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一片漆黑。
拉亮灯,三哥正坐在灶前的板凳上,抱着头。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惊醒了,抬起头来,眼睛通红。
“弟,我是不是很没用?”他凄然地问,声音有些哽咽。
我愣了一下。一直以来,三哥给我的印象都是得意而风光的。突然见到他这样颓废的样子,我的心蓦然一酸。
“你要振作起来啊!要相信自己,至少,你是大学生嘛!”
我迟疑着,只好这样安慰他了。
“什么大学生……”三哥惨然一笑,“我连个毕业证都混不到啊!……其实,也不能全怪我。你不会懂的……我情愿我从来都没有进过大学门,空虚、肮脏、瞎折腾……超过一半的人找不到工作……就那样过了四年半堕落的生活,能学到什么啊?连该怎么做人都不知道……四年,我们就只是在苦闷的生活里应付那些无聊的考试……浪费青春……”
“我知道。生活很艰难……”我并不完全明白三哥所说的话。但我所经历的苦难让我懂得了宽容。
但为什么那么多的人却执意不肯谅解,一心要践踏别人的尊严呢?
我从碗柜里找出面条,三哥往灶里填了柴禾,点上火。
煮着面条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没见过三哥的女朋友,就问,“嫂子呢?”
“回去了。吃过午饭就回去了。别叫得那么亲热,还不知道是不是你嫂子呢!”
“怎么了,你们感情那么好?丽珠姐为你付出也很多的。”
三哥的女朋友叫何丽珠,同一个镇子的人。她和三哥是高中同学,但没有考上大学。学了一年裁缝后就去打工了。
从三哥念大学二年级起,她时常寄一些钱资助他。虽然不多,但那毕竟是她的一片深情啊!
“你不会懂的!”三哥有一些黯然。
“你该去送送她,这么近嘛!在她家玩两天……”
“面条熟了吗?还需不需要火?你怎么没回来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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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早上,家里突然闯进一群人。
爸爸正在吃早饭,慌忙丢下碗筷从后门溜走了。
一大群人往堂屋中间一站,妈妈有些惶恐地给他们倒茶。
一个中年胖子慢条斯理的说,“茶就不用喝了。我说你家的财贸任务,也该交了吧!”
妈妈的表情谦卑而怯懦:“不是不想交啊!实在是没有钱!你看,我们当家的也不在屋里……”
“那怎么成?按人头计算。每人一千六百二脚七,你家一共九口人,零头就算了,一共一万四千四,总该交一些吧?”中年胖子一脸傲慢。
“怎么按九个人算?不是说老五没有户口,不用交吗?”
“谁说的?啊?谁说的?没有户口?他不算这里的人?没有户口就另外交一千元的罚款!”
见妈妈敢反驳,中年胖子有点激动起来。
三哥这时走了过来,“财贸任务出来都是按户籍收。你们既然不肯发户口给我弟弟,又凭什么收他的财贸任务?”
第四十三章 鲜廉寡耻的逼债方式
“发不发户口那是公安局的事。收任务我们是按政策办事。”中年胖子义正词严。
“什么政策?别的地方不是这样!”三哥愤怒地争辩着,“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你们假借政策在这里狐假虎威、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中年胖子轻蔑地笑了起来,“别的地方不是这样!你有本事就把户口转到别的地方啊!转到城市去啊?不但不收任务,还有福利呢!你有那个本事就转到城市去啊!生在这个地方,你也就这个命!”
三哥气得脸色发白,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中年胖子旁边一个瘦猴似的人突然得意地一笑:“没本事就别说那硬话!要有本事的话,又何必为这几块钱任务别扭呢?人家有本事的一个月工资就够了。要怪就怪你自己没用吧!”
我的心一痛,我怕三哥受不了这种侮辱。
这些年来;因为贫穷,我们受尽了人世的辛酸。但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则是别人的嘲笑和冷遇。也许势利是人性里根深蒂固的毒瘤,但这并不表明它应当继续存在下去。
难道尊重不是人与人之间更应该天然存在的相处方式吗?
“是啊,你们有用?就是像一群疯狗一样到处逼着人要钱!不知是想乞丐还是强盗呢!”我突然觉得一阵烦躁,一怒之下也说出这一句刻薄的话来。
中年胖子脸色变得铁青,妈妈忙训斥我,“五伢,别乱说!”
我默然了,除了这,我还能和他们说什么呢?公平?还是人权?还是说根本就没有义务交这些狗屁的财贸任务?国家从来没有这样一种税收!
那些蛀虫鱼肉百姓,弄得民不聊生,为什么却没有法律惩治他们?是国家已经遗忘了这一个偏僻的县城吗?
二哥在一旁沉默着,铁青着脸站在了中年胖子面前。“我们没有那么多钱供养你们!你们还是去别的庙上发财吧!”
中年胖子退了一步,冷笑着,朝身后的那一伙人招了招手。
一群人冲进房子,抱着电视机,赶着猪出来了,还有人拿了麻袋去粮仓倒粮食。
二哥愤怒地吼了一声。冲进厨房抓起一根挑水的扁担冲了出来。我也随手抄起一把椅子挡在了那群畜生面前。
“把东西放下!”二哥冷峻地喊道。
三哥和四哥这时也抓了锄头和榔头站了过来。只有大哥还在犹豫着。
我转头喊了一声,“大哥!”
