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少年宠妃紫陌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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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少年宠妃紫陌倾城-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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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面芰荷水香,夹杂萍汀郁青水气徐徐拂面而来,令人神爽心宜。
玉颜芳影杳年远(4)
第二日,徐妃便亲自带人过来看子默,子默原本盘腿坐在寝室内的窗前小塌上写字看书,听得宫人来报,赶紧整了衣衫出去迎了。
    按照宫规,她对徐妃行了参拜礼。徐妃慌忙一把扶住,手中用了几分力,对子默道:“妹妹,你这是……有心叫姐姐我难堪么?”
    子默温然而笑,口中只是道:“礼不可废,姐姐以后主持六宫大局,妹妹还要仰仗你的照顾和荫蔽。若是个个都照我这般不识大体,姐姐日后只怕要为难了。”
    徐妃携着她的手进了寝室,环顾四周后挥退了左右,低了几分语气真诚道:“委屈妹妹了,这里,许多年没有人住过了。过几日,我叫内侍省带人过来修缮一下,你缺些什么东西,只管叫人来找我,但凡姐姐能做主的,一定给你补过来……”。
    子默正举着茶壶给她沏茶,徐妃这面看去,见她今日穿了平日少见的一袭鹅黄单衫,像二月柔柳上那最温柔的一抹春色,撞进眼帘时,娇嫩得令人微微心疼。
    “这里挺好的,原来湘云殿的库房大概我都叫人收拾了过来,暂时也不缺什么了。只是冬日里这边可能会比较冷,姐姐需得帮我预备多一些木炭材火。另外,我这边也用不了这么多人手,留下四个打扫的宫人,还有原来那边小厨房的几个厨子,并两个粗使看门的太监就可以了。姐姐帮我把另外的人都拨出去吧,跟着我这个没有前途的宫妃,我只怕自己手上这点积蓄还不够年节时分赏赐的。”
    子默给她盖好了茶盏,这面玩笑似的说出来。她目光轻轻扫了一下站在旁边举着一壶沸水的楼兰,心里抽的疼了起来。
    徐妃接了茶,只捧在手里沉吟不语。少时才道:“你就真这么决绝?你可想过,咱们的约定,他是真的不知还是……?”
    子默摇头:“他知道就更不会再回头了,姐姐了解,对于他而言,再没有比被人拒绝来的更伤尊严体面。如今,我想他已经很明白,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徐妃有些不解:“子默,我其实不太明白,世间男子多薄幸,可我看来陛下对你绝非无情。便是此事,他最终也还是依了你的心愿,拨了这一处远离后宫的所在给你。毕竟他是帝王,总有不能事事如意时,但你却这般毫无眷恋的转身,却叫我心里很难……”。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倒是子默笑的璀璨起来。她自顾自喝了一口手中玫红色的花茶,闭目赞道:“这茶今儿沏的真是时候,姐姐你试试,满口都是那玫瑰花香呢。”
玉颜芳影杳年远(5)
徐妃摇摇头,就手喝了一口,却品不出什么特别来。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少时才开口问道:“那妹妹以后有何打算?难道就真的就此沉寂一生?”
    子默低头轻笑,两只玉也似的手,轻轻摩挲着茶盏的周身,花茶正是温热的时候,隔着薄薄的玉壁依然能感觉到那一阵阵的热气向指尖涌来。
    到底,她还是不放心她的。
    抬头对上徐妃的双眼,子默吐了一口气,莞尔一笑:“姐姐忘了他曾对我许过的诺言了么?三年之后,若我还是想走,他当不能以君王的权势强留我。此事,到时候还要仰仗姐姐玉成了。”
    她说罢,便含了几分调皮的笑意,以目望了望身边的楼兰。
    徐妃暗暗吐了一口气,笑出声道:“你倒是想一走了之,可晋国自开国到现在,也没有过废妃出宫的先例……”。


    她一时失言,立时愣住,倒是子默乌溜溜的转了转清澈的眼珠,掩面道:“废妃出宫自然本朝是没有,可是人死了,总要运出宫去安葬的呀!”
