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和政治情报,使上海地下抗日组织在抗日的斗争中始终处于主动地位。
这是一件关系到解放区安全的重要情报,是日本特务的又一新阴谋,事关重大,一定要尽快把这一情况报告南方局。
她们像一把尖刀刺入了日伪的心脏。
她们在敌人最森严,最机密的上海日伪特务的眼皮底下,构建了一个抗日的“地下电台”,同敌人展开特殊的战斗。
二.
历史不能倒回去按后人的愿望有希冀重来一遍,也不能依据假设重演。
在四壁徒然的机关里,刚刚烧完的文件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来不及拆除的天线还在那里悠悠晃动。
()
有人确实刚刚离开,在敌人眼皮下消失了。
她们顿悟到要生存,要战斗,要取得胜利,必须建立一个特殊情报机构,确保“知己知彼”,以求“百战不殆”。
江上晨雾淡淡,冷风阵阵。
望着滔滔黄浦江水,一声浩叹,几滴苦涩的泪水在她眼眶中涌动。
“王老师,多保重。”
这饱含深情的轻语,竟激起了周围人的感情的波澜,有人已呜咽出声。
上海的火车站里。
一列列火车南来北往。
站台上,迎来送往的,上下火车的,熙熙攘攘。
陈颖弘以她做情报工作的头脑和双眼,察觉到气氛有点异常。
有几个罪恶的游魂晃来晃去,时隐时现。
她迅捷地观察一番周围的环境。
缓缓移动的车窗里,一张熟悉的脸庞从眼前闪过。
陈颖弘率人迎了上去,那些罪恶的游魂也开始了行动。
那潮湿又略带有咸味的江风从敞开的纱窗吹了进来,她望见晴空下不时涌起雪白浪花的辽阔江面,一片绚丽的光影从大纱窗投映进来。
阳光映亮了多日来柴倩如略显憔悴的脸孔。姑娘满月般的花容明显地消瘦了。
越是这么随随便便,越是这么平平淡淡,越让人感受那天生丽质的纯真之美。
柴倩如穿一件月白色的旗袍,白底旗袍上浅浅的绣着几朵蓝色小花,那是她最喜欢的秋兰。
脚上穿一双黑亮的高跟皮鞋。
正是由于这黑白分明的淡妆,才将她那本来清丽娇柔的气质,活脱脱地显露无余。
特别是她纤细的腰肢,浑圆的丰臀和旗袍里若隐若现的双|乳,都显现出青春少女的成熟。她脸腮上略施粉黛,弯弯柳眉下有一双脉脉含情的大眼睛。
乌云般的黑发在她后脑绾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
让初见她的人都会怦然心动,因为她的洁癖都从那精心做成的发髻一览无余了。
从她发髻上的雪白玉蝴蝶发卡,更让人感觉到她冰清玉洁的性格。
她在落日的余晖中发现,大江宛若一片镶嵌在灰褐色天幕下的深蓝色宝石。
远远望去,大江是那么恬静,汇入海中在暮色将临时阒无人迹。
沿着不时飞溅起浪花的江岸漫步,向水天相接的前方走来时,她终于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为国家,为民族,为抗日,我无怨无悔!
甚至于献出我的生命!”
从这里可以远望暮色中的滔滔大海,几乎所有海浪都在灰黑中停止了喧嚣,那蔚蓝色的大海忽然变成了一块硕大的黑色地毯,在闪着繁星的巨大天幕边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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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举目无亲的感觉
一.
“我等待美丽天堂主的召唤,大家沿着铁路线漫无目的行走,每个人仔细地数着铁轨上的每根枕木,我们决定去远方流浪,我们想走完一次心路旅程,顺着那条生命的路途,我们回到自己的家。”—《斯柯特日记》
一个不像有的人那样坚强,也不像有的人那样冷静,不像有的人那样聪明,也不像有的人那样理性,是一个感性的人。
一个努力在沙上建房子似的,想要建立自己积极向上生活的徒劳的人,也许还是一个捂着伤口不让别人看,自己也不看的乐观的人。
一个实在不懂得怎样去应付,弄得满身满心全都是伤的痛楚的人,一个怕被别人落下,被别人孤立,被别人抛弃的认真的人。
穿过苏北村镇转向北面一条小河时,河对面的横江铁索和四五名荷枪实弹的日本军人蓦然跃入视线,这让斯柯特在瞬间再次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幸运的是,运送他们的中国突击队员在过桥时故意一声不吭,让日本人误以为船上装的是牲口,懒懒地瞄了一眼,并未理会。
斯柯特等人就这样又逃过了一劫,然后继续挤在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小船舱里熬了二十来个小时。
与许多生活在中国的普通欧州人一样,祖先因为向往那在国内不可能拥有的社会地位和富足生活而来到上海,于是数代相传,扎根上海。
斯柯特的父亲是一艘往来于中国和伦敦之间运茶和瓷器的货船船长,斯柯特则是上海的一所大学的数学教授,他会说中文,并认得约几千个汉字,他有一子一女,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富足。
然而一切都在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那天改变了。
在当天斯柯特就失业了,他供职的沪江大学被日本人 ";军管";,同时被军管的还有英国,美国,荷兰,比利时等16个国家在沪的企业,银行。
租界和这些国家的驻沪领事馆也都被日军占领了,斯各特失去了那最后的几平方英里安全活动范围。
同一天,斯各特等来自英国,美国,荷兰,比利时等16个国家和地区的侨民被日军宣布为“敌国侨民”, 他们的搬家、旅行需日本军方批准,邮件将被审查,升国旗,###演讲都被禁止。
斯柯特被强迫戴上了一个十厘米宽,写有B字样的臂章,B是国名的首字母,同时他还被禁止进入公共娱乐场所。
所有十八岁以上的“敌国侨民”都和斯柯特一样“享受”到了以上待遇。
这个臂章让斯各特非常反感,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在纳粹德国的犹太人需要戴这种歧视袖章。”
二.