大拿他只是低着头,怯懦地站在那里,瘦弱的身影显得那么凄然。
我有一些伤感,但这伤感很快转化成了愤怒。
中年胖子不自然地笑了笑,“怎么?想造反啊?”
我抓紧了椅子,怒视了那群毫无廉耻的家伙,“把东西放下!然后向我们道歉!”
“道歉?道歉是干什么狗屁?”中年胖子笑的那么面目可憎。
***狗娘样的东西,显然他不明白人的尊严和尊重这一回事!
二哥的脸色越来越阴,在地上重重地顿了顿扁担。
堂屋里形成了以四对七的局面,打斗一触即发。
第四十四章 礼与非礼
妈妈慌忙冲了过来,抓住二哥的扁担,“二伢,由他们去,他们会遭报应的。”
二哥悲愤地喊了一声,“妈!”
为什么要等到天报应他们,要让他们现在就受到报应!为什么要让他们作威作福?那只是正义没有反抗!如果我们一直忍受,那么光明就永远无法到来!
但妈妈只是苍凉地摇了摇头,“算了吧,二伢!”
那群人抱着东西得意地扬长而去,而我们垂头丧气地在堂屋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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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就要过年了,但一家人却怎么也无法高兴。
吃饭的时候,妈妈擦了一把眼泪,“三伢,家里恶霸拿来指望你读书出来能有出息,能当官呢!也好撑起门户!”
“妈!别说了,我对不起你们……”三哥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的心一酸,“三哥!你也别太自责了。也不能怪你。这些年来,家里虽然受了很多屈辱,但他们凭什么那样做?人与人之间,本来就不该那样,为什么一定要欺压别人呢?”
二哥苦笑了一下,“五弟,你还不懂事,人就是这样!”
二哥,真的吗?人真的就是这样?
但终究会改变的,是吗?终究会改变的!人和人之间终将平等,终将懂得相互尊重和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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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我却和妈妈吵了一架。
农历正月,按乡俗要去亲戚家拜年。然而我不愿意去。
既然去了只是遭受冷落和白眼,我为什么要去受那样的屈辱呢!
因为贫穷,不能够买足够的礼物,在亲戚家里我们是不够受尊重的。有时一整天就那么呆坐着,也没有什么人理睬我。没有人对我热情地笑,没有人陪我说话。我像一个多余的人,飘在虚冷的空气里,看着别人脸上不是对我露出的热情的讨好的媚笑。
所以,当妈妈安排着去亲戚家拜年的日程时,我立刻说我不去。
我已经长大了,我想有我自己的行为方式。我情愿承受别人的非议,也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并不在意他们怎么看我,我鄙视他们那种不尊重人的嘴脸。
没想到这却激怒了妈妈,“你这是和谁在怄气?你叫我怎么和亲戚们解释?”
“为什么要给他们解释?他们尊重过我吗?我为什么还要送上门去受冷落?我不要他们!”
“是啊,你长大了,你谁也不需要了。你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妈妈有她的准则,“五伢!我们这里乡俗是这样啊!心里再怎么委屈,你也不能做在面子上呀!礼节总是要的。”
“反正我不去,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但我想要的是感情!不是什么狗屁的礼节,更不是因为别的那些原因。我和他们没有任何感情,我不想和他们呆在一起。”
二哥突然冲了进来,扇了我一耳光,把我拉到了一边,低声说:“五弟,不要惹妈妈生气。她活得够辛苦了!为了妈妈,你委屈一下自己,好吗?”
我捂着脸颊,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
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还谈什么“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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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三,吃过午饭,正在读大一的表姐拉着我进了她的房间。
她的表情使我几乎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五章 表姐利用我告别了她的处女生涯
小时候,我去她家的时候,她总是不愿和我玩。她嘲笑我的衣服土里土气,嘲笑我没有压岁钱。
但今天,显然她对我很热情,一直围着我转,不停地和我说话。上午甚至还让我帮她洗头呢!
我知道她乐意和我呆在一起,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她把房门反锁起来,坐在床边和我心不在焉地说着话,百无聊赖地玩着我的手指。
我知道她有怎样一种朦胧的渴望,想起小时侯的那些屈辱,我突然有一种怨恨用上心头,抱住她亲吻起来。
我知道她心里的那些想法。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来说,我的技巧无疑是使她晕眩的天堂。
小贱人!我在心里恶毒地骂着,手已经熟练地揭开了她的衣扣,探进了她的胸衣里挑逗着她的。
她的身体一阵颤抖,然后就软了下来,迷陷在情欲里,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我冷静地挑逗着她,看她脸颊渐渐泛起潮红,双眼也迷离如丝,就轻轻地褪下了她的衣服。
她并不漂亮,洁白的身体裸露在我眼前,也挑不起我一丝一毫的欲望。
但我的心还是狂跳起来,我不知是因为犯罪的慌乱还是报复的快感。
我的手指揉捏着她湿润的阴唇,心中涌起一些奇异的感觉。
曾经所受的安歇屈辱,这一刻仿佛全得到了弥补。
表姐扭动着身体,轻声呻吟了起来,双手紧紧箍住了我的身体。
我的嘴角浮起一些冷酷的笑,一边继续揉捏着她的乳房挑逗着她,一边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就在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刹那,绷紧的感觉使我清醒了过来。
我默默地穿上了裤子,紧咬着嘴唇坐在了床边。
表姐从眩晕中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她娇羞地笑着抱住了我,想解我的衣服。
我推开了她,“姐,我不想害了你。你还是处女。”
我觉得这是一件凝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