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少年宠妃紫陌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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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少年宠妃紫陌倾城-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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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宫中品级最高的贵妃,原本就享有半后的尊荣,加之此次赶做新衣,更是应天成亲自传的口谕,是以司珍房更是拿出了看家本事,一应衣物俱皆华美端庄,既衬了她如今的花样年岁,又点出了天子宠妃的尊贵身份。
    那衣裳一抖开来,宫女们全部都咂舌不已,七嘴八舌喜孜孜的说:“主子您瞧,这些都是今年苏州织造新贡的,这绣活比湘绣、蜀绣,更灵巧鲜活呢。”


    子默见了那绣针织法,确实是家乡苏州一带的精工巧手所绘,料想也是应天成费了心思命人做来。但她此时心事重重,无心欣赏,只略微点点头,便大致定了哪些放在寝殿的衣橱里,那些收到库房中锁着。
    一时服药后便歇了下去,仍旧是淑燕值夜。
    子默日间睡的很久,不由的辗转反侧。脚上的伤口大都好了,颈子上倒留了浅浅一道新月形的疤痕。她只伸手摸着,那一处方寸大小的肌肤,竟然隐隐觉得比其他地方来的要柔嫩,心里暗暗笑了,这才歪着头睡了过去。
暗夜泣血花渐消(2)
如此这般缠绵病榻,皇帝倒并未来见她。只有每日杨清会来这边早晚请安,数日之后,子默终于见得大好起来。
    这日晨间,太医院院正梁守恭前来请脉时后,喜滋滋对子默躬身拜下道:“微臣恭喜娘娘,您的凤体已经痊愈了。微臣奉陛下之命,给娘娘开的那些调补气血的汤药,看来您的体质也颇为耐受。如此一来,微臣便可向陛下复命了。”
    他喜不自胜,神色间颇有几分自负的得意。子默知道他久在宫闱,服侍的都是宫中的高品级嫔妃,富贵荣华早已等闲无视,这会如此神态,料想其中令有古怪。
    她也不说穿,只是临走时试探了一句:“看来要恭贺梁太医了,陛下定然许下不菲的赏赐给你吧?我如今身子倒是好了,不知何时可以解禁去御花园走走?”
    梁太医一派老成的笑着,回转身向子默躬身道:“陛下的御旨,娘娘侍寝过后,自然就可以恢复内宫行走的自由。微臣托娘娘的鸿福,很快就可以回乡养老。娘娘他日必将隆宠一朝,微臣先在此拜贺了。”
    说罢,他便纳头就拜。子默想不到他真会有此一令,心下定了下来,反倒不再揣测什么了。
    一时送走了梁太医,她便唤人过来搀扶自己到殿外走了走。当值的一个宫女,名叫碧氤的,扶着子默缓缓行着,一面指了四下的景物给她解闷。
    子默身上有些发软,脚下走的也慢。几个宫人在后头跟着,一行人缓缓掠过山明水秀的殿前花榭,子默觉得有些累了,便在花榭的美人靠上坐了下来。
    因见帘外廊下的山茶杜鹃开得正好,花团锦簇,光艳照人,不由随口道:“池中水影悬胜镜,屋里衣香不如花。”她说的是家乡的吴侬软语,那腔调字字绵软圆润,声若流珠一般的细腻可人。
    谁想在身后给她打着扇子的碧氤笑道:“这个奴婢知道,娘娘现在读的,是庾什么山的《春赋》。”
    子默略略讶异,道:“庾子山——庾信字子山。”问:“你是苏州人?你读过的《春赋》?”
暗夜泣血花渐消(3)
碧氤璨然一笑:“奴婢倒是苏州人士不假,不过哪里会去念这文绉绉的词呢,是适才往均德殿过,正巧听德妃娘娘抱着金安公主出来殿前晒太阳,正在念这一句,看起来,德妃娘娘是要教公主打襁褓里开始念诗做赋呢……”
    她性格虽爽朗,但人却机敏,话犹未完,已经自知失言,悄悄往子默脸上瞧了一眼,见她并无异色,这才便笑逐颜开道:“娘娘,杨公公昨儿过来,教奴婢们开始准备椒房之喜,奴婢正要讨您一句示下,是否要添了我们苏州的杏仁果来铺床?”