    这话吓的徐妃一个激灵,少时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两人相视而笑,徐妃想了想,最后迟疑着问道:“妹妹,我问你一句真心话,你难道心里真的是牵挂着那个人么?”
    子默沉吟不语,继而侧目向窗外,缓缓道:“姐姐,你先前问我,为何要这般决绝离开,我不曾答你。只因我心里早已立誓,此生绝不将自己的心交付给一个注定辜负自己的男子。
    想来你也知道,我自幼与家父分开,十几年的岁月里,我没有父亲。即便是后来回来了,我也不会就此忘却。你说的对,世间男子多薄情,更况乎君王至尊?其实,被遗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
    子默猛然回转身,直直的看着徐妃,这一眼,似乎登时看穿了她心里所有的虚弱。徐妃不可置信的向后靠了一靠,她为眼前这个少女无意射来的一个眼神,而感到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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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默收回自己的眼神,换上温和的神色,她目视窗外的风景,拢了拢鬓角的乱发,微笑道:“其实被人遗忘并不可悲,可悲的是,像柳妃与我母亲一样,一生受困于情,眼底只看见那方寸大小的天地,明知他早已不再珍视自己,却还是苦苦的自我折磨。姐姐,我只是不想要那样作茧自缚的人生而已。”
    “至于说我心里是不是有人,这不过是他自己的臆想罢了。其实我当时进宫前还是少不更事的时候,若说青梅竹马,也是因为一时的孤独,渴望少年的友谊而已。其实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他只是不愿意站在我的角度去想,只管依了自己的自负去论断,我又能说什么?
    我早已明白,作为嫔妃,只要天子肯信,你便是做什么都对,说什么都好。但,他若不信,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过是无力的狡辩而已。”
    子默一气说完,徐妃早已惊的两眼发直。子默给她的茶盏里续上水,对楼兰道:“去叫人再烧点水上来,你下去歇息一会吧!”
    楼兰转身掀开帘子去了,徐妃少顷才说:“我只是想不到你会看到如此通透,或许,你说的,都是对了。像我,便是作茧自缚的一生的。”
    子默垂目含笑,并不接言。两人一时无语,许久之后宫人奉了茶水进来时,子默才轻轻道:“我陪姐姐去外面走走可好?”
    徐妃点点头,将手搭上子默温软的柔夷。宫人掀开帘子,两人并肩走出寝室,汰液湖平静微澜,举目远眺,极远的殿宇之外,半天皆是绚烂的晨曦,那样变幻流离的颜色,橙红、桔黄、嫣红、醉紫、绯粉……泼彩飞翠浓得就像是要顺着天空流下来。
    子默陶醉的看了半天,才靠在徐妃身旁轻轻道:“谢谢你,徐姐姐,谢谢你成全我。”她伸了两只手过来,紧紧握住徐妃的左手。掌心轻轻颤抖,心底是一片真诚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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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妃别开脸,却忽然承受不了子默这样的情意。心里有些羞愧,又有几分不堪的自卑,其实,自己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么好,那么端正,亦或许,从某一方面来说,自己是成功的利用了她,离间了她与皇帝的感情。
    她不消闭目,也能想起天子乍听她说出实情之后的震怒与痛心。他便是那样负手而立,不看任何人。深宵露寒,直到天色微明,一任衣衫沁染上露水,鬓发落满了寂寞。
    那身影如此悲凉而又无奈,那一幕,在她的心里,刻成了永恒的一道伤痕。
    只有她知道,他对子默的感情,早已融入生命里。也只有她知道,不管子默最终是否能够离开,他的心里,都必然会永远为她留着一片天空。
    或许,让一个男人永远深爱一个女子的方法,便是在他的心里刻下一道最深的伤痕。子默,你何其聪明,又何其残忍……但,你却又这般的纯净而又无辜?
    她含了几分悲切,低声语道:“你想什么时候让楼兰出去?”
    子默嫣然一笑,很快回言:“姐姐有心了,我知道宫规森严,如今再没人注意我,如此我便将她留到我行笄礼之后再走,你看可好?”
