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报仇。”
说着高举天煞刃,飞身而起,直向龙霄当头劈来,而那血豹则快步冲上前,右臂陡伸,黑光乍现,攻的却是心脏之处,这两招刃法,并不华丽,变化也不多,但奇快无比,似乎要龙霄一举毙命。
龙霄见到如此简明快捷的招式,心中也不敢大意,虽然素心山庄的那些追魂武士用的都是这般的刃法,但出手间却比这两人慢了数倍。
只见他忽然侧身一避,闪过了血豹当胸的一刺,方天画戟向空中一指,已到了血虎的咽喉处,血虎便再无法下劈,匆忙之间,挥刃在攻来的方天画戟上一架,身子斜落在地。
龙霄已不会给两人喘息的机会,施展起“灭杀戟法”,戟招迭动,东攻西守,与两名血魔弟子激斗。此时的他,对武库中的所学已渐渐熟悉,出招之间,并不会去刻意想这是何门何派的武功,只要是适合当时的攻斗,他就能很自然的用了出来。
三人在那边翻腾厮斗,整个战场的局面已变,天煞族的军队完全将左翼军形成的包围撕得粉碎,司马琴令人擂起战鼓,要剩下的将士全向自己护卫军所在的山丘聚集,跟着箭羽纷飞,射落了不少追击而来的天煞族骑兵。
天煞族的人见左翼军已收缩到了山丘,便如疯了似的,潮水般的一层又一层向山丘上扑来,但司马琴用的是背水圆阵,在最小的地方,布置最大的兵力,将所有的力量紧紧收缩在一起,让敌人难以一口吃下。
果不其然,片刻间,两军交接之处已层层叠叠的堆满了尸首,但天煞军队向山丘上推进的速度却缓慢了许多。
司马琴实在想不通右翼军为何至今还未来增援,但知道若是任由天煞族的军队这么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击下去,整个左翼军便会在今天全军覆灭。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自己死不足惜,只是这场仗输得太过冤枉,一个绝好的机会,就因为友军贻误战机而丧失,更让十五万将士尽数血染黄土。左翼军一失,整个大明军队的士气必然大落,再加上昌明皇太子毫无对敌经验,难以指挥大军,只怕全部九十万军队都要逐步为天煞族鲸呑蚕食的消灭精光。
想到这里,司马琴心中一酸,眼里流下泪来,要是此次战争失败,天煞族挥军入关,不知会有多少善良无辜的百姓会遭到残酷的杀害,大明朝这数百年的江山,司马家无数先辈的心血,都将毁灭一旦。
只一会儿,她就抹干了眼泪,转眼去瞧龙霄,却见他正赤手空拳的与两名血魔弟子生死搏杀。
原来血虎与血豹手中的天煞刃极是坚硬锋利,龙霄的方天画戟与之数度碰击之后却被削为两段,他兵器一失,并不慌张,立即拳冲掌劈,挟杂着“天残地绝魔功”的强霸内力,向两人狂卷而去。
要知血魔的十大弟子,依次为血狼、血狐、血虎、血狮、血豹、血熊、血象、血猴、血蛇、血凤,自从血魔受伤闭关之后,他收下的弟子,便是由血狼代师传艺,其中以血狐与血凤悟性最高,武功也练得最好,其余的皆是平庸之辈,虽说在本族也算高手,但比起血魔本人来,却有天壤之别,便是与武功日渐娴熟的龙霄相较,也差了老长一截。
两名血魔弟子见到敌人这般的内力,心下也是骇然,刃招展动,竟递不到龙霄身前三尺以内,而龙霄若是面对两人其中一名,要胜之倒也绰绰有余,但要同时应付两人,一时半会儿却无法攻下,刃挥掌劈之间,三人又斗了数十招。
酣斗之中,龙霄忽地一掌逼退血豹,然后变掌为爪,在空中划出个弧形,斜地里向血虎的左肩抓去。却是“少林十三抓”中的一招“苍鹰搏兔”。
