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春馆内的一间小屋,这里是极为普通的一个偏厅的偏厅,小英子把我送到了门口便停止了脚步,我的心中乱成了一团,小心翼翼的迈步进屋,我可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
屋子内的温度和室外的温度相差很远,屋内透着丝丝的凉意,使我这刚进屋的人还有少许的不习惯,我很快的便发现了这些凉气的来源,那是屋内角落摆放的一个个的木盒中散发出来的,在那盒子中摆放的应该是大块的冰块。
这种待遇也只有皇室可以享用,只是为了储冰解暑这一样,每年皇室不知道要用多少的人力物力,不但要在每年的冬季,派大批的人在北海采冰,还要修建极多的冰库来储存它,那些冰窖建的比普通的民房还要豪华许多,光离我的府邸不远的雪池胡同,据我所知就有着六个冰窖。而且在清朝,对用冰也有严格的等级规定,工部都水司所辖冰窖,统称“官窖”,特供宫廷和赏赐给一些官员府第用冰。此外还有“府窖”,是特许一些王府可以自办冰窖,以供王府用冰,在民间是不准许不准擅自经营冰窖的。
'奴才和绅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在屋里站了一会,那股股的凉气是透着心的舒服,一下子把我身上刚才的那股炎热冲得一干二净,正当我享受着那丝丝凉气入衫入体的时候,那间偏厅连接另外的屋子的帘帐猛然的一晃动,身穿黄色短褂的乾隆便从那帘帐的后面迈步走了进来,我连忙的跪地向他行礼!
'哦,你来了!'乾隆看着我轻微的一笑,'起来吧,在这屋子里面也没有其他的人,也不用那么拘谨!'乾隆的声音出奇的温和,声音中隐隐的带着一种慈祥,我抬头轻微的望了他一眼,他也正看着我轻微的一笑,全然的没有了朝堂上的那种威严,使得我的心中不住的纳闷,也猜不出他这葫芦里面到底是卖得什么药。
'你是不是很奇怪朕为什么叫你来这里?'乾隆到了一边的床塌上盘腿坐下,打开了那床塌方桌上的一个瓷盆,那里面是用碎冰和葡萄汁冰镇的一些水果,他拿起了旁边的一个瓷碗,用那瓷盆里的舀勺,要了一小碗的冰镇水果,轻微的向我这里一推,又抬起头看着一只站在那里的我,'朕说过了,在这里不要那么拘谨,外面天气热,吃点冰镇水果!'
'啊!'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乾隆要的那碗冰镇水果竟然是给我的,这可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礼遇,当今的皇上,堂堂的一国之主,竟然亲自的给一名臣子舀一碗水果,这就是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早就在那些史书上看到过乾隆很会收买臣子和百姓的民心,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做,我不由得向前两步跪在他的面前,双手接过了那碗冰镇水果,这种礼遇如果对这个时代的臣子来说,那一定是感恩带谢,就是立即得让他死去也在所不辞的,但是在我这个信奉人人平等的人的面前可就不那么好使了,对他顶多就像是一个邻家的长辈一样,但是在这个时候也要做足了效果,我运用我那几乎可以做电影演员的潜质,轻微的抬起头,那已经是泪流满面,痛哭流涕几口扒完那碗中的冰镇水果,把那空碗往地上一放,跪在那里泣不成声的道,'皇上,奴才……奴才有罪!'
'起来吧!'乾隆用他的手轻微的一托我跪着的身躯,示意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朕虽然把你贬为了七品县令,但是朕还是对你寄予厚望的,就像你这次做事,还是过于稚嫩,应当有些适当的磨练!'说着话,乾隆从衣袖中抽出了一个奏折,然后轻递给了我,'这个折子你看一下!'
