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潮(2)
“这又是怎么了?”皇帝威严的声音传来,一众束手无策的太监们纷纷跪倒。子默见他进来,身上的金色龙袍还没有换下,竟然是一副没事人的冷淡神情,心中一酸,哭的更加委屈了。
“你们先下去吧!”应天成无可奈何的挥退四下,余了杨清立在殿外伺候。
“起来吧!一大早的,为什么坐在地上?难道朕的寝殿没有地方可以坐?”一双大手,将子默在地上圈着抱了起来。
子默咬住下唇,心中恨怒并起,又气又羞,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应天成随意的抱着她坐到床边,一脸冰霜的喝问:“不是来朕的含元殿做侍婢的吗?你看你自己,睡的比猪还香。满宫里这么多奴才,要是都像你一样睡到现在,那朕这皇帝也没法当了……”。
他这话半是澄明厉害,半是炫耀自己的恩德。想不到,听在子默的耳中,却是一种尖锐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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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平日温顺的子默今天像长了刺一般,只觉心窝里都别着绣花针,哪里都不舒服。挣开他的环抱,她抽噎着坐到一旁。
“好了,默默,告诉朕,你这是怎么了?谁给你受委屈了不成?”应天成突然觉得自己善心泛滥了,原来铁石心肠也会慢慢变软?真想推开窗户看看,今儿个太阳难道打西边出来?
子默只是低头饮泣,鼻子里抽噎的厉害,单薄的小肩膀一时起伏不定的,教人看了心生怜悯。
应天成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准备去换下这一身庄严的朝服。相信历代的皇帝无论荒淫还是残暴,都少有荒唐到穿着龙袍低声下气去哄一个小妃子的。这样一想,他便立刻有负疚的心情涌上来。
一起身,低头便瞧见了自己身上的几点殷红的血迹,那地方,正是自己刚刚抱着子默坐着的地方。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来,那感觉,好像是。。。。。。好像是自己其实一直盼望着她长大一样。
初潮(3)
回转身,子默的无措和惊恐看在他的眼里,变得无比的可爱和娇弱。
“原来朕的默默是为了这个哭啊……哈哈哈……难道你母亲没有教你,这是女人的必经之路吗?”应天成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开心的伸手抚弄了一下子默垂在肩头的一头青丝。
子默听得他这样一说,心中更是委屈。他……竟然这样不当一回事!也是,这后宫这么多女人,哪一个不是纯净的处子之身呢?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一样稀松平常的事情。
心里憋着委屈,这时便成了怨恨。一手打掉了应天成伸过来抚摸头发的大手,只觉得心中怒火更盛。既然不喜欢,何必来招惹我?更何况,就算你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想到那个在月下与自己安静对视的美少年,子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回转身,劈面就是一巴掌,朝皇帝脸上挥过去。
应天成不由的愣了,放眼天下,有哪个人能够每天都挥舞着手扬向他的脸颊?何况还是一个刚刚长成|人的小丫头。
手上一动,便就势抓住了子默挥过来的手掌。“殷子默!闹够了没有?你真当朕是你撒气的沙包啊?真是……真是不像话!”
一甩手,只是轻轻的一弹,子默便承受不住这样的力度,应声倒在地上。
只见她伏在地上,两肩不断的耸动着,也不肯抬头,只是抽噎,半响,才断断续续的愤怒申述了一句:“你……你,你……欺负我!”
没叫皇上,也不自称臣妾,子默气极之下什么礼仪也顾不上了。应天成被她这样的指控弄的哭笑不得,真是闻所未闻啊,妃子要掌掴皇帝,皇帝避开不让,居然就被人声泪控诉成了“欺负”了!
要真是控诉成立,他应天成也乖乖认错的话,估计晋国的历代先皇们要从皇陵中爬出来抽死他不可!
清了清嗓子,他上前两步,做威严状说道:“你这样刁蛮任性,明明是自己冒犯了君威,还口口声声说朕欺负你?朕还没有跟你计较之前的事情呢,你倒好,先倒打一耙。有你这样做嫔妃的吗?”
初潮(4)
“呜呜……呜呜呜……”。子默哭的更加伤心,她憋了一口气,定了定哭的浑身发软的身体,抬头瞪了应天成一眼:“你不守信用!你……没有遵守三年之约!你……还不如把我杀了算了……士可杀不可辱……”。
“士可杀不可辱?”应天成实在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子默的话。继而觉得,很想对天狂笑一通。
“哈哈哈哈……殷子默……哦哟哟……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颇有节气的女子呢!哈哈哈哈……真是,真是笑死朕也……”。原本想板起脸孔,将她狠狠教训一通。
结果,被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搞得,脸上的神经都憋的有些抽搐了。于是,一向以庄严肃穆为生活基调的含元殿寝宫,爆发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狂笑声。
杨清立在门外,听的响动忍不住向里面偷偷张望了一眼。见贵妃伏在地上,皇帝高昂着头,兀自大笑,一时心中紧张起来。跟随御前多年,少有见到君主如此失态的时候,这样笑法,且不知他是暴怒呢?还是开怀所致?
