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铭说完一脸苦恼,样子都憔悴了好几岁。
东方朔却是眼睛一转,凑到张正铭耳朵边道:“舅舅,你可这样这样……”张正铭听了,脸色渐渐的好起来,疑惑的看着东方朔问道:“朔儿,你这招那里学来的?”
东方朔笑道:“舅舅,这个嘛,当然是从苏秦的书上看到的,像你外甥我这样英俊潇洒,聪明过人的神童自然是可以举一反三,将此计用上,包可保我们无事!”
张正铭点点头道:“好吧,我就试试看!”
第一第十七节 刘安的后路
当刘陵直直闯进临邛官学的时候,李云正和公孙弘在讨论着儒家对于武将的看法。
公孙弘提起毛笔,在一张白纸上用小篆写下一个大大的武字,道:“武者,持戈也,止在于下,戈为上,解其字义,止乃址也,意为基础之意,止下基也,象草木有址,故以止为足,所以以力协止乃为劫。止戈的意思就是说‘立国之本是戈’而非大人所理解的止息干戈!”
李云却是听的目瞪口呆,心中大骂董仲舒,好好的一句止戈居然被他歪曲成了完全相反的意思,由此可见真正的儒家,在后世蜕变成了什么样的学说。
虽然李云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董仲舒篡改的,但至少李云可肯定在现在大汉的儒家大都还这样理解着这个武字的意思。
李云尴尬的笑了笑,有了公孙弘这位当世大儒,他确实解决了不少学术上的问题和疑惑,公孙弘学识确实很渊博啊,几十年的苦读,他自然对儒学有着深刻的认识。
正要再与公孙弘讨教,刘陵已是站在不远处,直直的看着李云,一袭青色的丝绸衣服着在她身上,说不出来的动人,微微有些怒色的小脸带着些少女的红晕,更是平添了她几分动人气质。
她的左手牵着一名看样子不过七八岁的小男孩,那小孩生的粉雕玉、啄,可爱至极,酷似刘陵的一双小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的注视着这个人流逐渐多起来的地方。
刘陵复杂的瞧了李云一眼,有些轻吟的道:“李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公孙弘见了得体的告退一声,找杨谋说话去了,他一看这女子的来头,自然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他可以搀和的。
李云却是苦笑一声,他感觉刘陵就像是他天生的克星。对于这个美丽高贵,但心思却狠毒至极的女人,他是一点办法也无。
刘陵贵为郡主,身份高贵,她父亲淮南王刘安更是手握十数万大军,自梁国瓦解,淮南国就已隐隐是大汉第一大诸侯国,即使天子在这,恐怕也得笑呵呵的接见,丝毫也怠慢不得。
李云想不通了。这刘陵三番四次的找他,到底想干什么?
若说是招徕,李云早用行动告诉了她,这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刘陵自己也不明白,她对李云有着莫名其妙的感觉,对于这三番四次拂了她面子的男人,她按理来说,应该是派出刺客将之杀掉。如此一来才可解心头之气。
可是刘陵每次想这样做的时候,心头总是浮现起在睢阳的那个夜晚,李云那双看着她的眼睛,即有着怜惜又有着叹息的眼睛。
而自上次来临邛被李广的手下给挡了之后。刘陵就已经明白,这个男人已正式踏进了政治权利的中心,再派刺客已经属于自找麻烦,可是不知为何本应死心的她,却在这几个月来,一直对李云念念不忘,每日脑海中尽是浮现着这个男人那双看着她的眼睛。
本来刘陵已决定从此永远不会再来找李云,因为她怕那个感觉在她脑海中越来越重,最后主导她的全部思想。
可是上个月,她的父王忽然交给了她一个任务,这个任务令她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父王是不是不想报仇了。
大汉的宗室都知道淮南王刘安与当今天子的恩怨,这一切都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注定。
刘安的父亲刘长,乃高皇帝最小的儿子,高皇帝平定了英布之乱后,将刘长封为淮南王,代替英布牧守淮南。
刘长生性暴戾,贪得无厌,他为淮南王时,整个准南国被他搅得鸡犬不宁,但高皇帝去世后,当权的是太后吕氏,吕太后可不管这些,她想做的不过是将这天下从刘姓改为吕姓,所以也不去约束刘长。
到得平灭吕氏,孝文皇帝登基,刘长的毛病与过往犯下地罪责一一暴露出来,孝文皇帝出身民间,自小就很节俭,那里容得下这样一个昏王。但念在兄弟感情,孝文皇帝一忍再忍,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废渎刘长,将之贬为竖人,发配蜀郡,当时正是冬天,寒冷至极,刘长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苦,未几就暴毙了。
作为刘长的长子,刘安那时候还年少,但他目睹了父亲的惨死,发誓要报复孝文皇帝,但是那时候没有势力,只能隐忍。
后来孝文皇帝见了刘长死的凄惨,又念起了兄弟之情,过了几年将刘安又封为淮南王,继承他父亲的国位。
本想以此化解这段恩怨,但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想要清洗,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刘安成为淮南王后,表面上勤勤恳恳,对朝廷忠心不二,甚至在七国之乱时还支援过朝廷,可是谁又知道其实背地里,他正谋划着一举复仇!
