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的到来,使得原本有些乏力的被围士卒们仿佛打了兴奋剂一般,浑身瞬间充满了力量!一直在最前面的李子玉更是大喊道:“弟兄们,包围金兵啦!”当真是豪气盖天!
本来天色就暗。虽然战场有近三分之一的人高举着火把,可谁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宋兵,其中就包括敖齐尔,他见的刚刚冲上去阻拦的一千将士瞬间就被冲垮,一个举着大刀宋军将领率先杀了出来。敖齐尔虽然吃惊不已,但作为金国出了名的好战将领,怯敌躲避可不是他的作风,当下举起弯刀就率人冲了上去。
李诚虽然曾说自己的马上功夫不如地上的功夫,可以他的武艺马上功夫根本就差不到哪去,一见一员金将向自己扑来,冷冷一笑便举刀迎了上去,只听得咣当一声两人便接了一招,战马闪身而过,仗着自己的兵器远远长于对方手里的弯刀,双臂一收,刀柄就撞在了敖齐尔的后背上。敖齐尔只觉得后背一疼,险些掉下马去。好在李诚懒得理会他,举起大刀又是一声大喝,将后边跟过了的两个金兵扫下马去。
李诚力道何其大,只一下就将敖齐尔打成重伤。按说身为兀术爱将,敖齐尔的功夫自然差不到哪里去,要是搁了平常和李诚走上三十招自然不成问题,一来是现在天色太暗,加上两人马速过快,倒霉的敖齐尔压根就没有看清李诚用的是什么兵器。二来,现在自己的士卒基本都是骑着马在原地打转作战,手下全是骑兵的敖齐尔自然知道被这骑兵快速冲到阵中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依着他们现在的速度,自己手下的将士们即使不崩溃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敖齐尔就有些着急了,可是别人着急的时候往往都能超常发挥,敖齐尔却是这些年顺风仗打惯了,一时间适应不了现在的节奏,于是那什么所以他就被那什么了。
敖齐尔败下阵来,左半边的身体动都不敢动,无奈之下只好打马逃跑。李诚仗着自己的武艺,几下就把跟在敖齐尔身后的十余名亲兵打发。转眼间就冲到了阵里,后名的几位手下将领也紧紧地跟了进去。不出敖齐尔所料,立时间金兵就乱了起来,被杀的四散奔逃。古语有云兵败如山倒,冠绝当今天下的金兵也不能例外。三万人被八千人打得抱头鼠窜,没一会儿两个冲在最前面的李子玉和李诚便会合到一起。看到李诚,李子玉高兴的喊了起来:“李大哥!”李诚也是哈哈一笑,顺手将身边的一名金兵砍下马去,这时岳飞也带人冲到了这边,抱拳道:“李大人!”李诚一摆手笑道:“走,随我再杀出去!”一转马身,带着士卒们又从原路杀了回去。
这时再也没有人敢阻拦这伙宋兵的去路,李诚带人接应到岳飞和他麾下的剩下的七百多名将士向着南方狂奔而去。
………………
“什么?宋军来了援兵?”听到岳飞部被接应走,兀术‘噌’的一下子便站了起来。浑身大汗的扎木鼠使劲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是啊!非但如此,连敖齐尔都被重伤了!”“什么?敖齐尔受伤了?”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惊得兀术一张嘴巴就没合住过。扎木鼠再次使劲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是啊!现在都不能动了,看那样子这小子是活不成了。”话刚说完,就被窜到身边兀术一脚踹倒在地,兀术眼睛一瞪,骂道:“混账东西,怎么没把你给打死呢!”就见扎木鼠一捂肚子,可怜巴巴的说道:“父王,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啊!怎么说我也是您儿子啊!”兀术一指他鼻子,急道:“快说,后来怎么样了,难道就让这些宋兵轻易地跑了吗?”扎木鼠爬起来说道:“是啊是啊……不是,当然没了,都木耳已经带人追去了,孩儿怕别人说不清楚当时的状况惹您着急,所以就先回来了。”
