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天齐并没马上离去,而是又从不知哪里拿出副活动的手镣,几下锁在甘草手上,她照样只能有限自由的活动,那沈重的精铁镣铐戴在手上,拖得她娇小的身躯根本走不动几步,别说离开这里了,而且举止之间叮当作响,进行不得大动作,更别说妄图逃亡。
甘草心中一沈,惨然笑了笑:“田盟主,你还信不过我?”
田天齐也不戳穿她,用小指蹭了蹭她贴满乱发的侧脸,道:“非是我信不过你。不过,这样美好受用的小宠物,若是丢了,我却去哪里再弄一只来?”
甘草心里冷笑了下,却没有答话,被饿上了两天了,她的肚腹却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
田天齐状似突然想起,轻轻笑了笑,“忘记给小野猫带些吃食来,下次为师一定记得来喂你……”说罢哈哈大笑,这才端著火烛,循著门径出去了。
(12鲜币)99。三声
却说田单幻想著师妹舒解了之後,却因这羞耻的举动而沾染上一阵莫名的心慌,他似乎亵渎了师妹呢……
他忍不住有些罪恶和内疚,继而又格外想要立刻见到她,然後坦承,他好像,喜欢上她了……
然而一整天的徒劳冲淡了少年的欣喜,整个仑台都没有她半点踪迹,她像凭空消失了,虽说父亲有过交待,可他说不清为何焦虑──哪怕能看到她留下的只言片语也好……
入夜,他再次从甘草厢房中惆怅闪出,迎头正碰上半途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袁彤术,有些吃惊:“大师兄,你怎麽早回来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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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彤术有些焦虑,也顾不得不好意思:“我心里有些挂心不下,就早早回来了,”说完切切的往房里四处张望,“小师妹呢?”
田单心凉了半截:“爹说师妹跟他告了假,连夜出府寻你去了,难道你竟没有碰上?”
袁彤术有些慌了神:“我回来路途匆匆,哪里见得著小师妹的影儿?!莫非竟然走散了!”
田单说不上哪里不对头,莫名的烦躁,遂道:“你刚回来,且安心歇息一晚,我去书房一趟,帮师妹拿本书,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再商议此事。实在不行,明日我告假出去寻她吧!”
言毕,田单几下闪进了夜色中,几个穿梭到了後院的书房,他还记得甘草最想要看的那本《天启剑诀心法》,那天不知师妹为什麽会临阵脱逃,匆匆不告而别,或许是有什麽难言之隐,但那日师妹央求他找这剑诀心法的急切渴望却做不得假,是以先拿到了手再说,到时临行带上这本,等见了面,师妹瞧了必定欢心,也就不会对他再有芥蒂了。
他蹑手蹑脚的翻了翻书架,终於找到了那本心法,赶紧揣宝一样揣进怀里。又把书架整理整齐,发现书架同往日似乎有些微微的不同,刚想仔细摸摸看看,就听身後传来一声微怒的喝斥:
“半夜不睡,鬼鬼祟祟的,偷偷摸摸来书房做什麽?”
田天齐盯著儿子,有些不快。
田单吓得一哆嗦,手边一排书来不及码好,都散落掉了地。
他忙解释道:“师妹天资聪颖,我给她习了天启剑诀,想参详参详心法,我也学得不太扎实,所以我来帮她查查看,好去告诉她指点迷惑。”
田天齐脸色登时变得难看极了,“她竟敢未经允许偷学我田家独门剑法?”
田单忙解释道:“是我看师妹根基已在,就把剑诀暂且给了她了。”
田天齐大怒,一巴掌把他抽倒在地:“荒唐!我田家的独门剑法,怎可随便给别人看?怎可随便给一个女子?”
他这话说的倒也对,秦家的独门剑法,被他占有,自然也就成了田家的了。再说了,这本剑法,是他当初几乎毁了半身身名卖身得来,岂可随便便宜了别人?