可是刘陵却也并不清楚她父亲的想法,事实上刘安也很害怕,他怕一旦事情败露或者失败,那么刘长这一系诸侯,势必断子绝孙,所以他想到了一招很聪明的计策。他并未立他最宠爱的孙子刘旬为世子,而是立下了他的另一名孙子刘健为世子,他将刘旬分出门去,另立了一支,这样即使他失败了,按照惯例由于刘旬已另立一族,所以天子就算很恼火他,也不能再怪罪到刘旬的头上,否则大汉其他诸侯宗室势必不满,而他假如成功的夺得了天子之位,那么到时候再迎回刘旬改立他为继承人也不迟。
而自梁王一死,刘安就知道。他已无什么胜算,除非发生奇迹。
所以他加紧了部署计划,一面宣布立刘健为世子,另一方面他打算着将刘旬尽快的送出去。
可是刘旬今年才八岁,他一个人独自在外,刘安确实不放心,所以他取消了将刘陵送到长安迷惑天子顺便大量套取情报的计划,而是准备由刘陵负责起照顾刘旬的责任。
到时候一旦失败,天子见了这弱质女子与年少孤儿,也就不会再为难了。
解决了这个问题,刘安自然是谋划着托一个有实力的人照顾刘旬,最好是傍上一个为天子喜欢的人,而毫无疑问的李云最终进入了刘安的视线。
李云虽然现在官职卑微,可刘安相信只要天子还是文帝一系,那么他最终势必将成为大汉新的贵族,而且官职卑微的李云更符合他的计划,这样天子也不会疑心他的做法,毕竟县令与诸侯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刘安早在临邛布下了眼线。一收到临邛开办官学的消息,他就立刻让刘陵迅速带着刘旬来报名,这样刘旬就可名正言顺的脱离他的接触,纵使日后再发生什么事情,也绝牵涉不到刘旬,而他这一系的诸侯,也可至少在这世上留下血脉。
刘陵到底年轻。她尚还想不了这么远,所以她想不清楚父亲为何令她迅速放下手中负责的全部事情,带着自己的小侄子远赴临邛,并且还要洗干净她参与那些储备军械,秘密招徕死士的事情上留下的痕迹。
但父亲的命令,她从来就不敢违背,刘陵也只能奉命而来。
李云走到刘陵面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道:“郡主,您又要做什么?”
刘陵见了李云那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心头一疼,轻声道:“李大人,奴就这么令你讨厌吗?”声音幽怨中带着些挑逗的味道,令李云几乎把持不住。而她的嘴角则轻轻上翘着,与脸部形成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李云忙将头底下,不再看这个足可诱惑他犯罪的女人。摇头苦笑道:“郡主,下官不过是糠槽之人,蒙天子知遇之恩,不以臣卑微,授臣以最大信任,臣报答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郡主您?郡主可是当今天子的堂侄女,金枝玉叶,而下官自然是忠诚于天子的!”
李云故意将天子两个字咬的特别重,意在提醒,不管她说什么,他李云都绝不会动摇。
刘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绝美的小脸上泛着丝丝<;。CN…http://wap。。CN>;无奈,她忽然道:“李大人,南月妹妹就真的有那么好吗?她对您就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大人连看到不看我一眼!”
李云尴尬的笑了笑,他只能沉默,事实上这种事情他也只能沉默,他不可能告诉刘陵其实他早就知道她的事情已经她代表的身份。
刘陵却是抱起他的侄子刘旬,轻轻道:“大人,其实奴家这次来是想让您收下这个孩子,让他在这临邛快快乐乐的长大,奴家今后就住在临邓照顾他!”说完刘陵竟然觉得有些解脱的感觉,她竟然冒出了就住在这临邛好了的想法,委实令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李云却是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刘陵,他甚至有种要跪下去恳求这个美丽的郡主放过他,李云怎么也想不到淮南王居然将他地孙子送来临邛,刘安这样做委实太过诡异,李云打破脑袋也想不清楚这样做对刘安有什么好处。
李云想不到的事情,自然下意识的归纳到阴谋中去,但是他又不好拒绝,因为一个王室子孙到他这念书,这本身就是巨大的荣耀,若李云拒绝了,那么淮南王只消上一个折子,弹劾他李云目无宗室,歧视王族。这个罪名可就足够李云死上一百次了!
李云叹里一口气,只能点点头道:“郡主要住在临邛,下臣自然高兴,欢迎都还来不及,只是郡主,大汉律有严令未有天子的准许,宗室子弟不得私自在郡县停留过长时间……”
刘陵嫣然一笑,宛如最美丽的鲜花,她从怀中掏出一张丝帛递给李云。
李云接过那卷尚还带着刘陵身上动人的体温的丝帛,打开一看。天子那熟悉的字迹就已跃然入眼:“准南王奏朕,欲以孙寄与卿教导。卿乃良臣,淮南王乃贤王,朕久思之,最终许之,望卿勉励而为,与淮南王多多沟通。”
李云再三看了看这道准许诏,最终确定确实是天子的亲诏,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做了请的手势,他知道从此临邛这地方该热闹了!
第一第十八节 诱惑
忙活了一整天,李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县衙,今天可把他累坏了,安排学生的寝室,发放书籍以及带领那些家长参观官学的建筑,这些事情他都必须亲历亲为,再不可和以前般推给杨谋去处理。
而且今天还出现了似刘陵这样一个不请自来的主,李云一想起这美丽的郡主,就头都大了。
他实在捉摸不透,这刘陵到底想干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子,用热水舒服的洗上一个澡,李云忽然觉得,应该去看看刘陵,毕竟人家的身份是郡主,地位尊贵,不是他现在的身份就可以怠慢的主。再者说,这次刘陵好象是一个人带着刘旬来的,身边连个侍女也未多带,他怎么说也得为她安排两个伺候的,否则堂堂郡主在他管辖的地方要是受了罪,传出去面子上也挂不住,毕竟现在淮南王的名声很好。便又穿上官服,急急的赶去刘陵落脚的地方。
刘陵由于刚来临邛,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所以现在她暂时被李云安排在县衙一个较为僻静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