兀术眉头一皱,:“去了多少人?”扎木鼠学着他爹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一万呢还是两万呢?我先想想啊”“混账,快说到底去了多少人!”兀术怒道。看着自己老爹来气了,扎木鼠嘴一苦:“父王,孩儿走的着急没问。”“你……”兀术都快被他气死了,高喝道:“来人!”门外立马进来两个侍卫听候自家大帅吩咐。兀术正要吩咐,一见自己那傻儿子伸着脖子想听,当即怒道:“你给我滚出去!”说着又要拿脚踹,扎木鼠一惊,撒欢子就跑了出去。看到这祸害跑了,兀术这才说道:“传我将令,万户哈克旗,纳里罕率所部兵马即可出营追击逃跑宋军。”“是!”两名侍卫急忙冲出大帐前去传令。兀术接着又喊进两名侍卫吩咐道:“吩咐下去即刻造饭,天亮后拔营全军南下!”看着侍卫们出去传令,兀术一屁股坐在那里,为自己这个傻儿子发起愁来。
年过五十的兀术膝下两子一女,长子扎木鼠今年快三十岁了,为人倒是厚道得很,对自己这个老父亲也很孝顺。可就是脑子有定不灵光,傻里傻气的,在自己当了个万户。可说来也奇怪,这小子脑袋不灵光说起话来都颠三倒四的,但是对着军事倒是懂得不少,想来是随了自己这个父亲。自从十八岁后离家跟随自己南征北战,也立了不少功劳,虽说没几件大功,但从军十年,再加上是自己的儿子,当了万户也很正常。可皇族之内为了权力明争暗斗,这厚道人可不行,自己活着还好,可自己一旦过世,那……结果就不说了,反正好不到哪去。二儿子扎克奇,倒是比他大哥聪明了不少,小时候很讨自己的欢心,自己也是对他宠爱有加。可孩子一宠就出问题,随着年岁慢慢的增长,扎克奇竟然和那些皇族内的小混蛋们混在了一起,整天不是打猎就是溜鸟,将汉人纨绔子弟那套学的是样样精通,自己对他屡屡教训,却也没让他学好。现如今二十五岁了,就靠着皇族的身份在朝堂上混了个六品小官,对他,兀术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还好有个闺女,不但对自己孝顺,而且心智在皇族里面也是出了名的厉害,不待深受先帝喜爱,就连当今圣上对她也是宠爱有加,每次入宫请安都要赏赐她好些东西。可她毕竟只是个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到时虽然可以时常照拂一下娘家人,但也不可能事事都要她管啊。就是这种情况那也是在她嫁给本族之人的前提下才行,现在可好,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一个汉人,而且还是一员宋朝将领,这事……,晃了晃脑袋,把这些烦心事抛到脑后,兀术又考虑起下一步该怎么行动,毕竟大军在外消耗甚大,还是早日把赵构小儿抓到的好。
………………
岳飞一行人在李诚的接应下突围后,趁着金兵大乱,马不停蹄狂奔了近一个时辰,直到背后再没声响战马累的跑不动时才停下歇息。下得马来,李诚麾下的一个统领带着三千人就地驻防,又派出几队探马放到十里外,以防金兵赶到措手不及。其余人则下马抓紧时间休息,恢复消耗甚大的体力。
岳飞一下马便给李诚拜倒:“李大人,请受岳飞一拜。”李诚扔掉手里的马鞭急忙将他扶起:“岳兄弟,你这是干嘛。”岳飞被扶起,再次说道:“此番救命之恩,岳飞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李大人以后有何差遣尽管吩咐就是。”李诚呵呵一笑:“岳兄弟,你这话可就太见外了,姑且不论咱们袍泽之义,就说你我二人在阳武的情谊,我李诚那也应该为你岳兄弟拼了这条性命!”岳飞正要感谢,忽然听的身后有人喊道:“吉统领,你怎么了?!”心里一惊,急忙向后跑去。
李子玉先岳飞一步赶到,这时吉倩脸色泛白,身体靠在树上不时的颤抖。李子玉一把将吉倩身边的士卒推开,抱住吉倩的肩膀焦急道:“吉大哥,你怎么了。”吉倩微微一笑:“好像中招了,呵呵……呜。”吉倩痛苦的皱起了眉头,身子一斜向旁边滑倒。李子玉急忙将他扶住,眼睛不由的看向了他靠着的那棵树,在腹部的位子鲜血淋漓!李子玉大惊,急忙将他扶着重新靠在树上,顺势向他腹部看去,只见一道约一寸宽的的伤口依旧在往外面溢着鲜血,贯通伤!李子玉颤抖的伸出手附在他的伤口上,颤颤巍巍的问道:“吉大哥,你什么时候受伤了?”吉倩还未答话,岳飞和王贵岳飜便跑了过来,看着靠在树上萎靡不振的吉倩,岳飞急道:“吉倩,你怎么了?”