我双手接过了那奏折,心里极为的纳闷,能递送到乾隆这里的奏折都是一些大事,我这一个小小的七品官有什么能耐,怎么还会让我看,我不由得翻开了那奏折。
'啊!'看了那奏折的内容,我不由得吃惊的一声轻呼,这上面款款都是弹劾李侍尧贪赃枉法的,也不知道乾隆让我看这东西有何意思!
而这上面所说得李侍尧我是知道的,他也算是乾隆时期的一位名臣,他的祖上李永芳是大名的抚顺总兵,在清兵攻明的时候投靠了大清,被列为了汉八旗之中,成为了清朝的开国元勋,到后来更是娶了努尔哈赤的孙女为妾,成为了朝中的驸马。而李侍尧的父亲更是在祖荫的庇护之下,官至户部尚书,所以说着李侍尧应该是将门之后,而他最有名的一件事便是在乾隆十九年,顺天府的科举考试中大闹考场,而正好的碰到乾隆的御驾,本应该被重罚的,但是乾隆看他为人耿直,便赐了他个山西的通判,就是那些状元进士派出去的官也不过如此,而且他还是天子亲自提携的,也算是天子门生。做了通判之后,他更是感恩戴德,适逢山西的匪患猖獗,他大力的协助到山西平匪的傅恒,一步步地登上了高官显爵之位,以至成为了一方的封疆大吏。
'这个折子你怎么看?'乾隆看了我一眼,在我那一声轻呼后问道。
'奴才不敢,奴才官低品微,怎敢妄议朝中重臣!'我看了乾隆一眼,也弄不准乾隆有什么想法,虽然这李侍尧被弹劾,但是他终究的还是乾隆亲点的天子门生,这是人都会护短的,也不知道这个度的轻重如何。
'让你说,你就说!'乾隆看着我,语气又恢复了朝会时的那种不容置辩的威严。
'奴才以为,这件事情皇上应为格外之重视,但是又不可向外界宣扬,李大人是皇上的钦点的门生,这些奏折虽然条条都在弹劾李大人,但是上面并没有证据,只是一些道听途说,所以不可全信,而皇上应该亲近之人秘密的前往查证,李大人现在只是有嫌疑,加以时日一切必定水落石出,如果奏折上所诉属实,皇上也应该视其轻重而定判,常言说得好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纵然是现在朝廷高薪养廉,但是只要是官员他就必定的有些收受贿赂和贪墨之事,有些甚至是无所求而送到你面前的,也不瞒皇上,奴才还在一品之位时,也曾收到过各种礼金,其加起来也是不下万两,现在奴才愿将这万两拿出,以解奴才之罪!'我看着乾隆道,在朝中收受万两银子那是极为平常的事情,乾隆当然也是心知肚明的,而我这样主动地说出来,可以说是博他的好感,也证明我对他并不敢有丝毫之隐瞒,在他面前诚实无比,所说的都是忠心之言。
'难得你有这个心,你那一万两句算了,这些事情朕也早就知道,这贪墨一事,不管大小,历朝历代都是屡禁不止的,你所说的秘密查探李侍尧,也甚合朕的心意,所以朕这次招你前来,李侍尧他现在是安徽的巡抚,而你也是去安徽上任,所以朕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乾隆看着我道,他说完这一些,我也猛然得明白了过来,为什么我上任县官的事情乾隆也会过问,原来有这一层深的含义,我现在去安徽上任,一切都是名正言顺的,而如果乾隆另外的派人去的话,保不齐的会走漏风声,甚至是惊动了李侍尧。
'奴才谢过皇上,皇上如此的信任奴才,奴才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乾隆既然把这个差事派给我,也不管李侍尧有没有贪墨,只要是办成了,我便会再次的升官加爵,我现在也是需要这样的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当然得不会放过了,连忙的跪倒在地,显得格外的激动的叩拜着乾隆道。
'奴才先回去了,大人可自行的出园!'小英子看了我一眼,他明显地看到了假山后的弄情向我示意的眼神,做惯了奴才的他当然是极为的识趣,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以为我和弄清有私情,所以找了个借口提早的离开。
'和大人!'弄清看这小英子远远的离去,几步地走到了我的身边,轻唤了我一声,我们两人也离开了这条显眼正道,走到了不远处的假山石后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看着抓着我的衣袖,神情十分紧张的弄情,心中诧异她怎么也会在这圆明园中,乾隆每年到这园中避暑是从来不带宫中的那些嫔妃的,这一段时间都是属于杏花春馆中的那些汉族美女的。
'娘娘病了,所以皇上恩准娘娘到这里来养病,已经好长时间了!'弄清看着我,她显然十分得着急,说话的声音微微的颤抖,'我从去看娘娘病的十公主那里听说,大人今天会到这里来,便来这里截住大人!'
