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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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1942-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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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1942 作者:梁子非
第一节
这是2007年。

  凌晨一点半,当我在办公室里推敲第二天要提案的方案内容,嘱咐手下继续加把劲,在天亮之前把PPT完美地做出来的时候,非烟刚从老白的浴缸里爬了出来。

  非烟同志从老白的浴缸里爬了出来,老白倚着浴室门口暧昧地看着她。非烟用老白家粉红色的浴巾细细地擦拭着身体,浴室里水雾升腾,老白看到非烟同志线条柔美性感的背和屁股。之后,老白很合时宜地给非烟同志点上了一支555香烟。

  在老白家的露台上,可以看到这个城市阑珊的夜空。南方的城市中经常漂浮着一种莫名的潮湿粘稠的味道。洗了澡后的非烟同志披着浴衣躺在露台的藤椅上,嘴角叼着老白的香烟,对老白道:“你说,刚才你是不是要完蛋了?”

  老白提了咖啡壶从房子里走出来,步子懒散,但他嬉笑道:“我和格子比,哪个更厉害一些?”

  非烟给老白飞了个不屑的眼神,像是总结道:“这有什么可比的?男人都是一个鸟样,没上床之前和上床之后,都他妈是一个鸟样。”

  老白倒了咖啡,也点上了香烟。老白说,怎么都一样呢?我虽然比格子瘦弱一点,但个方面也不比他差。非烟则道:“你就吹吧你,跟你说,你最好不要遇见格子,不然他会要了你的命。”

  非烟又说,现在是凌晨一点四十,我得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回到家里去,那时候格子就应该回来了。老白说等下我开车送你,非烟说不用了,我还是打车回去吧,省得你与格子碰面。

  非烟从老白房子里出来的时候,我正在搭乘下楼的电梯。我手里拿着英寸的富士通便携笔记本电脑,脑子里还被各种乱七八糟的创意和数据包围着,面色憔悴,肢体僵硬。

  我在玩命工作,而根本没意识到,我的女友,即将和我结婚的非烟,已经在这个平淡无奇的夜晚躺在老白的床上来了那么一腿,哼哧哼哧一通欢快得不得了。

  从电梯里出来,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熟悉的铃音。掏出手机看都不看,毫不犹豫接了起来。

  我说,我刚从公司里出来,你洗洗睡了吧?

  非烟说,还好,刚才看了一个DVD,学习你看欧洲文艺片,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我等下就到了,现在就去车库取车。我还说,等下我回到家里,有什么夜宵可以吃吗?非烟说冰箱里有的都是你可以吃的,我也不大清楚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

  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非烟挂电话给我时,她还在老白的楼下,老白在非烟给我挂电话之时,还浑水摸鱼捏了一把非烟的屁股,脸上是意犹未尽的神情。

  我所不知道的老白,是那种嘴上说的一套背地里搞的又是一套那种人。按时下的说法,就是整个一小人。连朋友的女人都不放过,那不是小人是什么呢?但现在是小人盛行的年代,一切已经不足为奇了。

  我回到家的时候,并没有非烟的影子。心想这女人刚才在电话里不是说在家里的么?这下子又跑去哪了?我在房子里转了几圈,冰箱里都是即食食品,一看就没胃口,心想先不管了,累死了先来个热水澡。

  我这么想着就一路脱着衣服去了浴室。洗个舒服的热水澡,给奔波的一天来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一边洗澡一边哼着歌儿,什么两只蝴蝶月亮之上乱来一通。虽然不喜欢这些嚷嚷的口水网络歌儿,但有时候在某些情况下确实满顺口的,比如洗澡的时候。热水淋洒过肌肤,全身松弛的感觉,多像蝴蝶翩翩飞的感觉。对不住了,唱那些歌儿的人,我在卫生间里唱这些歌儿实在是没有侮辱你们的创作的意思。

  冲了热水澡,还没见到非烟的影子,心里有点着急。

  他娘的,这么晚了还去了哪儿了?我嘀咕着爬上了床。我舒服地躺着,心里想,挂电话吗?挂电话有意思吗?不挂电话又怎样呢?挂了电话又怎么样?

  我心里这么想时,非烟所乘坐的TAXI已经到了我们家的楼下。非烟同志在下出租车之前,还不忘从包里拿出小镜子看看自己的脸上有没有破绽,因为,刚才老白在她临上车前还在自己的颈口轻咬了一口,那时非烟同志还骂了老白一句:“你找死呀?”。

  幸好,非烟同志合上小镜子,幸好脖子上什么牙印都没有。

  非烟同志进门时,我正躺在床上用笔记本上网看BLOG,我先去徐静蕾的BLOG看一遍,然后又到自己的BLOG看看有没有人来过。老徐的BLOG一天几万的点击,而我的,自打开通到现在,只有楚楚可怜的几千,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非烟同志到了家,把脚上的高跟鞋踢掉,弄得木地板砰砰响。她回头在房门闪了一下,看到我已经在床上舒服,问道:“你吃了?”

  “没吃。”

  “干嘛呢?”

