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凯特雅士兵惨死在卢那贝克剑下不计其数,然而既成的战果却非单靠一人武勇就能扭转。
纵使此刻卢那贝克挥动手上圣剑,斩杀眼前所有穿着黑色魔盔甲的士兵,他本身也心知这也不过只是宣泄心中的怒意罢了。
这场战役演变至今,卢那贝克虽不想承认,但摆在眼前的事实,让他知道今日可是真正的败了。
就在卢那贝克回刀斩下身后一队正欲杀上的士兵之际,上头突降沉重的死亡压力让卢那贝克感到呼吸难受,在心知来者是不下于自己的绝世高手,卢那贝克想也不想反手就举剑一挡。
“锵!”刀剑巨大的交击声响如闷雷惊动整个密林,而拥有一身巨力的卢那贝克,竟然也给这上头的一刀给劈退好几步,而每退一步在地上更是留下吋深的步痕。
持剑的手因为刚才那一刀而发麻,按下心中的震荡,随着看清楚方才与自己对劈的高手真面目后,卢那贝克眼中露出显见的惊讶。
方才与自己对击一招的人,竟然是手持默菲斯之翼、许久未曾出现的刀断天地——怒无极。
怒无极的出现让卢那贝克心中充满着疑惑,印象之中的怒无极是个独断独行,个性又孤僻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哪有可能听从他人的安排堵在这里伏杀自己?
而若是要说他或许谈了什么条件,但以怒无极这般级数的武者,就算是谈条件,也绝不可能违背本身的原则,那么眼前的怒无极出现又是怎么一回事?
对卢那贝克本身而言,若跳脱今天的情势,能与自己实力相近的对手过招实在也是快意之事,然而目前的情势是自己陷入层层包围之中,而怒无极更明显是亚瑟所安排对付自己的一只棋子。
当卢那贝克延伸自身的触觉往四周查探,更隐约可发现除了眼前的怒无极外,潜伏在四周的高手更是大有人在。
卢那贝克双手紧握圣剑,随着眼光缓缓瞟过四周一眼后,他垂下圣剑开口讽刺说,“一直以为怒无极你是个值得敬重的武者,但今日看到你竟然会与亚瑟联合来对付本元帅,可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杀!”
不与理会卢那贝克的讥讽,满脸杀意的怒无极一声低喝,手上默菲斯之翼刀锋之上怪爪发出喀嚓怪响,随着刀上邪眼一张,无数怨灵窜动飞出游走四周,一时之间黑云笼罩、阴风怒吼,原本苍翠密林此刻看来活像张牙舞爪的妖灵怪物。
卢那贝克看着眼前此景心中不禁暗呼一口冷气,面对怒无极以及怒无极手上怪异的巨刀,就算明知四周上有埋伏,卢那贝克也不得不先把所有心神放在怒无极身上。
“哼,耍特效、搞声光,本元帅的圣剑可不输你这把奇怪的巨刀!”
