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矜无语,难道真的要她恢复女儿身?可万一他还是要她呢?她又怎么办?
“子矜,所有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你的答复呢?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子矜犹豫迟疑的态度飞扬不是看不出来,正是看出了她的迟疑和犹豫,他才追问得这么急。
“。。。。。。”子矜沉默了一会儿,认真思考了自己和孩子的未来。用一段性婚姻来保障自己和孩子的生活,听起来是不错的。她可以将飞扬当成弟弟和朋友来照顾。可是,老夫人就飞扬一个孙子,她肯定是要曾孙的,到时候怎么办?
“子矜?”飞扬有些紧张了。子矜真的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吗?还是说。。。。。。“子矜,你要是喜欢那种事情,我,我也会想办法满足你的。。。。。。”
“什,什么?”子矜被他吓得不轻。
“我,虽然很讨厌那个,但如果你喜欢的话。。。。。。”
“不,我才没有喜欢!”子矜又羞又怒地打断他的话。
“可是你都不肯答应我。。。。。。”洪飞扬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那绝世的风华配上小心翼翼的神色是在让人心疼不已。
“今日午后要去灵隐寺见大法师对吧?”子矜忽然做出一个决定。
“是啊,怎么了?”洪飞扬猜测着,难道子矜要请大法师算命以此来决定是否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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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见过大法师以后我再答复你好不好?”她要问问大法师,凌夏究竟有没有再娶。如果她才走了不到一年他又再娶的话,那她也没有必要再抱着从前那段情份了。但如果凌夏依然孑然一身,她愿意为了他们那段短暂的情分孤寂一生,她会竭力全力地把他们的孩子养大,培养成才。反正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她对爱情早已经不抱什么幻想了。
“好,一言为定!”不过还有半日而已,他等!他对自己有信心。洪飞扬拉着子矜起身出去用早膳。“饿了吧,今天早上有绿豆粥和鸡汁小米粥,你喜欢吃哪个?”
“都好,我不挑食的。。。。。。”
“子矜,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的,不要客气啊,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什么东西如果不好意思告诉管家就告诉我好了,我去安排。。。。。。”子矜,我一定会把你留下来的!从小到大,我洪飞扬下决心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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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隐寺。
“公子,要不奴才去找杭州知府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奴才小声对身边身材高挑、容貌俊美、气势不凡的年轻主子建议道。
“不!”那公子摇摇头,“以权势威逼一位得到高僧是会得罪佛祖的。朕。。。。。。我就不信他真的不见人!”
不错,此人正是微服出访的皇帝李明道。他一路游山玩水来到江南,正好听说西域的鸠摩罗什大法师暂住灵隐寺弘扬佛法,便匆匆赶来相见。
谁知这位大师每天只讲一个时辰,接受各地的僧人和香客参拜及讨论佛法,其余时间据说都在翻译佛经,不见外客。
李明道来了好几天了,用尽了办法,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皇帝的面子一文不值,实在让他有些气恼。
这次微服私访下江南,他只带了一个小太监来福、一个宫女穆小斯和六名侍卫。另外有三十六名瘾卫跟随,连来福和小斯都不知道。
“公子您看,又有人求见大法师!”
小斯纤手一指,只见昨天接待他们的那名知客僧正将一群人引进偏殿。
偏殿里准备了笔墨,凡是求见大法师的人需写上一句佛家箴言送进去,大法师只接见有慧根的香客。
李明道看向那群人。有男有女,其中好几位年轻男子,竟然一个比一个风神俊朗。不只是容貌生得好,更难得那份雍容自信的气度。李明道立即来了兴趣,大步跟了进去。
知客僧摆出笔墨来,取出准备好的帖子道:“大法师正在译经,无暇接见所有香客,只能接待与我佛有缘之人。所以请诸位在帖子上留下各自对佛法的见解箴言,大法师会从中挑选有缘之人入内相见。”
虽然之前听说过这个事情,真到了自己头上,大家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自在。但转念一想,大法师惠人无数,若人人都要亲自拜谢他,他也不用做其他事情了,整天接见人都忙不过来。
想到此处,洪飞扬第一个过去留言。一笔漂亮的行楷洋洋洒洒地写着四句话:“择善人而交,择善书而读,择善言而听,择善行而从。”
子矜想了想,紧随其后接过笔写下:“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梦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想了想,她又在落款前面加了一句“莫兹卡、土豆”,最后落款写着“沧州柳子矜”。
紧接着,其余几位才子也各自写下一两句对佛家的感言,连老夫人都执笔写了几句交给知客僧。
知客僧让人将众人的帖子送进去,然后招呼各位坐下喝茶。
子矜坐在洪飞扬身边,抬头正好看到斜对面的李明道。面对对方有些放肆的打量目光,她心里很是恼怒,但同时升起的是一股浓烈的不安。子矜向来感觉敏锐,她不敢大意,赶紧打量回去。
只见对面那位公子年纪在二十五六的样子,一身紫色绣着吉祥云纹的锦袍,头戴碧玉冠,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有成熟稳重之感。然而那两道浓眉斜飞入鬓,隐隐带着一些飞扬狂妄;那双锐利的眼睛又精光闪烁,似乎时时都带着几分猜疑和沉思,令人不解。
在他身后,站着两名清秀的侍从,其中一名是女扮男装,子矜一眼就看出来了。另外还有两名侍卫手提宝剑小心翼翼注视着四周。
云桥只看了一眼就将对方的情况摸清楚了。看来是个惹不起的主,不是朝廷的大人物就设计江湖的大人物。总之,那种隐隐散发出来的威严和气势决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就在这时,洪飞扬忽然侧过身子小声在她耳边道:“此人的身份不凡,暂时不要招惹。”
子矜想不到一向单纯的飞扬竟然还懂得这些人情世故,不由得回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埋怨道:“他刚才老是盯着我看。。。。。。”
洪飞扬轻轻点点头,说:“我知道,所以我让人去查探他的底细了。”
子矜又是一惊,飞扬动作竟然这么快?如今她才发现,飞扬也就是在男女一事上单纯一些,其实他并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公子哥。他遇事有主见,而且反应相当迅速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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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道越看越觉得子矜面善,却又怎么都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正在猜疑中,就看到知客僧引着两个西域和尚过来了,他心中一惊,难道那位鸠摩罗什大法师竟然要见他们中的某个人?