  “YY老徐。”

  “哎,格子。”非烟同志道:“明天我们公司去OK,你可不可以和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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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对KTV感冒,你们唱的难听死了。非烟说我不是让你去听,是要你去唱。我说说的比唱的好听,所以不去。非烟听到我说的话后,明显生气了,道:“不去拉倒,那时候会有人去!”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扔掉笔记本,心里有点吃醋道:“说说看,看上哪个帅哥了?”非烟已经换好睡衣,捏了我的脸一把:“傻瓜,我说着玩呢,谁都知道我和你要结婚了。”

  我走过去,轻轻拥抱住非烟,心想,这是我的女子,我爱她,像当年在校园遇见她那一刻一样。那个女子从明媚的阳光里走来,穿着白色的T恤,活泼开朗的女子,是上帝恩赐我的。

  我说,非烟,我们尽快结婚吧。
第二节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我看到那些残缺的还在冒黑烟的土色茅草房。那些满脸愁苦的人从我的身旁经过,他们对我说,同志,你们为什么不早来呢?那些鬼子,那些鬼子,把我的家人都杀死了。

  他们满是皱纹的脸上,流下浑浊的泪花。

  我告诉自己,是,这是1942年的样子。

  1942年,那时我几岁呢?没有,那时候的我,包括我的父亲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只感觉到这是1942年,日本鬼子已经开始了几年的清乡。走过的地方,没有完好的房子,没有健全的家庭。

  我站在满是硝烟的路上,回头看着着火的村庄,我告诉自己,我要弄一把大刀,我要和鬼子拼命。

  “来吧!你们这些没人性的孙子!来吧!看老子的八一杠是不是比你们的三八式厉害!来吧!”

  我喊哑了嗓子,感觉到天地浑噩,情绪失控——

  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天色微明。我掐了掐自己的脸蛋,有点疼,掐掐大腿,还是疼。

  又是梦了一场。原来如此。

  发现自己是在做做梦后,泄了气继续倒在床上。感觉到身边的非烟也在做梦,她把脸蛋朝我拥过来,我摸到一点点的泪水。在梦里流泪,一定是离别的梦。而我的梦,总是与战争这些乱七八糟的陈年旧事有关。

  非烟醒过来,看到我睁着双眼,迷糊道:“格子,这么早的,你不再睡点呀?”

  我转身抱住非烟,一阵摸索,发现非烟一动不动,也没了早上做运动的兴趣。索然起床去卫生间小便。在吱吱叫的声音里,忽然想起问了自己一个奇怪的问题:如果一个男人阳痿后,而且这个秘密被老婆发现,他该怎样面对自己和家人?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这是一个全社会的问题。

  但解决的问题总是有的。

  比如服用王小宁颗粒。

  王小宁,三盒一疗程,服用三天之后,下身感觉有劲,半也月还你一个健康的家庭。

  这是王小宁的说明书上的广告词。

  “有了王小宁,咱们一定行!”我古怪笑道。
第三节
王小宁是我服务的客户。王小宁是新近兴起的性保健产品。王小宁号称一个疗程就能让男人挺起,一辈子雄风。王小宁一年销售过亿广告费一年几千万。王小宁是格子创意传播机构的大客户。王小宁是格子公司的大爷,格子是王小宁的孙子。

  “有了王小宁,咱们一定行!”

  这是我耗费了一个星期的苦思冥想得到的结果。作为一个广告创意人,给产品做定位和推广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从事广告行业的人,个个都精神颓靡,人模鬼样。行内人就说过,广告公司的人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当年我执意要进入广告行业,非烟同志就非常反对。因为非烟同志认为,男人想要功成名就,还不如做别的生意来得快。广告都是来虚的,而且还不怎么来钱。

  因为非烟的哥哥开过广告公司,非烟的哥哥开的是那种纯粹拉业务的那种广告公司,后来倒闭了。

  我比较幸运,先到4A公司打了三年工,后来弄了个格子创意传播机构,第一个客户是方便面企业的龙头老大台湾的面霸集团。虽然做的还是省级的广告代理,大钱挣不着小钱捞了一些,但公司的名气上来了。

  一个广告公司的名气关乎这公司的生死。



  王小宁之所以选择格子作为广告代理商,看中的也是格子在业内的名气,但,有时候名气也不顶用的,还要看人脉。

  人脉者,熟人也。而且是非同一般的熟人。

  在王小宁的总部里,我就有一个熟人——麦子。

  麦子这人名字挺诗意,但麦子不是诗人。麦子也不是麦地里的麦子。麦子是个善良的有责任心的女人。麦子还长得挺漂亮。麦子是王小宁教授的弟子,麦子还是王小宁公司的市场总监。关键是,麦子是我的熟人。

  我和麦子相熟,得从幼儿园说起。

  麦子小的时候和我比谁尿得远,比谁的皮肤白,比谁跑得快。麦子和我是青梅竹马。所以麦子说:“格子,知道王小宁不?”

  我说王小宁,不就是吹牛吹上天的那医学教授嘛。

  麦子说你管不管是吹的还是实的,你想拿这个客户不?我说我是来着不拒,因为我是开广告公司的。

  于是,麦子带着王小宁公司的广告合同来到了我的公司。
第四节
当我在卫生间里吼出即将卖给王小宁的广告推广主题后的两个小时,我和我公司的人马已经在王小宁公司总部亮堂堂的大会议室里。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提案。提案通过后,就进入实际操作阶段了。

  王小宁的会议室够大,角落里还用精美的柜台摆放着王小宁新开发的产品——治疗女人肾虚的新产品。我看着那个柜台,心理估摸着,如果这新产品的广告推广落入我的手里,应该可以赚两百万。两百万,两栋别墅的价格,两辆奔驰的价格。

  钱他妈是好东西。

  我公司的小弟在调试投影仪的时候,麦子带着王小宁公司的人进来了。我在那里摆弄我的笔记本电脑,只对麦子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头在桌子上敲了三下。

  “咄,咄,咄。”

  麦子看到我敲着桌子,假装不知道一样入坐。我心想,这女人够厉害的,当初她和我混了那么多年,就怎么看不出来呢,竟然还留这一手——装蒜。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或者说是女大十八变,我现在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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