    苏州婚嫁民俗,大户人家是要晒了杏仁干来铺床,混着红枣、桂圆、莲子等物,取夫妻和睦幸福,百年到老、连生贵子等吉祥意头。但通常苏州以外的地区,却并无杏仁这一项物件。
    碧氤这样问,却分明是知道皇帝极为尊宠这位贵妃娘娘,大抵事务,她都能做得了主。
    “不必了,这又不是在苏州,你只管按了宫里的规矩去办,不比专门来回我。”子默倚在美人靠上,闭目凝神呼吸着荷塘的习习清风,不一会,竟然又昏昏欲睡了。
    曲院风荷旁,皇帝正在设宴款待进京的宁王。先帝生有七位皇子,应天成排行老三,宁王排行老六,废太子早在皇帝登基那日就被毒杀,太子党羽的老二和老四,皆被放逐封地,无诏永不得入宫面圣。
    老七早年病逝,是以天家皇族血脉中,只余了这位六王爷应天宇,与皇帝还算有些来往。当年铲除权臣钱学礼,亦是宁王就近派出自己的亲兵协助,应天成这才终于剿灭了自己的这一心腹大患。
    因此,这两兄弟之间,虽然并非亲密无间,但也算彼此礼遇客气。应天成眼下是用人之机,不得不将他诏进宫中,共商对策。
    酒宴对着一池新荷,凉风徐徐,醺然欲醉。宁王漫口与天子谈些风月之事,他回京已有数月,生性又是风流不羁,这时便议论谁家王公调教的歌伎,谁家的丝弦班子,皇帝素来在这上头是不留心的,听他漫无边际的讲着,不过偶然搭话。
暗夜泣血花渐消(4)
应天成将手中酒杯轻轻放下,打量了宁王两眼,忽然道:“老六,不如朕来替你做个媒吧。”宁王此时已经年近三十,却并未娶妻生子,王府中虽然蓄养着众多姬妾,但并无正妃理事。
    宁王正巧一杯酒入喉,闻言差些被呛住,连声大咳,半晌才缓过气来。应天成心生揶揄,挑了眉头大笑道:“你倒是个正经人,一听到这个就立时乱了方寸。”
    “皇兄说笑了。”宁王望着一湖嫩叶如卷的新荷,时值黄昏,半天绮霞如泼,映在碧水绿荷之上,便如飞金点翠的一轴工笔山水,动人心神。
    他淡然道:“我实在没有那种心境,也未曾遇到过那个让自己动心相守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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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天成想不到他会有此一说,思量片刻,竟然有些模糊的知遇之感。只是他如今心里已经有了那个人,不由的便有几分欢愉涌上心间。想到子默,他便衔了一缕薄薄的笑意,手中酒杯摩挲着,兀自对景遐想。
    少顷,才点头道:“你也是忙——不过王府里没个人,总不成个家的样子。”
    忽然,又兴致勃勃起来:“京里王公大臣,合适的女儿家并不少,只要你相中了谁,朕保管去替你说和,风光给你娶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进门。”
    “皇兄。”宁王启齿,语气间已经有了萧冷的意味:“我来是有事想说与皇兄听闻。”
    应天成一挥手,四下的歌伎诸人瞬时退得干干净净,宁端起杯来,忽然喟叹:“皇兄,咱们两个人,总有四五年未在一块喝酒了吧。”
    皇帝冷峻的眉微向上挑起,一双深遂的眸中几乎看不清稍纵即逝的是何种神情,旋即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四年。”
    上次聚饮,还是皇帝三十寿诞,普天同庆时,邀了他进京欢庆。时光飞逝,一晃,如今宁王也三十了。
    “臣弟听说皇兄新封了一位贵妃,年方十六有余,人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宁王意态闲定的说了这句话,却转而扭了头望向新月初升的湖面,似乎并不急于听到皇帝的回答。
   *******今天补齐昨天的三章,呼呼,林子昨天事情太多了,见谅啊!
暗夜泣血花渐消(5)
应天成随着他的视线去看,远处那湖面上新升起的残月,浴在墨蓝绸海似的夜空,辉光清冷,隐隐透出青白的玉色,一湖新荷亦借得了月意,荷叶的影仿佛轻而薄脆的琉璃,倒映在银光粼粼的湖面上,将湖割裂成无数细小的水银,瞬息万变,流淌不定。
    “怎么?你也有兴趣见一下朕的贵妃?”皇帝眼中仿佛映入这万点细碎的银光,愈加变幻莫测,声音已如常般慵懒散漫:“你适才说有事说与我听,却是何事?”