子矜看到鸠摩罗什大法师亲自出来迎她,心里实在意外,同时也有些不安。她连忙起身上前一拜道:“沧州柳子矜参见大法师!”
鸠摩罗什自打进了偏殿就在找她,却没想到她竟然换了一身男装,还化名柳子矜。
“聂。。。。。。柳公子,我们又见面了!”鸠摩罗什淡淡含笑看着子矜,那目光中却带着几分疑惑和怜惜。“罗什不曾想竟能在江南见到柳公子。”
子矜看到鸠摩罗什,心里自然想起了凌夏想起了他们两人患难与共、相依为命的日子。她心神一阵恍惚,竟然忘记了一切。她怎么会在这里呢?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离开凌夏呢?凌夏对她那么好,怎么会背着她另娶呢?会不会那些事情都只是做梦?她依然在凌夏身边?
众人只见她呆呆地望着鸠摩罗什,那双明澈的眼眸中依稀泛着点点泪光,任谁都会胡思乱想。这位柳公子与大法师究竟是何关系?
鸠摩罗什转身对着其他人淡然颔首道:“罗什失礼了,请诸位恕罪!”
在场众人谁敢怪罪他啊,就连李明道也起身恭敬地鞠躬行礼道:“大法师严重了,能与大法师相见,是我等前世修来的佛缘。”
鸠摩罗什细细打量了他两眼,眼中有些讶然,但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看着子矜道:“你。。。。。。为何会在江南?”
子矜眨眨眼睛,有些疑惑。她为何不能再江南?“难道大法师也以为我死了吗?”
鸠摩罗什看了众人一眼,含笑道:“今日相见确属有缘,就请诸位入内喝盏茶吧!”而后,他便伸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众人不敢先行,异口同声道:“大法师先请!”
鸠摩罗什也不推却,脸上带着慈悲温和的笑容,略颔首便转身前行。
来到后院,自有弟子为众人送上香茗。
鸠摩罗什坐在主位上,含笑道:“此乃西湖龙井,取玉泉山泉水冲泡,罗什惭愧,仅此清茶一杯无以待客。”
众人连道不敢。
李明道本想向这位大名鼎鼎的大法师好好讨教一番,却没想到自己还需借着别人的光才能与大法师相见,如今这么多人在,底细又不清楚,他怎么好开口?
“不知道我等当中,谁与我佛最有缘分?大法师亲自相迎,想来是发现有缘人了。”问话的是洪老夫人,实在令人意外。
其实也不奇怪,因为她比任何人都关心子矜和这位大法师的关系。她可是内定了子矜当自己的孙媳妇,虽然飞扬那傻小子道现在都不知道子矜是女儿身,却明确跟她提过想过想永远将子矜留在身边。她当时就答应下来,祖孙俩还就留住子矜的办法讨论了好一阵,他们都看出子矜的弱点——重情!重情说不上是优点还是缺点,如果对自己那自然是优点,如果对别人的话,那就不太好了。
鸠摩罗什不太清楚这位老夫人与子矜的关系,但他们相交并无避人之处,是以温和得看着子矜道:“罗什与柳公子相识于三年前,柳公子见识广博,罗什游历天下,识之人无人能出其右,一路同行,使罗什受益匪浅。先前看到柳公子的字,罗什真是喜出望外,倒是失礼了。”
“哦?想不到柳公子竟有如此高才!”李明道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子矜面前道:“在下李煜,今日能与柳公子相识,荣幸之至!”而后,他又对洪飞扬道:“这位就是江南第一才子洪公子吧?久仰大名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在此相会,定是佛祖对煜之厚爱!”
子矜和飞扬都看出李明道不是普通人,却想不到竟能放下架子主动与他们结交。出门在外,自然不宜树敌,更何况李煜给人的感觉绝对是人上人,是以他们两人都不敢拖大。
洪飞扬立即起身回礼道:“李公子过誉了,在下微末之学,实在不敢当此‘第一才子’之名。”
子矜却因为李煜的名字又起了猜疑。她缓缓上前一步道:“不知道李公子可曾听过这首词?”
“柳公子请讲!”这个时空还是以诗赋为主,词虽然也出现了,但并不流行,到如今也没有几首成名的词作流传,是以李明道有些疑惑。
子矜听到李煜两个字,第一想到的词就是那首“春花秋月何时了”,但她转念一想,如今人多,故国什么的最好还是避讳一下,所以临时换了另外一首自己勉强记得的词。所谓勉强记得,就是说不确定完全正确,但如果大家都听过,错两个字也不要紧。如果真的是那个李煜,自己记错两个字也没关系。
众人只听她微微蹙眉,缓缓吟诵道:“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殿中安静极了,只有她的如水般的声音流淌着,只有她的离愁别绪萦绕在心间。众人之前还对鸠摩罗什大法师对她的赞誉有些猜忌,到如今也只剩下钦佩。
李煜感觉很奇怪,这位柳公子为何会以为他听过这首词呢?难道这位柳公子作这首词的时候自己也在?所以他才觉得这位柳公子面善?可如果真的见过如此出众的词句,他怎么会不记得?
“柳公子,我们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