    徐妃亦笑着,右手伸过来反拢住她的手指尖,语含怜惜的说道:“如此更好,我也深怕你身边少了楼兰,其他人侍奉不周到。倒是你这一说,我才想起你明年就要行笄礼了妹妹,你真是,花样般的年华,又生的如此玲珑通透……其实,我这才觉得,你是应该有一个天下间最为优秀的男子来爱护你的。也许,你想的对,陛下……和你确实不甚合适……”。
    她说罢,便又轻轻叹了口气。子默笑着与她一同看天边的朝霞,却在她这一声叹息里,情晰的听见那其中暗含的几丝轻松。
    送走徐妃后,子默便转回了寝室。
    她开了奁,紫檀木雕成的小盒底下原来有暗格。里头一张浅浅杏色的御用松溪笺,打开来瞧,再熟悉不过的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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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轻轻展开了来,松溪笺还是泛着丝丝银光。定睛看来,那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撇一划,都是自己曾经细细回味,无数次摩挲过的。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心头一阵大痛,直痛的就要抽去了全身的气力,她身子一软,便趴在了藤萝做成的妆台上。手抚上胸口,咬牙禁不住恨道:“怎么这生的痛?天啊……我只是想要忘记……只是不想再有更多的伤害而已……”。
    眼角滑了一颗泪,赶紧偏过头去,放下那张笺子,哆嗦着双手在妆台旁的暗格里取了火石出来点上。


    闭目片刻,伸手将那笺在烛上点燃了,眼睁睁瞧着火苗渐渐舔蚀,杏色的笺一寸一寸被火焰吞噬,终于尽数化为灰烬。
    她举头望向帘外,明晃晃的日头,暮夏时节,暑气渐渐的凉下去。庭院里寂无人声,耳畔有隐约的水波荡漾之声,晴丝在阳光下偶然一闪躲进这寝室里,若断若续。
    如此隔窗望去,许久之后,才唤人进来将那灰烬给扫了出去。手上提了笔,伏在窗前的案几上,挥墨写下:
    独背斜阳上小楼,谁家玉笛韵偏幽。一行白雁遥天暮,几点黄花满地秋。
    惊节序,叹沉浮。浓华如梦水东流。人间所事堪惆怅,莫向横塘问旧游。
    一时提就,便反复研磨着。推敲每一句,那心里,却是反复咏叹着:浓华如梦水东流……
    如此这般眷恋着这一句,只觉满腔心思都附在了这数字之中。一时掩卷在案几上闭目睡去,梦里,依稀见得:
    檐下的水榭中倒映着夕阳的余晖,如万条金蛇狂舞,粼粼耀眼欲盲。宫室远远映照在水面,无数幅斜欹锦帆迎着夕阳,绚丽夺目。
    堤岸如蜿蜒的翡翠衣带,垂杨依依,便是带上堆绣的茵茵花样,缓缓从眼前往后退却,望得久了直叫人眼晕。
    自己一袭素衣,只独自一人往前走去,那缇岸看不到头,脚下每一寸土地温润而又平实。便这样寻着春风而去,心里,只觉再没有什么遗恨往事了……
流年似水新蕾绽(1)
时方是初夏,天气颇有暑意了,新月殿前的芍药花已经开得略显颓残,漫漫摊开的一大片姹紫嫣红之中,有一束赤红的花瓣锦簇的外端,有些地方已经发了黑,那花本就灼红如火,这一点黑,直如焚到尽处的灰烬,无端端的夹在翠色的叶间,格外分明。
    芳如这几天忙的焦了心,本来就没好气,叫过殿里专管花儿匠的太监,指着那花束就训斥:“你瞧瞧,你好生瞧瞧这是什么?连花都开焦了,也不晓得拾掇?你们成日大米白面的吃着,自己个儿的差事,怎么就不肯上心?回头要是陛下来了瞅见了,失了咱们的脸面,仔细我不传大板子打折你们的狗腿!”
    她这面训斥罢了,忿忿抽身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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