    宁王手指摩挲着酒杯沉吟不语,上好的和阗白玉,腻如羊脂触手生温,杯中酒色如蜜,隐约带着芬冽的香气。
    他的声音如湖上初升的淡淡雾霭,犹带着水意的清润:“陛下可否告诉臣弟,现下要除去陆氏一族,可是与您的这位贵妃有关?”
    皇帝垂目浅啜一口酒,道:“这个很重要吗?朕记得,你素来不关心朕的后宫之事。”
    宁王不语,少顷才饮尽了杯中物,他目视如洗的夜色。
    两个人都有一瞬间的沉默,他们虽是手足,但同父异母,在宫中自幼更是并不亲密,但那些风华正茂的时光,总是同时镌刻在记忆中,成为一抹朦胧的晕彩,仿佛月下卷起风荷的轻盈,带着清凉芬芳的水汽,刹那间浸润无声。
    只是这少年的记忆如今终于变得淡薄朦胧,沐浴了手足之血的权位,虽然显赫,但终究有些斑驳的伤痕,或浅或淡的印在彼此的心间。
    “皇兄,你还记得太子妃慕容雪死前说的那句话吗?”他自舌尖迸裂出这样一句话,却登时心底抽的一阵一阵疼起来。
    那个如花的女子,在两人的记忆里缓缓复苏。应天成抬起头“嗯”了一声,语气里含着几许震惊与不能明了。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他是自她死后,便没有再开口提过这个名字。那三个字,是他一生不能挣脱的枷锁。
    而自己则背负着对他的一个承诺,欠了这份情,一直到现在。
暗夜泣血花渐消(6)
他的皇位,欠他一条命,一个他心爱女子的性命。应天成至今也未能偿还这份情,他便独自蹉跎萧瑟的,独身至今。
    “天宇,她当日的话,朕又怎会忘记?只是,朕……如今已经不复当年的年轻了,你记得么?朕已经三十有四了,朕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她的出现,朕不想错过她,朕再也蹉跎不起了。”
    他垂目,终究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宁王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少顷才叹息了一声。“皇兄,你对她动了真心?”
    他想起慕容雪临终前的那句话,心底反复的咀嚼着:“任何女子,但凡令你动了心,你都要放了她,放她自由的生活,如此,方是最好的成全,彼此的成全。”
    那话是对着应天成说的,说的宁王心中剧痛无比。
    他从未有机会向她表露爱慕之情,她就嫁给了东宫为正妃,而最后,他才知道,她竟然是为了三皇兄而嫁的东宫。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情爱,亦是两人之间缄默尘封的一段往事。
    “朕是动了心,而且,朕……没有办法。朕在她面前,无能为力……”。应天成低下头,他不愿听到宁王接下来的话。
    “那么,您便是真的要为她诛杀良将忠臣?”
    他问,他却不能答。少顷才轻吐了一口胸中之气,环顾四下道:“那是朕心头的一根刺,朕……不除不快!”
    宁王听罢良久无言,末了才长叹一声,将手中酒杯奋力朝那远处的湖面抛去。玉色温润的酒杯在湖水中溅起点点晶莹的水花,一簌一簌缓缓往前飞越,激的星光都轻轻晕碎摇曳了起来。
    “这么说,慕容雪是白死了?”他回首,咬住舌尖的怒意,仍旧冷淡了口气问来。
    这话极是不恭,应天成却没有发作。他以手抚额,轻轻说来:“天宇,朕告诉你,朕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一切,都是她……。”。
    “这么说,她是一腔痴心的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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