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少年宠妃紫陌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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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少年宠妃紫陌倾城-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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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默闻讯大喜,一时告了假出来,见得杨清也在书房外候着,只是笑着怪了他不曾派人通知自己。杨清在前引路,因为上次冷香苑御酒事件,贵妃出言为自己开脱,他这才侥幸免了责罚,心中自然感激。
    这会见了子默面上堆了真诚的笑意道:“贵妃主子近来课业大有进展,奴才瞧着您与旁的嫔妃娘娘也是大为不同,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难怪陛下总是见天的惦记您。连两位名满天下的大学士,都在陛下面前赞誉不已。实不瞒您,内宫中进来事多,原本是要等到中秋节前才能安排您和家眷相见的。陛下听了两位大学士的回奏,心里欢喜这才破例开恩,命奴才着人去接的二小姐……”。
    子默听他说的絮叨,心里早就不耐烦了,面上客套的虚笑着,裙裾下的步子却走的飞快。
    身后跟着的四位宫女一径的提醒着:“娘娘,您慢些,小心啊……”。子默哪里听得进去,只提了裙摆向前奔去。
    湘云殿布局精妙,前殿后殿都有精致的园林花草点缀。南书房在大殿的南侧,择的是一处坐北朝南的幽静所在。子默一时大步开来,穿花拂柳,转过重重回溃檐下,眼前只觉花影绿意流过,待终于走到大殿来了,才猛然停住了脚步。
    子蘩躬身站着,远远见她到来便屈膝一礼,口诵道:“子蘩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子默愣了一下,随即上前去扶了起来。子蘩抬起头微微一笑,她眉目间犹有稚气未脱,已经隐约可以看出少女甜美的风华,回眸一笑,那眼波盈盈,如能醉人。
    子默牵了她的手,只觉自己手掌心沁沁冒着热汗一般,不到片刻便滑腻起来。楼兰在旁边推着她坐到殿中的美人塌上,子默这才放开了妹妹的手。
水殿荷香绰约开(5)
一时宫人端了玫瑰花水过来给子默洁面净手,擦拭了面上微微的香汗,又喝了半杯冰镇菊花茶下去,她这才觉得心里稍稍安定了些。不知为何,在宫中已有数月,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渐渐有了几分稳重的心,这会却总是唐突的跳个不停。
    或者,这便是所谓的近亲情怯?
    子蘩只是乖巧的坐着,面上始终浮着一层得体端庄的笑容。她自小家教甚严,闺房内都是按照了本朝名门淑女的规范来教导的,比不得子默那时在苏州永嘉。
    印象中,苏娉大都不会对女儿太过严厉,许是她那时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女儿今日会有这般的辉煌吧,因此才有了子默童年时期的无忧无虑。但子蘩一看就是家教严谨的闺阁淑女,她一颦一笑都自有风度不凡,这一点,连子默也自叹不如。
    子蘩坐了不多会,两姐妹叙话了一下家中的事情,子默问了陆夫人的安好,子蘩也恭敬答了,只说尚在调理中,一切还好。言词之间盛赞苏夫人理家有道,家中上下都敬服的紧。
    不多会便到了午膳时候,子默问了她素日喜好吃什么,一面命人递了菜单去小厨房做了。
    湘云殿外暑日正烈,殿前最靠近宫墙处植有一列老槐,绿槐如云,浓荫匝地,却静悄悄的,连半声蝉声也听不见——子默素日读书喜欢安静,早命宫人执了网兜将蝉尽捕了去。
    两姐妹坐在殿中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子默暗地里细细打量着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的装扮,一时话转,却脱口低声说了一句:“父亲如今可还好?新近升了尚书长史,想来很是忙碌吧?”