那血虎见到这一招,心中却是大喜,要知此招式龙霄适才已对他用过,算准他攻来的方位,已将天煞刃横在左肩之上,便要让龙霄削断自己的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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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就在他窃喜之际,已忘了下身空门尽露,龙霄招式并不用全,在空中一收,大喝一声,蓦地一脚踢出,正中血虎小腹,血虎吃了这一脚,惨叫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飞在了半空中,轰然落在地下,已是口血乱迸,再不得活了。
原来龙霄知道与这两人硬拼下去,不知何时是个头,心念转动,见这血虎憨头憨脑,是个愚笨之人,刚才故意将这招式使得很慢,让他瞧得清楚,料到自己再使出,他便要先横刃护肩,故而早就准备好了刚才那一脚,果然要了血虎的性命。这也是武学的微妙之处,与敌相搏固然要真才实学,但应对间的机变灵智却是至关重要,一味的硬拼,实属不智之举。
那血豹见血虎已死,喉咙里格格的乱叫,赤红着眼,狂舞着天煞刃,向龙霄拼命攻来,但他这般失去理智,已毫无进退法度,招式间破绽百出,十数招后,龙霄一掌击在他的手腕处,将天煞刃拍落在地,跟着欺身到了他的跟前,右掌自空拍下,正击在他的天灵盖上,顿时脑裂而亡。
龙霄击杀了两名血魔弟子,一幌身到了司马琴身旁,向山丘下望去,却见天煞族的军队仍如黑蚁般前赴后继的向大帐攻来,大明官兵剩不到三万人,在这连绵不绝的冲击下,巳支持不了多久。
司马琴心知败局已定,望着龙霄道:“龙将军,真对不住,连累你也要死在此地了,早知如此,当时你的伤痊愈了之后,就该让你回到外面去,好好的照顾我爹,让他也别回来,大明朝就快完了。”
龙霄也知道如此多的敌军包围之下,要想突围而出,也是不可能的事,自己还有许多的事需要完成,但如今也无可奈何了,反而哈哈大笑道:“司马小姐,何必愁眉苦眼的,笑着死也是死,哭着死也是死,大家还是开心点儿好。”
司马琴瞪了他一眼道:“你倒想得通。”
龙霄又笑道:“这样的情况之下,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不过要是等会敌人杀上来了,我可要离你远一点儿。”
司马琴奇道:“这是为何?”
龙霄道:“你过去不是常骂我是个臭小子,等一会儿乱刃加身,身上的血啊、脑汁啊什么的飞溅出来,一定其臭无比,会熏死几个天煞族的士兵捞本儿,可不能让你闻见了。”
司马琴知道他在逗自己开心,心中也是感激,反正片刻之后大家都要同赴黄泉,便也不再拿平日的架子,嫣然一笑,柔声道:“胡说八道,过去那是你气着我啦,我一时着恼,乱说的,当不得真。”
龙霄见到她的笑容,只觉若这山丘上顿时百花齐放一般,说不出的艳丽动人,不由微微一愣,跟着一叹道:“司马小姐,你笑起来真的很美,要是你永远这样就好啦,平时总是凶巴巴的,谁也不敢亲近。”
司马琴在这生命将逝之际,听到一名英俊的少年赞美自己,已恢复了少女的本性,心中也是一甜,又微微笑道:“我平时总是凶巴巴的么,怎么我自己没有发觉,你想瞧我笑,我就笑给你看好啦。”说着又甜甜的笑了起来,梨涡浅现,如花似玉,分明还是位天真无邪的妙龄少女,那里还有半分手握权柄,喝令众将的大将军模样。
龙霄见了,心中只觉一颤,就算自己战死,他也不忍见到这样美丽的少女死在乱军之中。
就在这时,山丘之下忽然响起了一阵号角之声,说也奇怪,这声音一起,天煞族的士兵竟忽然停止了进攻,又潮水般的向后退去,没用多久,整个战场已撤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遍地堆满的尸首。