卢那贝克嘴里不客气的反讥,同时双手高举圣剑对天一刺,沉声一喝引动圣剑异能,顿时剑上暴散出刺眼白光,圣洁之气快速消蚀四周魔气,更在转眼瞬间净化四周怨灵,巨大的身形以着肉眼难及的速度冲向怒无极而去。
在刺眼的圣光之中,两人瞬间在密林之中交上了手,随着一连串密集的刀剑交击锵响不断发出,暴射的气焰、交错的刀光剑气,转眼充斥整座密林之内。
白色的圣焰卯上墨黑的魔气,这一黑一白极端的力量,硬是把密林划分成两块极端对立的黑白空间。
而这两人不只是西门无恨口中赞扬的对手,就连剑质与刀势也亦同属霸道一路,此时两人的比斗不只是圣灵与魔气的交斗,更也是力与力之间的较劲。
倾天八势势势必有去无回,剑起剑落之间,锋利剑芒不但在四周空气中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剑痕,剑势转换之间更不留给对手有任何一丝可乘空隙。
而怒无极在经由魔气洗炼之后,霸道刀势更添蚀人魔焰,默菲斯之翼随式幻化,犹如展翼恶魔,不但在风中划下一波波黑色刀流,纵横的刀气更是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尺深的刀痕。
“怒无极,接本元帅一剑倾天。”
久攻不下,卢那贝克大喝一声剑锋随转,一反倾天八势单纯简单的剑路,圣剑宽长的剑柄如同光蛇一般噬向怒无极,剑光触及之物更给剑罡转眼绞成灰粉。
一剑倾天力倒山河,剑光飞泄飞洒而出,在圣剑威能尽显之下,就算是魔刀默菲斯上的邪眼威能再强,一时间也难撄其威,而刀上怨灵碰上了圣剑之光更是落得被净化的下场,只听原本一声声逞凶鬼嚎,如今反而像临死前的哀嚎。
面对魔气克星的圣光之剑,魔刀之主怒无极虽然魔化之体被圣光之下不断冒出的浓烟灼伤,但自身的修为加上过于执着的杀念,竟也是无惧的双手倒拖着默菲斯之翼冲入圣光之中。
无视不断加诸自己身上的深长剑伤,怒无极看准圣光之内的卢那贝克身形后,就猛力挥出默菲斯之翼拦腰斩去。
“锵!”响亮的刀剑互击声如春雷撼动整个大地,圣光一暗,就见卢那贝克与怒无极两人兵刃相碰僵持当场,宁静在锵响过后来到。
就在四周士兵纷纷凝神注视之际,忽然以卢那贝克与怒无极两人为中心,一波黑白交掺的气浪往四周涌出。
四周的士兵虽然早也想到处于怒无极跟卢那贝克这两名当今强者对决战场上,受到波及绝对是在所难免,但是对这些一向见惯修罗场的士兵来说,欣赏一场前所未有的惊世之战却更是毕生难求,再来军令在身,帝王既没下令撤退,就算此时逃开避风头,恐怕战后仍难逃军令惩处。
面对看来该是强猛的气浪,四周士兵想也不想举起手上盾牌就挡,然而出乎意料之外,气浪透身而过却没感受到预料中的冲击力,讶异之间士兵们纷纷放下手上的盾牌,此时赫然发现原来有时不死竟是远比死亡还要让人心惊胆战。
一样是穿着铠甲,同样有着该有的感觉,然而放眼望去此时战场之上除了怒无极与卢那贝克依旧僵持外,其余士兵皮肉早都不在,只留白晰的骷髅骨架可笑的举着盾牌、拿着刀刃,浑然不觉自己身上的皮肉早给方才那波气浪给销蚀。
片刻过后过度恐惧的叫声如浪般陆续响起,音量之大远超越方才血战杀声,原本的野林如今早给卢那贝克跟怒无极两人交手之际夷成平地,空地之上满满本该死去的士兵,却讽刺的以骷髅骨架的外型活在战场上,看来让人打从心底惊骇。
双手持着圣剑与怒无极僵持不下的卢那贝克,被惨叫吸引往四周望去后,看到这恐怖的景象,忍不住斥责骂道:“怒无极,你的魔刀连你的部下都不放过,你可真让本元帅失望啊!”
面对卢那贝克的蛮力,怒无极举着默菲斯之翼架着圣剑仍是一脸迎刃有余的模样,只是一直不说话的他此时竟然开口说:“无能之人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再来他们也是因为你的圣剑才变成这模样。”
怒无极突然的回话让卢那贝克微楞了一下,在醒悟到怒无极原来还保有自我的意识后,怒声喝道:“很好,原来你也不完全是给魔刀操控,再来!”