    她一向甚少提及生父,心里总有一股子抵触的情绪。仿佛是为了自己不甚圆满的童年还有母亲历年来的孤苦,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当与生父太过亲近。
    毕竟,那段被荒弃的岁月,此生再难圆满。
水殿荷香绰约开(7)
就如初初回到京城的殷府,下了轿子走进前院,看见院子里满院的珍品茶花,姹紫嫣红中夹着一些粉白的珍珠般的玉团,那般的春光灿烂,衬托得母亲独守空房的日子愈发的清冷。
    进了府中的正厅,仆人们引着她进入正厅前,轻拢起帘子,那重帘竟全系珍珠串成,每一颗同样浑圆大小,淡淡的珠辉流转,隐约如有烟霞笼罩。那些端坐在上下左右的父亲的妻妾们审视蔑视的眼神,子默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那时的子默端正的拜了,陆夫人迟迟不肯叫起,她便沉默的继续跪着。虽然不言语,亦无不满流露,但生父并未出言相救,她等了许久,最后便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咯”得碎了。
    那声音虽微,可她知道此生,纵有再多的岁月可以彼此相处,那一道裂痕再也无法重新弥合起来。
    “还好,多劳姐姐在陛下面前进言,父亲大人这才有了晋升的机会。妹妹此来,亦是父亲大人的主意。否则,子蘩便是想进宫来看望姐姐,想是也不太容易。”子蘩的一双明眸在姐姐脸上看了几眼,旋即又轻轻垂下了长睫,白玉般的脸上扑下两团浓密的阴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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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都有一瞬间的沉默,她们虽是手足,但同父异母,相隔了十几年的陌生岁月,子默甚至不曾知道自己原本还有一个这样的妹妹,还有那几个年幼的弟弟。
    便是在殷府的短短时日里,她与弟弟妹妹也并不亲密,仿佛是因为心中的那一块不能言说的伤痛,她每每在府里撞见了其他的姨娘和弟弟,也总是避开另行其道。
    但进宫之后,也许因为时日寂寞,心里便开始淡淡的想念起来。尤其是子蘩,虽然只是见过一次,但对于这个妹妹,她心里却有些不一样的亲切和一种想要亲近的欲望。那种流淌于血液中的亲情眷恋,对于她们来说,总是同时镌刻在记忆中,成为一抹朦胧的晕彩。
水殿荷香绰约开(8)
不久楼兰便过来请二人移步,大殿中用两扇屏风隔开,南面的花窗下已经摆好了午膳。子默素来好清雅,便在殷府的时日她也是不喜花红柳绿的饰物,居室大都选了浅淡山水画做裱,日用花瓶器皿也以素色湖蓝为主。
    但二人相携走近前去,子蘩却看了那屏风上面用的是鹅黄|色的丝线,绣着大朵大朵的芍药花,间或有五彩斑斓的蝴蝶蹁跹其中,花容娇艳无双,那蝴蝶也是绣的极为精妙。
    那绣工工整精湛,堪称绝顶行家功夫。只一条丝线挑到底,竟然能同时完成两面绣的匀称精致,子蘩自小也是熟练于女红,定眼瞧来,竟然找不到一丝半点的起针落脚的首尾线头。
    心内暗暗赞了,这面却见得子默含笑望着自己。她一时欢喜,便脱口问了一句:“这宫中的绣工真是精妙,子蘩自负见识不短,像这般功夫,还是生平第一次见。”
    话才说完,楼兰已经“噗哧”一声笑了,子默回眸嗔怪道:“好生没规矩,怎的在二小姐面前如此笑话。”
    楼兰忙躬身福了一礼,一面给子默拉开饭桌旁边的花梨木高背椅,一面对子蘩说道:“二小姐,请恕奴婢刚才僭越了。其实,这屏风并非出于宫廷绣工之手,这是小姐亲自针黹的。不瞒您说,便是陛下来殿里用膳,也不曾摆出来过呢!”