'谁病了?你说清楚?'我听弄清说伊帕尔汗病了,脑海中是一片的混乱,下意识的是不去相信这件事情,双手用力地抓着弄清的双臂,极为的担心的道。
'是娘娘病了,容妃娘娘!'弄清显然地被我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我双手的力气极大,抓得她的双臂是隐隐的作痛。
'伊帕尔汗病了,她怎么会病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弄清疼痛的样子,连忙的松开了双手。
'娘娘没什么大碍,太医说她是心有郁结,因是思乡心切,而至身体的虚弱,太医说她要长时间的调养!'弄清看着我道,'娘娘现在很想要见你!'
'姐姐!'我坐在伊帕尔汗的床塌前,跟在弄清的身后,躲过了园中的众多太监宫女,潜进了伊帕尔汗的房间,这也是我回到京中,第一次有施展功夫的地方,自从那避暑山庄的一晚,我们这段时间从未见过一面,光看她的面容,比那天消瘦了许多,这样子使我的心有一种猛然间的揪心之痛,她躺在床上,双眼紧紧地闭着,但是弄清说她只是在轻微的小睡而已。
'啊!'在我盯着伊帕尔汗不住的打量的时候,伊帕尔汗突然间的一声轻呼,她的双眼也缓缓的张开,她在朦朦胧胧之中看到我的样子,心中是惊讶无比,但是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将自己的手臂缓缓得抬起,将整个的掌心贴在我的面上,轻微的抚摸了一下!
'绅弟,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感到了我面上的温度,伊帕尔汗朦胧的双眼猛然间的睁大,我突然间的到来给她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使得她的双眼中瞬时间的充满了泪水,并且像是一颗颗的珍珠般滴落了下来,整个声音极大的颤动着,并且有着轻微的抽搐!
'是我,姐姐,真的是我,你的绅弟来看你了!'伊帕尔汗看着我如此的激动,而我又何尝不是,我一把的将她搂进了怀中,双臂紧紧地拥着她,她的身躯真的消瘦了很多,整个的身躯在我的怀中是那样的虚弱柔软,而她更是用这全身的那丝力气,反过来双臂紧抱着我,双手死死地抓着我后背的衣襟,好像深怕我突然的消失一般。
'你瘦了!'我把伊帕尔汗搂在怀中,手掌抚摸着她的面颊,让她的头紧紧地靠在我的肩膀之上,'你怎么会病成这样,你看你的身体这么虚弱!'
'我没事的,我只不过天天在想你,所以才这个样子的!而且我还不愿意让他碰我!'伊帕尔汗躺在我的怀中,把俏面紧紧地贴在我的胸膛之上,她那悠悠的体香更是弥漫在了整个的床塌之上,甚至是扩散到了整个得屋内,这得这个病一半是因为对我的思念,另一半则是借故推托她口中的那个他。
'原来我的伊帕尔汗患的是相思病!'我看着伊帕尔汗,她的面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在我的调笑中还是不由得一片羞红,我闻着她的身躯上散发的那淡淡的幽香,双唇在她的额头上不住的轻吻着。
'听十公主说你要离京了?'伊帕尔汗微闭着双眼享受着我的轻吻,但是此她突然间的又睁开眼,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