卢那贝克身体一退再进,圣剑再挥,更是用足十二分力道往怒无极身上劈去。
面对卢那贝克全力一劈,怒无极反手一刀挡下藉势退开,不等卢那贝克举剑再攻,怒无极双手紧握魔刀,转而冲向卢那贝克而去。
野林空地之上再起魔刀、圣剑之斗,战况之强猛比起方才更加惨烈,卢那贝克手挥圣剑,配合倾天八势攻势源源不断。
而怒无极魔刀在手无惧圣剑锋芒,刀上邪眼一睁,魔刀再引怨灵,面对卢那贝克的攻势不守反攻,整个人冲入圣剑光辉之中。
团团围住野林之外的凯特雅大军,把四周守的就连空中野鸟都难越雷池一步,领头的两人紧紧注视着前方野林之内的惊世之战。
这时策马在最前头、一身墨黑铠甲威风凛凛的霸王亚瑟,忍不住出言赞叹说,“不愧是卢那贝克,面对手持魔刀的怒无极竟然还能僵持至今,看来五大名剑的排名中,就算相差一级实力恐怕是好几级的差距。”
听出亚瑟口中的惜才之意,紧跟亚瑟身旁的六韬连忙说,“就算如此,卢那贝克今日仍是难逃死劫,只要他一死,届时曼特雷斯将再无任何人可挡我凯特雅铁骑。”
“别忘了还有日贤者。”
“放心吧!帝王,魔导院自命清高,为了保有超然的地位,只要此战没有魔族插手,绝不会派人支援,再来卢那贝克之死势必动摇曼特雷斯帝国军心,没有这圣骑士军,其余的魔导部队又能奈我这身穿抗魔盔甲的铁骑,而且日贤者要出手之前,他也得想想一旦出手是否会给魔族有出手的理由。”
“嗯,古斯高城内还有特亚修在,有他在,他会那么轻易让卢那贝克被我们所杀吗?”
“如果他要出手早就该来到,放心吧!对特亚修,我六韬早已经准备好一个让他不得不战的好对手给他。”
“喔,是谁有这能力能挡下龙骑士特亚修?”
“帝王这人你也认识,他就是七大罪之一的殒落晨星路西弗。”
古斯高城城墙上空,路西弗飞空来到挡下本欲出城的特亚修,随着黑色的羽翼缓缓拍动,一身堕落龙之铠甲的路西弗,面罩之下一双闪亮的目光牢牢盯着特亚修,手上神曲之戟缓缓倒斜,在烈日照射下绽散刺眼的银光。
“你这么光明正大的降临古斯高城,难道不怕魔导院会有理由帮助曼特雷斯吗?路西弗!”
面对魔族七大罪之一的路西弗,特亚修虽维持一贯的轻松自然,但心中却是悄悄的提起十二万分的戒备。
而特亚修的质问,仿佛早在路西弗意料之中,只见路西弗缓缓拍动着背后翅膀好整以暇说,“我今日前来只是单纯的想跟你再续千年前未完的一战,至于如果我的来到会让你魔导院有出手的理由,那么相信你也清楚,我魔族大军不会放过这一个可以看透你魔导院背后隐藏势力的机会。”
听着路西弗所提出的理由,评估眼前的情势,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路西弗的巧合出现绝对是六韬一手安排,面对路西弗这千年宿敌,特亚修仍是一脸轻松笑说﹕“呵,就单凭你手上神曲,我若真要走,你认为你挡得住我特亚修吗?”
“不管挡不挡得下,事实将会证明一切。”
相较于特亚修的轻松,路西弗脸上显得格外的认真,黑色羽翼拍动之间,手上神曲不断绽射黑色光点,就等待出手时机一到,便要了结千年之前未完的一战。
“喔,看来今天我是没有选择了。”
“选择?没想到你特亚修也会说出这么可笑的话,对我来说,你特亚修是我毕生难得的对手,而对你而言,这场比斗不但是你跟我对决,更是你跟六韬继女神之塔之后第二场智力的较劲,我有说错吗?”
“在这非常时期逼我出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尽展你的实力吧!时间一久只怕你会再尝女神之塔的憾事。”
“女神之塔之事谁胜谁负还是未定之数,至于今天之战我想就算此刻没有你,我也救不了卢那贝克,但是我可以肯定,六韬布局杀卢那贝克不但会因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更绝对会是他这一生所做下最错误的决定。”
“喔。真让人失望,听你话中之意似乎没有意愿跟我分出高低,但是你也要知道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眼中。”
“放心吧!我根本没想过要