田单又惊又惧,不解道:“可是,可是她是亲传师妹啊!袁师兄可以学,为什麽甘师妹不行?”
田天齐瞪著他,“袁彤术生性憨直,将来必为我所用,你甘师妹的底细是非,你都知道些个什麽?”
田天齐心里有些淡淡的无奈,这个儿子,叫他保护的太好了,反而有些矫枉过正,有些事情,是应该叫他懂得些现实变通了。
田单又是愤怒又是委屈,一时捂著脸说不出话来。
田天齐冷冷道:“罢了,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待再见得你师妹,早日把剑诀拿回就是,夜深了,你早些回去吧。”
要教导这个宝贝儿子,倒也不在一时,但是自从他有了秘密,夜夜想著调教他的小野猫,别的人出现在书房多少有些碍事。
田单还是挪不开脚步,犹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耐著性子问道:“爹……袁师兄回来了,说没见著师妹,师妹她会不会出了什麽事?”
田天齐不耐,话也越说越重:“田家的弟子,就算不见三两日,能出什麽事?倘若出什麽事,也只能是她学艺不精,不配当我田家子弟。先回去吧,这事日後再说。”
田单听的这敷衍的话有些烦闷,但还是一本本去收拾地上散落的书本。
之前两人的争执早已惊动密室中的甘草,她在这里关了好几日,看不见也听不见,是以有一点点微弱的声音就警觉得很,听的是田单的声音,漆黑中也辨不清哪里是门径,只能循著声音的远近一点点摸爬过去,凑近那感觉中的来路,举起沈重的手,用尽气力在那壁上狠狠凿了三下。
田单正收拾著,似乎听见书架这面似乎有三声轻扣,有些不解,正要竖起耳朵分辨,听见父亲咳了声道:“好了,太晚了,别捡了,回头让下人来归类吧。你赶紧回去。”
待田单告退,田天齐心急火燎的就要进密室,突然想起什麽,又退出书房奔著夥房去了。
田单依言离开,走到半路,越想越是心惊,想想父亲对甘草的态度,和父亲前後有些矛盾的话语,以及刚才那奇怪的三声叩响……
“三声叩响?”田单忽然茅塞顿开,他突然想起那日甘草给他讲的小猴子的典故,终於似是明白,在後花园兜转了一圈,直到瞧见书房灯灭又回了书房,在书架上一阵摸索,竟给他发现了藏在经书後的机关,开出一道暗门来。
他竖起火折子顺著阶梯级级走下,惊疑不定的看著四面的刑架和石床,室里的潮气和一股难辨的淫靡气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前方一个窈窕的女子,勉强披著已经破烂不堪衣不遮体的淡紫衣裙,犹掩不住那雪白的肌肤,无力的卧在地上,狼狈极了,幽幽道:“你来了。”
她突然咯咯笑道,“这回有吃的麽?你要真把我饿死了,可就一了百了,没得玩了。”她受够了,她算明白了,她再委曲求全,赔上自己的屈辱迎合,田天齐这老狐狸也是对她不是锁手就是锁脚,换汤不换药,她再也懒得跟他费半滴心思。
田单几乎不能确认,语结半日才惊疑道:“甘草!?”
甘草给他喊得回过头来,见是他,愣了片刻,良久没缓过神来,却也没有特别高兴,“没有想到,你竟然摸得到这里,我原没报什麽指望的。”
田单一把扑上来抓住她红肿的手腕,才注意到她的手镣,心惊肉跳,隐隐预感到什麽,仿佛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要被瞬间颠覆!
“甘草,这是怎麽回事?谁抓你来的?”
甘草给他抓的生疼,一把抖开他:“你还猜不出吗?还是你不愿相信?”