龙霄与司马琴见敌军撤得如此突然快捷,皆是大出意外,相互望了一眼,司马琴问龙霄道:“龙将军,你说敌人这是什么原因。”
龙霄侧耳凝神而听,不仅是左翼军这边,昌明皇太子的所在的中军处也是静悄悄的,而天边已是曙色渐明,心中立刻就明白了,向司马琴苦笑了一声道:“我想是咱们的援军终于就要到啦,敌人一是怕陷入包围,难以脱身,二是已重创了咱们左翼军,目的已经达到。故而先行撤走了。”
司马琴也是聪明之人,知道他说得不错,鼻里哼了一声,脸上又带了煞气,恨声道:“威远王贻误战机,让我左翼军大部亡于敌手,我倒要听听,他有什么好的解释。”
正说着,前方不远处忽然又响起了一片厮杀之声,龙霄觅声观位,正是自己要无畏军设伏之处,脸上不由一变,道:“一定是无畏军截住了撤在后面的敌人,如今交上手啦”
话音未落,身子已跃到了黑煞身上,从一名士兵手中取过一柄长枪,纵马便向山丘下奔去。
走了没多久,就见前方刀光剑影,马嘶人仰,战斗正烈,他凝眸细观,却见自已的四千无畏军分为七营,作七星之状,在外圈围住了天煞族无数的人马,他大约估摸了一下,敌人的兵力超出八千以上,竟是已方的两倍。
曙光之中,他见顾子通站在一辆战车里,正用各色旌旗指挥阵法,知道他绝不会打无把握的仗,一时也不去干扰,只想瞧他如何来以少胜多。
只见无畏军七营渐渐连成圆形,每营各依五方之位,内有通路,外无阵门,如太极之势,围若连环,有混元一气之象,在强敌亡命的冲击之下,时而向收缩,时而向外延伸,并不与敌人正面接触,而一但敌人逼进,营中便有无数的箭羽飞出,将当先的敌人射死,纵有些厉害骁勇的天煞骑兵冒箭想冲进各营,营中又有无数飞矢射出,这些飞矢极是厉害强劲,不仅能射穿敌人的铠甲,更是透胸而出,再射入跟在后面的敌人的身体之中。这些飞矢,便是顾子通引以为豪的连珠弩了,虽然匆忙间只造了两百来架,但一矢十二发,便如多了两三千膂力惊人的弓箭手一般。
阵势游走之间,天煞族这八千多马步兵只剩下了一半,而无畏军的羽箭飞矢也耗费得差不多了。顾子通摇动旌旗,阵法间又起了变化,士兵分为前、中、后三军,如长蛇盘旋环绕,通身灵活,敌军触处皆可援应,若前军遇敌,则后军救之,中军便阻击敌军后援,若后军遇敌,自有前军救之,仍由中军截断敌军,而若是中军遇敌,则前后两军夹围敌军,整个阵势竟是首尾衔接,滴水不漏。
而每军之中,弓箭手此时全退至最后,敌人的骑兵一至,便有刀斧手矬身削断其座骑的马蹄,等这些骑兵滚落在地,长枪手又跳将出去,对着就是一阵乱刺,让敌人无法站起来反抗。若是敌人的步兵冲来,勇锐营的江湖好汉们就一跃而出,刀挥剑展间,便有大片敌人倒在地上。而敌人若是向后撤退,各军的骑兵便一纵而出,将走到后面的敌人一一斩杀,引得敌人转身回袭,却并不恋战,依旧返回营中,由步军接着应战。如此往复循环,不出一个小时,天煞族的士兵已剩下不足二百人,被无畏军围在中间,紧紧的靠在一起。
龙霄见无畏军的伤亡最多不过才三四百人,不禁又是欣慰又是喜悦,他组建的军队已经是大明朝第一流的精兵了。
他有心捉些俘虏探听一下天煞族的虚实,见状忙叫道:“顾先生且慢动手,留一些活口。”便在这时,只听得那些天煞士兵中响起了一声怪叫,跟着所有的人举起了手中的兵器,或抹脖子,或刺心脏,一时之间,全部自杀而亡。
无畏军的将士见这些人死得如此惨烈,虽是敌人,也不由肃然起敬。
顾子通这时才见到龙霄,走了过来道:“这些天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