日本人进驻租界后的一年多时光,斯柯特的四十岁生日刚过了两天之后,那可怕的一天终于来了—进集中营。
两张长长的封条交叉贴在大门口。这是日本当局的命令—所有在上海的外侨必须在指定日期内进入集中营。
当时他们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为家庭命运前途担忧,并且日本当局已通知他们作“入营准备”。
基于日本人规定,每个入营家庭只允许带四件行李,但他们并未限制行李的尺码大小。
他们叫来几个中国打包工,做了一个足以放入全家四张床,被褥的大行李。再用布将这件大行李缝起来。
而且,再塞入四把折椅,蚊帐,园艺工具,反正,连带杯盘扫把洗衣板常用药品冬衣甚至妻子的皮草大衣等等都打入那巨大的四件行李中。
他们早已预料到,将在集中营里熬过一个长期的暗无天日的艰苦日子!
他们的营号为32,包括了数十个将要入营的西方侨民,所以办理登记手续需要等候很长的时间,他们已筋疲力尽,纷纷瘫倒在俱乐部宽大舒服的大沙发上。
就在这里,这些曾为天之骄子的西方侨民,度过了多少快乐悠哉的周末时光。
然现今时过境迁,身在他们昔日熟悉的乡村俱乐部,往日的主人却成为阶下囚,不少侨民潸然泪下。
不谙世事的孩子们,照旧在四周嬉闹,总算令沉闷的气氛有点欢快的生气。
()
大约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半光景,车开始起动了。
有两辆分别载有日本人和国际红十字会的瑞士官员的车带头,然后是十辆载着西方侨民的红白色巴士,后面跟着塞满行李的卡车,还有一辆修理车随行。
每辆车有一半空间让随身携带的行李占了,以致一些男人们全程都只好站在那里。
几乎每辆巴士都安排有个日本卫兵。
当车子在集中营大门口停下时,大约有千来名外侨已被关押在里面。
他们在建筑物屋顶向这批新来者挥手—又来了一批风雨共舟的难兄难弟!
斯柯特与家人努力在这批难友中搜寻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一张相熟的脸孔。他们顿觉十分孤单,一种举目无亲的感觉。
最大的困难是,那小小的十几平方房间如何都容不下他们庞大的行李。
光那四张床铺就已将房间塞满了,其他东西只好堆塞在门外过道上。
因为大家都如此将东西尽可能堆垛在过道两侧,以致过道只留出窄窄一条通道。
进营后这些向来养尊处优的西方侨民首当其冲的考验是—伙食。他们从前一向是舒服地坐在铺着浆洗得笔挺的餐布的餐桌前,等候着上海佣人将菜一道道送上来。
现在,只好端着洋铁碗,排着长龙,眼光紧盯着伙食配给员吝啬而精确的“施舍”。
在所有饥肠辘辘的难友们的虎视眈眈之下,那担任伙食配给员的分配自然比天平还要公平正确。
早餐通常就是一碗粥,半只硬面包和一杯绿茶,午餐晚餐是米饭和麦糊。
在饥饿与绝望的重压下,往往就会做出连他们自己都不会相信的事。
另外,厨房的洗切工作对这些新入行的洋人们,也是最痛恨的。
特别在寒冬腊月,整个上午和下午,他们双手都没有间歇,单调沉闷,干着以前家中佣人干的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十九章.浴火重生的希望
一.
当时,日军称之为“洗街”的公开掳掠,堂而皇之地在大马路上进行。
最后,就连只值几块钱的碎铁片都被日军洗劫一空,装箱掠运回国。
除了斯柯特像这样被逼去集中营当劳工的,日军还挨家挨户绑走青壮年劳力,大家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兄弟姐妹亲人被浸在粪池中淹死,被浇上火油活活烧死,被拖入泥坑活埋,被轮奸而亡。
日军从上海周边调来数千人马,蚁集崇明,在竖河镇附近方圆数十里范围疯狂扫荡,沿途见人就杀,逢屋便烧。
眼见着日本人用枪托把镇上一个小女孩砸得脑浆直流,村民秦强宝冲出人群与日寇顽强抗争,结果被绑缚了手脚,抛在火堆旁活活烤死。
硫磺、燃烧弹一路扔下,顷刻间,百年小镇成一片火海,当场遇难者百余人,被毁商店一百多家,烧毁房屋上千余间。
有一个租界边缘的小里弄,因其附近有几个日本人遭伏击身亡,而被日军封锁了15天。升斗小民之家,隔宿即告断粮,垃圾粪便狼藉满地,疾病流行。
饿极了的人们竞相取食发霉的麸皮,还挖来有毒的“牛舌头”草充饥,而中毒致死者与日俱增。
有些人为了救家人,铤而走险攀墙外逃,被日军发现后将手掌钉在电线杆上,脚背钉在地上,鞭打至血肉模糊。
夏日的一天,王水生在杨浦区马路上行走时,突然被冲上来的几个日本人扭住,强行把他和很多中国青年关在一间黑屋子里,轮船在海上航行几天后,王水生被送到东北煤矿挖煤。
每天早上天不亮就下矿井干活,天黑才收工,一天至少要干12个小时。
矿井中闷热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