田单眼里全是火焰,像要烧了她,一把抓住她半是赤裸的肩膀,却被上面的青青紫紫刺痛了双眼。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甘草听见书房有微弱的动静,轻轻笑了笑,也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谁。
他发愣之间,甘草皱了皱眉,问道,“有没有吃的干粮,我快饿死了。”
她那一身的半赤半裸,无一不昭示她身上发生过什麽不好的事,然而她此时却还笑得出来,还能这麽平淡的问他能不能给他吃食?
田单简直无法忍受她那般的镇定,摇著她的肩膀,盯著她快要爆发:“不许你这样笑!──”
甘草笑容敛起,整个人却是因为精力耗损懒洋洋的,也懒得跟他废话,随手往石床後一指:“去那边藏起,给你看一出好戏吧。”
(12鲜币)100。羞辱(h)
田天齐左手拿著个荷叶油纸包,右手拿著火烛,照亮了幽暗的密室。他今天有些急躁,先把火烛在桌上安放好,烛火还不甚稳妥的跳跃著,他已几步上来握住甘草的脸颊,那力道之重,给她捏的脸颊快要碎裂了。
“贱人!你倒是本事不小!何时哄得单儿把《天启剑诀》也给了你?”
甘草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只不说话。她上次好一番做作,这奸贼也只把她解下来,却仍然锁著她,可见讨好他也是无望,她也懒得再迎合,任由田天齐粗鲁的剥掉她勉强遮丑的衣衫,来回动作,捏的她浑身骨头都疼。
她明明知道田单也在,她应该奋力反抗,应该羞涩,应该故作可怜才是……可是那样激烈,还怎麽能叫他看见他父亲那麽真实丑陋的一面呢?
甘草本来不解他为何急躁生气,想了一想便明白了:原来那剑法并非是田天齐授意儿子拿给她的,竟是田单自作主张。她对这些东西本来也没有过多的执著,但是此时此刻,她受了他这麽大的“礼遇”,做什麽好事还要还给他?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反倒让她有了几分快意,她索性微微敛了眉目,佯作不知。她可不能告诉他,那剑法被她小心的放在……
田天齐冷笑道:“这剑法你学不得,趁早归还回来,乖乖的,我自然疼你,否则,可没你什麽好果子吃!”
田天齐其实知道,她掀不起太大的风浪,可是却因田单这举动莫名发怒,与其说是担忧外人学了剑法,不如说是对这对年轻人不知何时的亲昵私交和两无嫌隙而忿忿。
甘草只斜睨著他不说话,她已经决定给田单看场好戏,指望他搭救她?毕竟这个是那位的亲父,她可不指望田单一心为著她,所以,她可得好好的刺激刺激他。
今日这场华丽而残忍的戏,如果说田天齐是那个杀人放火的强盗,那她便是那个推波助澜的火种……她只为能越多刺激到田单,激发他一点对决的心,跟他父亲划清界限。如果她能预见到田单的偏激和失控,预见到那完全脱轨的後果,她又当如何?
田天齐见她蔑视的样子,给她触怒了心底的暴戾,扯了扯她散乱的纱衣,“怎麽?装都懒得装了?”他拿出热气腾腾的荷叶烧鸡在她眼前一晃,“夥房刚出锅的,你可是三天没吃饭了,乖乖的交出来,我就给你吃食,还好好的疼爱你……”
田单这才知道甘草为何一见他就要吃食,心里又心痛又是对父亲的言行难以置信。
荷叶鸡的香味在甘草跟前弥散开来,无不撩动她空空的肚腹。
甘草确实已经饿的不行了,一见那只烧鸡,几乎就要去夺,却被田天齐闪了开来,像是逗狗一样,“说呀……说了才有得吃哦……”
甘草装作无辜,歪著脑袋可怜兮兮的看他,“师傅,我真的没有,不在我这里……”
田天齐见怎麽都问不出来,也置了气,耐心全无,面色森冷,“你果真不说?”
甘草躲闪著他的目光,只盯著那只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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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天齐冷笑一声,把烧鸡从荷叶中抖出,往地上一扔,“贱人!你既然甘心作践自己,那麽你就这样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