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淫肠的样子,倒也不很难过,反而满面春风,简直象在谈恋爱一样。
“找女人,找女人还不如找你呢,”我故意拿兔子看窝边草的眼光看他,一直看到他缩著脖子收声为止,又觉得烦,把请柬在手上拍一拍,苦笑:“我不打算结婚。”
“还是去吧。”淫肠罗嗦半晌,被在外监视的刑警催促,掐著脖子一把抓了出去。那人竟也是个东方人,高挑英俊,只是嘴里骂骂咧咧的,搞得淫肠叫苦不迭。
闹闹腾腾的,等人走光,空荡荡的办公室就格外寂静。我思忖良久,拨了个电话给维伦。
“啊,薛童,太好了!”他叹著气,语调听起来倒像是挺高兴:“你……你总算回来了。”
“咳,嗯,是,多谢你帮忙,这麽快就搞定我的居留。”我摸摸鼻子,又按一下胸口,告诉自己要冷静:“那个,威廉的订婚典礼,我还是不去了。”
“……为什麽?”他语速很快:“你还在介意吗?”
“嗯……也不是,”我对著窗玻璃呲呲牙:“我去不太好,避嫌,哈哈,哈哈。”
“你……你别想太多,我,嗯,我就是想见见你,”他声音低下去,异常温柔地:“我想跟你说说话。”
“啊……咳,不,不必了,咱们做朋友,你说过的,我同意。”我磕磕巴巴:“我已经无所谓了,真的。”
他那边沈默了很久,才轻声说了句:“你真的不必介意,Jerry也去的。”
“嗯。”
说完这句默默挂了电话。摸一下胸口,那个部位凉飕飕的,有冷气直接钻进去。
我觉得无力,整个人倒在椅背上,将请柬盖在面孔。其实早就不必妄想,又何必自作多情,现实总是让人一败涂地。
如此踌躇好几天,等到了日子,我百般无奈,到底装饰一新,人模狗样地去参加画展。
嘴里不住跟自己说是为了跟威廉那老头儿的忘年交,其实路边的狗都看得出来,我想见维伦,想得自己都没法控制,明知见了也没用,可还是眼巴巴地赶上门去。
画展颇热闹,走廊尽头环佩叮当,一大群姑娘围成一团,威廉站在中央,抱著那位西班牙籍的未婚妻,意气风发,满头白毛都冒著欢喜。
他远远见了我,张著双臂过来就是个熊抱:“哥们儿,你总算来了!维伦还说你不来了呢!”
“咳,你难得结次婚,我怎麽可能错过,”我拍著他肩膀,想寒暄两句,又忍不住左顾右盼。
“维伦在中庭,这次画展,没他搞不起来,”老头仿佛是我肚里的蛔虫,满脸坏笑往玻璃门那一边指。
我顺著手指望过去,看到修长的身形立在阳光底下,深灰西装,白袖口戴著蓝宝石袖扣,侧著头饮酒的样子风度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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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我也不知怎麽了,雷打一样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四周的人群都变成黑白底片,放著慢动作,只有中庭掩映的绿荫下那个身影,鲜活得好像生来就刻在我心底一样。
“喂,喝点东西。”威廉在旁边戳我,递过来杯香槟:“Jerry也来了,他设计的展馆布置,你可别……”
我知道,我可别一时冲动,让大家扫兴。看来Jerry已得到维伦全家承认,连威廉都来要我莫惹他多心,哼,那个娘娘腔,有多金贵麽?
我满肚子酸水,勉强按老头的肩膀一下,表示“我会小心”,吸气平定心神,往维伦那一边走。
维伦仍跟人谈笑著,可他身上真像是有雷达,我站在他身後还不及开口,他便已转过身。只是刚见到我,就愣住了。
冬日阳光洋洋洒洒,透过树影打在他额头,他头发略长了些,全捋在脑後,越发显得鼻梁挺直,蓝眼睛深沈得汪洋一般。
也不过一瞬间的空子,可我呆立著仰头与他对视,觉得仿佛已过了一个世纪似的。
“童……薛童。”他先开的口,走近一步,露出洁白的牙齿:“你来了。”
“啊……咳,没带什麽礼物,还请原谅。”他身上还是带著那股松木香,我情不自禁,後退一步:“恭喜。”
“呵,谢谢。”他停下脚步,站直了,一手端著酒杯,另一手插在裤兜,就保持那样的姿势,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啊……我,我脸上,有什麽吗?”我尴尬抬手,摸一下脑门,随即回头,看到身後精干的小个子Jerry拉著个大汉过来,正冲这边招手,袖口一样戴著蓝宝石袖扣。
咳,原来又自作多情了。
也对,维伦这样的绅士,跟Jerry在一起,眼里怎麽可能还有我。我连声咳嗽,讪笑著往外钻,远远看到威廉那头白毛,忙凑过去。
临走回头,看到维伦跟Jerry搭著肩,相谈甚欢。他两人站在日光通透的庭院中央,好像一幅图画,相得益彰。
我有些嫉妒,可更多的是惆怅。原以为老情人见面,不说双目如赤痛述旧情,也得执手相望泪眼,无语凝噎一二才对。
可我到底还是痴心妄想了。维伦跟我们中国人不一样,老外的感情就像独立软体,换台机器点击安装,立刻就能进入角色。可我不行,中国人是宣纸,用了一次,染了色,就再也不能换对象了。
“後悔了?”威廉笑嘻嘻地,勾著我脖子。
我摇摇头。不後悔。我从没後悔过遇见他,我只後悔自己没抓住。
话说今天果然吃了意面。。。。囧。。。我一点也不喜欢吃意面,不过根本敢怒不敢言。。。ttt这个人,见风就是雨,这一点他是真的很女很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