    子蘩待姐姐坐了,这才侧身提了裙裾端庄坐下。她含了几分不安的说来:“姐姐何须如此用心?倒叫子蘩我,心中不安。”她一面说着,竟然微微红了眼眶。往事经年,当年自己的母亲执意不叫苏娉进门,以至今日这般恩怨丛生,于子蘩来说,亦是一团理不清的纷乱思绪。
    子默只是微笑,抬手亲自给她添了一杯茶水,又将面前的几道江南凉菜推到妹妹面前道:“我只是想着这花色适合你这样的年纪,陛下想来是不会喜欢这么花俏的,所以这才命人从库房里找了来。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这几道江南小菜,是我素日喜欢的,夏日里吃,很是凉爽清淡,来,你尝尝……”。
烽烟万里归故土(1) 
说罢,便举了玉箸,亲自夹了一筷子放到子蘩面前的玉碗里。
    子蘩低低谢了,举起手中的玉箸埋头吃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很是清淡,又有种淡淡的叶子香……”。话未说完,却猛然见得两颗晶莹的泪珠已经滚落了下来。
    子默侧眼瞧着,一时大惊,赶忙伸手过去慌忙给她拭泪。一双手只是抖着不停,袖中的丝巾这会却取不出来了,楼兰连忙扶住她,只听子蘩的啜泣声渐渐大,那瘦削的肩膀不赢一握般的,兀自抖的起伏不停。
    “姐姐,子蘩有一事相求……求您救救我的母亲……我知道,她以前不该那样对你和苏夫人,我保证,她以后一定改,一定改的!”子蘩退开几步,猛然跪在地上朝子默拜了下来。
    子默起身扶住她,心里暗暗惊疑不定,但见妹妹哭的一张小脸花容失色,明眸中却涧水粼粼,叫人看了心头好不落忍。她伸手擦拭了一下子蘩刚才因为激动而沁出来的点点汗意,口中问来:“你方才不是说你母亲渐渐好了吗?怎么这会……”。
    子蘩却猛的兜头扑进她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把的痛哭起来:“姐姐,方才我是骗你的,我母亲现在数日已经水米不进了,大夫都说……都说,叫我们……准备料理后事罢了……”。
    说道伤心时,她哭的愈发声嘶力竭,那凄厉的悲切,将子默感染的也微微泛出了泪意。她虽然素来不喜欢自己这位霸道自私的嫡母,但对于与自己有着骨肉血脉之情的妹妹的哀切,子默却万万不能无动于衷。
    两人跪在地上坐着,子默一面搂了妹妹在自己怀里哭泣,一面自己也忍不住渐渐泪下。想到子蘩今日这种孤苦无依的无助,想来自己那位生父必然还是一如从前自己即将进宫时一般,对陆夫人不理不睬吧!
    总归是痴情女子负心汉,这面想来,子默不由的暗中咬了咬银牙,对生父的嫌恶又多了一层。
烽烟万里归故土(2) 
一时子蘩哭的累了,脚下一软便歪在金砖地面上,只是将身子蜷缩在姐姐怀中,过得良久方才抽噎一声。
    子默抬手与楼兰一起将她扶了起来,宫人打来温水给两人净面洁手,待子蘩情绪终于稍稍安定了一些,子默才温言问道:“你且别再哭了,说来给姐姐听听,你倒是要我如何帮你?若是需要宫中的太医出诊,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去求陛下。但京中多名医,想来不会比宫里的逊色多少。如果是父亲那里,你也知道,我素来与他并不亲近……”。
    子蘩兀自时不时的在胸腔里发出一声呜咽,她定了定心神,仰面满含哀求的对子默说道:“姐姐,我知道你与父亲之间并不亲近。现在,他对我也不再亲近了。你不知道,自你封了贵妃进宫后,他便命薛姨改来教导我。其实他这回叫我进宫来……是为了……为了见一见皇帝,留个好印象,将来好送我进宫……”。
    子默倒吸一口凉气,她万料不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会如此卑鄙的以女儿作为自己仕途攀爬的垫脚石。冷冷含了一缕笑意,子默心中只是一阵无边的绝望,那凉丝丝的感觉在胸口处扩散开来,只将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都给冰封起来。
    想来,他当初之所以接自己回来,唯一的目的,便是要将自己送给皇帝给嫔妃,以博宠信荣耀而已。
    可怜母亲,还痴心想着他会回头是因为对自己余情未了。多么可怜,亦是多么荒谬的所谓父女之情……
    子默执了妹妹的手,觉得自己的鬓角处沁下些什么来,她的长发顺着耳鬓散开垂下,那往日的服帖变得冷而腻,像是一条条细小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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