘彻想了半天,也不得不赞同李云的说法,是啊,自己那个太子。整天的调皮捣蛋,路都不会走,父皇都还不会喊,这小家伙就成天在摇篮起调皮起来。
打又舍不得打,再说,打了也没用,他堂堂帝国天子,万兆黎民的主心骨,一怒就可灭万国的皇帝。却对儿子没有半点办法。而女儿就听话多了,又知道孝顺,又那么可爱。要是皇后生的之女儿该多好啊!
“咳咳!”刘彻也不免有点尴尬“如此吧,李卿。若卿果真生了个女儿,那么朕的太子妃就是她了!”
李云听了赶紧拒绝道:“不可啊,陛下!”
刘彻糊涂了,问道:“怎么?难道朕的儿子还配不上卿的女儿?”
李云赶紧摆手道:“陛下,不是这样的,臣觉的,这男女之间,还是该讲究一个两情相愿,这姓姓亲,臣不敢自作主张,怕误了太子啊!”
刘彻想起阿娇,也尴尬的摸了摸头,说起来,他还是这娃姓亲的受害人,可这一转眼,他又将自己的宝贝儿子也推上去,这上辈人的悲剧,是绝不能发生在下一代之中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如此,还是卿考虑周全啊!”
两人沿着花园一直走到了宫殿中,那里主父偃早侯着了。
刘彻见了主父偃眼中明显露出温情,不过动作却粗鲁的很,他一脚踹向主父偃问道:“卿的朝服,可有了?”
主父偃行了跪礼,老实的回答道:“回陛下,臣已领到新朝服!”
刘彻摇了摇头,叹着气说“主父偃啊主父偃,你堂堂一个帝国内阁高官,朕的弘股之臣,怎么会沦落连朝服都穿不起的地步?”
主父偃那里敢说是俸禄的问题,只好连声称罪。(www。①⑥K。cn)
刘彻坐在龙椅上,接着说道:“你看看人家李卿,穿的光鲜,吃的好,住的更好,走在长安的大街上,天下人见了,自然会知道,效忠大汉的臣子,朕是绝对不会亏待的,可卿……唉……这事若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朕是刻薄之主呢!”
李云听了,忍不住插嘴道:“秉陛下,臣有话说!”
刘彻点头道:“卿直说无妨,这里不是朝堂,没那么罗嗦的规矩!”
李云奏道:“臣以为,主父大人的例子,并非个别,事实上,我大汉自龙兴以来,俸禄的标准一直未有改动,在高祖年间,一千石粮食可换钱十万,可是现在,一千石粮食只能换钱几万。高祖年间,一百钱,足够一家三口一年之用,而今天一百钱,却连一个人半年的正常用度也维持也了,此消彼长之下,我大汉国官员的俸禄至少已减少七成,在许多郡县,一般官员若无门阀文持,恐怕早连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