这时吉倩已经开始喘粗气,脑袋昏昏沉沉的哪里能听得清岳飞的话,李子玉急忙回头道:“将军,吉大哥他受伤了,腹部贯通!”岳飞一惊,当场愣在那里。岳飞当然知道这时吉倩已经没救了,腹部贯通那可是要人命的,更别说吉倩还骑着马狂奔了一个时辰,那流的鲜血也足够让一个大活人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其实,吉倩在被金兵包围时,就被人刺中了腹部,可当时脑海里只有拼下去的念头,这道伤口吉倩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后来被李诚解围出来后,在路上才感觉到腹部隐隐作痛,伸手一摸,却是满把的血,可这时大家都忙着逃命,吉倩当然不可能对人说我老吉受伤了,你们快来帮我包扎一下,于是就一路坚持,到了后半段路,身体已然支撑不住,只好伏在马背上紧紧地抱住马脖子,战马因为是随大流,一路不停的跟着队伍跑到了休息的地方。可到了这时吉倩早已神志模糊,一路上全靠着毅力支持,队伍一停,他便掉下马来,被几个士卒扶着靠在了树上。
正文 第108章 吉倩的遗憾
第108章 吉倩的遗憾
岳飞愣了一下,蹲在地上拉起吉倩的手,眼眶发红道:“吉倩。”两人离着近了,吉倩听到岳飞喊他微微的睁看双眼,苦笑道:“将军,我……我好像不行了。”岳飞红着眼睛笑道:“吉倩,小伤,没事的。”吉倩微微的摇了摇头,喘了口粗气:“将军,我……我冷……我冷。”李子玉手忙脚乱的扯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吉倩身上,忍不住哭道:“吉大哥,衣服,你披上我的衣服。”
吉倩苦笑一下,嘴唇哆嗦道:“子玉,大哥有件事求你。”李子玉忙道:“吉大哥你说,我听着。”吉倩又靠在树上歇了半天,可这时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微弱道:“大哥无后,你能不能……能不能……噗!”话没说完就喷出了一口鲜血,拉着岳飞的手慢慢的松开了。岳飞脑袋一低,无声的哭了起来。李子玉看着吉倩,一把将他抱在自己怀里放声的哭了起来:“吉大哥,你醒醒,子玉还欠你的酒没有还呢?吉大哥你醒醒啊……”
良久,岳飞擦了擦眼泪,拉住李子玉说道:“子玉,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了。”李子玉还是死死的抱着吉倩,泣道:“将军,吉大哥他死了,子玉又没了一个好兄弟,将军,子玉又没了一个好兄弟!”就在这时,派出去的一骑探马跑了回来,马上骑士大喊道:“金兵追来了!”李诚一惊,急忙擦了擦不知何时掉出的眼泪,对岳飞说道:“岳兄弟,快走吧。”岳飞点了点头,伸手拽起哭的像个孩子的李子玉,岳飜急忙上前将吉倩的遗体抱起,众人匆匆上马,继续向前行去。
…………
大家都是骑兵,直到太阳升起时赶到郭桥镇外,率兵追赶的都木耳也没有追上岳飞他们。到了郭桥镇外,陆文龙正带着人等在镇外,一见岳飞他们行来,带着几个人便迎了上去。李诚倒是见过陆文龙,昨日他率兵路过郭桥镇,忍不住心中怒气还去找南宫浩理论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