应天成笑罢了,只觉心情顿时大好,连身体都似乎轻松了很多。他忍着心中剩余的笑意,慢慢走向子默,少顷,便一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用力把子默的脸颊扭转过来,用手拂去面上纵横遍布的泪水,温柔的抚摸着那一头散乱的长发,心中有一种神奇的光彩渐渐照亮了原本阴暗的心底。
子默只是紧紧闭着眼,并不看他,心里,却是又气又羞,恼恨不已。
应天成将子默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任由泪水濡湿了那原本威严的龙纹。坐下窗边的软塌,他双手抚摸着子默的头,低声哄道:“好了,别哭了,朕可以很坦然的告诉你,朕没有对你做那个事情。”
按下心头的郁闷和腹笑,应天成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怀里抱着的不是自己的妃子,而是自己刚刚长成的女儿一般。她此刻这样蜷缩在自己怀里,一脸被伤害的无助和柔弱,看了真是……叫他心头一阵怜爱。
“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没有对我…。。做出什么非礼的事情?”子默大力的吸了一下鼻子,抬起头来对上应天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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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潮(5)
“朕的默默,难道你不知道,女孩子长到一定的年龄,都会经历葵水的初潮吗?呵呵……朕的默默,你终于长大成|人了,再过一两年,就能给朕生儿育女了……”。
应天成的神色不由的泛起一丝柔情,望着子默的双眼由戏谑变得渐渐迷离起来。
子默看着皇帝愈说愈色欲流露,不由的羞红了脸,她用力撑开了应天成压在自己胸口的脸庞,挣扎着坐了起来。
“陛下!我肚子疼……”。捂住小腹,子默做楚楚可怜的无辜小鹿状看向应天成。其实,她是突然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离开这个含元殿,赶紧回到自己的寝宫去。
“嗯……既然这样,朕也不好再强留你了。”应天成环顾四下,确实觉得继续将子默留在自己的寝殿中多有不合适。再者,对自己的耐力也是一项极大的考验。
没有哪个做皇帝的,每天处理完一堆国事后,还要再来面对小妃子的无礼取闹吧!
“杨清!你马上派人将贵妃送回湘云殿去,嗯,对了,贵妃身体不适,就安排她做朕的龙辇回去吧!”应天成突然想起子默肿胀的一双小脚,也不知道消肿了没有?罢了,还是赶紧打发她回去吧!
杨清赶紧躬身进来,低头道:“是!奴才这就去安排……”。说罢,眼睛就瞟上了皇帝身上的那件沾血的龙袍。
“陛下,奴才安排人进来给您更衣?”自古以来帝王即是真龙天子,但凡血腥秽气之物,概不能沾染龙体,否则,便是大大的不详之兆。
“你先去湘云殿给贵妃找一套像样的宫装过来吧!朕自己更衣便是了。”应天成俯首看着衣衫上的血迹,自己走进屏风后换了便服出来。
那件带血的金色龙袍,本应立即拿去浣洗局洗濯,想了想,他最终还是用手折叠收了起来,放入寝殿中一个狭长的木盒内。只见里面还有一件粉色的女子衣物,待盒子完全打开时,才看清,原来那正是子默的那件莲花镂片风衣。
撒娇(1)
一会儿杨清带了一个年纪较大的教引嬷嬷进来,向子默叩头问安:“奴婢拜见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正好应天成更衣自屏风后走出来,打量了一下你老嬷嬷的周身,不禁皱眉道:“怎么去尚宫局挑了这么一人过来?难道这宫里就没有能够教导贵妃后妃之德的嬷嬷了吗?”
杨清赶紧跪下请罪:“陛下恕罪!奴才已经去请过若芳姑姑了,只是乐昌公主最近身子不好,那边离不开人。所以,奴才这才……”。
“好了!先起来吧!那个,乐昌最近又怎么了?难道又不肯好好吃饭?”应天成走到子默身边坐下,一面用余光去打量眉头紧缩的子默。
“怎么?肚子很不舒服吗?”杨清弓着腰,猛一听见这么温柔的话在皇帝的口中说出来,不禁抬起头偷窥了一眼。
子默用手按住小腹,只觉那里闷闷的胀痛,加上身上的不舒服,还有……还有那源源不断冒出来的温热的液体,让她觉得非常的难受。
点了点头,子默觉得鼻子一酸,忽然很想念母亲苏娉了。
“杨清,你赶紧叫人去御医所传几位太医过来,开点药压一下。”可怜的杨清,真是分身乏术啊!“奴才遵旨!”掉头赶紧出去找人,今儿真是……
“行了,这儿没你什么事了,贵妃身边的嬷嬷,朕自有安排,你先退下吧!”应天成对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嬷嬷,看也不再看一眼。
“陛下,乐昌公主是谁呀?”子默好奇的问,小脸因为疼痛变得煞白煞白的,额头上还挂着几颗冷汗。
应天成一时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回答她。“贵妃娘娘,您这是女子的月事初潮痛吗?您赶紧先喝点热的姜糖水,可以舒缓一下的。”
“放肆!朕与贵妃在此说话,哪容得你在此胡言?来人,将她拖出去!”应天成满脸不悦,粗暴的打断了嬷嬷的话。
撒娇(2)
子默被他吓了一跳,登时才想起,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可是异常冷酷的暴君一个。这两天,他的温情,只不过是用来蒙骗她这只小绵羊的道具罢了。
她身子往软塌里面一缩,两脚蜷缩起来,鼻尖一酸,眼泪就冒了出来。
殿外走来几个大力太监,左右夹着把那老嬷嬷给拖了出去。子默看着老妇人头上半白的头发挽成的发髻被太监们粗暴的推搡开了,几根银丝在风中飘荡着,于是心中愈发的难受起来。
“呜呜……呜呜呜……”。应天成这面打发了人出去,回头看见子默竟然又哭上了,登时一个头十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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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朕不是说送你回去了吗?这不还没更衣呢,你又哭什么?”他伸手去拉子默,不料她缩的更紧一团。
“肚子很疼吗?额……朕也没有办法……”。当然,他又不是郎中,对女人的这档子事情,顶多也就只能安慰几句。
眼看子默身上单薄的纱衣都快拢不住肩膀了,脖子上挂着的羊脂玉佩也被扯的斜斜的落在一边,应天成叹口气,起身去床上拿了张被子过来给她盖上。
“盖个被子在身上吧,衣服一会就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